“所以我也不肯定啦，是我们到现场以后才发现的，只是觉得奇怪。”朱秀丽皱着眉仔细回忆着。

双眼带着惊恐目光的李良不由分说，拽着马文轩就向自己家中奔去，边跑边说：“你快看看吧，我妻子被杀了。”

“嗯？你们要查什么？不是已经查过了吗？为什么搜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真的不是我干的。”李良越发显得不安了。

如果丈夫是凶手，他杀人的理由会是什么呢？尽管两夫妻并不是很恩爱，但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怨恨，钱方面的原因更是不可能。那么就是情杀了？是李良有了情妇还是王妍红杏出墙？如果说是王妍在这方面出了轨的话，那一定是一个她在网上结识的人了！李良发现她和某个网友私下进行了幽会？像王妍这种天天在电脑前度过的女人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

马文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赵家英并不奇怪，他总是独自思考不和人交流。看起来好像是性格所致，实际上他只是不愿意说出把自己的想法罢了。当然他这样又都是为了最后所谓的“推理秀”。

赵家英又安慰了王妍几句，然后便立刻去了李良家。

“很简单的机关，也因此一旦被注意到也很快就会被人想到。所以你要避免我们去注意这样的机关。于是你制造了往返的疑惑。这样的自动杀人机关本来是可以让你拥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据的，不过那其实并不比非绝对的不在场证据来得妙。你故意制造空隙，让我们有隙可循，可是所谓的空隙实际上是虚假的无解的，你让我们以为你是利用那个空隙杀的人，从而让我们专注到那里面而完全忽略电脑椅中的机关！”

王妍一案很快就上了报纸和新闻，白苍羽偶然地看到了其中一篇报告，他摇摇头，暗自想道：唉，又是一件被误判的案子。

“好的，我们里边说吧。”刘红把他们带到会议室。

“在这里稍微搜查一点东西没有问题吧？”赵家英单刀直入道。

“真是巧呀，马文轩死的时候你似乎刚好在家？”赵家英略显戏谑地说道，但是语气咄咄逼人。

现在陆路我们知道最快要30分钟，而李良只用了十七分钟，也是不可能。

“十二点半。”刘红不假思索地说。

“然后就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过？”赵家英没有理会她的客套。继续问道。

马文轩死于六点五十分至七点二十分之间，赵家英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还是首先审讯了唯一有动机的李良。

白苍羽微笑道：“刚才所说的就是凶手真正的目的和诡计了。应该说他非常成功地转移了你们的调查视线，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于马文轩的死产生了怀疑，每一个人都认为他是被第一件案的凶手杀人灭口的。却不想这正中了凶手的诡计。凶手怎么可能办到这一切？前前后后似乎充满了疑惑，好像变魔术一般人们就中了他的圈套。其实这并不是多复杂的一件事，只要条件具备，实施起来并不困难。我们不妨先来看看，有谁会想要杀死马文轩呢？马文轩死了，谁可以从中获得好处？”

“是的，这我知道一些。”朱秀丽又擦了擦眼泪，“不知道我说的情况是不是让他明白了什么。”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回来的时候我和他打了招呼，但没有注意时间。”刘红有些不耐烦了，但是表情依然平静。并且面带微笑。

“八点半，董事长一般都是在这个时间来的。哦，我去给你们倒茶——”刘红的声音清脆又甜美。她给赵家英他们倒了两杯茶，递到他们面前。

“嗯，你丈夫在死之前曾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把案件解决了，对此你可知道些什么？”赵家英见朱秀丽稍微情绪缓和一点，随即问道。

两人见面，寒暄一番后，便坐了下来。白苍羽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看起了赵家英带来的卷宗。几分钟后，他微微一笑，便把卷宗交还了回去。

报案的正是李良，由于他当时过于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所以只能根据他的讲述整理出当时的情况：

非常好，到此都很顺利。马文轩满意地点着头，虽然问题还没有解决，但焦点已经越来越集中。对于和时间有着非常微妙关系的案件，“聚焦”绝对是非常关键的一步，如果在这一过程中很多地方都不能明确，案件显然要困难得多。

“白先生啊，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是我却越来越觉得一头雾水，这件案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良不是凶手，那么还有谁有动机杀死王妍呢？他嫁祸给李良，具体又是怎么做的呢？”赵家英连续对白苍羽发问。

“这个……这段时间我一般都在家呀。”李良胆怯地说。

“你离开和回去公司的时间没有问题，但餐馆里的人说不记得你有去过。”把不肯定说成不记得自然是为了给李良施压。

“还在想隔壁那件案子？”说话的是马文轩的妻子——朱秀丽。她一边递过一杯咖啡，并且用双手搂住马文轩的脖子，一边说：“休息一会吧。”

“他出去的时候我总会习惯性的看一下表。这个是不会记错的。”刘红的回答很坚定。

“那我们问你几个问题吧。”刘家英说道。

马文轩出了事务所，敲了敲李良家的门，没有人回应，于是他就拿出万能钥匙打开李良的房门，溜了进去。果然没人，他想：虽然死了妻子，李良却并不悲伤，现在他如果不是在照旧上班，就是在和情妇相会吧。

“我告诉了他关于椅子的事。”朱秀丽抽泣着说。

赵家英想了想，说道：“那先这样吧，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还会找你。”

“是的，”刘红虽然听出话里有话，但是丝毫没有停顿，略带愠怒的说：“他是个很好相处的老板。”

“呵呵，”白苍羽拿起了刚才为看卷宗而放在桌上的羽扇，“有那么几个，我这里一一给你说—下吧。”

“那么你就招了吧。”赵家英静静地说道。

首先把空路给排除吧，仅仅是半小时而已，不可能用到“空”，就算是也只可能是利用了直升飞机，而李良根本就不可能有。就算他有并且还会驾驶吧（已经很荒唐了），但是直升飞机所造成的动静显然也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完事后他还要把直升飞机给藏起来，实在是个很笨的法子。

“朱秀丽把尸体安置好后就拿了朱秀丽的钥匙，然后离开现场，把早准备好的新椅子搬了进来。椅子可能是瞒着马文轩早就藏在事务所里的，当然其它地方也可能。她把新椅子拿来以后就把王妍换到了上面，把旧的椅子取了出来。接着她便在旧椅子上动手脚，使它看起来像是被安装过短刀，然后拆散扔进了阳台的箱子中。到此一切就安排妥当了，李良会成为唯一的嫌疑犯（刚才有提到，这一点她在选择王妍为被害者的时候就调查清楚了），但是他拥有不在场证据，而‘空隙’的圈套使得谁也想不到杀人机关的事。调换过的电脑椅成为最关键的线索，而它被朱秀丽紧紧地握在手中！”

“是的。”刘红痛快地回答。然后在他们对面的座位坐下。

“当然不，您知道，我业务很忙，哪有时间。”李良意识到这个回答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坚决地说。

“很简单。”白苍羽此时取下了他的七星宝剑，他左手握剑举过头顶，严肃地说道，“那张新的电脑椅实际上是朱秀丽买的，因此只要查到它的销售点，然后让老板指证出她就可以了！”

八月八日，赵家英一大早便去了李良的公司——金陵电影器材有限公司。并且特意叫上马文轩，于是两人一起进行调查。

“错了，可不是二十分钟，如果从十二点半你离开公司开始算起的话，足足有五十分钟！”赵家英逼问道。

“马先生——马先生——您在吗？我妻子被杀了——”

“队长吗？我是马文轩，案子已经解决了，是的，请今晚点带人来我的事务所，我要举行‘推理秀’！放心，犯人不会跑的。”

“不用着急，且听我一步一步地说来。”

“好的，白先生请，我会马上回去处理这件案子的，您请放心。”

“白苍羽先生的邀请我当然要来喽，没问题。”赵家英爽快地答应了。

“哦，董事长他今天没有来。”精明的女秘书抢先解释道。刘红的语气平稳，仍然满脸笑容。

马文轩回到事务所已经是当天下午两点钟，他拿出一支笔一叠白纸，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思索王妍的案子。

赵家英虚心地点点头。

根据马文轩夫妻的介绍，王妍是个不善交际的内向女人，她每天的生活几乎都是在电脑前度过的，虽然有条件，但她却很少想要到外面去旅游或是参加其它什么活动。这样一个女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朋友了，也很难说她会和谁结怨。说到底，仍然是李良的嫌疑最高。

“这附近金陵电影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经常到你们这儿来吃饭吗？”赵家英开门见山的问。

“在公司。除了节假日，每天我都是在家吃过早饭后，于八点出门上班，然后晚上七点才回家。”

“你可不可能杀人我们会查清楚的！”赵家英说了和第一次审问李良时一样句式的话。然后结束了询问，让李良先回去。

于是当赵家英从公寓电梯出来的时候，理所当然地碰到了马文轩。

“啊？！”马文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现场的时候发现王妍坐着的电脑椅是新的——”朱秀丽转向马文轩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不要着急，答案其实已经出来了呀，”白苍羽笑着，手中不停的摇晃着羽扇，“如果王妍并不是李良杀死的，并且没有其他任何人有动机要这么做，那么凶手的真正目的自然就是要杀死本案的第二名死者马文轩了！”

“你老实说，你在家的时候马文轩没有来找过你？”赵家英大声问道。

“我们要照例问你几个问题。”

“是的。”刘红再一次坚定的回答，并且狠狠地点了点头。

李良不好再说什么，也没有加以阻拦，微微点了点头，把他们让进屋里。

“后来呢？一直到下班他才离开吗？”

“昨天中午也来了吗？”赵家英问道。

“哦？你动过现场吗？”马文轩赶紧问。

妻子被杀丈夫往往是最先被怀疑的人，李良也不例外，赵家英决定先询问李良。

“没那么复杂！”赵家英冷笑了一下，说道，“所谓的如何往返根本就是你故意给我们下的套子。”

“荒唐！我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李良用力的说道，却仍然是让人感到有气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我们是不是——”赵家英征求马文轩的意见。

“那么昨天他出去后又是什么时间回来的呢？”赵家英继续问道。

“我们是公安局的，来问一下——”

马文轩是个推理小说迷，做“私家侦探”完全是出于兴趣。

“好像？就是你不确定？”赵家英没有理会老板的问题。

“没有。我敢发誓。”李良简直要把眼睛瞪出眼眶。

“短刀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插在死者的背上就有问题了。不觉得奇怪吗？短刀为什么会插在死者背上呢？如果凶手真的是使用了你所说的杀人机关，那么死者在被刺中的时候，真的会像你所说的死在椅背上？实际上就算是短刀上面涂有瞬时死亡的剧毒，在被刺中的那一瞬间由于剧痛带来的条件反射，死者是会猛然前倾的。短刀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是会从死者背上脱落拔出的，死者死在椅背上根本就是想当然的错误。当然，或许死者真的就这么死了，而我们的凶手就真的那么走运恰好碰到这种万分之一的情况？”白苍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而说道，“我们且先不相信运气，那么重新再问一次，短刀为什么会插在死者背上呢？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是凶手故意让短刀留在上面的！”

赵家英同样也在想着这件事。十七分钟之内从公寓到公司？这根本就不可能啊！难道是哪里出了错？可是怎么会有错呢？又能是哪里呢？

白苍羽再次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继续说道：

朱秀丽微微一笑，说道：“你疯了啊，你去哪？”

“等一等白先生，我现在已经完全糊涂了，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又是怎么促成的啊？凶手真的可能办到这一切？啊，太不可思议了！”

“嗯？果然只有他有动机？”朱秀丽摆脱了他的双手，坐在了马文轩对面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地问。显露出她的聪明与助手本色。

接到马文轩的电话，赵家英只觉得郁闷，他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还搞什么“推理秀”，还真的是老少爷儿……晚上点……还是继续我的调查吧，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白跑一趟。

“所以，为了摆脱王妍……”

“嗯，我们先去他吃饭的餐馆问问看。”马文轩会意地说道。

赵家英没有再理会李良，紧接着便去见了朱秀丽，她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让看到的人无不觉得心痛。

“所以我不禁这么想，或许他真的是去了那餐馆，而那餐馆恰恰忘记了这件事。看看餐馆的回答吧，他们从来就没有说过李良在那天没有去，他们只是不能肯定他去没去。不过餐馆的‘失忆’对李良来说却是幸运的，因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产生了疑点。”

“是的，后来他就说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到这朱秀丽就忍不住又伤心起来。

“中午也没有出去？”赵家英有意这样问。

“啊？”赵家英张大了嘴巴。

马文轩却是真的有些头脑，加之父亲的死继承了很大一笔钱，衣食无忧。因此把这个侦探做得有模有样。可能是推理小说看得太多的缘故，他更喜欢效仿小说中的名侦探，在破获案件后，非要把案件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聚集起来才表演所谓的“推理秀”。而在那之前无论是谁问，他也决口不提自己的发现，只是故作姿态地进行提示，一边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东西会在哪儿呢？马文轩进去就开始了搜索。一定是在一个就算被看到了也不会起疑的地方。阳台上放着好几个大纸箱，是用来装电视机、洗衣机等家电的箱子。如果放在这里面，多半不会被检查到吧，就算是被发现了应该也不会起疑。马文轩打开了箱子，果然！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里面的是一张被拆散了的旧的电脑椅！

赵家英没有对她的解释做出反应，追问道：“那昨天中午他是什么时候出去吃饭的？”

“你杀死王妍，为了逃避罪责又杀死马文轩！难道你还想抵赖吗？”赵家英厉声道。

“哦？你的潜台词是不是说你已经有其他情人了呢？”赵家英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么所谓最快需要三十分钟，实际上指的是通过公路，也就是开车返回的最快时间。推理小说中有不少名为“时刻表诡计”的案例，故事中的凶手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常常是水陆空轨（铁路）无所不用，颇为壮观，李良会不会就是效仿的那个呢？

“呵呵，”赵家英的话竟然把刘红逗笑了，“一点都没有，和往常没有两样。”

“新的电脑椅？！”赵家英若有所思。

“其实一早你就有个疑惑吧，故意留下短刀是要嫁祸给李良？但实际上警方会想到机关的事完全就不在于短刀，而在于椅子，所以短刀难道不是留不留下都无关紧要的吗？不，如果只是电脑椅这个线索确实已经很明确了，但是缺少了短刀这一环，却是远远没有那么直观的！其实正如你所想，留不留下短刀对于警方会不会想到机关的事是没有关系的，因此她才完全不用担心短刀被警方看到。但是如果知道了椅子的事，短刀则变得非常的关键了。因为如果有短刀在现场，无疑可以让人很直观地就想到电脑椅上的机关呀！因此凶手为了让马文轩能够更直观地想到电脑椅上的机关，是很有必要把短刀留在现场以让他看到的！这就是凶手留下短刀的真正目的！所以他也就当然不会在过了很多个小时以后把短刀拔出来了，因为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嫁祸给李良，更重要的是要让马文轩第一个知道真相啊！在此之前，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让警方破案的，关键的线索必须紧紧地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哪里，他中午总要出去吃饭的。”刘红仿佛知道了他的用意，“你们是怀疑——董事长？不会的，他们夫妻很恩爱的。”

白苍羽没有再说话，闭目像在整理自己的思路，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

朱秀丽边哭边点了点头，慢慢地说：“谢谢你们，有什么就问吧。”

马文轩被人发现死在公寓的电梯里，其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正中心脏，上面没有发现指纹。胸口血迹未干，显然是刚死不久。他表情震惊，大概是凶手的攻击太令人猝不及防了吧。

“呵呵，你只是忽视了一些东西罢了。”白苍羽不紧不慢地说道，“前面说了短刀既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也是他不得不留下的，他故意留下的另一个目的这里先不提，那么他为什么不得不把短刀留在死者背上呢？其实是为了嫁祸李良，凶手需要假设死者是中了电脑椅上的机关而死，结果他想当然地就认为死者中刀后会死在椅背上，所以短刀就必然会一直插在背上了。那么可不可以在过了很多个小时以后把短刀拔出来，以留下线索伪装成李良回家后在处理机关的时候拔出来的，从而让警方更快地注意到那个机关呢？实际上这不仅会让李良显得过于笨拙，也会使得凶手的另一个目的化为泡影，所以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至于另一个目的是什么，在此仍然先放着，其实是和他故意留下短刀的另一个目的一样。总之正是这前前后后的原因，使得短刀就这么留在了死者的背上。”

白苍羽皱了一下眉头，又说道：

李良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有些发青。赵家英看看他，继续又说道：

“嗯？有问题？”李良紧了紧眉头。很关心地问道。

“马文轩。”赵家英走上前去说道，“真是有案子的地方就有你们夫妇啊。”由于经常合作，他们已经相当熟悉了。

“中午你不回家吃饭？”赵家英不假思索地问道。

朱秀丽皱着眉说：“嗯，我当时跟他说了，那张电脑椅，王妍死亡时坐的那张椅子并不是原先那张，而是一张新的。”

刘红很有礼貌的站起身，把他们送出会议室。

“没什么问题。”马文轩自言自语似的答道，然后随着赵家英走出公司。

“他经常来我们也就习惯了，昨天感觉上是来了的，但是到底有没有来谁也不敢肯定。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吃，吃完就走了。”另一个服务员补充道。

“差不多。总是在十二点半前后。”

赵家英看着马文轩的尸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非要搞什么“推理秀”，现在好了……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惋惜还是活该。

已经证实要往返公寓和金陵电影器材公司以最短的路程最快也要六十分钟也就是一个小时，那么四十七分钟内要如何办到呢？实际上虽说是四十七分钟内往返，其分工却是非常明确的。王妍的死亡时间判定在一点至两点之间，而李良是十二点半离开公司的，由于其在餐馆吃饭的说法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明，自然可以假设李良离开公司后便直接去了公寓。如果李良到达公寓后立刻就杀死了王妍，从王妍的死亡时间可以知道他是一点钟到达公寓的，其间用了半个小时，属于正常用时。也就是说到这里为止，李良并没有玩弄任何花招，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如何在十七分钟之内返回公司了。

法医很快就给出了初步的验尸报告。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没有杀人，你去调查那家餐馆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那里了。而且五十分钟也并不够往返，就算是开车，并且交通完全畅通无阻，来回至少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李良理直气壮的回应。

赵家英立刻命令队员展开了网络方面的调查，另一方面自己则亲自对李良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一点二十分才回到公司的？也就是说一点到两点之间你并非一直都在公司喽？”赵家英显然抓到了李良的辫子。站在一旁的马文轩也皱了皱眉，但是仍然没有说话。

“要我把你的计划从头到尾说一遍？呵，没问题。”赵家英悠然地说道，“我们查案不怕找不出罪犯，最怕的就是找错了方向，你正是利用一些手段来引诱我们走向了错误的方向。其实你制造所谓的不在场证据用的根本就是很简单的手法！为什么要使用毒刀呢？实际上你是把短刀装在了电脑椅的椅背中，刀柄顶在椅子的木板上，刀尖就朝向了人背。由于电脑椅中有海绵，所以不仔细看一般人是不能够发现这个机关的。现在是夏天，因此当某个人坐到椅子上，顺势靠到椅背上的时候海绵后缩，刀尖便会刺中他。刀上抹有剧毒，那被刺中的人自然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一命呜呼，死在椅背上了！使用毒刀，正是为了保证把人杀死啊！实在是极其凶狠！”

“为什么要杀？你看会不会是因为他查出了你杀死王妍的方法？”赵家英又坐回椅子，委婉的问道。

他查查电话薄，找到赵家英的电话，便拨了过去。

“首先必须要让马文轩加入那件案子一切才能有个开始，所以朱秀丽很明智地选择了自己的邻居作为被害者。或许你会认为这样一来被害者的选择会变得狭隘，其实只要是同一个公寓里的人就可以达到她的目的了。而整个公寓的人并不算少，所以朱秀丽的选择余地也是很宽广的。朱秀丽侦探的妻子兼助手的身份方便了她对被害人进行调查，只有拥有了详细的资料以后她才能够把整个事件给计划出来。要制造怎样的一个案件又如何才能让马文轩第一个查出‘真相’？要让马文轩第一个查出‘真相’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把最关键的线索握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独独拿给马文轩一个人知道。因此案件必须单纯，不能有大量的嫌疑犯，实际上朱秀丽很快就把目光注视到了王妍身上。如果只有一个嫌疑犯，然后为他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据，那不就是最好的即单纯又不会被轻易破获的案件了吗？并且这样的设计无疑也最容易把关键的线索握到自己手上。而王妍和李良这对组合，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了。”

“但是千算万算她却就走错了那么一步棋，也就是刚才我提到的短刀。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是留在死者背上的短刀告诉我凶手并没有真正使用过那个杀人机关，从而推断出李良并非真凶，以此为契机才进一步注意到朱秀丽。刚才我有说过短刀是朱秀丽故意留下的，而她犯的错误是想当然地以为短刀必须留在死者背上。为什么会出错我已经解释过了，那么朱秀丽留下短刀到底在当中起了个什么作用呢？她为什么要故意留下短刀？其实你应该能够发觉了才对，她这完全都是为了让马文轩破案呀！”

“唉，我也是正好赶上。言归正传，我已经大概检查一遍现场了。”马文轩指引着赵家英来到现场，他们发现，房间内，王妍坐在电脑椅中，双手下垂，脑袋倒在电脑桌上，背上插着一把短刀，短刀周围凝集着一圈暗红的血块，显然是死去多时。除此之外，书房内一切整洁有序，再无异样。

“你设下机关，然后为了迷惑我们而在中午的时候制造空隙，”赵家英没有理会李良的狡辩，“最后下班回家发现尸体。但是你并不是立刻报警，而是用早就准备好的新的电脑椅换掉了那个被制造成杀人机关的旧椅子。一切处理妥善以后你才装作惊慌的样子报警。很可惜你没有想到马文轩的妻子会发现椅子的事情。这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她没有听过你那些说辞，反而注意到了简单的真相。而现在我们也已经找到了那张被你拆散的电脑椅，上面有很明显地安装机关的痕迹，除了你以外没有谁可以在你家装置这么一个机关。那么你现在就跟我到局里走一趟吧。”

“你怎么这么肯定？”赵家英怀疑的问，站在旁边的马文轩也点了点头。

“人不可貌相。”马文轩简短的说完后又仔细思索了起来。

马文轩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马文轩死在电梯里，心脏中了一刀，看起来就好像是凶手和他一起乘电梯时动的手。但是这个方法怎么看都过于冒险了，如果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刚好有人在门外她要怎么解释呢？我想朱秀丽用的是更加安全的方法。她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叫马文轩下楼去一趟，比如撒娇叫他去买点什么东西之类的。然后她只要守在电梯口，当马文轩出来的时候便一刀刺了下去！想想马文轩被自己心爱的人刺中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吧。当然，如果当时电梯里恰巧有人和马文轩一起，朱秀丽就会换另外的方法。但不管哪一种，要杀马文轩对朱秀丽而言方法实在是又多又容易啊！”

“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李良被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大惊失色道，他显然也是感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

白苍羽没有理会，继续又说道：

“故意？”赵家英听着白苍羽一步步地推理，已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接待他们的是公司的秘书刘红。

“那么现在我再来具体地谈谈这个事件吧。朱秀丽想要杀死马文轩而不被人们怀疑，那就必须让大家以为马文轩之所以会被杀，是因为破获了第一宗案件。也就是要让大家以为他是被杀人灭口的。那么她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让马文轩比任何人都更早破解第一宗案件所谓的真相，而后她又必须让其他人知道马文轩破了案，再之后她还要在马文轩把他自以为的第一宗案件的真相说出来之前杀掉他！可谓是困难重重。所以如果不是因为能达到这些目的的条件都具备，朱秀丽想必也是不会冒这个险的。我们都非常地清楚，马文轩完全就是一个大孩子，喜欢把侦查刑事案件当作儿戏，总要搞把所有相关人员都聚集起来的所谓的‘推理秀’。这就使得他不会在知道真相以后立刻就告诉别人，于是朱秀丽具备了第一个条件。而当马文轩告诉别人他要举行‘推理秀’的时候无异也是在告诉人们他已经破获了案件，因此，朱秀丽又具备了第二个条件。所以马文轩这个被害者本身就带给了朱秀丽诸多条件，这才使得她定下了这么一个阴谋。那么第三个条件她要怎么实现呢？”

又少了三分钟，赵家英对着马文轩苦笑了一下，回头问马文轩：“你怎么看？”

“这没有区别，我是不可能在二十分钟内往返公司和公寓的。”李良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并且大大的吸了一口烟，随即又吐出去，然后随便的坐在沙发上。

“不错，他很有可能是为了和情妇结婚而杀了王妍。”马文轩放下手中的笔，点了点头回答道。

“算他小子走运。”赵家英咕噜了一句。

结果，这天晚上他并没有看到马文轩的“推理秀”，因为在下午七点刚过的时候，他接到了马文轩的死讯！

马文轩和妻子闻声打开门。

“不是很清楚，昨天生意挺不错，而李先生总是很低调的。他总是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一个服务员思索着说。

“您说的是李良先生？他经常光顾小店。”老板面带着微笑，又不解地回答。显露出一种生意人的顺从与狡猾。

“他平时也都是这个时间出去？”

“好像是来了的——嗯，我没有特别注意到。怎么？他出什么事了吗？”

“这次多亏了你呵。还是你们女人心细。哈哈”他站起来，激动的一把搂过妻子，并且狠狠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飞快地向门外走去。然后还不住地称赞了妻子几句。

“哈…哈…”李良笑的笑声让人感到很痛苦，“我怎么可能杀她……她死的时候我在公司呀！不可能往返的！这你们都知道的。”

“那好请问吧。”不愧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或许李良早就知道会被这样审问，所以并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显得很镇定。

赵家英仿佛要把人射穿一样的目光注视着李良追问道：“那有人能证明你在公司吗？”

“就这样，朱秀丽很快就决定了被害者。接下来就是为事件编剧了。而我们所看到的正是朱秀丽所编出来的剧本。不过那是一本假的剧本，真实的剧本是什么样的呢？其实在你所说的真相中，李良就说了，他不可能知道王妍会在什么时候坐到椅子上，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靠到椅背上。而那时候你认为他其实知道王妍有这些习惯。不，就像李良说的，她没有，朱秀丽利用的根本不是王妍的习惯，而是李良的习惯！朱秀丽根本不用理会朱秀丽是不是有那些习惯，但是李良却通常都是在12点半离开公司吃午饭，这就够了。不管是多是少，李良在那段时间必定会出现时间上的空隙！因此朱秀丽的剧本是这样的，趁马文轩不在的那一天一点钟的时候，她以客人的身份进入李良家，然后用带毒的短刀刺死了王妍。当然，她使用毒刀自然是为了让你们以为王妍是死于机关的。之后在尸体坚硬以前，她把王妍安置在电脑椅上，放置成了李良发现尸体时的形态。请注意这个时候椅子并没有被调换，王妍并没有机会在事前就对椅子动手脚。”

“现在这第三个条件成了朱秀丽那个几乎是有些异想天开的诡计的案眼。如何制造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谋杀事件，让警方束手无策而又让马文轩第一个洞察出她所准备的真相呢？我不得不佩服朱秀丽的想象力，这大概和她跟着马文轩接触过不少刑事案件有关吧，这第三个条件她实在是做得非常漂亮。我不妨把她的思路为你展现一遍。”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和王妍结婚也有那么多年了，自然是对她的习惯等知之甚详。她只要上网就会坐到椅子上，而她会在什么时候上网，有没有靠到椅背上的习惯等等你完全都是知道的。我们对王妍在网络上的行为也进行过调查，她上午是不上网的，总是睡觉，所以虽然你一早就上班了，但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在你刚上班的时候就死掉。而你一定也知道她通常会在下午一点钟前后上网，也一定知道她喜欢靠在椅背上。因此你完全是可以设计这一切的！”

“好的，我们在那里见吧。”白苍羽放下电话，赶往阳光茶楼去了。

“不是吧？他总要向你们点菜吧？”赵家英追问道。

白苍羽把身子靠在藤椅上，用羽扇指点着说道：“是的，很简单的推理呀，一件案子死了两个人，明显是有计划的谋杀案，如果没有谁是真正要杀第一个人的那凶手的目的当然就是要杀死第二个人了。也就是说马文轩根本不是因为破获了王妍的案子而被凶手杀人灭口的，恰恰相反，他才是凶手真正要杀的人。凶手杀死王妍只是为了制造一个杀死马文轩的动机以掩盖他原本的动机。”

说完白苍羽放下宝剑，重新又别回了腰间。然后他站起来，白色的羽扇靠于胸前说道：

“如果你需要搜查证的话我可以立刻去申请，不过还是希望你能配合配合我，别让我那么麻烦。”赵家英已经迫不及待了。

丈夫，总是有很多理由要杀死妻子，当然，相反的情况也一样。但如果李良不是凶手，那会是谁呢？

“不过你放心，你的不在场证据还是成立的，”赵家英安抚道，“怎么说也不可能在四十七分钟内往返吧？”赵家英不想理会李良关于餐馆的谎言，转而说道，“不过你这样的态度不怕引人怀疑吗？妻子死了竟然毫不伤心？”

说起马文轩的妻子朱秀丽，除了漂亮的容貌，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自从嫁给马文轩以后，一直都是她操持家务，对马文轩关心备至。后来马文轩父亲出事以后，朱秀丽更是马文轩的强大精神支柱。自从成立了侦探事务所，就常常和他一起来往于各种案发现场，做妻子的同时也成为了马文轩最得力的助手。

当晚七点，李良下班回家，照例把大衣脱下来想交给迎出来的妻子，这时他才发现，妻子王妍并没有习惯性的出门迎接。于是他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在各屋寻找着，当他走进书房时候，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王妍的尸体。李良当即惊慌失措地拨通了电话报警。然后敲响了对面侦探事务所的门。

如果李良是凶手，他要如何在四十七分钟内往返案发现场和他的公司？怀着这个疑问，赵家英再次找到了李良，不过这一次是传讯。

“你和你老板相处得很不错吧？”显然，赵家英是故意这么问的。

“我哪敢啊，什么都没碰。”

“你也不慢啊。”朱秀丽插了一句。

“这女人……太可怕了！”赵家英禁不住说道。

“他当时情绪如何？有没有好不容易在迟到前一分钟赶到公司的感觉？我的意思是那种争分夺秒后一边喘息一边又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赵家英步步紧逼地问道。

李良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马文轩没有理会朱秀丽后面的话，而是重新拿起桌上的草稿纸，激动地又看了一遍。然后他放下草稿纸，脸上露出了微笑。“原来如此，还真是狡猾啊。”

这样一来李良的不在场证据可就有隙可循了！赵家英早已把李良视作凶手，现在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对了，那把毒刀！原来如此，使用毒刀是为了保证能在一瞬间把人杀死吧，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李良想必是争分夺秒的。使用毒刀确实是个万全之策。

月日晚上，市公安局刑警队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电话的声音惊慌失措，说是自己的妻子在家中被杀了，市公安局刑警队大队长赵家英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赵家英使个眼色，旁边的警员便上前铐上了一脸不甘的李良。赵家英如释重负的站在原地喘了口气，然后就听见李良不住地喊着冤。声音越来越远——

这里要说的却是文轩的最后一案，为什么是最后一案呢？大家继续听下去就知道了。

水陆呢？城里面确实有一条河，但它并没有把公寓和金陵电影器材公司给连接起来。并且走水路的话，一般的摩托艇（这是一般的水上交通工具中最快的，这里不考虑特例。实际上摩托艇的世界纪录是每小时563公里，很可怕）限定（交通规则）的最高时速是110公里，比汽车的最高时速120公里还慢。尽管水路相对陆路更短，但是由于摩托艇速度更慢，加上并不能直接到达目的地，所用的时间，只恐怕比陆路还多。

“就如刚才所说的一般，一切都像她预料的那么发展了。王妍的死无论怎么发展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因此就算事情没有像她预料的那么发展，除了需要另外重新设计一个阴谋以外，对她并没有其它任何影响。而当事情一切顺利地发展到马文轩被杀的时候，她阴谋成功同样是很安全的。但是她却认为不可让这宗案件变成悬案，否则只怕夜长梦多而出现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她决定或许是一早就决定让李良背黑锅！于是当你们问她马文轩查到了什么的时候，她便老老实实地说出了电脑椅的事情。这样一来案子一结，她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其实哪怕她稍微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也是完全可以编另外一套谎话来敷衍你们的！”

“那好吧，你先忙吧。”

“原来如此，那没关系，你倒是说说看。”马文轩干脆也坐在沙发上说道。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赵家英坚定的说道。

“什么？！”李良愣了一下，“套子？什么套子，我完全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昨天早晨李良是几点钟到公司的你知道吧？”赵家英坐下，而马文轩却依然站在他身后。

“啊？短刀有什么问题呢？”赵家英不解地问。

“李良是被嫁祸的？”其实不用白苍羽说，这一点也已经非常明确，“就是说我到底是中了凶手的诡计？”

“不知你注意没有，我们去她家串门的时候，见过原来的那张电脑椅。那是张大约用了两年的椅子，还很好，根本没有必要换。可是现在却换了一张新的，但样式和颜色却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赵家英还未来得及为白苍羽的话感叹，见他要走，立刻也站了起来说：

“不是！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李良惊慌地狡辩着，“王妍她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些习惯！”

“什么？招什么？”李良确实是很沉得住气的一个人，此刻，他还故作镇静。

那么就只剩下铁路了，但这条路恐怕也只是妄想。首先要搭火车就得先从公寓赶到火车站，这需要五分钟，所以李良还剩十二分钟。而火车也是不可能直接到达金陵电影器材公司的，实际上火车到达下一站需要二十分钟，从那里回到公司又需要五分钟，加起来也是半小时了，这还是没有考虑列车时刻表的情况呢。因此这条路也是不可能了。

“胡说！”李良仿佛对自己的失言颇为紧张，打断了赵家英，解释道：“身正不怕影斜，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可能杀人！你们不要冤枉我。”他显然是在故作强硬。

这时马文轩仿佛要打破僵持局面似的问道：“那么谁最有可能杀了你妻子呢？”

“那么赵队长，就此别过。”

“还真看不出他原来是这么歹毒的男人。”朱秀丽跟着马文轩也接触过不少案件，自然不会再一惊一乍，她说得很平静。

“她确实比一般的罪犯还要可怕得多，本来事情做到杀死马文轩这一步就算很完美了，但是她却进一步想要置李良于死地！”

“这一次你可是很有机会杀人哦。”赵家英“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对着李良说道。

白苍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茶楼。

“不记得？”李良大叫道，转而又请求似的说：“那大概是他们太忙了吧，但昨天我确实是在那家餐馆吃过饭的。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哦？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赶快告诉我。”赵家英着急的说道。

赵家英回到客厅，重新来到了李良面前。

于是马文轩找来了城市交通地图。一边察看着，一边思索。

“今天下午一点至两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赵家英单刀直入，马文轩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而朱秀丽却点头示意，然后离开了李良家。

“其实……我已经不爱她了，所以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李良淡淡地说道。

这是一家不算豪华但装饰优雅的餐馆，两人首先找到了老板。

死者王妍，女，三十四岁，死因乃背部被带毒短刀所刺，显然是他杀。刀上没有发现指纹，刀中所含毒药是氰化钾且浓度极高，致使死者短时间内死亡。除此以外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其它伤痕，书房内也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可猜测死者是被人突然袭击。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四、五个小时以前，也就是在今天下午一点至两点之间。

“是的，马文轩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很大一笔财产，而他一死，朱秀丽就可以得到那些钱了！也就是说这实际上是一宗谋财害命的凶杀案！朱秀丽为了掩饰自己的杀人动机，而残害了王妍，之后又实施了真正的谋杀，实在是个狠毒的女人！”

在离开李良的公司之前，赵家英接着又问了几个人，证实李良确实是在十二点半的时候离开的，同时也精确了李良回到公司的时间。一位员工说他当时刚看了表接着就看到董事长从外面回来了，那时候是一点十七分。

两人见他一问三不知，转而询问服务员：“你们昨天中午看见金陵电影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来这里吃饭吗？”

“这样啊。”赵家英皱皱眉，道声谢后和马文轩离开了餐馆。

“原来如此！”赵家英禁不住感叹了一声。

赵家英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我们根本就完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啊！”

“唉，”马文轩此时刚刚得出水陆空轨都行不通的结论，正望着草稿纸上写的要点发愣，突然听见妻子的声音，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然后抓住朱秀丽的双手说：“李良的不在场证据现在还是个谜，着实难缠啊。”

白苍羽其实也是一个很怪异的人，他面目清秀，穿古装，右手持一鹅毛白羽扇，腰间别一把七星宝剑。虽是如此，他行走于现代都市却又并不显得疯癫，反而透着一股仙风仙骨之气。

“朱秀丽！”赵家英恍然大悟，大叫了起来。

难道是在椅子上动了什么手脚？赵家英思索着。这样子的话可真单纯……原来如此！真正的诡计原来不在于此啊！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公司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可以抽烟吗？”李良边说边点燃了一支烟，“今天我是十二点半离开公司去附近的餐馆吃饭的，那家餐馆是我经常去的地方，他们应该能够认出我。然后我大约是在一点二十分的时候返回公司，回到公司以后就一直呆到晚上六点才下班。”

“我们去查了你说的不在场证据……”赵家英故意只说半句话，在等待李良的反应。

“椅子？什么椅子？你把情况说的详细一点。”赵家英急切地问。

“其实……”静了一会儿，朱秀丽突然开口道，“我注意到一个情况，你看看是不是和你口中的不在场证据有关。”

“我们从李良是凶手的结论开始说起吧，这个结论，从头到尾充满了诸多疑点。比如，当你们问他的不在场证据时，关于十二点半他离开公司后的那一段，他为什么要说是在一家自己常去的餐馆呢？如果他是想掩饰自己在那段时间有不在场证据而指望餐馆替他说谎，这可能还是比较自然的。但是恰恰相反，根据你所指出的诡计，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警方以为自己在那段时间去过公寓！如此的话最自然的，他应该是告诉警方自己在那段时间没有人能证明他在公司吧？哦，或者他这么做是有意让警方发现自己说谎从而使警方更加肯定他回了公寓？这实际上是很可笑的，他那样做，根本就是相当于在承认自己是犯罪。一个真正的犯罪会为了迷惑警方使自己的不在场证据更加坚固而去暗示警方自己就是凶手？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仅仅从心理的角度来分析就没有哪个犯罪会这样！”

“在这样的安排下朱秀丽成功地让马文轩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于是当马文轩发出‘推理秀’的邀请函之后，她便蓄势待发了。你或许会问朱秀丽要是不知道马文轩发出了邀请函又该怎样？其实因为‘推理秀’是要在马文轩的事务所里举行，所以作为他的妻子，朱秀丽无论如何都是会事先知道的。接下来这第二宗谋杀必须在李良绝对可能犯罪的情况下实施，而那天下午李良是不在家的，所以朱秀丽一直都没有动手。她实在也是很沉得住气，因为一直到点钟李良回到家有那么一段时间之后她才实施了谋杀。杀马文轩很简单，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自己的妻子会谋财害命呀！他被刺中时的表情是那么的震惊，或许在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到朱秀丽的用心。其实想想如果凶手是李良，马文轩的死是很蹊跷的。一个已经知道凶手是谁的人，就算真的大意被凶手杀了，又怎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呢？他或许会不甘或许会因为被刺中而惊恐，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表现得那么震惊的，那只可能是精神上受到了极大震撼的刺激才会出现的表情啊。”

“嗯？”一听这话，马文轩立刻把头抬了起来，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情况？不过你好像并不知道后面的调查吧？”

“……”赵家英一时无语，停了一会儿终于又问道，“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推论，那么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举证朱秀丽呢？”

显然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刘红很不自然。马文轩兀自想着，现实的侦探就是这样，他们一般都是跟在警方后面旁听，没有必要是不开口的。

白苍羽轻轻地晃动着手臂，飘然的白色羽扇让人感到很是优雅。

“嗯。”赵家英正了正身子。

“太可笑了，”李良显得有些吃力地说道，“你说的机关虽然可以自动杀人，但是我怎么能够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坐到椅子上？又怎么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靠到椅背上？或许她整整一天都不会那么做呢。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什么？！”赵家英大吃一惊，“真正的目的是杀死马文轩？！”

“唉，你丈夫说到底是为了协助警方破案才惨死的，我们必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的，你放心。”赵家英安慰道。

“您可以去问问服务员，他们可能知道。我不是经常在大厅的。”老板疑惑的回答，并转身叫来昨天当值的服务员：“这两位是公安局的同志，他们问你们的问题你们要好好回答，听见了吗？”显然他拿出了老板的派头。然后又满脸陪笑的说，“两位同志，昨天是他们当班，有什么事您可以问他们，我还有事，先失陪一下，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找我。”然后就像老鼠一样退回到他的办公室。

“原来如此。”马文轩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他话里带刺的回答。

马文轩的事务所在一栋公寓中。事务所对面住的是一对夫妻，丈夫李良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妻子王妍在家做全职太太。王妍每天除了做一些家务，其余时间无所事事，经常泡在网上。从来不跟邻居们扯一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只是有时候请马文轩夫妻来他家作客，还缠着马文轩给她讲破案经过，来填补她的空虚。但是她为人好客，倒是不让马文轩夫妻俩讨厌。

“那倒不是，刚才说的只是其一，那把插在死者背上的短刀实际上也是充满疑惑的。”白苍羽微笑着轻摇羽扇。

刚才已经得到了警方关于网络方面的调查，结果是并没有发现嫌疑犯。王妍在网上自然是有不少朋友，但没有哪一个有足够的动机对她下杀手，也没有发现她有秘密情人的迹象。也就是说嫌疑犯被锁定到了李良一个人身上，并且其动机很有可能是为了摆脱王妍以实现和其情妇结婚的目的。如此一来案件就变得非常简单了，只需要找出李良制造不在场证据的方法即可宣告破案。

没有用多少时间，那张被拆散了的旧的电脑椅便出现在了赵家英眼前。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了，很简单的手法呢。

“请问你们是？”刘红看上去二十多岁，有着同电影里所有的秘书相同的笑脸和礼貌。并且举止端庄大方。

都不可能？！马文轩叹了口气，又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中，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啊！”赵家英不禁轻叫了一声，这确实是不合常理的。

马文轩二十六岁的时候父亲出车祸意外死亡，却一直没有找到肇事司机。他一度意志消沉下去，后来在妻子朱秀丽的扶持与开导下，办了一家私家侦探事务所，做起了侦探。

“不错，并且这里的故意也包括凶手不得不把短刀留下的可能性。不过很快你就知道，短刀既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也是他不得不留下的，而其中之一的目的正是要把罪行嫁祸给李良！但是他显然犯了错，他只想着嫁祸而没有注意到刚才我所说的问题。”白苍羽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

他微笑着挂了电话，思索着如何度过剩下的时间。

“先生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疑问呢？”一般来说自己办的案子要是这样被人不信任心里是很难不发火的，但是面对白苍羽却不然，这位私家侦探在警界有着很高的威望。

“哪位？”电话里是赵家英的声音。

“赵队长吗？我是白苍羽，您可以带上那件案子的卷宗到‘阳光茶楼’来一趟吗？我想和您聊聊这件案子。”白苍羽略带戏韵地说道。

李良斜眼看着马文轩，耸耸肩，说：“马先生，你是知道的，每天我的工作都很忙，并不了解她的社交圈子。倒是你们夫妻可能更了解她每天干什么吧！假如说杀她是为了报复我那凶手也未免太蠢了些。”

如此一来，就可以宣告破案了！马文轩拿出手机，打给了赵家英。

“嗯？这有什么问题？”马文轩不解地问。

“尽管是一模一样的，”朱秀丽继续说道，“不过是新的还是旧的我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一直没告诉你，是以为警方已经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