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愿景
作者:万洁
虽然我们目前去不了,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们可以“来”我们的地球。这么说是因为我们能接收到来自宇宙各处的星光,即使太空中最远的地方也不例外。当然,这有些困难:首先,有些星光来自于相当远的地方,因此十分暗淡;其次,它们必须穿过地球的大气层,后者会吸收和扭曲通过的光线。
(摘自《畅想2014年世界博览会》,《纽约时报》,1964年8月16日)
在太空旅行中,最大的问题是能量源。我们如今使用的火箭其实还很原始,能量耗费惊人,却只能推进相对来说不太长的距离。我们要想办法,在一开始所使用的能量不增加的前提下长途旅行。倒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向帆船时代要答案。大家都知道,很早以前,我们还不知道利用蒸汽和燃油驱动船只的时候,乘风破浪仅靠风鼓动船帆即可。这样的方式不仅寂然无声,而且没有能量消耗。如今,我们有了另一种形式的“风”,它来自太阳,一系列的粒子向外推送;我们还得拥有一面“帆”,一面大到足够使太阳风推动我们从这儿到那儿的“帆”。要达成此目的是有办法的,这些办法无疑将会节省许多能量,但是也需要其他重大科技进步,因为太空旅行需要的这类“帆”,有些可能面积达好几平方英里,而且重量必须相对较轻。
我是艾萨克·阿西莫夫,《阿西莫夫科幻杂志》(Asimov's Science Fiction)的编辑。实际上,我这一辈子几乎全都投入到了科幻事业中。我想问问大家,你们如何区分科幻和科学?答案……很难说,这不仅因为二者的界线模糊,还因为该界线总是处于变化中,而且有时变化得相当快;不过通常它会沿着科学的方向变化。
艾萨克·阿西莫夫,生于1920年1月2日,卒于1992年4月6日。作为杰出的科幻作家,他展示出非凡的科学洞悉力和对未来的判断力,始终保持着绝对清醒的头脑。就在他去世前两年,即1990年,阿西莫夫录制了一档电视试播节目,该节目致力于探索科学和科幻之间难以捉摸又不断变换的界限。阿西莫夫在节目中突出展示了科学和技术的进步,希望让观众借此机会一瞥未来世界的惊人面貌。节目内容以科学事实为根基,阐述了他由此幻想出的种种概念,是他最后一次接受采访的影像记录。这段视频既可以看作他一生使命的总结,也可以看作他留给我们的最后礼物。但该节目从未登上电视,直到1992年阿西莫夫去世时,人们才将它改编成了一部40分钟的纪录片,名为《未来的愿景》
这些事情都是现实中正在发生的。在过去几十年里,如果没有技术进步,我们是不可能拥有这些事物的。这为我们指明了未来的方向。大家越来越多地从全球的视角来定位自己,越来越多地将地球当作一个小物体,由此我们可以更好地解决我们所有人正面临的问题,或者说那些全球普遍面对的问题。就这样,关于空间旅行的“科学幻想”彻底改变了我们的星球、我们自己,以及我们看待这个世界、看待彼此的方式,这种情况几乎在每一个领域都实实在在地发生着。
我们不应该仅仅将太空站当作向更远的目的地进发的跳板,我们还应该把它当作人们在太空工作的基地,为人们在宇宙中花更长时间建造所需的设施提供保障;用它来建太阳能站,给地球提供能量;甚至可以以其为基础,围绕地球构建可供千百万人生活的太空定居点。我们真的可以通过建设太空站实现人类在宇宙的扩张。
在之后的节目中,阿西莫夫还畅谈了他对人工智能、基因工程、超导技术和物质的本质方面的见解。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不仅是写过许多脍炙人口的科幻小说的杰出作家,更是一个眼光独到的未来预言大师。他变复杂为简单,化混乱为清晰,普通乏味的事物经他讲解也变得妙趣横生。在他的一生中,阿西莫夫为无数人带来了乐趣。但更重要的是,他启迪了大家去发现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他依据社会与科技发展趋势,敏锐而精准地对未来作了大胆的科学推断,言谈中无不包含着深刻的哲理和闪光的智慧,而这些创想都逐渐变成了我们这个世界的发展趋势。美国政府甚至授予了他“国家的资源与自然的奇迹”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号,以表彰他在“拓展人类想象力”上作出的杰出贡献。
因此我们不仅要期待改变,还得有能力控制改变。为了合理地控制它,我们必须预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这个节目的目的就是提前给出关于未来的想法和建议,介绍如今的科学前沿,预测我们将如何应对种种改变与进步。
片中讲到,科幻与真正的科学之间通常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其界线往往难以确定,但终究还是有界线的。二者就好像将恐龙时代与哺乳动物时代分离开来的白垩纪与第三纪一样,有着显而易见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随着科学的发展,科幻的定义也在发展,二者之间的界线更是会不断变化,几年前的白日梦在几年后的今天成了大家司空见惯的事物。正是这个界限成就了阿西莫夫充满幻想的一生。
——阿西莫夫
依照逻辑推理,人类太空旅行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火星,我想这场旅行会花上一年半甚至更长的时间。因此,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不能仅仅以地球为起点,还必须建立空间站。人们将在太空站上工作一段时间,至于多长,这可说不准。那里将是火星之旅的飞船发射台。但是,火星不同于月球,它与地球更相似,有大气层、两极冰层,还有古老河流存在过的迹象。通过去火星探索,我们可能会提出关于地球的新想法,这一点尤为重要。我们不应该仅仅为了去那儿而去那儿,更要借此机会了解我们自己、我们自己的世界和生命。
我们做这一系列节目,是想探讨以下问题:不远的将来会是什么样?我们将何去何从?未来又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如今,科学上的每一项重大进步,都会很快对我们产生影响。举例而言,我们将火箭发射到太空,一些人可能会认为这是科学在做无用功,并不重要。它怎么能影响生活在地球上的我们呢?让我们来思考一下。通信卫星意味着我们可以在全世界即时通信;如今的电视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迟钝,因为电视信号可以发射到卫星上,然后由卫星将其反射到地球上某些特定的位置,所以,地球上的人只要有电视接收器就能收看到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这让我们的星球变得小多了,给我们带来了全球主义。
此外,哈勃太空望远镜能更清晰地看到太阳系外许多天体的内部情况,比如包含了成百上千颗恒星的球状星云。对于地球表面的我们而言,它只是一团模糊的光而已。但通过哈勃太空望远镜,我们可能会看见星云的内部或者较近的星系中心的内部,没准还能看到黑洞。我们对黑洞了解越多,可能就会对宇宙了解越多。我们可以更精确地测量恒星的位置,更准确地知道它们怎么运动,以及运动的速度和方向,而且可以搞清楚星系如何移动,宇宙如何膨胀。观测可能会给我们带来超乎想象的发现。此前我们从未足够清晰地看到某些天体,所以无从作出那些发现。预测出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发现是不可能的,而正是这种“不可能”,才让那些发现更加伟大而激动人心。这世间总有不可预测之事,总有人们无法料想之事,也便总有革命性的发现。正是成功发现新事物的那种难以言说的激动推动着科学不断向前发展,整个人类社会都能从中分享成功的喜悦。
如果非要说不是每个领域都在突飞猛进,那么至少电脑、医药及超导技术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我们还有很多可以改变自己生活的机会。新的医疗技术让我们有了控制人类进化的可能,我们能够积极主动地解决进化中的问题,去“设计”人类,而不是被动等待大自然的偶然因素对人类进行改造。现在,这在技术上已经可以实现了。然而,社会问题也随之出现。假如我们能够设计人类,我们要怎样来设计呢?是要把智力因素放在首要位置吗?我们要不要让所有人的智商都提高到以前的两倍?我们要不要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变成蓝色或者褐色?
现役哈勃太空望远镜的后继者——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预计在2018年10月发射升空。该设备将定点在拉格朗日点上,作为天体引力的平动点,那里的轨道环境非常适合太空望远镜。此外,还有一架被称为“暗能量望远镜”的广域红外巡天望远镜(WFIRST),计划在2020年中期发射升空。显然,未来数年内将迎来新一轮的太空望远镜发射浪潮。
2015年美国东部时间1月10日凌晨4点47分,埃隆·马斯克的SpaceX公司研发和制造的“猎鹰9号”火箭终于在多次延期后成功发射。该火箭携带的“天龙号”宇宙飞船为国际空间站运送了超过2.3吨的水、食物、衣物以及其他所需物资。火箭的两个子级均采用液态氧和煤油作为燃料,在远期计划中皆可完全回收,重复使用。飞船与运载火箭分离后安全入轨,飞船上的太阳能帆板也顺利展开。由于飞船上的许多实验仪器都依赖电力作为能源,因此,太阳能帆板能否正常展开是飞船飞行中一个关键动作。在升空阶段,为了避免迎面空气动力流的干扰,太阳能帆板被折叠收纳在整流罩内,直到飞船进入轨道后才展开。
我们怀有关于未来高速飞船的愿景,希望它能穿越整个太阳系。我们必须认识到宇宙究竟有多大,月球距离地球只有一百万英里的四分之一远;木星大约有十亿英里的一半远;根据冥王星的轨道位置不同,它到地球的距离为二十亿英里到四十亿英里不等;而就与地球的距离而言,最近的恒星——半人马座阿尔法星比冥王星要远上七千倍。就算是比世界上任何其他事物都要快的光,速度186,282英里/秒,都需要4.3年才能抵达那里,而半人马座阿尔法星还是最近的恒星。我们银河系的直径有100,000光年;离我们最近的大星系仙女座星系有2,300万光年远;最近的类星体有10亿光年远。我们计划去的目的地离地球最远的有16到17光年,这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我们无法跨越如此广袤的太空,就连去最近的恒星都是奢望。
因此,科学家们长久以来一直梦想着能在太空中架设大型望远镜,这样就可以在大气层外观察宇宙了,从而能更清晰地观察天体。我们通过哈勃太空望远镜看到的正是极其遥远的宇宙空间,具体说是数十亿光年以外的太空的样子。因为那些星光需要数十亿年才能从遥远的宇宙那端抵达我们地球,所以我们见到的,其实有可能是宇宙形成后没多久的样子。我们对宇宙形成之初的情况知之甚少。如果我们能够通过哈勃太空望远镜寻找到更多的相关信息,将会知道关于宇宙如何从最初阶段发展到目前的状态,以及未来可能的发展趋势。诚然,这也会帮助我们了解人类从何而来,又要去向何方。
有现实版“钢铁侠”之称的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终极目标就是让人类移民火星。埃隆·马斯克是最大的网上支付公司贝宝(Paypal)、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环保跑车公司特斯拉(Tesla)以及经营太阳能业务的SolarCity这四家公司的CEO。他曾坦言,自己受到了阿西莫夫科幻小说的影响,认为只有科技才能延缓人类社会的盛极而衰。他计划不断完善火箭自主降落技术,不仅要实现火箭重复使用,让发射成本显著降低,还要让未来开发的载人火星飞船在火星表面软着陆,最终实现火星殖民。

太空旅行

也是在2014年,《麻省理工学院技术评论》(MIT Technology Review)杂志刊登了一篇阿西莫夫之前从未发表过的文章:《论创造力》(On Creativity)。该文章写于1959年,当时他受邀参加有“真实版神盾局”之称的美国高等研究计划局(今“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的某个项目,该机构希望“借用”阿西莫夫的大脑,拿出“脑洞大开”的科研方案。但最终,阿西莫夫因为担心参与军方项目会限制自己的言论自由,有碍作品创作与出版,决定不再继续参与,只写下了这篇文章作为对该项目的一点贡献。在相隔近六十年的今日看来,文中的思想观点依旧犀利、睿智而富有启发性。
阿西莫夫曾经这样定位自己,“按递进顺序依次为科学家、科普作家、科幻作家和世界上最伟大的爱人”。就让我们以这样的身份铭记他吧!
1964年,科幻三巨头之一——艾萨克·阿西莫夫在参观了当年的世界博览会后,于《纽约时报》上撰文,大胆地猜测了50年后世界的样子。2014年,英国广播公司的一则科技新闻称,阿西莫夫50年前的大部分预测都应验了。
我从20世纪30年代就开始写科幻小说。那时候,太空旅行真的只是“科幻”而已,就连去月球都是“科幻”。我最初写的科幻作品中就有一篇关于去月球旅行的小说,描写了有人乘坐火箭环绕月球一周又返回地球的事情。那时候我觉得,这故事肯定会给大家带来巨大冲击。很久以后,人类竟然真的登上了月球,而且用到的技术比我在小说中写的复杂得多。我们做到的比科幻小说中写的多得多。事实上,我们都可以在太空站上生活了。这些成就都离不开我们的卫星,比如通信卫星、航海卫星、侦察卫星等等。令人尴尬的是,倒回去四十年,要是有哪个人敢描绘出这样的画面,大家准会对他冷嘲热讽。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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