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分手的样子,能不能别那么难看
作者:别人的佩佩
去年夏天,朵儿和Eric一起休假,从美国飞去大理。她一直很喜欢云南,她想再试试,给他们的感情打打鸡血。
小路回答: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他。
KTV里,我给小路点了份辣子鸡。
朵儿最大的困扰是,越来越不喜欢跟Eric亲密。她担心自己性冷淡,其实她更担心的是,她不是性冷淡,而只是对他冷淡了。
但起码,等那天来的时候,我们应该优雅地放下筷子,只哭不闹。
晚上她给他打电话,说起了那扇柜门,又抱怨起工作的烦恼。他说他也很不开心,不知怎么,两人就吵起架来。
可最后提出分手的,也是她。
他教给朵儿,比爱情更重要的,是责任感。
雷特过生日,遥遥说来上海看他。前一天晚上,雷特喝多了,把手机丢了。第二天他醒过来,遥遥飞机已经降落。雷特跑到楼下小卖部打给遥遥,关机。
后来,雷特开始看起她写的关于前男友的诗,点评着韵脚。再后来,遥遥回北京了,说要找工作。
要我说,五年恋爱谈成这样挺可惜。不是分手可惜,而是,直到最后,她都没学到责任感和担当。
“我发现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朵儿说。
“他每次来,都还是要回去的。而我,并不想回去了。”
雷特跟她聊音乐,聊诗歌,给她看自己做的面条,点的鸭脖。他去读了她在朋友圈里提过的书。她不冷不热地接着。就这样维持了小一年。
明明不爱了,还在拖延,说着不想让他受伤,却用冷淡,一点点伤透人家的心。只是为了让自己少一点愧疚感。

3

我的哥们儿雷特前段日子就是这样被伤了。
搬完家,她送他到地铁站。如果说女人有第六感,她那会儿就有感觉,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这估计是我给过他最大的伤害。”朵儿告诉我这些的时候,很懊悔。

4

前年,小蔚毕业回国,找到一份上海的工作。她以为他会留她,求婚,或者起码规划一下他们的未来。
她说,我说不出口,我想等他说分手。
我知道,朵儿是爱得太奋力,太不想面对失去。可是最后,她还是深深地伤害了他。我后来见过一次Eric,我们聊了一会儿,他一直低着头,在叹气。
男朋友到上海看过小蔚几次。最后一次,他帮她搬了新家。因为之前的家太阴潮了,小蔚一回家心情就很低落。
Eric也是中国留学生,比她早去美国两年。她告诉我,她这次真的找到要的那个人了。
我欣赏的是同事小蔚的一次分手。

2

我刚认识雷特,他就和遥遥在一起。两人干柴烈火,大概有一年都在热恋期。一起去每一场演唱会,看每一部文艺片。
过了那晚,旅行还是继续。他们去采了茶,吃了红糖粑粑。回北京几天后,朵儿终于提了分手。Eric一言不发。
我想,这就是遥遥一直拖着的结果。因为绷了太久,最后那一刻,她的那根皮筋彻底断了,她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和温柔。
Eric骑着租来的摩托车,带着朵儿,在苍山下,洱海边,穿过稻田。
第一次和他们俩见面,我发现朵儿的那副样子是我没见过的,有女人味儿了。
遥遥开始给雷特看一些她新写的诗,是关于她前男友的。遥遥说,逝去的感情是她创作的来源。
没有两个人会永远有激情的。重要的是两个人待在一起很舒服。下班回家,你和这个人一起吃饭,聊天,很安心。
我和小路很久没见,聊到她的感情生活。她和男朋友在一起五年了,我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如果说女人有第六感,她那会儿就有感觉,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我说我好烦,不想下班还吵架,他说他也是。”
那晚她喝醉了,走在古城的石板路上,摔倒了。被扶起来的时候她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
曾经,小蔚特别希望他可以来上海,一起开始他们的生活。她男朋友或许也希望,她可以主动留在老家。可是,谁也没有妥协。

1

还有一种难看的分手,是因为太努力地想在一起。无法接受爱的消逝,反而让双方伤痕累累。
而就是在大理,最美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绝望。
后来,雷特换了份工作,从北京搬到了上海。遥遥没有工作,也来了上海。
希望到最后,我们面对爱情的消逝,能不哭不闹,或者至少,只哭不闹。让独自的悲伤,代替愤怒和无力的挣扎。
这里的辣子鸡很正宗,一大盆,但你得努力在辣椒里面找鸡块。常常你以为没了,又总能再找到一块。然后,你抱着希望再去找,翻了很久,发现再也找不到了。
中学她换过的男朋友有小二十个。每一个她都特别真心的投入,但是又会很快地喜欢上别人,再一次特别真心的投入。
异地恋的五年里,他去看过她很多次,她也在车站机场地铁站送过他很多次,从来没有哭过。这次,她刚到地铁站台就哭了。
小蔚曾经特别想嫁给前男友,那是她的初恋。“我觉得自己是个特普通的人,所以想干一件特牛逼的事儿。嫁给初恋就特牛逼。”
雷特不开心。遥遥也不开心,怪他只想着占有,不尊重她的创作,也不欣赏她的才华。
分手是在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小蔚下班回家,准备洗澡。她顺手关上厕所门,看到了门口的一个小柜门。她从来没有打开过。那一刻,她有种冲动,想打开它,但同时有种莫名的恐惧,觉得背后一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她握着柜门把手,一直不敢动。
那晚,我们一群人去唱K。有人唱热恋中的爱情,有人唱分手后的悲伤。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Eric从后面抱住她。她故意不要前戏。他进入她的身体的那一刻,她哭了。嚎啕大哭。
毕竟我们都很渺小,连系好的鞋带,都不能保证不散开,又怎么能要求爱情常在呢?
她跟Eric讨论过,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完全没有passion的时候怎么办,Eric告诉她:
就是在电话里,小蔚提出了分手,对方沉默了两秒,说,好。
但毕了业,小蔚又去了英国读研。她男朋友则签了一份在省会的工作。还好,只要一年。
大部分时候,她的短信只回几个字,有时说好晚上视频,联系上已是第二天早晨,说,昨晚睡着了。
这样的“心软”,也是挺狠的。
朵儿把这些讲给我听,说她很感动,但是,她更想继续找到爱他的感觉。
他们都知道,这就是两个人的尽头了。
等遥遥出现在他面前,他要抱她的时候,遥遥躲开了。她别过脸去,说:分手吧。
两人是高中同学,高考后,他们去了不同的城市读大学,想着,毕业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们都想走到最后,却很难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是最后。
朵儿曾经是我们五个闺蜜里感情最稳定的那个。她早熟,从初中开始,几乎每次被老师叫去谈话都是因为早恋。
“她早就想分手了,只是一直说不出口。终于有一个点把她激怒了,让她说出来了。”雷特一个大老爷们儿掉了眼泪,他说遥遥走时的冷漠,让他心寒。她眼神特别冰冷。
我和朵儿都去了美国上大学。刚开始,她天天给我打电话,会哭,想回国,或者转来我们学校。直到她遇到了Eric。
她说再见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四年后,当我们都搬到纽约,开始工作,他俩还在一起。
两人这两年是异地。曾经她不是在视频,就是在去视频的路上,现在她看到电话来了,不想接。她会去洗个碗,拖个地,拖延一会儿再拨过去。
结果他说:你要去就去吧。
两人都哭了,但谁都没有挽留,也都没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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