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妹愣了愣，说：“我没、没想过！”

秋妹点点头：“很久了，我没上学的时候，妈妈就病了。妈妈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事，都是我帮她做事！”

老师问：“妈妈为什么不肯吃苹果呢？”

老师慢慢走到秋妹的桌子前，俯下身子问：“你的妈妈爱你吗？”

秋妹说：“谢谢您，老师。我要自己挣钱买苹果给妈妈吃！”

秋妹还说：“为了给妈妈治病，家里欠了好多好多的债。”

苹果的皮儿红扑扑的，鲜亮鲜亮，一看就知道是好苹果。秋妹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几次苹果呢！唉，谁让自己家里穷呢！谁让自己的妈妈有病呢！秋妹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对自己说：“快长大吧秋妹，长大了也跟春红姐到山外打工去，挣了大钱想吃啥就买啥。”

第三天，老师又问秋妹：“你妈妈把苹果吃了吗？”

秋妹摇摇头：“不管我说什么，妈妈都不吃！”

老师又说：“秋妹，现在你该知道妈妈都为做过些什么了吧？”

今天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老师让每个同学写一写自己的妈妈是怎么爱自己的。秋妹看着题目又开始发呆了，她不知道该怎么下笔。老师看见秋妹发呆的样子，问秋妹：“你咋不写啊！”秋妹看了看老师，脸红了：“我不会写。”

老师问：“你说没说是我让她吃的？”

老师笑了笑，对秋妹说：“你告诉你妈妈，就说是我让她吃的。”

老师又问：“你想过没有，妈妈为什么非让你吃呢？”

“怎么？”年轻的老师奇怪了。他知道，山里人大都很穷，很少有人能买得起苹果。

星期三的下午是作文课，五年级的秋妹最不喜欢上作文课了，因为她的作文总也写不好，每次都要挨老师的批评。

秋妹看了看桌子上的苹果，摇了摇头。

第二天，老师问秋妹：“你妈妈把苹果吃了吗？”

过了几天，老师又问秋妹：“你妈妈把苹果吃了吗？”

过了一会儿，老师又俯下身子：“你的妈妈病了很久吗？”

秋妹又摇摇头，说：“妈妈还是死活不吃那苹果，还是非要让我吃！”

下午放学的时候，老师把秋妹叫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对秋妹说：“我不知道你的妈妈长年有病，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看她的，你把这个苹果捎给妈妈吃吧！”

秋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老师激动地站了起来，用手摸了摸秋妹瘦弱的肩膀，说：“秋妹真有志气，我相信秋妹肯定会有出息的。这个苹果就算是老师借给你的，你长大后挣了钱再还老师不行吗？”

秋妹说：“我说了，可她不信！说老师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一定是我为了让她吃苹果编的瞎话儿！”

秋妹想了想，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红苹果回家了。

年轻的老师看了看其他埋头写作文的孩子，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秋妹，想了想说：“你的作文先不写，好吗？”

秋妹说：“她非让我吃！”

“噢！”城里来的年轻老师沉默了，暗自埋怨自己，怎么没有了解到秋妹的这个情况呢？

老师直了直身子，又问：“那，你的妈妈平时为你做了哪些事情？你总该知道吧？”

老师说：“你今天再好好劝她一次，一定要让她把那苹果吃了。”

秋妹又摇了摇头：“我的妈妈有病，一年四季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老师又说：“秋妹，你现在该知道妈妈爱不爱你了吧？”

秋妹高兴地点了点头。

秋妹摇摇头，说：“她死活不吃那苹果，非要让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