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布丁
作者:亨利·伊萨
说完,法官一把抓起布丁,从抽屉里取出刀、叉,手忙脚乱地切下一块块布丁,和庭警一起就着葡萄酒,旁若无人地吃喝起来。
萨姆兴高采烈地吹他最得意的曲子《勇敢的企鹅》。接着,比尔又把口琴夺过去,吹他的《水手之歌》。
比尔怒不可遏,冲三个好朋友大喊:“管他犯不犯法,把他们的帽子打下来再说!”
“鸡蛋很好吃,”比尔无可奈何他说,“可总是没法和布丁比。我们要不把布丁及时夺回来,我可真要发疯了。”
巴尼帕感到胸口很闷,情不自禁地回头望望布丁所在的地方,正好看到袋熊从空心圆木中偷布丁,便大喊一声:“有人在耍阴谋!”
比尔点点头。于是,萨姆把身子往巴尼帕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告诉你,这是一块神奇的布丁。”
于是,他决定去找朋友、诗人班帕斯商量。巴尼帕一进班帕斯的家,就看到诗人正在伏案创作,稿纸撒了一地。巴尼帕走到班帕斯身后,轻声说道:“真对不起,老班帕斯,又来打搅你——”
“那两个偷布丁的贼哪是你的对手,”萨姆得意地晃着胖胖的身体。
于是,布丁哀怨地唱道:"噢,谁想做布丁,谁想做铁锅里的布丁,被烈火来烧?噢,铁锅里的布丁,命运多么悲惨!
“阿尔伯特,阿尔伯特,你吵什么,”比尔对布丁说:“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于是,三个人又吹口哨吹出杏肉布丁,吃得津津有味。刚吃完,比尔就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对巴尼帕说:“我要向你提一个重大的建议。你是一个才华出众的年青人,准备独自闯荡世界。而我和萨姆是世界上难得的好人。我们正带着布丁周游世界。所以,我建议你加入我们的行列,成为”高尚的布丁所有者协会“的一员。我们协会的职责很简单,就是到处漫游,尽情地谈笑,歌唱,定时吃布丁。你看怎么样?”
“我今天到府上来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巴尼帕一本正经他说:“我正在推销一件专利产品——特效布丁增大粉,我包里就有样品。为了提高信誉,我们决定把增大粉样品赠送给着名的布丁拥有者。这种增大粉是现代科学技术创造的奇迹。你只要把增大粉撒到布丁上,再念上几句必要的口诀,布丁马上就可以扩大为原来的两倍。”
“好吧,”比尔也冷静下来,“我叫本杰明过来;你们偷了他的布袋。我们让他来看看,布丁是不是藏在他的帽子下面。”
从此以后,本杰明的晚年也不再孤独。白天他在花园里劳作时,巴尼帕他们经常在树上问候他。一到晚上,本杰明就从木梯上爬到木房中和朋友们一起休息、玩乐。他们吃各种各样的布丁,唱各种各样的歌谣,当然也常常回忆定居前和盗贼们较量的一桩桩趣事。每当讲到土拉鲁法院时,布丁总是一肚子牢骚:“巴尼帕真不该跟我开毒药的玩笑。我可真是差点被吓死!”
“阿尔伯特,别生气,我们没说你坏话,”萨姆赶紧安慰布丁,“我们在谈论这边的庄稼长势很好。”说完,萨姆又对巴尼帕说:“你叫他阿尔伯特就可以了,他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比尔连忙伸手拍拍布丁的帽子,“重要的是,我们和阿尔伯特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阿尔伯特就是卡里在冰块上发明的布丁。”
“他可是个敏感又滑头的家伙,我们不能把他单独留在这儿,”比尔解释道。
比尔连忙劝慰他:“别乱来,阿尔伯特。你不能靠近烈火,那样太危险。”
巴尼帕立即深鞠一躬,问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见识袋熊沃特金先生?”
比尔和萨姆回到巴尼帕身边向他表示感谢,然后又牵着布丁的手上路。
“如果他们把你们打得死去活来,”市长马上又命令说,“治安官,把这几个打人的也抓走。”
“不像话!”市长一停下脚步就开始训话,“竟敢在土拉鲁城闹事。这次不能轻易放过你们。治安官,把这些闹事者统统抓起来!”
“这布丁里有牛肉、苹果酱、虾肉,什么都有,”比尔接着解释。
牢骚发完了,布丁自然又会强烈要求四位朋友再多吃一块布丁,否则他就从木房上跳下去自杀!于是,木房子里就会又一次响起阵阵爽朗的欢笑,在夜风中传得很远很远。
“别瞎扯。把布丁交出来,否则死路一条,”
比尔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从布丁盆里传出一个沉闷、恼怒的声音:“洋葱、牛肉、蟹肉,都有,快给他吃点,别让他这么痛苦地看着我。”
“实际上,只要你们把布丁交过来,再说几句像样的话,一切不愉快都会消解,”第一个大盖帽阴阳怪气他说。
“道一声歉就够啦?我真该用雨伞把你打倒在地。你这样无礼的人对于我们蓄胡子的全体绅士都是严重威胁。”
“说得对,”比尔和萨姆异口同声地站起身和巴尼帕紧紧握手。
“好啊,”治安官气冲冲他说,“这不是把责任全推给我了!那我就把布丁逮走,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他闹出来的吗?”
“你别欺负人。你先说,布丁在哪里?”负鼠狡猾地反问。
巴尼帕把比尔、萨姆和本杰明叫到一旁,耳语了一阵。然后,巴尼帕清清嗓子,十分严肃地对市长说:“市长先生,刚才法官阁下的判决你也听到了。现在,布丁已是土拉鲁法院的财产,任何与布丁有关的事情都应该由法院自己负责。”
市长大发雷霆:“我管不了这么多!不管怎么样,你得把他逮走!否则,我的生命有危险!听见没有,你的任务是履行职责!把你的帽子摘下来,把那可恶的布丁逮走!”
“这根本不能算理由,”沃特伯里舅舅吼道,“只有无赖才会揪舅舅的胡子。”
这时,本杰明慢悠悠他说开了:“我说三位朋友,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把家安到我的花园中。那儿有一棵千年老树,足够你们建个像模像样的家。我那里蔬菜、水果一年四季不断,你们尽管吃,我不会收钱的。白天我要干活,晚上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天,吃点东西。你们觉得怎么样?”
巴尼帕他们趁这乱哄哄的时机,赶紧抱起布丁,飞快地跑出法院,向城外冲去。
负鼠顿时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袋熊赶紧走到负鼠身后,装作不解地问:“布丁?你们在说什么呢?”
袋狸以为自己的未日到了,恐惧地尖叫一声,双膝跪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饶命!饶命!”
“布丁有什么可怜的!可怜的是我们!我们吃了有毒的布丁,我们都会死的。噢,老天,我一共吃了七块。本来并不算多,可是——”法官激动得说不下去。
“说得一点没错,”巴尼帕也感到很快活。
法官狡猾地冲庭警笑笑,然后大声宣布:“既然布丁本人否认你们是他的主人,而且他真正的主人已经不幸去世,那么,本法官根据澳大利亚财产法第三章第二条没收该布丁。从现在起,该布丁将成为土拉鲁法院的特殊财产,专供本法官和庭警享用。”
萨姆说着,猛地往前一蹦,重重地落到比尔头上。毫无防备的比尔半张脸都陷到布丁中,眼睛里都溅进了布丁。
诗人戴上眼镜,苦苦思索了许久,然后对巴尼帕说:“听我的话,不要拿旅行袋。什么旅行袋,斯瓦格背包,都是一样的没用。要见识外面的世界,最重要的是眼睛和嘴巴。唯一需要的工具是一根手杖。你拄着手杖,走路要从容放松,对人要彬彬有礼,告诉大家你是一名绅士,不管到哪里你都会一帆风顺。”
“你为什么要揪他的胡子,”巴尼帕不解地问。
萨姆马上伸出宽鳍作出拳击的姿势,很激动他说:“从现在起,我见谁打谁,看那些盗贼还敢怎么伪装!”
于是,他摘下帽子,朝比尔和萨姆微微欠身,鞠一躬,然后问道:“劳驾,请问二位正在享用的是不是牛肉猪肾布丁?”
“我舅舅,”巴尼帕重复说。
这时,布丁发火了:“你们叽叽咕咕说些什么。有话大声说。”
比尔和萨姆也觉得巴尼帕说的有道理。三个朋友便咬咬牙,默默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萨姆勇敢地顶着布袋,托着绑在上面的两个朋友,慢慢地一步步向前走。
“卡里一定是个非常聪明的厨师,”巴尼帕不由得赞叹道。
巴尼帕觉得自己是谦谦君子,总不能张口向别人要吃的,但他的肚子叫得太厉害了。巴尼帕便假装随便地问:“我想,这布丁里有洋葱吧?”
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又找到可以打听消息的对象。这回是一只满面红光的大公鸡。他昂着头挺着胸膛站在家门口,向巴尼帕他们点头致意。当他们问起烧伤的负鼠时,公鸡先生的话匣子便收不住了:“烧伤的负鼠!你们怎么把那只负鼠描绘成‘烧伤的’?太不贴切了!今天上午,我也是站在这儿,突然闻到一股怪味,我觉着是烧羽毛的气味,就冲我太太问了一句‘亲爱的,你有没有把羽毛烧着?’气得她直骂我有神经病。我正纳闷呢,一只负鼠从我家门口溜过,身上还冒着烟。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那只烧伤的负鼠。”
于是,三个朋友风风火火往前赶路。很快,他们来到一座小木屋前,门牌上写着:“刺猬韩德逊先生,园艺大师”。韩德逊正在花园中摆弄花木。巴尼帕问他有没有见到一只烧伤的负鼠。
那两个大盖帽却不买他们的帐:“好啦,好啦。别这样一惊一诈的,把布丁交出来不就没事了?”
“是啊,你们的要求太奇怪了,”负鼠马上反应过来,随声附和。
巴尼帕马上挺起胸脯,自告奋勇他说:“你们尽管去打,我来看管布丁。”
“你这个混蛋,”布丁大骂起来,“至于市长,也不过是个窝囊废。”说着,布丁伸手在市长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比尔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问:“你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比尔一看大事不妙,马上解释说:“法官阁下,这事儿和布丁没有关系。是负鼠和袋熊,这两个布丁惯偷,一路上耍了各种阴谋诡计,企图把布丁偷走。”
“是啊,”巴尼帕也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再给那些小人蒙骗了。”
“偷布丁的盗贼,”其中一个大盖帽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手中的布丁是偷来的,是从我们——布丁监护人的手里偷的。”
等他们已经把土拉鲁城远远地甩在身后时,四位朋友才松了口气,脚步也慢了下来。
“没错,可怜的卡里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厨师,”比尔马上表示同意,但语气多少有些不自然。“好啦,我们不谈这些伤心事了。你知道,后来我们一帆风顺,飘回了澳大利亚。有了阿尔伯特,我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一开始,负鼠和袋熊不甘示弱,双方打得十分激烈。后来,比尔和萨姆渐渐占了上风。比尔一拳打歪负鼠的鼻子,萨姆用宽鳍狠狠拍了袋熊一耳光,袋熊疼痛难忍,只好认输。
“我听不见,”韩德逊说。
“那真是太好了!”巴尼帕他们又一次兴奋地围着本杰明,争着和他握手。
“这种到处漫游,时时刻刻要提防盗贼的生活我可真是过腻了,”比尔烦恼地问巴尼帕,“你看我们有没有更好的生活方式,聪明的小熊?”
比尔他们眼看布丁被逮走,不禁心急如焚,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和负鼠、袋熊一起尾随着市长他们向土拉鲁法院奔去。
萨姆忍不住插话道:“这是当布丁拥有者的一大优势。我们这些人,吃早饭时有说有笑。可一般的人家,吃早饭时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一会儿说粥没熬好,一会儿又抱怨鸡蛋煎老了。我们可没那么多臭规矩。我们这里最重要的是开心的气氛,开开玩笑,打打闹闹都是经常的事,比方说,我可以这样——”
另一个大盖帽接着说:“你们不用抵赖,现在布丁还在你们手里,人证物证俱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你怎么知道我帽子下面是布丁?”袋熊狡辩道。
说着,巴尼帕从包里取出一袋糖,举到空中,“我马上就会把这种神奇的创造发明赠送给你们。不过,扩大布丁的体积必须在户外进行,因为操作非常复杂、微妙。请你们把布丁拿出来,我马上给你们演示一下专利产品的妙用。”
“亏你想得出来,这么残酷的办法,”布丁恨恨他说,但谁也没理会他。等巴尼帕安安全全坐到布丁盆上以后,比尔和萨姆就冲向那些小偷,奋力和他们搏斗。
“现在,我们可以自由地呼吸了,”市长说着便和治安官一起上路,“我们把这家伙带到法院去,让法官来收拾他。你们这些家伙,统统跟上!”
比尔挥着拳头说。
“也不能撞别人的头,撞头是伤害罪,可以判绞刑,”袋熊连忙插话。
“你有没有见到烧伤的负鼠?”比尔扯着嗓门喊道。
“我们给你们带个礼物过来,瞧,就放在这布袋里,”负鼠说得很郑重其事。
比尔和萨姆开始绝望:“这下真是完了。我们怎么这么蠢?”
“没……没见过,”袋狸连忙又接话,“当然没有见过。如果你们反对,我当然是没有见过的。”
“你有没有见过烧伤的负鼠?”比尔简直是在咆哮了。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比尔连忙追问。
“不行,不行,”负鼠拼命摇头,“不能给人摘帽子。摘帽就是偷帽,可以判六个月监禁。”
“你可真够意思,”布丁生气他说,“当着陌生人的面这么贬低我,太没教养。”
等比尔和萨姆都已在树背后躲好,巴尼帕便走上前有礼貌地轻轻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袋熊探出脑袋,警惕地向外张望。
于是,四位朋友都收起拳头。负鼠和袋熊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山那边逃窜。
“真是荒唐,偷布丁的盗贼从来不给别人迭礼物的,”萨姆和比尔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比尔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好吧,让我瞥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那真是万分荣幸,”巴尼帕急忙坐到布丁盆旁边,“在露天吃这么美味的布丁,实在是太愉快了。”
法官发现治安官用帽子托着布丁,马上神情严肃他说:“你竟敢把午饭带到法庭上来,简直是蔑视法庭!”
萨姆见事情不好收场,就上去打圆场:“比尔真是无意的,您别再生气啦。”
巴尼帕惊讶地看到布丁迈着两条铅丝似的细腿飞也似地向前奔去。比尔只得冲出去追他。
巴尼帕不由得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惭愧。他焦急地问:“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样才能不用背包就可以出去见世面?”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因为我要干的活儿大多。不过,这个季节偷布丁的盗贼一般往西南方向走,”本杰明慢吞吞他说。
“这是——”萨姆回头望望比尔,“我要不要告诉他?”
“说得好,”企鹅萨姆在巴尼帕背上拍了一下,“我们总是欢迎胃口好的人和我们一起吃饭。”
布丁没吭声,只是乐呵呵地望着法官。
“这消息太重要了,”巴尼帕说,“这么说,这布袋就是他们从你那儿偷的。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偷了布袋后往哪个方向跑了?”
“救命恩人,”比尔紧紧握住本杰明的手连声道谢。
“真是胡闹,”比尔哭笑不得,只好耐心解释:“我们不是来要你命的。我们只想和你打听点消息。今天上午你有没有见过烧伤的负鼠?”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惊喜地听到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前方有一个西瓜在慢慢走动;他们仔细一看,西瓜下方有一对小小的脚爪;他们再靠近端详,才明白是一只袋狸正驮着西瓜往家走。
“让你的规矩见鬼去吧,”比尔吼道,“任何规矩都不会允许你把别人的脸推到早饭中去。不管是谁这么惹我,我都要好好揍他一顿!”
大家都表示赞同。布丁却仍然愁眉苦脸的。他哀伤他说:“你们都可以快快乐乐地定居了。我怎么办?巴尼帕把毒药撒到我身上,我很快会死的。”
“这有什么可以绝望的。至少,我还可以乔装打扮一番,”巴尼帕眨巴着眼睛朝比尔神秘地笑笑。然后,他从地上抓起一把干草,用金合欢树胶粘到嘴唇上方,一撮胡须活灵活现地做好了。接着,他从比尔头上摘下帽子,把帽沿翻起,帽顶揿下,戴到自己头上,再后来,巴尼帕把萨姆的提包拎在手里,又把自己的外套反穿。现在的巴尼帕和刚才真是判若两人。
“别这么说,比尔。你要是知道我们的动机是多么崇高,你就会为你刚才说的话感到惭愧了,”袋熊严肃他说。
比尔和萨姆一看到仇人,便热血沸腾,一个箭步冲到两个恶棍面前;巴尼帕和本杰明闪到后面,挡住恶棍们的退路。
“如果没有布丁,帽子怎么会耸得那么高?”
“好啦,我没有功夫和你开玩笑,法官先生,”市长气呼呼他说,“你看,这可恶的家伙该判什么刑?”
“那不是布丁。那是通风设备,他这顶帽子是专门定做的,这样他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负鼠巧妙地对答。
法院里冷冷清清的,只有法官和庭警在静静地玩扑克牌,桌上放着一瓶波尔图葡萄酒。
“如果你能给我讲讲,那最好不过,”巴尼帕赶紧接话。
“什么?”比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大家都看清楚了,到底是谁在撒谎!”
消防队员用手往左边指了指。巴尼帕他们一看,果然,不远处有一座小棚屋在燃烧。
“你管不着,”负鼠和袋熊毫不示弱。
顿时,比尔和萨姆像离弦的箭一般从树后冲出来,抓住负鼠和袋熊好一阵痛打。毫不防备的负鼠和袋熊恐惧得失声尖叫。他们顾不得别的,连滚带跑地逃回别墅中,一进屋就“砰”地一声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三个好朋友马上把布丁抱起来,放到包里;然后,比尔和萨姆与巴尼帕紧紧握手,庆祝收复布丁计划胜利完成。
正在这时,土拉鲁的市长被吵闹声惊动,带着当地的治安官急匆匆地赶到现场。市长又矮又胖,像个虫子。他身上穿的官袍不时被身后的治安官踩住,害得市长几次差点跌倒。治安官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香蕉,他手里捧着个纸袋,袋中还有好几个香蕉。
“这些话我们以前也听过,”巴尼帕说,“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这次你们是真心悔悟。”
“好啊,就算你们不是流氓,你们敢摘了帽子,正眼看我们吗?”比尔急中生智,将了他们一军。
俩人愁眉苦脸地呆坐着。巴尼帕实在看不下去,便说道:“好啦,朋友们,咱们没时间这么后悔。我们得赶紧追踪那两个无耻的盗贼,惩罚他们!快起来吧,朋友们!”
“也不能唱国歌,”另一个大盖帽又说,“大家都要光明正大。对戴大盖帽的人唱国歌也不合适。”
然后,巴尼帕把木板挂到树上:“现在,我们赶紧在旁边的丛林中躲起来。游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偷布丁的盗贼肯定会赶过来看热闹。然后,我们扑上去把他们逮住。”
比尔他们不由暗自叫苦。比尔瞪了布丁一眼:“阿尔伯特,你的教养哪里去了?怎么这样捣乱?”
“我会把肺都气炸的,”萨姆也开始发愁。
“你的高尚行为拯救了我们的布丁,”比尔竖起大拇指夸赞巴尼帕。
“我不懂规矩?!”布丁气冲冲地嚷嚷,“你懂?你坐在那儿一个劲地吃,就不知道分一些给这位陌生人。”
“就是几小时前碰到那两个盗贼的时候。我们发现他们戴着大盖帽又来耍阴谋,都十分气愤,决心教训他们一下。但我是个很细心周到的人。我刚要上前和比尔他们一起揍那两个坏蛋,突然觉得口袋里沉甸甸的。当时我以为口袋里装的是在杂货店买的那包糖,担心在揍他们的时候会把糖搞丢或者撤到自己人眼睛里。于是我就把那包东西撤到布丁上了。刚才,我一摸口袋,才发现白糖还在,但那包毒药没有了。”
于是,比尔和萨姆一齐动身把布丁塞到圆木中。布丁气得直叫:“我也急着去救火,你们竟然这么没良心!”
“没有任何鬼主意,”负鼠说,“今天真的没有鬼主意。”
本杰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赞誉搞得晕头转向。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是默默地把鸡蛋递给比尔他们。三个朋友正饿得发慌,就毫不客气地把鸡蛋吃了下去。
“幽默归幽默,”比尔又喊道,“但布丁粘到胡须上可不是好玩的。”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迎面走来的负鼠和袋熊竟然没有任何伪装。他们穿着布丁盗贼经常穿的服装,只不过负鼠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口袋,袋熊手里举了一面白旗。
巴尼帕立即微笑着和布丁说话:“很高兴认识你,阿尔伯特。”
“绝对不收费,”巴尼帕严肃地回答。
“要不是卡里长得圆滚滚的,像个皮球,他才不会这么快把命送掉的,我也不会落到你们这两个家伙手中,”阿尔伯特没好气他说。
巴尼帕只好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候。好在班帕斯才思敏捷,很快就结束了那一段诗文。他转身对巴尼帕说:“好啦,老伙计,你又怎么啦?”
“什么?你什么时候撒上去的?”法官和庭警马上放下刀叉,神情紧张地追问。
负鼠和袋熊一直希望做无本生意,以为这次真的来了好机会,便把布丁端出门外,放到地上。
“他总是迫不急待地叫人吃他,”比尔对巴尼帕解释,“这几乎成了他的一种癖好。好吧,为了让我们的布丁满意,我们请您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
袋熊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便消除了戒心,马上接口说:“我正是沃特金。”
“你们仔细看我怎么操作,”巴尼帕说着弯下腰把糖撒到布丁上,用手在空中划了几个圈,然后念道:“我的口诀千千万,增大布丁却只有一条;其实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大声说,‘哈,多好的锅盆’。”
“唱得好,阿尔伯特,”比尔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语气不够开心,词和曲都编得不错。为了奖赏你的聪明,我们每人再吃一块布丁。”
比尔把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他冲上去气愤地喊道:“你们鬼鬼祟祟的,搞什么勾当?”
“一点没错,”比尔说。
他们沿着公鸡指引的路线一路小跑,很快来到一棵大树旁边。这树的树干是空的,右侧有一扇门,门牌上写着:"袋熊沃特金先生的夏日别墅。
“愉布丁的盗贼?”本杰明思忖道,“让我想想。啊,我想起来了。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我见过两个偷布丁的盗贼。不过,当时他们不是偷布丁,而是从我的仓库里偷布袋。本来我可以阻止他们,但我忙着给胡萝卜吹口哨,实在是顾不上。”
“你这个窝囊废,”比尔忍无可忍,骂道,“就知道唯唯诺诺,一派奴才相。算了,我们别指望从这号家伙嘴里打听到什么情况。”
“但你绝对不能收费,这点我们必须说好,”负鼠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从屋里走出来。
“眼下是金合欢开花的季节,不过,胡萝卜不是这时候长的。”
“什么?什么?”韩德逊抬起头说,“你们说话得大声点儿,我的耳朵有点背。”
“那你就死定了。不过,我也吃了五块,五小块。你把大的都留给自己——”庭警哭丧着脸。
接下来他们碰到了狐蝠。比尔怀疑他是经过伪装的负鼠,坚持要量狐蝠的身高,看狐蝠是不是和负鼠一样高。狐蝠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怕自己一个人吃眼前亏,只好听凭比尔给他测量。结果,比尔发现狐幅比负鼠矮了六英寸,不可能是伪装的盗贼,便放狐幅走了。狐幅一边“逃命”,一边忿忿地回头大喊:“你们太无法无天。谁都知道,我狐蝠芬格伯里是正正经经的水果商。我要告你们,告你们侵犯人权,你们没有裁缝执照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给人瞎量什么身高!”
巴尼帕把双手一摊,叹口气说:“我刚刚发现,我口袋里那包灭蟑螂的毒药不见了。一开始,我以为掉在路上了。可我现在很清楚,我把毒药当成白糖撒到布丁上了。”
吃完早饭,比尔和萨姆牵着布丁,巴尼帕跟在后面,一行人又开始悠闲地向前逛。走了没多久,他们就听到有人在大喊:“起火啦!起火啦!”接着,他们看见一名头戴钢盔的消防队员拖着灭火管从路那头冲下来。
负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揭破了伪装,赶紧爬起来向外跑,嘴里还叫个不停:“哎哟,这简直是谋杀!简直要把人活活烧死!”这时,比尔他们才发现负鼠后背已经起火,烧得负鼠连声怪叫。比尔怒火冲天,紧紧迫赶负鼠。可跑了一段,他又去追袋熊。他这样三心二意,把负鼠和袋熊都放跑了。
“烧伤的负鼠,见过,当然见过,”袋狸仍然在瑟瑟发抖。
“我们今天不伪装,不打架,不偷布丁,”负鼠说:“我们只想和你们正正经经地打一次体面的交道。”
“我们抗议!”比尔挥舞着两个拳头,“你们要逮就逮这两个盗贼,我们没做错任何事!”
于是,大家冲上去揪住那两个家伙,三下两下就把大盖帽打落在地。
市长朝治安官看看:“我不能跟这群无聊的人浪费时间。但有一点很清楚,总归得逮走一个人。我不管你逮谁。我只要你履行职责,逮一个走就行。”
看到事态难以收拾,巴尼帕急忙出来打圆场:“三位朋友,我们都是协会的成员。如果说我们的朋友萨姆给我们的另外两位朋友——比尔和阿尔怕特带来了小小的不愉快,那也应该得到谅解,因为,我们的朋友萨姆不是故意这样做的。让我们大家伸出手,齐心协力,为共同的目标紧紧握手!”
比尔一边高声质问一边拔出拳头痛打负鼠和袋熊。萨姆、巴尼帕和本杰明都上场帮助比尔收拾这两个可耻的盗贼。
“水火不饶人,”比尔焦急他说,“这家人要倒霉了。”
“我向您保证,”比尔连忙解释,“我真是弄错了,我以为您是乔装改扮的负鼠。”
庭警赶紧从法官身边跳下来,摔到负鼠和袋熊旁边,半天动弹不得。法官却很快追过来,对着庭警、负鼠和袋熊没头没脑地疯打,嘴里不断念叨着:“管你是谁,我先打你一顿再说。我要不停地打人,打人。否则,我就会想到我已经中毒,活不长了。噢,我不能想这个。我要打,打,打……”
比尔他们肺都要气炸了。比尔和萨姆挥着拳头要去和法官拼命,但被巴尼帕制止了。
“我这个当舅舅的,竟然让你这个家伙这么折腾,我跟你没完!”沃特伯里舅舅气得扬起拳头。
“我们抗议,”负鼠和袋熊大喊道,“市长先生,他们诬陷我们是盗贼,还把我们打得死去活来。他们才是世界上最可耻的恶棍!”
四位朋友被这一幕惊呆了。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两个戴大盖帽的人一看到他们就马上“砰”地跳起身,用满是恐惧的声音大喊:“啊,偷布丁的盗贼!”
比尔和萨姆看着空空的圆木,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比尔才缓缓地开了口:“这帮卑鄙的盗贼,借了消防队员的头盔和灭火管,故意放火,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偷我们的布丁。我们怎么这么笨?”
“那就把布丁塞到这根空心圆木中,两边堵上石头,他再滑头也跑不了,”消防队员这样建议。
这样时间一长,巴尼帕真吃不消了。他想了许多办法劝舅舅把胡子刮掉,但都没有效果。巴尼帕曾经在节日的时候给舅舅送刮胡子刀、小剪子等礼物,暗示舅舅把胡子弄掉,但舅舅总是捋着胡子振振有词:“男人不留胡子,就没有男子汉气概。你还年轻,体会不到这点。等你成熟了,自然会明白。”
于是,三个朋友和消防队员一起拉着灭火管向小屋奔去。很快,他们把灭火管接到小屋后院的水龙头上开始浇水灭火。屋里屋外浓烟滚滚,熏得灭火的人们咳嗽不止,直流眼泪。
“我要揍扁你——都是你,怂恿我在法庭上吃这些该死的布丁!啊,你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你要叫我当众出丑,还要叫我死在这儿……我非打死你不可!”法官抡起拳头,狠命地在庭警身上乱打。
“甭理他,”比尔若无其事地吃着,“他老是这副德性。你只要不得罪他,经常吃他就可以了。”
比尔他们很快又找到新的怀疑对象。这次,轮到巴尼帕大吃一惊了。他去一家杂货店买些日用品,比尔和萨姆在路边等他。巴尼帕刚出店门就听到有人在大喊“救命!”。他抬眼望去,只见萨姆抱着一个人的左腿,比尔正在揪那人的胡子;而那个被折腾得又叫又跳的人正是巴尼帕的舅舅沃特伯里。
来人是一条名叫本杰明的上了年纪的黄狗。本杰明正挎着一篮鸡蛋,准备去赶集。他老远就看到有三个人顶着布袋在走路。一开始,他以为这些人在做竞走训练。后来,听见布袋里的人大喊“救命”,本杰明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于是,善良的本杰明加快步伐,走到比尔他们跟前,解开了布袋。
“这简直是天方夜潭,”比尔又气又恼,“这两个我们从来不认识的人,竟然说我们偷自己的布丁,真是不可思议!”
第二天刚上路后不久,比尔突然说:“我觉得,以后我们必须格外小心。我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今后碰到任何人都不能太轻信。”
治安官得意地冲比尔眨眨眼睛:“这下满意了吧?这叫各打五十大板!”
治安官无可奈何地脱下帽子,然后鼓足勇气伸手把布丁捞到帽子中。
“没有恶意,比尔,不过是在吃早饭时表示点幽默,”萨姆慌忙搪塞。
“好啊,阿尔伯特,想叛变,是不是?”比尔气得脸都红了,“今天,我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是啊,烧伤的负鼠,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很多,因为常有丛林大火,”袋狸哆哆嗦嗦地解释。
负鼠看到比尔他们挠着后脑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便又说:“我们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我们总不能老跟你们过不去啊。”
“我们总算逮住你们了,”比尔愤怒地盯着负鼠,“快把我们的布丁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的拳头不客气!”
“胡扯,”比尔吼了一声,又转身对巴尼帕说:“我敢肯定,他根本没见过什么烧伤的负鼠。”
“你一定会喜欢这种布丁的,”比尔一边递给巴尼帕一大块布丁一边说,“这可是世界上少有的布丁。”
可是,负鼠却摇摇头:“这样不行,比尔。怎么能‘瞥一眼’就了事呢?为了证明我们没有坏心,你们三个应该同时把头伸到布袋里去看我们带来的礼物。”
“因为他们要偷我们的布丁,他们是专门偷布丁的,”比尔说。
“我当然愿意加入你们的行列,一百个愿意,”巴尼帕喜出望外地答应。于是,三个人紧紧握手,并发誓:“团结一致,保卫布丁,打击布丁盗贼;生死与共,同享布丁美味佳肴。”
巴尼帕却从容他说:“这事很好办。把布丁倒过来,我坐到上面,不就解决问题啦?”
“我有个办法,”巴尼帕突然眼睛一亮,“我敢保证,很快我们又能痛痛快快地吃上布丁。”
巴尼帕一边哀伤地思忖着一边继续往前走,他走到路的转弯处,发现有两个人正在吃饭。他们是水手比尔和企鹅萨姆。比尔长得很瘦小,却戴着一顶巨大的帽子,而他下巴上的胡子差不多有帽子的一半大,他的两只脚却只有胡子的一半大。萨姆的两只脚已经坐到地上,但身体却站着,这是因为他的脚太短,身体大长,他必须这么做。比尔和萨姆中间放着一盆布丁。巴尼帕闻到布丁的香味,肚子饿得更厉害,两条腿也软得再也迈不开步子。
比尔的表刚过半小时,偷布丁的盗贼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为了看得清楚,这两个家伙还站到一根树桩上。负鼠嘴里的布丁还没有吃完,正一个劲地咂着嘴巴,袋熊把布丁搁在帽子里,又把帽子戴在头上。
“没有任何恶意,”负鼠边说边张开布袋。布丁拥有者们犹豫了一会儿,但好奇心终于驱使他们同时把头伸进布袋里张望。几乎是同时,负鼠猛地把布袋罩到他们头上,袋熊飞快地用一根绳子绑住袋于。三个朋友就这样被负鼠他们套在布袋中,动弹不得了。
怒气冲冲的比尔坚持要对他们碰到的所有人严格加以检查,否则,再来一个乔装改扮的盗贼,他们的布丁又保不住了。
“脱帽向国王致意!”巴尼帕一边喊一边摘掉帽子,其他人赶紧也摘帽子。两个盗贼再也没有狡辩的余地。袋熊只好乖乖地摘掉帽子,否则,他就要犯欺君罪。可这样一来,他头上的布丁也就暴露出来了。
“其实,这很好办,”巴尼帕说,“首先,我们要把心收回来,这个当然我们现在都能做到。其次,我们要找一个清静、安全的地方。在那儿我们几个人可以安安心心地生活,而那些偷布丁的盗贼则不敢露面。依我看,我们要是能把家安到树上,那可真是两全其美。”
巴尼帕他们凑到一旁商量对策。
比尔还没说完,负鼠就打断了他:“法官先生,这都是信口胡扯。我们是规规矩矩的澳大利亚公民。那块布丁一直是我们的财产。可恨的是,这些恶棍不仅抢走了我们的布丁,而且诬陷我们是盗贼,还把我们打得死去活来。”
那天晚上,三个朋友又在露天宿营。他们为布丁的失而复得感到无比高兴,大家都美美地大吃了一顿牛肉布丁、果酱面包卷和什锦蔬菜。吃完后,他们吹口琴,唱歌,讲故事,一直玩到深夜才休息。
巴尼帕从周围搜寻出一块木板,掏出自来水笔在上面写了一条海报:为庆祝“布丁联合协会”成立二十周年,协会全体成员将举行盛大游行活动;游行队伍将于今天下午两点半经过此地,特此通告。
“让我想想,”公鸡拿腔拿调他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只负鼠一直沿着这条路跑,然后向右拐,又叫又跳地朝袋熊沃特金的夏季别墅跑去了。”
短短的几个小时中,巴尼帕看到了许多新事物。他认识了蚂蚁、野马、袋鼠,还有蒲公英、金合欢、按树,等等。巴尼帕受过良好的教育,尤其喜欢文学,他能背诵大多数澳大利亚着名诗歌。每次碰到新朋友,他都彬彬有礼地脱帽致意,而且言谈举止都优雅得体。一路上,大家都夸奖巴尼帕有教养。
“确实很香,”比尔说着吞下一大口布丁。
“哦,我快饿昏了,”巴尼帕暗暗叫苦,“我以前从来没想到填饱肚子是这么重要。除了吃的,其他一切我都有了。可是,没有吃的,别的所有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要找回布丁,我们得当一回侦探。首先,我们要寻找线索,看有谁见过一只烧伤的负鼠。然后我们跟踪迫去,到他们的老巢去,如果能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巴尼帕说。
沃特伯里舅舅气愤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上窜下跳。巴尼帕明白,一旦舅舅激动成这个样子,谁也没办法和他讲理。只有让他一个人呆着又窜又跳,过一阵折腾累了他自己会冷静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朋友就起床、生火、煮茶、吃早饭。
“这块布丁到底是谁的,很好判定,”法官慢悠悠他说,“布丁,你自己说吧,谁是你真正的主人?”
“真是对牛弹琴,”比尔气得转身就走,“我们还是找别的人问吧。”
巴尼帕茅塞顿开。他激动地和侍人紧紧握手,连声道谢。然后,他跑回家,取出舅舅的手杖,悠闲自在地上路了。
“我才不愿听素不相识的人对我甜言蜜语呢,”布丁粗鲁地回敬巴尼帕。
小熊巴尼帕和舅舅沃特伯里一起生活。他们在森林里的一棵大树上搭了一座小木屋,平常他们就在木屋里吃饭、休息。本来,巴尼帕和舅舅一起过得很愉快。可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舅舅开始蓄胡子,而且越蓄越长。每当他回到家里,小木屋就显得拥挤不堪。巴尼帕请求舅舅不要把胡子带到屋里。可舅舅说,他的胡子是火红色的,又留得那么长,如果放在屋外,风一吹就随风飘扬,目标太大,会给他们的安全带来影响。于是,巴尼帕只好同意舅舅随时把胡子带进木屋。问题是,吃饭的时候,舅舅那把乱蓬蓬的长胡子经常浸到汤里。巴尼帕是一只爱干净的小熊,他不愿意喝泡了胡子的汤。结果,他只好端着饭菜坐到屋外的树枝上吃饭。那儿的地方很小,巴尼帕必须缩着身子才坐得住,非常不舒服。而且,馋嘴的蜥蜴们还会过来跟巴尼帕要吃的,巴尼帕心地善良,经常把自己的食物分掉许多,弄得自己常常饿肚子。
“而我们的职业就是拥有布丁,保卫布丁,”萨姆补充了一句。
很快,本杰明花园中的老树上出现了一座漂亮的木房子。为了能够方便地上树下树,巴尼帕他们还做了架木梯子。但一到晚上,他们就把梯子收起来,因为他们毕竟还得提防盗贼上门。
于是,巴尼帕、比尔、萨姆、本杰明毕恭毕敬地站成一行。巴尼帕开始唱国歌,其他人马上跟着大唱起来。
比尔抓抓头皮,“这倒是没想到的。本杰明,麻烦你看着这两个坏蛋。我们三个商量一下。”
不幸的是,巴尼帕离家出走太匆忙,忘记带些食物上路。所以,到吃中饭时巴尼帕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可怜的布丁拥有者们一开始还又跳又窜,企图挣扎出来。但很快他们不得不停下来等别人搭救,因为他们的头都绑在布袋中,稍微一动,就把鼻子碰得很疼。
"我多么希望,变成小鸟,在蓝天飞翔,自由自在,欢声歌唱;即使变成木偶,我也心甘情愿。
“那我们赶紧追吧,”巴尼帕和萨姆齐声说。
“别灰心,我们继续找人询问就是了,”巴尼帕一边安慰比尔一边和两个朋友一起继续开路。
比尔把其他人叫到一边,商量对策。
庭警看到这么多人涌进法庭,便大喊:“秩序!维持法庭秩序!”
巴尼帕难受得半天没说话。可他很快觉得,这么垂头丧气地叹息根本不解决问题。于是,他鼓舞比尔和萨姆:“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从这该死的布袋中脱身。我们总是头脑大简单,太相信别人。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用。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争取过路人来救我们。”
负鼠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声惨叫,法院里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
市长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巴尼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们三个都尽量少说话,多吃布丁。每当他们停止往嘴里送布丁时,阿尔伯特就会高声催促,“再吃,再吃,一定要吃得肚子鼓鼓才算吃饱。”
“多谢多谢,”比尔一边再次和本杰明热烈握手一边问:“我想问你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今天上午你有没有看到偷布丁的盗贼?”
比尔赶紧上前解释:“市长先生,你搞错了。我们没有闹事。我们只不过想教训教训这两个偷布丁的盗贼!”
“好啦,阿尔伯特,你根本没有中毒。我们刚才不过是将计就计对付那些坏家伙罢了,”比尔边说边把布丁塞进包里,“你这家伙今天在法庭上也出够了风头。这回老老实实在包里呆着吧。”
这天,他们首先碰到了笑翠鸟。比尔走过去,伸长脖子,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笑翠鸟仔细端详。气得笑翠鸟大骂:“哪里来的胡子鬼这么无礼?你要不赶紧滚蛋,我非啄死你不可!”
“我们怎么办?”比尔焦急地问,“敲门没用,因为他们会从锁眼里看到我们,拒绝开门。而我们都是正人君子,总不致于破门而入。我可真是感到绝望。”
“喂,抱西瓜的!”比尔他们一边高声喊话一边追赶袋狸。本来,他们只想引起袋狸的注意,向袋狸打听一些情况。可是,袋狸生性胆小,一听到喊声就拼命往前跑。不幸的是,他抱着这么大的西瓜,根本跑不动,很快就被比尔他们赶上了。
于是,巴尼帕和比尔、萨姆、阿尔伯特一起为他们的好运气庆贺,连唱了好几首欢快的澳洲民谣。
布丁却冷冷地挖苦道:“算了吧,你们这些高贵的布丁拥有者。偷布丁的盗贼比你们聪明多了,也比你们能吃。我敢说,你们三个都吃不过一个盗布丁的贼。”
比尔深深吸口气,讲起布丁的来龙去脉:"那一次,我们的船绕过霍恩角,准备回家,不料,撞上了冰礁,船很快翻沉,船上的人几乎全死了。只有我,萨姆和厨师卡里跑到一块浮冰上,算是拣了条命。以后的几个月中,我们就坐在冰上在海洋里飘荡。我们什么吃的也没有,只好啃冰块。我和萨姆瘦得皮包骨头,可卡里却和以前一样,胖乎乎,圆鼓鼓的,满面红光。我和萨姆都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们明白了。那是一天深夜,我和萨姆都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我们看到卡里正在光秃秃的冰块上支着热气腾腾的铁锅吃牛肉布丁。
不久,夜幕降临了。巴尼帕他们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宿营,那块地很平坦,周围长着不少树木,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落叶,坐上去很舒服。三个人很快生了火,吊起茶壶煮茶。萨姆从背包中取出糖、铁皮杯子和饼干,比尔切下一块块牛肉猪肾布丁,分给每个人吃。吃完以后,他们又想尝点新鲜的食物。于是,比尔吹了两声口哨,端着布丁盆转了一圈,布丁马上变戏法似地给他们提供果酱面包卷和苹果馅饼。
“我们请市长先生把这些动手打人的流氓抓走!”负鼠和袋鼠毫不示弱。
但最后,三个朋友实在没法再吃下去,就不再理会阿尔伯特的邀请。这时,布丁一个箭步冲出布丁盆,嘴里嚷嚷着:“如果你们已经吃饱了,那我让你们活动活动。”
别墅的门关着,但巴尼帕他们明白,偷布丁的盗贼就在里面,因为他们听到负鼠怒气冲冲他说:“你吃得太多了。我为了这布丁,后背都烧伤了,才吃到那么一点点。”接着,传来袋熊的声音:“你喝汤就行了。”负鼠提高了嗓门抗议:“谁说我只要喝汤就行了?我需要足够的布丁,加强营养!”
“也不打架,”袋熊附合道。
布丁看到自己也有表现的机会了,便兴奋地尖着嗓门喊:“法官先生,这些人都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卡里不幸从冰礁上滚到海里去了。是这样的吧,比尔?”
“我们都听到了,”负鼠在屋里气狠狠地喊道。袋熊也跟着开了腔,“你们这帮骗子!”
“那家伙正是我们要找的坏蛋,”比尔兴奋地喊了一句就拉着萨姆和巴尼帕上路了。
“真要打起来,我们肯定赢,打他们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比尔脸上突然露出难色,“问题是,我们过去打这帮坏蛋,布丁怎么办?”
“让你的郁金香见鬼去吧,”比尔用足力气大喊起来,把帽子都震掉了,“你有没有见过烧伤的负鼠?”
“哈哈!”比尔大声嚷嚷道:“这下我们可以参加救火,看到烈火熊熊燃烧的壮观啦!”说完,他一把抓住消防队员,一定要问清楚起火的地点。
“他真有礼貌,”巴尼帕赞叹道。
“可我一直是布丁,铁锅里的布丁。我愿你们这些馋鬼吃坏肚子,烫伤舌头,你们这些把我又切又吃的馋鬼!”
“您看,先生,”比尔耸耸肩对巴尼帕说,“这块布丁最爱把自己贡献给陌生人享用。”
比尔、巴尼帕和萨姆凑在一起商量。最后,大家都同意,去看看礼物没什么坏处。如果布袋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们再揍这两个家伙也不迟。
巴尼帕话音未落,沃特伯里舅舅就跳着脚嚷嚷起来:“好啊,好啊,我的亲外甥,我算认识你了!你不仅不帮我收拾这帮无赖,还站出来替他们说话。我真是白白地抚养你了。我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这是一块吃掉了会再长出来的布丁,”萨姆得意地看看巴尼帕。
“你们这两个无耻的盗贼,到现在还要说谎!”比尔和萨姆气得又要冲上去揍负鼠和袋熊。
于是,巴尼帕招呼两个朋友继续往前走。比尔意识到自己把所有人都当作嫌疑犯,实在是太冒失。三个朋友商量了一下,一致同意,以后做事要谨慎周到一些。
“老办法,和他们斗,”萨姆挥舞着拳头。
巴尼帕又是鞠躬又是握手:“你是我们受迫害的布丁拥有者的救护神。”
“当然,”韩德逊说,“今年的郁金香长得不好。”
“阿——原来是偷布丁的盗贼!”比尔他们不由得一齐喊出了声。这下,他们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每人都使出浑身力气狠揍负鼠和袋熊。两个坏蛋一看阴谋又一次败露,只好再次求饶。
“求求你了,法官先生,您怎么能打一个和您同时中毒的人呢?”庭警大声哀求着。然而,法官像发了疯似地又操起葡萄酒瓶砸打庭警。
接着,他们继续赶路。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他们发现大树后面藏着两个面目猥琐的家伙。其中一个是尖嘴猴腮的负鼠,另一个是毛鼻袋熊,他穿着又脏又旧的黑色长大衣,带着一顶毡帽,两只眼睛贼溜溜的,一看就是不干好事的家伙。他们正在砂轮上磨刀。但一发现巴尼帕等人向他们这边走来,负鼠便把刀藏到身后,袋熊则摘下帽子,盖住砂轮。
“什么?”比尔不由提高了嗓门,“你是说你看到过烧伤的负鼠?”
负鼠和袋熊尝到了被人痛打的滋味,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饶:“求求你们,尊贵的布丁拥有者,别打我们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碰布丁了。我们保证,我们永远离布丁远远的,想都不去想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人吃早饭时开这么恶毒的玩笑?”比尔咆哮起来。
第二天,四位朋友精神抖擞地继续前进。很快,他们就来到着名的土拉鲁城。他们正商量先去逛哪个角落,两个戴着大盖帽、穿着燕尾服的人从一道篱笆后冲出来,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大喊:“救命!救命!抓流氓!”
“布丁里掉了脏兮兮的胡须远比胡须上粘了香喷喷布丁更可恶,”布丁激动地从盆里站起身。
诗人沉思半晌后,像唱歌似他说道:“你手头没有旅行袋,能当什么旅行者;斯瓦格背包你更没有,又谈什么做丛林工人。你既然两手空空,又何苦和那些人搭边?”
更糟糕的是,布丁身材太矮,无法把头伸进布袋去看礼物。负鼠和袋熊抓起旁边的布丁,一溜烟就跑了。
“你们这两个无耻的家伙给我住口,”比尔挥着拳头示威,“以后你们要是再打布丁的主意,小心你们的脑袋。”
接着,他们大声欢呼,紧紧拥抱。此后,他们便铺开毯子睡觉。经过一天的紧张活动,三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于是,你就把布丁偷来了?”法官开玩笑他说。
“你们为什么要和他们斗?”巴尼帕不解地问。
“哎呀,你这回真是乱来,”巴尼帕赶紧解释,“他怎么会是偷布丁的盗贼,他是我舅舅。”
“真要命,”比尔把布丁带回来时大发感慨,“这布丁太滑头,要让他规规矩矩地呆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想,澳大利亚最好的律师也对付不了他。”说完,他把布丁盆放到阿尔伯特头上,“好啦,阿尔伯特,把帽子戴上,这才像个绅士的样子。”
比尔看到巴尼帕的疑惑表情便解释说:“这是一块神奇的布丁。你吃掉多少,他又会长出多少。我和萨姆一直靠这块布丁过日子。这些年我们几乎不吃别的食物。但他仍然完完整整的。”停了一会儿,比尔又问:“也许,你想知道这块布丁的来历?”
接着,比尔和萨姆每人牵着阿尔伯特的一只手沿着大路往前走。巴尼帕注意到,虽然他们吃了好几块布丁,但阿尔伯特仍然完好无缺,根本没有被切割过的痕迹。
“后来,海面起风了,很大的风,我和萨姆被吹得东摇西晃。卡里胖墩墩的,风都吹不动他。但我们俩大瘦,太轻,他那头太重,冰块失去了平衡。卡里第一个掉进海里,很快就被浪头卷走了。我和萨姆贴在冰块上才保住了性命。”
比尔一边切布丁一边乐滋滋他说:“啊,这样过日子真带劲。昨天晚上在又干又香的落叶上美美睡了一觉,今天早上又有热乎乎的布丁,再加上一袋烟。真是赛过活神仙哪!”
萨姆赶紧接话:“比尔,这都是规矩,早餐桌上的任何玩笑都不能当真,只能一笑了之。”
“因为那是用胶水粘上去的,我一眼就认出他了。他就是袋熊沃特金,现在又伪装成公司经理的模样。”
市长疼得尖叫一声。他脸色苍白地对治安官说:“你说得对,这布丁极其邪恶。赶快把他逮走,免得他再惹事生非。”
本杰明为了惩罚偷布袋的贼,也加入了布丁拥有者的队伍,前去追踪负鼠和袋熊。可是,他们跑了整整两小时,连个盗贼的影儿都没看见。四个人跑得满头大汗,肚子也饿了。但他们没有,布丁,只好把本杰明的鸡蛋当中饭吃。
治安官急忙解释:“法官阁下,我们逮捕这块布丁,是因为他掐了市长。”
“你怎么敢骂戴大盖帽的人是流氓?”那两个家伙伸出手指点着比尔说。
“这自然好,”比尔还是感到为难,“可是,这布丁花招可多了。你一不小心就可能上他的当。他会叫你去看什么蜘蛛、蝴蝶,等你一转身,他就逃得无影无踪。”
巴尼帕听得很入神。他刚开始为萨姆和比尔的演奏鼓掌,却听到布丁闷声闷气他说道:“你们又唱又吹,讲你们当水手、当企鹅的乐趣。可我呢,我是一块成天被人切割、吞吃的布丁!你们要是换了我,看你们还有没有心思这么玩乐!”
“我想出去看看世界,但我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去。你看我是当游客好呢,还是当丛林工人好?”
“等一会儿,等我把这段写完你再问——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的灵感,”班帕斯头也不回地嚷嚷着。
三个人吃饱喝足,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到背包中。然后,比尔伸伸懒腰,点上烟袋,慢悠悠他说:“这就是我想过的好日子。吃喝不用愁,完了再抽袋烟,消遣消遣。萨姆,把口琴拿出来,吹个曲子给我们听听。”
“如果是这样的话,”比尔马上建议,“我觉得我们应该朝西北方向追赶,因为他们偷了我们的布丁以后,肯定会躲到他们冬天住的老巢去。”
“弄得我头晕脑胀,”萨姆接着说。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摘帽子,”第一个大盖帽说,“一来怕中暑,二来我们在发寒热,要保护大脑,三来嘛,大夫千叮万嘱,叫我们永远不要脱帽子。”
比尔他们明白,笑翠鸟确实不想偷布丁,便向笑翠鸟道了歉,继续上路。
“什么?”比尔一边问一边松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丁给人当早饭吃时,这么恶毒地捉弄布丁?”阿尔伯特也跟着嚷嚷。
“我们怎么办?”比尔问。
“在这个家伙的帽子下面,”萨姆指着袋熊的头说。
比尔和萨姆都竖起大拇指夸巴尼帕聪明。四个人刚躲到丛林中,一只乌鸦正好飞过。他看了海报后,兴奋地飞到各处去传播消息。
巴尼帕却胸有成竹:“根本不角采取暴力手段,比尔。我有好办法。一会儿,你们三个只要恭恭敬敬站好,听我命令,我怎么做你们也怎么做,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我看你耍阴谋!”比尔说着伸手朝消防队员的脸上猛击一拳。消防队员一声惨叫,跌倒在滚烫的木炭上,头上的钢盔也掉了出来——原来,他就是那只贼眉鼠眼的负鼠!
“世界上最高尚的人,”萨姆朝本杰明深深鞠了一躬。
比尔把巴尼帕和萨姆叫到一边,着急地问:“怎么办?我们总不能非法摘他的帽子啊!”
“真是香气扑鼻,”巴尼帕开始试探。
“你们俩赶快藏到树后去,”巴尼帕接着吩咐比尔和萨姆,“你们会听见我敲门,把那两个家伙骗出来,和他们说话。然后,只要听到我喊,‘哈,多好的锅盆’,你们就冲出来把坏蛋们缠住,其它的一切你们不用管。”
“可怜的布丁!”比尔、萨姆和本杰明异口同声地望望阿尔伯特。
“偷布丁的盗贼!”市长惊叫起来,“治安官,给我把这两个家伙逮走,我们土拉鲁城可容不得盗贼!”
“什么意思?诬陷我们偷布丁,还要我们把布丁交出去,你们别想得太美了!我还没见过这么赖皮的流氓!”比尔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确实做得过分了,我向您道歉。我真的是弄错了,”比尔很诚心他说。
“我看,诸位如果没有急事,是不是帮我们一起去灭火?”消防队员说,“不过,你们不能把布丁带去,因为布丁一靠近火焰,等于重新烹一遍,原来的味道都会跑掉。”
巴尼帕也插话说:“亲爱的舅舅,您今天确实是受了委屈。不过,您的胡子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乔装改扮的时候,许多人都爱粘假胡子。所以,这回您真的成了胡子的牺牲品。”
比尔仍然觉得可疑,又质问他们:“你们说不偷布丁,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可他的话音刚落,布丁就生气地高声说:“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一边呆着去。我最关心的是速度,吃布丁得讲速度。”
“我总算抓到他了,”比尔在高声嚷嚷,“萨姆,好好抱住那条腿,让我把他的胡子揪下来。”
本杰明戴上老花眼镜,仔细打量着负鼠和袋熊:“这两个家伙太狡猾。要想证明帽子下藏着布丁,只有强迫他们摘掉帽子。”
“当然要把他逮走,”治安官满脸恐惧地看着布丁,“问题是,他会掐我的!”
“阿尔伯特,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比尔瞪着布丁说。
巴尼帕无法说服顽固的舅舅,终日闷闷不乐。绝望中他决定马上离家出走,但又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闯世界。如果是作为一般的游客,那么巴尼帕就得背上旅行袋。如果他是出去当丛林工人,那么他必须携带斯瓦格背包。巴尼帕不知道这两种包哪一种更简便、轻快。
巴尼帕的话音刚落,比尔和布丁脸上的怒气便不见了。于是,四个朋友热烈握手。气氛又变得轻松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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