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
作者:A·马里纳特
时速八十公里啊!再见吧,幻想!
妻子开导说:“你不懂吗?舒舒服服就是舒适、美满、安逸。”
第二天又说:“你怎么用脏手握门把呢?要知道,那是新的,而且我还用粉擦了。”
“嘟嘟……时速八十公里!骑上它走亲戚;在林子里,在水塘边停下来钓鱼。”
第三天以及整整一周里她老是叨唠着:“嗨,你这个人,怎么在屋里抽烟呐!会把天花板熏黄的。你到楼梯上或者厕所里去抽吧!”
“我们买个放电视用的小框子,你可以看电视,还可以请朋友来玩。难道在这样舒适的家里接待朋友,你不感到愉快吗?怎么样,亲爱的?”
“你往哪里踏!这是匈牙利长条粗地毯!”
“难道你不愿意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吗?当你回到家,把门一开,就会高高兴兴地跨过门坎,心满意足地进到屋里来,”她继续劝说着。
“你这是什么习惯!刚下班回来,就往沙发上坐。如果你想休息一下,就到院子里,坐到长凳上去!”
他想:“一千卢布啊!四年来没有喝过一杯白兰地,既没有去索契,也没有去雅尔塔……”
“那你就把为买摩托车积攒的一千卢布给我,一切让我来张罗。”
不久,事情愈来愈多:“喂,亲爱的,该与朋友们断绝来往了。你一个人在镶木地板上踩还不够么……”
“站住,别往椅子上坐,我用专门的洗涤液擦过了!”
一只温柔的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所有的疑虑瞬时烟消云散,思想里只闪烁着一个词:舒适。舒适——这是一个陌生、响亮、美妙、温柔、五彩缤纷的词。
“哎哟,你可别碰墙会把墙弄脏的!”
“你这是往哪儿踩!没看见地板上涂着波兰漆吗?”
丈夫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碰书架,那是法国式的!”
最后舒适达到了顶峰:“天哪,看你把卧室糟踏成什么样子了!不行,要是这样,还不如你干脆就甭进屋!晚安,亲爱的!今天,你就在走廊里过夜吧!”
“亲爱的,你听着,我们也应该把家安排得舒适些。”
“就是指要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呗!”妻子解释道。
“买摩托车的钱你再慢慢攒嘛。从我的工资中抽出一部分存起来。你再稍稍忍耐一些时候。这样一来,家里该有多么舒适啊!我们买一对时髦的沙发椅。回到家,往这样的椅子上一坐一天的劳累顿时就会消失。”
“就是说我们不再吵架了吗?”
他愁眉不展地问:“难道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什么时候去就能什么时候去,这不叫舒适吗?”
“离小碗橱远点那儿放着捷克玻璃器皿!”
几天之后来了几位师傅,伟大的修缮工程开始了。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会认为是幸福。屋内渐渐改变了模样,上面像月亮般放光,下面像镜子般明亮。舒适啊!
“照你这么说,那干脆就甭出家门了。”
(选自《青年博览》黄晓 编译)
“那么,舒舒服服又是指什么呢?”
“不是!咱们得把屋子修缮修缮,把某些摆设擦一擦。你不是喜欢整洁吗?”
舒适……是件了不起的事!如果再有个爱整洁的女人操持着,那简直就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了。
“等我把我的想法实现之后,你就不想出门了。”
丈夫犹豫起来:为了买摩托车,他一个戈比一个戈比地攒了四年,总算凑够了一千卢布。只剩下去体育用品商店买了……他好像已经看见自己骑着二十马力的摩托车,穿过林区去钓鱼,或是带着妻子到农村去走亲戚。嘟嘟嘟一下子就到了。时速八十公里,闹着玩的么!
“哈,舒适!你自己说过:瓦西利骑摩托车断了肋骨,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舒适生活的第一天,丈夫下班回来,妻子警告他:“亲爱的,小心点!不要把门关得砰砰响……把鞋提在手上,喏,就这样,最好用报纸把鞋包上,免得灰土落到波斯地毯上。”
“那还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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