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进入口罩时光
作者:刘原
继疯牛病、禽流感之后,最近又开始猪流感,此种流感若是蔓延下去,我们都要成为素食主义者,所以权威部门及时将此病更名为甲型H1N1流感。据说猪流感其实与猪无关,但人与动物的和谐相处无疑已经成为我们这个物种可持续繁衍的重要前提,这是有例可循的:人类死亡率最高的是狂犬病,最见血封喉的是被毒蛇咬伤,最难治的是艾滋病——据说该病的起源,是不知哪个杀千刀的跟非洲猴子性交,而后染来的病毒。可见,人与自然的和谐之道,在于不可痛打落水狗,不可打草惊蛇,还有,见了俏丽的母猴子,不可起色心。
老天保佑,猪流感千万别弥漫开来。我不想重温戴口罩的非典岁月。
我自幼厌恶口罩,大概缘于小时候体弱多病经常上医院,对口罩人士具有本能恐惧。当年的流程一般是这样的:某口罩男撬开我的嘴巴,用一根木片插我喉咙看扁桃腺,再用一根体温计插我胳肢窝,少顷,某口罩女破门而来,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悍然扒下我的裤子,用凶器插我屁股。即使我开始发育,口罩女们依然粗鲁地扒我裤子,用粗大的针管戳我,少年时的我羞愤地想:NND,以后我要娶个护士,誓报此仇。
活了35岁,我只在非典那年戴过口罩。那年在广州城,有一日,听说报社有名花工疑似非典被送医院,而他刚在办公室里浇过花。我和同事们魂飞魄散,排队去买口罩。我图保险,在脸上套了两只口罩,上夜班时只戴了几个小时,已经捂得出了痱子,终于按捺不住,扒下口罩喘粗气,俩大口罩垂在胸前晃荡,女同事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
我戴口罩是为保命,而南京有个小区的居民才强悍,他们在公厕里摆上麻将桌,戴上口罩激战,据说是因为室外天气太冷,公厕里够暖和。但我总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殡仪馆里的焚尸炉边更暖和,怎么就没人在那摆麻将桌呢。钟爱厕所,多半还是有嗜痂之癖,或是窥阴癖。
网上新闻说,自四月中旬猪流感在墨西哥蔓延以来,当地色情业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政府要求从业者在提供性服务时必须戴上橡胶手套和口罩。这一苛政吓跑了许多嫖客,他们之苦痛不难揣测——冰冷的橡胶手套,有死亡意象的口罩,以及死鱼般沉默的光猪,哦天啊,那跟强奸一具无头女尸有什么区别。
第一个获得口罩专利的人,是19世纪末的德国病理学家莱德奇。但亦有无聊的中国人考证出,口罩其实起源于中国,因为《马可:波罗游记》里记载,元朝皇帝用膳时,侍从都要用丝巾蒙住口鼻以免影响食物气味(马可:波罗或许看走眼亦未定,那一瞬间可能是皇帝在放屁,也可能他有狐臭)。吾国子民最可爱之处,是无论什么东西都能够考据出是发源于中国的,不过最近大家都忙不迭地说,猪流感不是发源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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