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曼和他的科幻博物馆
作者:王逢振
自1982年认识阿克曼先生以来,我先后到他家去过不下十次。每次去,我都要到他的“科幻博物馆”看看。最近一次是1991年12月,发现其中增加了不少藏品。
阿克曼不肯放过每一本可以得到的科幻书刊,六十年来,他从不间断。到目前为止,他收藏的各类科幻作品已近40万册(件)。我曾问他为什么如此热衷于科幻小说,他回答说:“我收集科幻小说的作品,是因为我认为人不仅仅为了活着,而应渴求更多的东西。我的心情就象在一片沙漠绿洲收集露水似的,总觉得不知道下一滴水来自何方。当然,我认为科幻小说会对人类文化作出贡献。几十年来,它对美国年轻一代的科学文化教育确实起了积极的作用。我的博物馆花了我一生的心血,我真说不清是我创造了它,还是它创造了我。”
对喜欢科幻小说的人来说,阿克曼的名字并不陌生。他对科幻的痴爱,他献身科幻的精神,他编辑出版的科幻书刊,他拍摄的科幻电影的特写镜头,无一不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但是,最令人难忘的还是他的“科幻博物馆”,我们的中央电视台还专门作过介绍呢。
30年代,美国科幻迅速发展,阿克曼十分活跃,成了青年科幻迷的联系人,并因此认识了卡尔·雷米——好莱坞世界影城的元老。阿克曼说:“通过他,我收到许多书和电影的原版录音,例如《莫格街上的血案》和《弗兰肯斯坦》等。”
阿克曼的家建在好莱坞的山坡上。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挂在门廊墙上的科幻绘画,有的纤巧细腻,有的浑厚粗犷,有的人面兽身,有的状如魔怪,全是科幻插图画家的原作。看后令人泛起无限想象,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从那以后,他开始与雨果·根斯巴克和约翰·坎贝尔等著名科幻编辑通信,自己也不时撰写文章。1932年,他16岁时写的第一篇科幻文章刊登在《时间旅行家》的首页。于是他对科幻的兴趣越来越浓,收藏的书刊也日益增多。
“科幻博物馆”的主人阿克曼先生今年已经77岁,头发霜白,精力却十分充沛,言谈举止幽默,凡事无不联系科幻。有一次,他留下这样的电话录音:“我暂时到火星上去了,请留下你的姓名和电话,我回来后马上给你回电话。”还有一次,他请我和我夫人吃饭,就在饭桌上,他将冷菜中的两根胡萝卜条塞在嘴的两边,裂裂嘴,装出一副科学怪人的样子,引得我们和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以后,他成了科幻评论家和科幻作家代理,这为他的收藏带来了更有利的条件,他的“博物馆”开始迅速膨胀起来。
60多年的收藏要花多少钱呀?他说:“至少几十万美元——我很少把钱用在其他方面。我的书刊、杂志、绘画、绝版书和手稿的价值,在今天的市场上至少要几百万美元。但我绝不会卖掉它们!虽然我对钱并不讨厌。我只是想,如果我能死而复生,我希望21世纪看到科幻小说的更大发展和繁荣。”
与放书的大厅相连,还有间小一点的房间,里面放着各种怪异的形象:太空人,恐龙兽,《弗兰肯斯坦》电影的服饰道具,远古时期的飞禽,火星人的模型,电影《E.T.》中外星人的头型,机器人,太空武器……无一不使人感到新奇而有趣。
穿过门廊右转,走下一排楼梯,进入一个象地下室的大厅——这就是阿克曼的“科幻博物馆”。摆满书的书架,一排挨一排,中间大约只有半米多的间隔,曲折相连,形成一条狭长的书廊。这里全是原版书刊的原作绘画,一旦走进去,如入宝库,流连忘返。
阿克曼坚持不懈地献身科幻事业的精神,令我十分钦佩。他曾对我说:“1926年,我九岁时,有一天出去买镁氧水,路过一个书摊,看到1926年10月号的《惊奇故事》——第一本专登科幻小说的杂志,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好象那杂志对我说:‘孩子,把我带回家去。爱我。’可我当时只有买药水的钱,不过后来我还是回家要钱把它买下了。那本杂志的编辑是雨果·根斯巴克。其中有许多天文学和物理学的内容,表现方法新奇,极吸引人。我甚至觉得只要每月读它,我就会得到很好的科学教育。我确实那样敞了,而且再也丢不开那些杂志。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收藏科幻杂志。11岁时,我妈对我迷上科幻十分担心,让我把27本杂志卖给了邻居一个小孩。卖掉之后,一连三天我好象着了魔似的,想起来就掉泪。家里人以为我这样伤心会生病死去,又让我把那些杂志买了回来。”阿克曼先生现在还有1926年的那本《惊奇故事》。
更多内容...
上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