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风雅，这些画一半是假的。”
萧兰草说得轻描淡写，甘凤池却感觉到了额上青筋在暴起，要不是现在在开车，他一定把拳头抡过去。
“是。”
甘凤池一听就急了，不能跟案子也罢了，留妹子和科长在一起不能忍，他趴在车窗上叫：“我没事，伤口没碰到，不用去医院。”
瞒不过去了，甘凤池只好直起腰，嘟囔道：“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支撑一会儿的。”
可惜这句话没机会说出来，对方就冲过来向他挥拳了，甘凤池闪身躲过，同时一拳头打着对方肋下，趁着他呼痛弯腰，又一脚将他踹出。
两人回到警局，萧兰草先去了刑侦科，今晚抓了好多歹徒，大家分批审讯，经过走廊时就听到各种吵嚷声，刑侦科里面也弥漫着紧张嘈杂的气息，叶长鸿正在跟萧燃说事情，看到萧兰草，他停了下来。
“咦，科长你是从哪儿知道老板娘跟俱乐部有关系的？”
“你怎么知道我穿M号的衣服？”
“现场勘查呢？”
“没事你捂着肚子干吗？”
甘凤池还以为萧兰草是在夸自己，但马上发现他是在跟林紫言说话。
等等，为什么他要说对不起？
这话太好用了，冯震低头看看纸条，接着跑了过去。
“因为我爷爷说女孩子太凶的话，会把男生吓跑的。”
在叶长鸿的连续审问下，围攻萧兰草的那帮人很快就交代了实情——他们都是黑芒星团伙的成员，是老大刘天让他们做的，上次教训徐离晟也是刘天吩咐的。
甘凤池气极反笑，“紫言你是M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可以去问李孙虎啊，说不定是他找别人绑架了呢。”
“他的声音波动不大，也没有停顿踌躇的表现，不像是撒谎。”
接下来冷场五秒，叶长鸿翻了个白眼走人了，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裴晶晶用力拍巴掌，称赞她的男神笑话说得好有趣。
“孙长福是不是你们杀的？”
看到萧兰草来了，裴晶晶跑过来，硬是插到他跟林紫言之间，说：“我们科长还把窦剑承也请来了，双管齐下，一定会有线索的。”
他不就是想在紫言面前多刷刷存在感吗？怎么就这么难？
甘凤池怔住了，看着跳动的画面，他有种怪异的不真实感。
“不休了，大家都在忙，我也不能闲着。”
这次窦剑承想起来了，脸色有些难看，把眼神瞥开，很冷淡地说：“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旧事重提？”
这话甘凤池可不敢说出口，嘿嘿笑着问：“科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跟踪的？”
李孙虎比想象中要好找，警察去桥牌俱乐部搜索的时候，他就在里面的休息室休息，看了萧燃出示的拘留证，他的反应很平静，像是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什么都没说，起身跟随他们离开。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十七年前搞错输液的护士，她后来在医院跳楼自杀了，你还有印象吗？”
“你的爆发力和你的声音好像成反比哈。”
“今晨六点三十七分，前方山路发生重大车祸，一辆私家车撞出安全护栏，在滚落过程中油箱受到撞击，发生爆炸，司机和同伴共两人均已遇难，这一带山路拐弯很多，车祸发生时又因下雨，车道发滑导致惨剧的发生……”
窦剑承或许不是好人，但这种突然死亡的方式甘凤池无法接受，再想到冯玉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他更觉得难受，喃喃自语。
耳边传来温柔的询问，甘凤池回过神一抬头，护士小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担心地看着他，他慌忙摇头。
就算是叫嚷，她的声音也很低很低，甘凤池越发觉得这女孩子有多温柔可爱了，等他回过神，顺着林紫言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也张大嘴巴，定在了那里。
窦剑承带着律师准备离开，冯震上前拦住他，问：“窦先生，你记得徐远秋吗？”
“是真的，我打电话给萧警官了，他当时就在事故现场，说已经确认了死者身份，就是窦剑承跟他的秘书。”
“是啊是啊……”甘凤池随口附和着，马上就发觉不对，立刻否认，“不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有点儿事，我当然要帮忙，原因你可以直接问他本人啊。”
“就玩一会儿，马上就搞定了，你们先撑一会儿。”
“不是，我们wwｗ.９９liｂ•ｎet只是吓唬吓唬他，让他交钱而已，他欠李老板的钱，要是弄死了人，钱还怎么要？那些有钱人胆子都特小，吓唬一顿就老实了，说回家就付钱，我就放他走了，谁知道他死了，还被分尸。”
甘凤池拉过床头的小桌子，用手支着下巴心想，这个月的零花钱又用光了，希望信用卡还没透支，否则跟哥哥借钱的话一定会被训的。
“没有，所以我昨晚只是来医院睡觉而已。”
“因为我们在整理旧档案，所以例行询问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是自杀？”
“很简单，我问他是在局里聊还是在他公司慢慢聊，他就选择前者了。”
“你的履历上写了你学过寸拳，不过我没想到你打得这么漂亮。”
靠着床头，他万分懊恼听从萧兰草的吩咐来医院接受检查。
所以今后还让他怎么在狐狸科长面前抬起头来？
他们现在就三个人，而且其中一个是女生一个是伤员，难道科长是准备一个打十个吗？
萧兰草按着他的头硬是把他塞进车里，笑眯眯地说：“我还希望让你长期做牛做马，所以保证你的健康是很有必要的。”
“其他人？”
原本以为只是走形式的检查，谁知昨晚好死不死的是徐离晟值班，他照萧兰草的指示给自己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最后还让他留院观察，并把萧兰草的话转告给他——假如不听从的话，就打电话给他母亲。
甘凤池回过神，跑去床边，三下五除二把病号服换下来，徐离晟提醒道：“你还要休息。”
“知道了。”
“不这样做他们怎么会上钩呢？”
冯震脸上写满了不爽，萧兰草视而不见，笑眯眯地问：“看他那么嚣张，不想教训一下吗？”
清冷嗓音打断了甘凤池的吐槽，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来了，说：“徐离医生，你可以兼职当神算了。”
“科长？科长？”
甘凤池震惊了，本能地转头看向林紫言，林紫言一脸的惊奇，这反应证明了她真的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萧兰草转去走廊拐角，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窦剑承的表情，就见他愣了愣，反问：“是谁？”
“没有啊，科长看起来更帅了。”
“嗯，老板娘跟俱乐部老板李孙虎关系匪浅，那家店也是李孙虎出资开的，我去暗示老板娘说知道他们绑架孙长福和凌辉的事，他们就沉不住气了，俱乐部被扫黄组扫了一圈，他们早已是惊弓之鸟，只要稍加刺激，就会有所行动。”
歹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撒手，却晚了一步，林紫言抬腿横扫，脚跟撞在歹徒的后脑上，他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不过他坚持说自己只是被李孙虎拜托，随手帮个忙而已，今晚也是照李孙虎的吩咐想绑架萧兰
草。
“徐离医生跟我说你从医院跑出来了。”
“他是仗着我们手头上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黑芒星的成员供出他们绑架恐吓孙长福的事，要抓他是迟早的事。”萧燃微笑着对叶长鸿说：“对付那些混混，老叶最有办法了。”
眼看着堵截他们的轿车近在眼前了，甘凤池不得不停下车，再看后面，那辆尾随的小巴也逼近了，一前一后把他们堵在当中，车门打开，几个男人拿着铁棍跳了下来。
“慢慢吃，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手臂被搡了一下，林紫言低声说：“我觉得科长早就发现我们了。”
好玩！好玩！好玩！
电话一接通，萧兰草就在对面这样说，甘凤池正要开口申明立场，萧兰草说：“你觉得身体撑得住的话，就回局里。”
——想当年他也是打遍校园无敌手的。
甘凤池竖着耳朵听完她的话，点点头。
出于好奇心，甘凤池也跑过去帮忙，却半路被萧兰草拉住，不由分说把他塞进了警车，又叫了名警员过来，让他送甘凤池去医院。
萧兰草随口说着，看完古画，正要出去，目光扫过对面的书架，顿时定住了。
萧燃知道他想找证据，没阻拦，说道：“在这里被封之前转完。”
刘天四十多岁，块头很大，脸上跟胳膊上有不少伤疤，他起初态度还很嚣张，拒不承认，但是九-九-藏-书-网听说手下都被抓了，再看了凌辉偷拍的孙长福被绑住恐吓的照片，马上老实了很多，承认徐离晟是他派人打的。
“科长你学过鉴别古画？”
“老狐狸一只啊。”
如此鬼打墙了半天，看再问不出什么，萧燃停止审问，让冯震把刘天带下去，又派人去关押孙长福的仓库搜索，自己则亲自带人去拘捕李孙虎。
小腹因为使力过度有些痛，不过暂时还能撑住，甘凤池乘胜追击，把最前面的两个家伙踹倒，谁知后面的歹徒居然去攻击林紫言，甘凤池急忙冲过去挡住她，眼看着铁棍向他横劈过来，他只好咬紧牙关，准备接下这一击。
“对不起。”
娘希匹，居然敢拿他母亲来要挟他，不过他还真吃这一套——如果母亲知道的话，他敢保证自己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都别想出院了，所以深思熟虑后，甘凤池接受了徐离晟的提议，先住一晚上观察情况，如果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
窦剑承不耐烦地说完，向前走去，冯震还要再问，被律师挡住，他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又转去萧兰草那边，将纸条还回去，问：“这算什么教训？”
“所以这帮人都是黑芒星团伙的。”
“看他的表情，已经忘记以前的事了，比起过往的伤痛，他更重视和在意眼下的生活。”
书架一角放了个银灰色金属摆设，大约二十多公分的高度，摆设造型很意识流，像是蜿蜒而上的烟雾，又像是扭曲的人体，底座是黑色的正方形，上方的华丽和下方的中规中矩相对应，突兀而又诡异。
“这样不是更好玩？”
“结束了，现在在等结果。”
“分尸的就是你的手下，尸体残骸也是在他家发现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萧燃走后，萧兰草去了审讯室，隔着单面玻璃观察里面的情况，有两个流氓在那嚣张叫嚷，被叶长鸿喝骂了两句就老实了，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林紫言没有回家，一直跟着萧兰草，萧燃审问刘天的时候，她也在审讯室外面观察，萧兰草问：“你说刘天有没有撒谎？”
中暑也是你害的！
“紫言，你现在有没有点儿讨厌他了？”
“好像不是很需要。”
在他的暴力付诸实施之前，林紫言先开了口，低头道歉说：“科长，对不起，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自作主张。”
车开出了市郊，又朝着山麓的方向跑了一阵子，天完全黑下来，道路既狭窄又颠簸，甘凤池只好放慢了车速，问萧兰草。
甘凤池跟徐离晟道了谢，跑出了病房，他来到医院门口，就近叫了车，上车后，用手机调出窦剑承出事的地点，正要报给司机，手机先响了起来，是萧兰草的来电。
“真不知道你们警察都在做什么，放着手头上的案子不处理，去管以前的旧案子，她早就死了，是不是自杀有差别吗？”
不对的是科长吧，明明是他在上班时间去做护理的！
萧兰草掩饰住自己的失态，走到书架前仔细看那个金属摆设，确定了它只是跟自己记忆中的金属器形似而已，或许是因为它们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徐离晟说完要离开，甘凤池叫住他，问：“凌辉有没有再打电话给你？”
“要死了，人家是英雄救美，我是美女救英雄……”
“那你现在不怕了？”
甘凤池皮笑肉不笑地说：“科长您可真会享受人生啊，呵呵，身上这是喷了多少古龙香水？做一次护理一定很贵吧？”
“科长……”
其实在出市区时甘凤池就发现了，那是辆黑色小巴，不过就一条路，或许人家跟他们刚好同一个路程呢。
“凑巧吧？”
林紫言将名单记录下来，还给同事，萧兰草又去了李孙虎的休息室，那是他的专用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高档家具和古画古瓷，林紫言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奢侈，睡觉的地方还摆这么多东西。”
萧兰草一如既往地无视了，握住铁棍向外拧，那名歹徒被他带着不得不扭曲身体，甘凤池忍不住了，提醒道：“你不懂得松手？”
于是他就这样睡懒觉一口气睡到了十点。
“直走就好。”
“没有，我也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希望他没事。”
甘凤池气得翻白眼了，既然科长指望不上，他决定自己上了，把林紫言护在身后，冲那帮流氓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九九藏书网人，有种冲我来！”
“也就是说他不知道凌辉的去向。”
伤口部位免受重击，甘凤池松了口气，他很感激萧兰草的临时救援，就是这话说得太微妙了，提醒道：“科长，你可以换个说法的，比起dog（狗），我更喜欢cat（猫）。”
看着审讯室里的情况，裴晶晶说：“太好了，这么快就抓到线索了，本来看陈二狗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以为他们会很难对付。”
内部情报就这样被她爆料了，叶长鸿气得把头转去一边，萧兰草看看萧燃，说：“动作挺快的嘛，你是怎么说服他配合的？”
叫声传来，萧兰草猛然回神，就见林紫言担心地看着自己，问：“你没事吧？”
椅背才刚刚放好，外面就传来敲窗声，甘凤池低着头想装死，林紫言却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跟萧兰草打招呼。
为了确定自己没看错，他从床上跳下来，凑到了电视机面前。
“抓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没有，只是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听说你跟人打架了，你刚动完手术，别说打架，三个月之内剧烈运动都不可以的，自己的身体一定要自己负责才行啊。”
“你快去帮她！”
叶长鸿从审讯室里出来，听到她的话，他说：“不，人越多越好问，都是乌合之众，关系到切身利益时，他们怕自己吃亏，一定会狗咬狗的。”
叶长鸿说完，推开萧兰草，去了审讯室，冯震跑过来，跟萧燃汇报说窦剑承的律师来了，让他去处理。
不多一会儿，护士小姐把餐点端来了，甘凤池洗漱完毕，顺手打开电视，他坐到床上，看看清淡的饭菜，叹道：“这个时间，都不知道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
“不过今晚抓到了这么多黑芒星的成员，相信从他们口中也能打听到消息。”
看着它，萧兰草的表情凝固了，久远的记忆在一瞬间浮上脑海，耳边恍惚响起爆炸声、金属物砸在地板上的沉闷声、孩子的尖叫哭泣声、枪声，随后所有声响同时停止了，唯一能感触到的只有眼前大片的血液……
“不，我跟你一起行动。”
“为什么李孙虎要让你教训和绑架他们？”
被表扬，林紫言很不好意思，小小声地说：“毕竟我是警校毕业的嘛。”
附近没有路灯，甘凤池看不清对面的状况，不过这时候就算他神经再大条也知道不对劲儿了，放缓车速，问：“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听着萧兰草在后面轻描淡写地回复，甘凤池问：“你不会是故意引他们过来的吧？”
林紫言想到萧兰草是在接到一封简讯后临时出门的，她看向裴晶晶，裴晶晶一脸惊讶，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甘凤池的话还没说完，萧兰草便给警察示意让他关车窗，又拿出手机打给徐离晟。
在叶长鸿进行审讯的时候，刘天也被成功抓获了，萧燃亲自审问他。
“希望李孙虎可以老实交代，这样就有证据指证窦剑承了。”
甘凤池的拳头忍不住握紧了，从齿缝里挤字。
警车陆续到达了，看到率先跳下车的是司徒，甘凤池很惊讶，就见萧兰草过去交代他们把歹徒都带回去，看司徒的反应，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多问，跟其他同事一起将那帮歹徒押上了车。
“大概跟袭击徐离大夫的那帮人是一伙的。”
上钩之后呢？
看他们的打扮和气场，都是些流氓混混，很像攻击徐离晟的那帮人，甘凤池苦笑起来，很想知道萧兰草只是去做了个美容护理，怎么就惹来了一群狼。
“交给我，我可不是某人，只会动嘴皮子翻旧案。”
“不会吧！”
日头早就落山了，天色逐渐暗下去，这时候去偏僻的郊外要干什么？
随着报道，画面下方放出了遇害者的照片，看到并列的两张照片，甘凤池呆住了，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忽然将桌板推开，大叫道：“不可能！”
于是警车就在甘凤池悲愤的叫声中开走了，等萧兰草跟徐离晟说完事，警车已经跑远了，他给林紫言打了个手势，让她上车。
“呃，没有。”
但疼痛并没有传来，因为铁棍在半路被萧兰草握在手里，微笑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们这么打，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甘凤池越来越迷糊了，耸耸肩，继续往前开，林紫言在身旁说：“后面有辆车一直藏书网跟着我们。”
“科长……”
“难道是公款！？”
做了这么久的美容护理，能不帅吗？
萧兰草走到其中一个歹徒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撸起衣袖，甘凤池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黑芒星刺青，跟陈二狗的完全一样。
“所以很可能有内伤，去看下比较保险，放心吧，我会跟徐离大夫打招呼的。”
那帮人什么都没说，晃着铁棒走近，把他们围在当中，林紫言拽拽甘凤池的衣袖，说：“你刚出院，别逞强。”
贵宾室里都是包间，现在已被清空，房间里除了桥牌桌外，还摆有各种高档烟酒，萧兰草向一名同事要了会员名单，他看了一遍，转给林紫言，说：“查一下有谁跟窦剑承来往密切，内容越详细越好。”
天呐，这么单纯的女孩子遇到了怎么可以放手！
不过关于孙长福的事，他们不承认是绑架，坚持说是孙长福欠了俱乐部的钱，是老大让他们把人叫来询问的，至于具体情况，他们就不知道了。
声音太小，等甘凤池听明白时，林紫言已经跟那帮歹徒打到了一起，他急忙推萧兰草。
他们围成圈逼过来，萧兰草下了车，甘凤池见林紫言也跟着下车，担心吓着她，跳下车，站到她面前，说：“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是刑侦科在调查俱乐部的资金流动时发现的，俱乐部的账目上做了好多手脚，隐藏得很巧妙，奈何有人火眼金睛啊。”
“有收获吗？”
“不是，是其他人出事了，我担心他也有危险。”
林紫言转头看萧兰草，甘凤池看过去，气得差点儿鼻子都歪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萧兰草居然靠在车上滑手机，他故意说：“手机玩多了，很容易得颈椎病的，科长。”
“可是他对科长你好像很有意见，感觉不单单是因为你重查徐远秋。”
“一开始！？你一开始就知道那为什么不甩掉我们？”
“一开始。”
“没有，他很狡猾，碰到敏感问题一律拒绝回答，只说他推荐凌辉投资，其他的事完全不知情，有问题等律师来回答。”
甘凤池有点儿迷糊，不过他抓住萧兰草的脾气了，科长不想说的时候，问多少他也不会松口，所以他很有眼色地闭了嘴，照萧兰草交代的把车一路开去郊外。
“没事。”
林紫言在旁边看着他的脸色，也有些紧张，等他听完电话，忙问：“出了什么事吗？”
“呃，呵呵……”
徐离晟的脸色不太好看，甘凤池半路把话打住了，说：“你的表情是不是太沉重了？难道你真会算命，算出他出事了？”
“是的，干得漂亮。”
“没问题。”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搞错了？”
“没关系，想当年……”
萧兰草耸耸肩，转回办公室，其他警务人员在房间里搜索证物，他站在一边观察，看了一会儿后，又转去贵宾室。
“甘先生，你肚子疼吗？”
他没在意，谁知又往前跑了没多久，忽然发现前方停着一辆轿车，而且是横着停的，把路堵个正着。
萧兰草沉吟不语，忽然转身走出去，林紫言急忙跟上，问：“科长你去哪里？”
通常这个时候萧燃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萧兰草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听了林紫言的疑问，萧兰草笑了笑，没说话，林紫言又问：“你下午去的那家店跟黑芒星团伙有关系对吧？”
直走是走去哪儿？
萧兰草转头看看审讯室那边。
萧燃说：“查到凌辉使用的那个电话亭了，附近没有监控器，也没有人见过凌辉，现在还在进一步调查。”
刘天站起来叫嚣，被冯震一把按了回去，看看萧燃，萧燃面无表情地继续问：“凌辉被你们绑架去哪里了？”
冯震气愤地说完，最终没按捺住好奇心，问：“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萧兰草没多问，挥挥手示意甘凤池开车，车开出去后，他松松领带，说：“这车也太热了，你们不怕中暑？”
“谁知道？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们没绑架他，就那天在吓唬孙长福的时候顺便吓吓他，杀鸡给猴看，让他不敢闹幺蛾子，事后就放他走了。”
“我说了不知道，你爱信不信，要不把那小子带过来，我亲自问他看是怎么回事，要真是他背后搞鬼，看我不怼死他！”
这一记高踢又快又狠，不说对面的歹徒呆掉了，这边的两位男士也愣住了，林紫言说：“科长，你照ｈttp://wｗｗ•９９lib•nｅｔ
顾凤梨仔，这边交给我。”
她走后，徐离晟帮甘凤池做了检查，问：“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甘凤池弯着腰走过来，看看在地上蜷缩呻吟的歹徒，再看看林紫言，觉得自己对萌妹子的梦想幻灭了。
甘凤池震惊了，透过后视镜看向萧兰草，萧兰草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滑着手机，命令：“把车往郊外开，越偏僻越好。”
林紫言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眼神转向车外，突然发出惊呼，指着外面叫：“凤梨仔！凤梨仔！”
遇害者的名字也显示了出来，一个是窦剑承，一个是梁美静，这两个人前不久他还见过，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一转眼……
“萧燃说得对，叶长鸿在审讯上有一套。”
话虽这样说，萧兰草还是过去帮忙了，跟林紫言背对背对付十几个歹徒竟然很有余裕，没多久就把他们全部打趴在地，等林紫言一个回旋踢，将最后一名歹徒踢倒在地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前面两人对望一眼，不说话，他又说：“你们不是跟了我一路吗？难道不知道我没车？”
“萧狐狸你……”
萧兰草也跟过来了，看着李孙虎被带出去，他悄悄给萧燃打了个手势把他叫去一边，说：“我想在这里转转。”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花钱。”
甘凤池一觉醒来时，对面挂钟的时针已经转过数字十了，似曾相识的画面，他先是眨眨眼，在确定自己没看错后，鲤鱼似的弹了起来。
“不会的，他既然能逃出来，可见很聪明，所以……”
四十分钟后，就在甘凤池几乎忍受不了车里蒸笼般的热度时，萧兰草终于从楼里出来了。
像是没听出他的自嘲，徐离晟一本正经地说：“萧科长让我转告你，检查等费用无法报账，请自己支付。”
甘凤池看向窗外，萧兰草正站在那里，一只手搭在车上向他们微笑，看那表情就知道林紫言没说错了，甘凤池只好也堆起笑脸，把车窗落下，举手跟萧兰草打招呼。
萧兰草走出一段路后，半路突然折回，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甘凤池呆了三秒，大脑神经中枢才终于恢复正常，手忙脚乱地要启动油门，但马上想到这样做更明显，又转为放椅背，以便猫腰躲藏。
说着话，窦剑承跟律师从房间里出来，萧兰草掏出纸笔，在纸上迅速写了几个字，刚好冯震经过，被他顺手抓住，将纸塞过去，说：“照着上面写的问窦剑承。”
看着远去的背影，萧兰草的眼神幽远，“换个说法，遗忘等于放下，窦剑承放下了，冯玉芬却放不下，可见窦英之死对他的影响远没有对冯玉芬来得沉重。”
冯震一摊手，恕他才疏学浅，还是不理解萧兰草在说什么。
“科长。”
“你们的步调倒是挺一致的。”
“用力过猛抻着了而已。”
萧兰草伸手拿起摆设，想看看底台是否有设计师的名字，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出红狐狸的头像——是萧燃的来电。
甘凤池的肚子还在疼，没好气地想我现在是伤员啊，让伤员给你当挡箭牌，科长你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看他的表情应该休息得很好，脚步轻盈，神清气爽，甘凤池再反观自己，闷了一身汗，简直就像是泡桑拿，林紫言也把长发扎了起来，不时地用面巾纸擦脸。
“别担心，他这个样子只是饿了。”
挂断电话，甘凤池让司机把他载去警局。
“窦剑承死了，还有……梁美静。”
林紫言不说话，害羞地看向萧兰草，萧兰草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揪住甘凤池，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是……”
护士小姐也笑了，“那我去拿早餐。”
“男神辛苦了。”
萧兰草摸着下巴，沉吟道：“也就是说陈二狗自己就是狗，他不说实话是因为没狗可咬？”
“有些话想清楚了再说，你现在老实交代的话，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下一秒腹部传来疼痛，他捂住肚子又趴回床上，回想昨晚的经历，不由得发出叹息。
萧兰草走去后车座，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说：“搭个车不介意吧？”
“谢谢，他的反应很有趣。”
徐离晟没回应，目光转向电视屏幕，频道正好在重播新闻，记者站在山道上，对着镜头报道事件经过。
“哦，你是在利用我做试验吗？”
萧兰草微笑着目送他离开，林紫言说：“萧燃科长还挺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