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真是假，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呗。”
两人越说越呛，林紫言及时打断了，对薛华说：“那么你是根据什么情报做出的结论，断定冯斌是凶手的。”
他倒不是觉得麻烦不想动，而是这种事原本就该当事人来局里认领，而不是他们一家家地送还。
“像我们这种新闻人会每天关注网上动态，就像炒股的人要紧盯着股市一样，乔飞出事后，我就把他最近得罪的人员名单都搜出来了，捋过一遍后很容易就锁定冯斌，不管是心态、动机，还有时间，冯斌都是最有可能的人。”
“挺好的，咱们科长最喜欢有人情味的人了。”
甘凤池在旁边听着，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对劲，问：“为什么你会认为乔飞的死跟爆料有关？”
“原来是高富帅和穷屌丝，难怪玩不到一起去。”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甘凤池拿着灯具去了卧室，里面很暗，对面墙上有个绿莹莹的小东西，凑近了看，却是只毛皮小兔子，发光的是兔子怀里抱的夜光珠，他用手碰了碰，毛皮兔子的铃铛响起来，发出丁零丁零的声音。
甘凤池觉得薛华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单纯靠着爆料爆照片来哗众取宠，这一点跟乔飞不同，这大概也是她在网上有一大帮追随者的原因。
“我们只想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你……女朋友？”
甘凤池看看在笼子里打盹的鹦鹉，它是挺可爱的，可惜跟案子没关系。
“证物室？”
快到傍晚时，物品归还得差不多了，甘凤池看了一眼下一位失主的名字和地址，他有点头大，说：“这个让科长负责就好了，他最擅长应付这种无聊又聒噪的中年妇女。”
“这还用听声音吗？你脸上都写得这么清楚了。”
“为什么怀疑我？”
“我是问你怎么看小雪花评论这件事，谁问张小姐的想法了，我跟你讲，你别听她乱说，她跟她妈妈一样，说话最喜欢夸大其词，我跟她只是认识而已，都没接触过，更别谈什么青梅竹马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林大伟夫妇那么能说，明明拘留室是隔开的，他们却愣是可以搭上话，简直就是一对被偷窃耽误的相声演员。
“我也觉得她还有话没说，但她又不了解乔飞被杀的具体过程。”
没多久萧燃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甘凤池不知道他跟萧兰草都说了什么，只看到萧兰草点着头，眼神不时瞟向自己。
“笑得太假，不好看。”
“不管是谁说的，都是错误的，我好歹也是警察，也是有脑子的，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电话给我，我来骂他。”
“我心里有事，回去也睡不着。”
甘凤池接过手机，张煦瑶把弟弟的照片传过来了，男人的头发染成灰白色，眉毛修整得很细，穿了一件蓝格子紧身衬衣，不认识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发廊出来的小弟。
“不了，我局里还有事，得回去了。”
甘凤池说完，合上电脑离开，林芳在后面叫道：“小帅哥，你没事多来转转哈，说不定我又想起什么来了呢。”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手头上都一堆的事，”甘凤池说完，萧燃的目光看过来，他慌忙立正，严肃地说，“但我会认真调查这个案子的。”
想到王奶奶腿还有伤，甘凤池答应了，说：“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联络我。”
薛华被逗得咯咯直笑，林紫言瞪了甘凤池一眼，对她说：“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询问一下你专栏文章的事。”
“你就负责陪着邢星吧，他把你当朋友，也许你还能再问出什么。”
“喔，是她啊，希望她不要认出我。”
“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那要看你们的情报有没有用。”
在甘凤池的安慰下，邢星总算冷静下来了，甘凤池趁机给同事挥挥手，让他带邢星离开，但临时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邢星：
视频不清楚，甘凤池有点佩服这小偷了，都过了两天了，她还能记得人家戴着什么表。
“不是‘我们’，是‘你’，她都跟你要手机号了，证明对你有兴趣，且不说她感兴趣的地方是哪里，至少证明你有接近她的机会，到时见招拆招，看能不能让她说实话。”
“常有的事，他就喜欢跟朋友凑一起喝酒嗑药，我妈当初生了个儿子，开心得要死，现在是头痛得要死。”
萧兰草给林紫言打了个手势，林紫言把整理好的资料拿给甘凤池，却是那几起与乔飞有关的民事纠纷调查记录，这是她和魏正义去搜集来的资料。
甘凤池提前避开了，免得惹麻烦，谁知邢星看到了他，抓着墙不走，又大声叫他的名字，硬要跟他说话。
甘凤池停下脚步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同事，他不爽地想自己现在是局里红人了吗？怎么谁都知道他的绰号？
甘凤池觉得薛华这番话都是狡辩，但正如她自己说的，她没有像乔飞那样直接攻击哪个人，她只是善于利用文字来推波助澜。
来电的是林紫言，问：“你不方便接电话？”
当头一盆冷水泼下，甘凤池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甘凤池比较相信邢星说的话，至少他的解释合乎逻辑，但假设邢星说的都是事实的话，那就代表去乔飞家的还有第三个人，这个人连着两晚去乔飞家显然也是为了寻找什么，但两次都被打搅到，才被迫装鬼吓人。
甘凤池生怕她不信，还想重点解释他跟张煦瑶的关系，但林紫言上了车就打电话给老白，他只好忍住了，把车开进车道。
甘凤池激动地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
甘凤池开了句玩笑，把椅子放回墙角，旁边是书架，架子上除了奖章跟一些家人合照，剩下的都是一排排的书，有一些是通俗小说，更多的是工具书，都是些细胞遗传学啊生物技术的书，他说：“您先生很有学问啊。”
“看看他都有什么行动。”
她的话引起了林大伟的不满，两人又对骂起来，甘凤池有点同情看守他们的同事了，加快脚步离开是非之地，一路来到鉴证科。
“喔，我说我们早点回去，看有没有新进展。”
“是啊是啊，您可是女神级的，哪能看上小的。”
“是啊，谁说不是呢呵呵。”
甘凤池在心里吐着槽，微笑回道：“你也是最不像SOHO的SOHO了。”
甘凤池刚刚才领教了邢星的唠叨，谁知道在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耳朵又要被虐一次，他气愤地想这是谁安排的，为什么把他们两人关得这么近！
林紫言跟老白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说：“局里大家都看到报道了，萧燃科长在跟网站交涉删除，老白说他们也不清楚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不过文章内容说得八九不离十，冯斌跑了，家里跟单位里还有冯雪雪住的医院都找不到人，据说他一个星期前就没上班了，也没进医院，现在大家都在到处搜查他，老白还偷偷让我问你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甘凤池扯着笑附和裴晶晶，心惊肉跳地想老天保佑，狐狸科长可千万别把他吓晕的事说出去啊，要是那样，他今后还能在局里待下去吗？
张煦瑶话糙理不糙，不过甘凤池更在意流言的出处，给林紫言使了个眼色，两人告辞离开。
“免费弄到一只四五千块的鹦鹉，他当然开心了，那除了这只鸟，他没有提其他什么？”
“是在哪儿看到的？”
萧兰草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座位上，甘凤池感觉他的眼神大有深意，追过去问：“难道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是说鹦鹉。”
这位女助理简直全能，除了处理文字工作外还要做体力活，甘凤池在等待的时候，就看到助理一直在忙着搬快递和文件箱，她做事很快，唰唰唰就搞定了，其间电话铃响个不停，她每次接起电话的回应几乎都是——无可奉告。
“没错，我记人会记衣服和装饰，你看他的表，劳力士，可不便宜啊。”
胳膊被碰了碰，裴晶晶跟他逗趣说：“人家都叫你大侠了，你一定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老白停下敲动的手指，抬起头：“没接触，没投毒，那他特意跟踪乔飞是干什么？”
“没问题。”
甘凤池把消夜和一箱梨搬去厨房，甘太太跟着过来，问：“哪位老奶奶？”
甘凤池没有听，他跑到老白那儿，把笔记本电脑往他桌上一放，说：“老白帮我个忙，你看能不能把这个九-九-藏-书-网男人的图像都调出来，有正脸的更好。”
甘凤池觉得萧兰草没想多，其实他也有疑惑——如果是冯斌毒杀乔飞的话，他的目的是报复，那他看到乔飞死亡，又去乔飞家做什么？难道乔飞还藏了冯雪雪的偷拍照？
“你怎么知道？”
要不是林紫言的表情太认真，甘凤池一定怀疑她在吃醋，小声嘟囔道：“我平时桃花运没这么旺的。”
这明明就是哗众取宠，却说得堂堂正正。
“你们能不能一个个说？”他放低声调，提醒道，“要言之有物很难吗？要是没情报，我就走了，知不知道我们现在为了找凶手都忙到脚朝天了，你们还在这儿添乱。”
“科长你怎么连物证都不放过？”
“好。”
即使如此乔飞还在专栏大肆批判说冯雪雪是故意作秀博眼球，她会变成这样都因为吸毒和过度整容什么的，他的言论激怒了冯斌，冯斌跑过去要杀人，幸好最后被警察拦住了，乔飞也受了惊，那之后有关冯雪雪的报道写得就少了。
甘凤池说完，接收到林紫言不赞同的目光，他耸耸肩。
“什么事？”
“不，我只是觉得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乱加揣测，毕竟冯斌现在逃跑了，他为什么逃跑，是心虚还是有其他原因，都只能在找到他后才能下结论。”
但萧兰草没问出什么情报，乔飞虽然喜欢鹦鹉，用的笼子和食物也都是上等货，但他却不会教育，鹦鹉说的都是粗话，要不就是“赚多少啊，有钱，玩大的，骗子”这类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的话。
“没问题！”
邢星的反应不像是撒谎，甘凤池看着他被带走，心想接下来的课题是要去寻找那个神秘的第三个人了。
甘凤池抱着电脑一溜小跑回到了冷案科，科里挺热闹的，因为萧兰草把鉴证科的几只鹦鹉都拿过来了，甘凤池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金刚鹦鹉的笼子前逗它玩，魏正义在旁边啃着苹果看鹦鹉，看到甘凤池进来，他打招呼说：“凤梨仔，你放在茶水间的水果挺解渴的。”
“我错了，在调查过程中不该有先入为主的心态，也许她本人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呢。”
“因为我又满载而归了。”
“你看你们又在强调证据了，这个世界还有个词叫言论自由，广大网民有自由说话的权利，这就是网络的游戏规则，而像我这样的新闻工作者更应该树立好榜样，免得年轻人在网络上迷失自己，失去了分寸。”
所以就让他去充当一下听众。
“那几只比较便宜，大概几百块。”
甘凤池一愣，薛华说：“仔细想想，我的处境是有点危险，你说申请派人来保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所以至少给我个号码，这样要是遇到危险，我还能向你求救。”
“但你说的这些全都是毫无根据，仅凭猜测就做出结论在网上乱写。”
“抱歉。”
他举手投降，说：“可别，真要那样，你的粉丝还不把我吃了啊。”
甘凤池拿来椅子，踩上去把灯换了，王奶奶去合上了电闸，卧室灯亮了，她赞道：“小孩子就是手脚麻利，这么快就搞定了，我那老头子折腾了半天都没弄好，真没用。”
甘凤池第一时间看向林紫言，林紫言把头撇向一边当没听到，他只好说：“她挺好的，我看着中意。”
听看守的意思那两个小偷是在故意折腾，不过既然被同事认可，甘凤池觉得自己应该协助一下，说：“好啊，那我去听听看。”
“喔……”
她热情地跟两人握了手，就座后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微笑说：“要不是看了你们的警察证，我真会以为你们是冒充的，你们两位大概是最不像警察的警察了。”
“还是派人轮流看守，顺便保护，凶手打晕过他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凶手要是担心被他看到脸了，说不定会杀人灭口，总之你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说到老人家啊，你奶奶今天还打电话过来问起你，过两天她要过来住，还说看中了几个女孩子，让我到时给你安排相亲。”
帮忙调查冯斌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线索？”
萧兰草逗弄着鹦鹉说：“真神奇，笼子里放了这么多食物，就好像乔飞知道自己不回来了似的。”
甘凤池还想“装死”，被裴晶晶一把推出来，他只好尴尬地走过去，挥手让邢星闭嘴。
“都说了我有自己的门路，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他老婆，现在冯斌杀人的事网上都传开了，逮捕令也快下来了吧，你们去问的话，他老婆不敢不说的。”
“你说什么？”
“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看他不是名流也没请柬，但他居然顺利进去了，我觉得他是在跟踪死者的，就更好奇了，跟过去想看看情况，但进去后周围都是移动的珠宝架子，我实在挪不开眼，反正那人也不重要，我就再没去管了。”
“这个叫小雪花的人好像是专职作者。”
“有没有搞错啊，一个大男人还怕鬼，除非是他心里有鬼，胆小鬼，你说是不是凤梨仔？”
“我认识，你也认识，就是宴会上揶揄你的那位张太太。”
林紫言在手机上点了一会儿，说：“老白把她的资料传过来了，她本名叫薛华，学新闻传播的，不过毕业后工作一直不固定，后来就转做SOHO了，主要是在自己的专栏写文，因为长得出众，被称为美女博主。”
“如果这点挫折都受不了，那干脆就不要在圈里混了，冯雪雪就做不到，所以就变这样了，其实你要这样想，没有这些留言刷网制造话题，谁知道你是谁啊，想要出名就要时时刻刻刷存在感，就把那些骂你的话当免费广告，等你哪天出头了，谁还记得这些留言？”
甘凤池来到王奶奶家，王奶奶的电视剧还没看完，她也不看了，张罗着让甘凤池坐，她腿不好，走起路来不得劲，不过不妨碍做事，一会儿工夫就把切好的水果和点心还有饺子都端上了桌。
所以乔飞到底勒索了多少人啊，导致这么多人去他家里翻找。
“几年不见，你说话可滑头多了，我是要传弟弟的照片给你，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把个儿子惯得不像话，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鬼混，这次不打招呼就离开了，几天不回家，我妈打电话他也不接，老太太担心得不得了，你有时间的话就帮我找找，能吓唬他一顿更好……喏，这就是我弟弟张煦阳，长得还不错吧？”
张煦瑶送他们到门口，对甘凤池说：“听我妈说你有新女朋友了，不过好像一般般，你真不打算追我吗？”
“好啊，准备去哪儿吃？”
“什么学问，就是个老书呆子，现在这些科目都是冷门，没人愿意报，走，我做了消夜，一起吃。”
“你不相信啊？”看到甘凤池的反应，林芳不高兴了，“你先别走啊，有枣没枣打一杆，反正你们现在也没啥线索。”
“是我在查案时认识的，很健谈的一位老人家。”
“那对鸳鸯大盗很麻烦，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乔飞的事，就一直吵，说有情报提供。”
甘凤池跟林紫言对望一眼，心想薛华爆出个大新闻，这些电话大概是打进来询问爆料后续的，幸好她有个能干的助理，否则会很麻烦吧。
“那真遗憾，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特意来一趟，让我确定警察是在认真调查的，虽然你们删了我的文章，但网上都已经转发出去了，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看到，我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凶手。”
倒是她女儿张煦瑶挺在意林紫言的，跟她问东问西，对女警这一行充满了好奇。
冯斌一直待到小偷被发现，他跟着人群跑出去，乔飞被确认中毒时他也在，起初有些惊讶，但很快脸上堆起了微笑，掉头迅速离开，当时现场状况混乱，没人注意到他的行动，他又没请柬，也没靠近乔飞，所以在第一次排查时没有查到他身上。
甘凤池深有感触地叹了口气，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决定在麻烦到来之前先好好休息下再说。
“凤梨仔帮个忙。”
林紫言调出小雪花的照片给甘凤池看，甘凤池随便扫了一眼，立马摇头。
他还说翻找东西时特意戴了手套，所以现场的指纹是他醒后惊慌失措下摘了手套留下的，他都擦过了，可能是没擦干净才会被警察发现。
“谁说我生气了？听声音？”
甘凤池照萧兰草藏书网 说的仔细听了听，小金刚几乎不说脏话，而是比较逗乐的模仿，萧兰草打开手机里的音乐，它还会跟着音乐声来回摇摆，老羊在对面被逗得哈哈哈大笑，说：“萧科长你是不是养过鹦鹉啊，看起来挺上手的。”
“他又不是傻子，坐等你们去抓？有个情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调查到，我可以透露给你们。”
林紫言用手机调出笔者的名字，进入她的专栏，一边看一边说。
甘凤池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自己的手机号递给薛华，薛华笑吟吟地接了，说：“谢了。”
十分钟后，甘凤池发现他悲剧了，这世上饭可以多吃，话却不能多说，尤其是夸口的话。
“她的专栏上写的是作家和新闻评论家，其实说难听点就跟乔飞差不多，都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只是有人习惯爆料有争议的新闻话题，她还会写长评，她也好意思说乔飞怎样怎样，她当初也说过冯雪雪啊，只不过人家是文化人，说得委婉而已，而且她长得美，你们知道现今这个社会，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只要有颜值，就成功了一大半，乔飞跟她根本没得比。”
这个人他有印象，昨天在公园里见过，而且这个案子之前老白也说过，这个男人曾经持刀闯进乔飞家里想杀他，后来还差点上升到刑事案件。
“邢星这两晚的行动他们也查到了，他应该没撒谎，乔飞死亡的当晚他去过乔飞家，道路监控器拍到了他的车，但昨晚他没出门，这一点他的助理和公寓保安都可以证明，所以凤梨仔你查到的冯斌这条线很重要，萧燃让我跟你说声谢谢，另外问你能不能帮他的忙。”
说到这件事甘凤池就一把泪，这都是他家领导搞出来的，说是“艺术家”接触过邢星，所以他们才会去找邢星了解情况，为了投其所好，陪他玩游戏的任务就交给了甘凤池，不要问为什么萧兰草不玩，领导安排任务需要给你理由吗？
“我也只能干干这些体力活，哪比得上大学教授啊。”
萧兰草比老羊会养动物，在他的安抚下，几只鹦鹉总算停止了吵闹，开始乖乖吃东西。
“可是你有冯雪雪犯错的证据吗？”甘凤池反问道，“你不是医生，你怎么确定冯雪雪吸毒和整容了？再说就算是整容了，一个人为了美丽而改变自己有问题吗？她并没有妨碍到别人。”
“听你的意思也不认为是冯斌作案？”
“回来拿些换洗的衣服，明天再战，妈，你吃消夜吗？一位老奶奶送的。”
“以前接触过一只很讨厌的鹦鹉，所以现在看到这些觉得它们都是小可爱。”
两个人一起说，甘凤池抬手打住，让林大伟先说。
“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冯斌，他都有问题，否则不会心虚，不等你发问就逃掉。”
他把手机塞给林紫言：“你帮我接你帮我接，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她就不会老把她孙女推给我了。”
林紫言听了他的话，抿嘴笑了，甘凤池又追加道：“你听我说话的声线就知道我没说谎了。”
“太懂了，现在我听到奶奶两个字就头大。”
“懂得规矩了，有进步，你先去吧，我跟你们科长打招呼，说我这边需要用人，让你帮个忙。”
甘凤池接了新任务，兴冲冲地跑去了医院，跟邢星聊家常顺便打听情况。
甘凤池思考着可能性，问：“冯雪雪现在怎么样了？”
“键盘侠呗，只会在网上抱团取暖，其实现实中个个都是穷屌丝，所以这些留言看完后笑一笑就行了，不能当真的。”
“那又是怎么知道他还没被拘捕？”
甘凤池听着想笑，因为移动的珠宝架子这个词形容得太贴切了。
“行了行了，老白也就是这么一说，再说小雪花是挺漂亮的，而且很吃得开，在哪个行业都可以八面玲珑。”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邢星还让冯震检查自己后脑上的伤，他脑袋上鼓起一大块，疼得要死，还好没出血，他怕被人知道，也不敢去医院，还要忍痛出外景。
为了稳妥起见，老白还特意把案卷里的冯斌头像传进去核对，结果出来是同一人。
萧兰草下命令，老白将视频画面放大，让大家可以看清楚。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想算计的话总有机会。”
附子又名草乌，有毒，但同时作为中药也有其用药价值，有些药膳餐厅还私下使用附子，甚至有人用附子做美颜护理，邢星就是这样，他说这是他从朋友那儿拿到的偏方，用自做的附子美容液每周做两次，对皮肤特别好，他因为工作量大和压力的关系，最近皮肤粗糙，所以才会使用。
“是是是，那我来确认下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治病，我会调查清楚的，假如你没有杀人就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抓到真正的罪犯。”
甘凤池向林紫言摊摊手，林紫言看看手机里的照片，说：“这品位……”
“我不怕，每个职业都有它的风险，尤其是我们做新闻的，我们要在遵循职业道德的同时说出真相，如果怕的话，我一开始就不会干这行了。”
张煦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忙着接电话，拍拍甘凤池的肩膀，说：“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的分上，你要用心帮忙啊。”
看出了他的心思，萧兰草说：“没办法，那些阔太太太啰唆，要把她们都叫来，我们这几天都不用做事了，萧燃说裴晶晶已经把物品清单都整理好了，你就照着单子送过去就行，紫言，你跟凤梨仔一起，这样他做事还有点干劲。”
“看在我是您亲生的分上，饶了我吧妈。”
“那个，如果我们提供到了有力的情报，你们是不是可以在法官面前帮我们求情？”
林紫言的脸涨红了，甘凤池赶忙把话接过来，问薛华:“你是根据什么说凶手是冯斌的？”
“睡不着也得睡，科长说了，接下来说不定会很忙，所以要找机会养精蓄锐，凡事有张有弛才能把工作做好。”
薛华很快就出现了，她保养得非常好，资料上说她三十五，但实际上看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穿着乳白色的西装裙，上衣的胸口部位露得恰到好处，头发黑长直，妆容也化得精致，一扫SOHO死宅的邋遢形象，难怪会被粉丝奉为女神了。
下毒案中出现了乌头碱后，甘凤池就去认真了解了这种毒药的特性功能，所以知道附子这个词。
“我做新闻这么多年了，门路总是有一些的，难的是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什么事都不该藏着掖着，广大群众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其实我在上传文章的时候就想过可能会被请去警察局喝茶，不过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
有关冯斌的事他们也是今天才查到的，而且究竟是不是冯斌下毒还是未知数，没想到消息都已经传到了网上，笔者甚至说冯斌是头号嫌疑犯，除非他潜逃，否则应该已经被捕了，甘凤池看得哭笑不得，因为有关这一点连他们两个警察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局外人？
她的话有道理，但有一点自相矛盾了，假如冯斌是冲动型犯罪人格的话，他就不会下毒杀乔飞，而是选择更直接暴力的方式。
在林紫言面前，甘凤池忍着没发脾气，提醒说：“还是要小心，你这样做，有可能把凶手引来，很危险的。”
甘凤池转头看过来，林紫言慌忙摇手。
“不会跟你客气的，正义你去查查，能不能把水果切小块喂鹦鹉？”
“不不不，这种事还是交给咱们科长吧，他才是万人迷，”甘凤池毫不犹豫地把萧兰草卖了，转去正题，“你那边什么情况，冯斌找到了吧？”
“凤梨仔，不至于为了这种人生气。”
薛华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笑道：“喔，看来你们还没有线索啊，所以想从我这里打听到消息，不过没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
“是真的，紫言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去乔飞家的时候，喂过鹦鹉吗？”
“那我回去帮忙。”
没等甘凤池回答，她就转身回家了，咣当一声，大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他问：“他经常这样夜不归宿？”
“哦，我知道了，我会去调查的，你现在还是先看医生吧，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
这也就解释了冯斌怎么会有请柬，冯雪雪是娱乐圈中人，他托人要张九九藏书请柬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说甘凤池去跟他询问案情时，他其实想说实话的，但又怕被怀疑，所以才会隐瞒，现在被揭穿了他反而松了口气，这样就能正大光明去看医生了。
萧兰草看过来的眼神透着不认同，甘凤池发觉他又自我代入了，咳嗽两声，小声说：“对不起。”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然而邢星除了一通抱怨和懊恼外，没有提供到任何新情报，为了帮他回忆，甘凤池还不得不附和他的牢骚，还好没多久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他给甘凤池带来了一个新线索。
“水果怎么成了物证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乔飞是因为攻击冯雪雪被杀的，你也可能有危险？”
“是，不过……我是不是要先跟我家科长打个招呼？”
“她公寓的老姐妹说她有点耳背，我没想到背到这个程度。”
“让我再看看，冯斌在宴会上有没有接触过乔飞。”
“她喜欢你，所以在嘲笑你的时候声线波动很大，她在利用嘲笑掩饰真实的想法，她应该觉得你挺好的，至少比娱乐圈里的男人有担当，所以我猜她是想跟你交往，只要你给她机会。”
老白敲键盘调视频，甘凤池说：“不用看了，他没有，这些录像我都看过好几遍了，跟乔飞直接接触的人我有印象，里面没有冯斌，如果有的话，我一早就注意到他了。”
林紫言伸手指指甘凤池的脸，意思是你脸上写得多清楚啊。
“没事，她退学时都没跟我打招呼，感觉我总是做这种一厢情愿的事。”
冯震问他去乔飞家找什么，他犹豫再三最后说了实话，他曾经跟碎尸案的被害人女老板有过包养关系，本来交往这种事你情我愿，爆出去也没多大关系，但糟糕的是那个案子闹得太大，女老板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而他之前又矢口否认了两人的关系，乔飞跟他说拍到了他们不雅的照片，如果照片流出去，会严重损害他的形象，他现在的事业如日中天，怕公司知道后会舍车保帅，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去偷窃。
甘凤池察言观色，问：“科长你认识？”
“老人家很中意你啊，你就遂了她的愿，当她的孙女婿呗。”
他赶时间呢，这种问题大概老白也能做。
打赌的结果当然是林紫言输了，他们到了张太太家，按程序归还了失物，张太太签了字后就开始跟甘凤池唠叨，从宴会出小偷到有人中毒死亡，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看都没看林紫言一眼。
甘凤池无视美女的微笑，掉头走出去，他走得飞快，林紫言要一溜小跑才能跟上。
小雪花其实长得很漂亮，而且很有女人味，衣着发型和配饰也有品位，但甘凤池觉得自己没说错，她的笑容是太假了，就像服务性微笑，得体却没有感情。
“当然了，不信要不要押下宝，谁输了谁请吃饭。”
“凤梨仔你还玩游戏啊。”
张煦瑶拿过手机找了一下，递给甘凤池，甘凤池和林紫言看完，不由得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那就派人来保护我啊，毕竟我也纳税了。”
“她要是腿没事，我敢保证她敢自己去换灯泡。”
甘凤池看了一眼张煦瑶，幸好他们姐弟长得不像，至少张小姐的气质还是不错的。
“没有，还喂呢，那些家伙吵死了。”
“我？我喜欢聪明的和帅的。”
“叫冯雪雪，哎呀妈，我跟她不一样，她做事太较真了，做人不能太较真，别人喜欢说就让他说去，有争议才有关注嘛，而且乔飞不是也死了吗？我猜短时间内那些狗仔不敢乱爆料我们了。”
林紫言摇摇头离开，甘凤池追上去，问：“你怎么看？”
甘凤池只好当听不懂，嗯嗯喔喔地应和着，总算吃完了饭，王奶奶把餐具拿去厨房，又说荧光灯放在客厅，让他去卧室换一下。
林紫言客套地回复了，问：“你也想当警察吗？”
甘凤池在外面听着，几乎想翻白眼，邢星在调理皮肤之前应该先调理他的脑袋——就算附子可以作为美容药使用，也肯定需要专业药理人员的调制，这种东西怎么能自己乱搞呢。
老白刚把手头上的工作搞定，他看看视频，问：“弄到新线索了？”
“但你没有证据。”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好心……”
“因为网上都传开了啊，乔飞就是乱爆冯雪雪的隐私，才会被她父亲下毒杀了的，她父亲是叫冯斌对吧，你们是不是已经抓住他了？我见过他，人挺不错的，我们都挺理解他的，不过再怎么着也不能杀人啊。”
虽然他是很想跑第一线，但凡事还是要照程序来不是，他可不想回头被领导鞭笞啥的。
甘凤池把林芳提供的线索说了，萧兰草不逗鸟了，过来看视频，很快的，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这么贵，乔飞赚的昧心钱都用来养鸟了吗？”
为了速战速决，甘凤池只好把手机给了张煦瑶，她输进自己的号码，说：“想什么呢，还以为我要倒追你啊，本小姐可是有的是人追。”
男人叫冯斌，在一家叫铭星的建材公司任业务经理，他女儿冯雪雪在娱乐圈小有名气，最初是女团组合成员，女团解散后她又接拍影视剧，还签约了模特，前几年挺火的，后来因为感情问题事业开始走下坡路，又被乔飞用一些偷拍的照片恶意中伤，导致患上忧郁症，资料上说她曾几次试图割腕自杀，冯斌夫妇几乎无法正常工作，每天都陪在女儿身边，免得她做傻事。
“是是是，都听科长的，那邢星那边呢？”
“你说得有道理，冯震还去问了乔飞常找的几个小姐，不过她们也没提供到线索，只说乔飞最近心情不错，因为弄到一只金刚鹦鹉，乔飞跟她们见面除了上床外就是聊他的鹦鹉，好像是免费搞到手的，他很中意那只小金刚。”
“薛华有很多话是在撒谎，她在说到判断冯斌是凶手是靠推理的地方时，声频波动明显变大，我猜她不是靠推测，而是了解一些内情。”
甘凤池没听懂，萧兰草笑眯眯地说：“雌雄大盗不是偷了很多东西嘛，那个案子结了，东西也该归还给原主，但刑侦一科太忙，所以萧燃就希望你帮忙还回去。”
他问林芳，林芳用力点头。
魏正义拿着资料跑走了，甘凤池看着电脑，嘟囔说：“没想到那两个小偷还真提供到线索了，如果凶手真是冯斌，那就可以结案了。”
薛华很狡猾，跟他们聊了半天却滴水不漏，甘凤池见问不出什么，给林紫言使了个眼色，起身告辞，薛华送他们出去的时候，突然问：“甘警官，你有联络电话吗？”
林紫言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附和着笑笑，张太太却不高兴地对女儿说：“都让你别做这一行了，被那些键盘侠东一句西一句地说，多憋屈啊，一个弄不好跟冯……那个叫什么来着？”
“真的，比你差远了。”
“那冯斌的嫌疑更大了，对了，我昨晚在公园遇到一个男人，现在想起来，感觉和他有点像。”
萧兰草讲完电话，还没等放下话筒，甘凤池就冲了过去，问：“萧燃科长说什么？”
“不用，你直接去证物室取东西就好，萧燃说已经跟那边打好招呼了。”
“所以她一定有她自己特别的消息渠道，如果我们能打听到的话，或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真凶。”
“我们还没做详细调查，冯斌的资料还是刚搜集来的，不过网上……”
“就这些？”
——你会这样说，那是没见过更不像警察的警察。
一天都没正经吃顿饭，甘凤池饿了，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王奶奶戴着老花镜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抽空还把手机递过来，让他看孙女与她男朋友的旅游合照，抱怨说觉得他们不般配，希望他有机会去追求一把。
“还没有，真奇怪，那晚他从酒店出来后就人间蒸发了，车停在某个收费停车场，人却不见了，监控器只拍到他从停车场出来，之后就是死角，追踪不到了，老叶他们在附近分头询问，什么都没问到……”顿了顿，林紫言又说，“本来我还觉得另有隐情，但是从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他所有做法都是有预谋的。”
那是王奶奶送给甘凤池的水果，这两天忙着查案，魏正义不提他都忘了这茬了，说：“大家随便吃，不用客气。”
“那你又是怎么推测到冯斌是凶手的。”
“虽说是这样，但看到自己htｔp://ｗww.９９lｉb•neｔ被抨击，心情肯定会受影响的。”
林紫言接了，刚说一句“王奶奶你好，我是……”就被打断了，王奶奶在那头说：“凤梨啊，我送的水果吃完了没？吃完了再过来拿，我闺女今天又送了一箱过来，哎呀你说我一个老人家，哪吃得了那么多啊，你吃饭了吗？要是没吃就顺便来吃饭，我包了饺子，我家老头又跑去学校做研究，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来帮个忙，再顺便帮我换换灯，我卧室的灯坏了，人老了，爬不了高……我追的剧要开始了，就这样。”
萧兰草看向老白，老白立马把自己藏去了电脑后面，萧兰草叹了口气，说：“我跟正义一组，老白你留守继续追踪，有新消息随时汇报。”
甘凤池在小雪花的专栏找了找，找到了冯雪雪被爆料后她写的一些文章，都是劝告广大青少年要树立自信心，不要过度节食、整容甚至吸毒，否则再好的青春也是昙花一现，单看这些内容没问题，但她在文中举出了某女星的例子，分明就是在影射冯雪雪。
“让你给你就给，一个爷们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
“我觉得老人家是寂寞了，想找个人说说话，要不你先过去吧，我另外搭车。”
林大伟指指隔壁，林芳说：“那晚我和乔……什么来着，就是死者是差不多时间到的，他的相机挺好的，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你猜让我看到什么了，我发现附近还有其他人也在偷窥他，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同行，后来发现不是，他也不是被邀请的宾客，虽然衣服很高档，但绝对是现凑的，他的气质配不上他的衣服。”
所谓的工作室，其实就是普通公寓中的住房，薛华买了上下两层，改造成楼上住家楼下办公的格局，工作室还有一位女助理。
快到车位时，手机响了，甘凤池几步跑过去把车的后厢盖打开，东西随便一放，拿出手机接听。
甘凤池听到这个消息，交代同事好好看着邢星，又匆匆赶回局里汇报给萧燃，看看时间不早，他离开刑侦一科，准备去楼上，走到半路，一位同事叫住了他。
“那肯定是你跟大多数人的审美不一样，她在网上很受欢迎，被奉为女神。”
他们夫妇就这样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吵了起来，甘凤池不想听，去刑侦一科找来宴会视频，用笔记本电脑播放，放到林芳面前。
邢星头上的伤不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但不像他所说的是撞在哪里晕倒的，而是被重物击打造成的创伤。
半小时后，甘凤池觉得相信上司的他简直就是个傻×。
“这么肯定啊。”
甘凤池思考的时候，林紫言说：“我看过当时针对冯雪雪整容、吸毒和忧郁症的新闻话题，你写的文章中也包含了很多抨击的词句。”
林紫言开了外放，所以甘凤池一字一句听得实实在在的，他苦笑起来。
“刚刚我们还提到他呢。”
“我不怕死，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但我要清白，你一定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大侠，我们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起同生共死过的！”
“那他进大厅了吗？”
大家一齐看过来，甘凤池将经过说了，最后说：“只是感觉哈，岁数还有脸盘轮廓都挺像的，但那时天黑了，我不敢确定。”
“好，有关这一点我会请示上边。”
甘凤池想了想，如果把他家科长撇除的话，他应该在选择范围内，心情顿时好起来，说：“今天打赌你输了，记得请我吃饭。”
林紫言说话带了点萧兰草的调调，可见她被影响之深，甘凤池有些泛酸，不过林紫言说得有道理，他问：“那我们要怎么让她说实话呢？”
甘凤池加快了车速，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他瞅空瞄了一眼，头有点大——王奶奶又来电话了。
“你都是卤肉了，哪能跟小鲜肉相提并论啊。”
“我这不是只负责看守嘛，他们瞧不起我，一定要刑侦一科的人去才肯讲，我刚才去问，科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说我总不能让科长亲自去吧，所以……”
“你怎么知道他是在跟踪死者？”
“好咧！”
张煦瑶撇撇嘴：
“那你不喜欢？”
“别搞笑了凤梨仔，这是金刚鹦鹉，很贵的，市价要四五千呢。”
“老人家挺有精神的。”
“哎呀，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不过老人家就那个脾气，根本不听我解释，到时你自己跟她说吧。”
甘凤池看完，气愤地说：“这人太渣了，死不足惜。”
“我更想知道这位女神小姐是从谁手里弄到的情报。”
“等着吧老白，回头我把他揍成老黑……说了半天，小雪花叫什么？”
邢星在被问的过程中一直反复强调他购买附子是用于美容，完全不知道它有毒，更别说下毒害人了，至于偷乔飞的钥匙和去他家找东西这件事他也承认了，不过不是昨晚，而是前晚，也就是乔飞死亡的那晚。
如果凶手喂过鹦鹉，至少证明他本性不坏，邢星不是坏人，但他会考虑这么多吗？
“大家分工合作，争取早点搞定，老白……”
乔飞的家被搜查过后，他养的四只鹦鹉就被暂时带去了鉴证科，环境突然变了，鹦鹉吵个不停，大家把喂养工作都推给了老羊，老羊一见萧兰草要跟鹦鹉问案子，忙不迭地都推给他，自己跑去了隔壁房间求清静。
“放心，我们的茶很贵的，不随便请外人喝。”
再看她专栏的粉丝和点击率，就知道她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乔飞，不过至少她的言论是正面的，追捧她的粉丝都在下方留言说一定听她的话，不做傻事，这里面不乏偏激的言辞，比如抨击冯雪雪，让她滚出娱乐圈等等。
这是个枯燥又无聊的工作，甘凤池觉得他要感谢萧兰草的体贴，他让林紫言跟自己搭档，至少他们在运输过程中不会觉得无聊。
技术员小柯不在，他问了老羊，才知道盗窃团伙的调查好像有进展了，小柯他们几个技术股都被调去帮忙，对照指纹什么的工作要等一会儿了。
“那你听他们讲不就好了。”
冯斌进了宴会会场后只是随意走动，虽然他跟乔飞没有接触，但眼神一直都追着他，表情平静，经验告诉甘凤池，越是这种冷静的人就越可怕，因为无法预估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甘凤池瞪着她不说话，林芳不仅不羞愧，还故意冲他抛媚眼，气得林大伟在旁边叫：“少发骚，我还没死呢。”
“我又不是警察，一定要有证据才能做事。”
甘凤池挂了电话，开车回到家，甘妈妈本来都要睡了，看到儿子回来，她很惊讶，问：“怎么回来了，案子破了吗？”
老羊把旁边的窗户打开，探头幸灾乐祸地问：“是不是很有趣啊？”
不就是和你玩了两次王者荣耀吗？谁跟你同生共死啊，你这样说了，我本来能帮忙也帮不上了，靠脸吃饭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蠢？
“很简单，先从冯雪雪开始说，从她出道我就关注她了，根据她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她心胸不宽广，眼界也不高，凡事喜欢闷在心里，不会自我开解。人的性格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家庭教育的结果，所以你们看她父亲冯斌也是这样的人，他可以因为乔飞在网上爆料就持刀去杀他，可见他是冲动型犯罪人格，这类人很容易因为一些刺激而丧失理智，做出无法挽救的事，所以我理解他爱女心切的感情，但我不认同他的行为。”
“想可以，但不要找太贵的地方，我可是小职员，请不起龙虾大餐的。”
邢星的解释倒也合理，冯震又问他昨晚是否也去过乔飞的家，他否认了，说前一晚被吓破了胆，又怕再扯上官司，哪里还敢去，乔飞的钥匙他也偷偷扔掉了，还以为可以瞒过去，谁想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没多久甘凤池就发现他根本没错，薛华是不是人才他不确定，但她绝对不是个容易接近的人。
“大侠，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啊！”
甘凤池说完发觉不对劲，生怕林紫言生气，他慌忙解释道：“紫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一个人有干劲，但你帮忙的话，我干劲更大。”
“这不是乱写，是基于调查到的情报而做出的结论。”
盛意难却，甘凤池只好抱着大箱子离开，还好可以乘电梯，否则这么重的箱子一路抱去停车场可真够他受的。
“这也不是我说的，是老白说的。”
“没有的事，我一个人做事也99lib•net很有干劲的！”
林紫言在前头路口下了车，甘凤池把车掉了个头，开去中青公寓。
甘凤池点点头，觉得裴晶晶说得非常有道理，冲她竖竖大拇指。
甘凤池逗弄一只颜色鲜艳的鹦鹉，它的笼子放得比较远，看起来不太合群，直冲另外几只叫，甘凤池想给它喂食还差点被啄到，看在它漂亮的分上，甘凤池原谅了它。
“喔，这不是我想要的，是老羊嫌吵，所以在案子侦破之前拜托我饲养，我这人比较有动物缘，你看它们现在都不吵了，挺可爱的……凤梨仔你在听我说话吗？”
“文笔挺好的，而且会从大家忽略的视点讲述问题，有人说她善于客观分析问题，也有人说她冷血。”
甘凤池对他们的消息没抱期待，要是有情报他们早说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邢星通过关系问到了乔飞隐蔽的住所，他猜测乔飞想在宴会上找情报，不会很快回来，所以在偷了钥匙后就马上跑去了，却没想到在翻找的时候灯突然灭掉，他还看到了“鬼”，吓得往外跑，慌乱中不知道头撞到了哪里，就晕倒了，等醒来后灯都亮了，他一是怕“鬼”，二是怕乔飞突然回来，就慌慌张张跑走了。
“陪玩呵呵。”
“我没有抨击，我是就事论事，提醒广大青少年不要随意迷恋偶像，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人，都有可能犯错误。”
老白很有行动力，甘凤池看资料这工夫，他在键盘上敲打着，把宴会上跟踪乔飞的男人图像都抽出来了，排到专用软件，其中有几张正脸，男人像是注意到了监控镜头，还特意看过来，所以拍得很清楚，跟冯斌的容貌完全一样。
甘凤池看看表，跟她告辞，还好王奶奶没一再挽留，把煮的冰糖梨子放进保温杯，让他带回去吃，又把女儿送来的一箱梨都给了他。
萧兰草看完录像，对魏正义说：“把冯斌的资料和视频拿给萧燃，告诉他我们的发现，让他派人调查冯斌，尤其是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乔飞。”
审问结束，邢星被带了出来，他的脸色很颓废，眼眶都凹下去了，来到走廊上，他还一直反复强调自己没杀人，还让冯震一定要找到他的色情照片，说那关系到他今后的演艺生涯等等。
甘凤池也发现了，笼子里的食物和水足够一只鸟吃上几天了，他说：“会不会是凶手喂的？”
“哎哟，都说了我会看人的嘛，说不定这线索就有用呢，到时你立功，我们也可以从轻发落，双赢多好啊。”
林紫言用平板在网上搜了搜，皱眉说：“说好像因为厌食症严重，一直在住院。”
甘凤池把王奶奶给自己一箱子梨的事跟她说了，林紫言笑起来。
她将下载到手机的文章调出来，递到薛华面前，薛华笑了，说：“你们也太紧张了，还专程为这事跑一趟，难道你们上司没跟你们说这篇文章已经被删除了吗？”
面对同事们投来的奇怪目光，甘凤池急忙解释：“游戏，游戏里的战友。”
下午，邢星被带过来了，其他人都出去做调查了，负责审问的工作就交给了冯震，甘凤池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快问完了，他听裴晶晶说邢星会被当嫌疑犯拘留，才知道他们在邢星的公寓里搜索时找到了附子。
“未必，这些小家伙的欺生心理很重的，玩不到一起大概是因为小金刚是后来的，你听它们说话。”
“咱们有什么说什么，别叫得这么惨可以吗？”
“冯雪雪住院后一直是冯斌夫妇照顾的，但一个星期前他突然离开了，他妻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离开时只说有重要的事要办，你们猜这个重要的事会不会就是指杀乔飞？”
“不是，我前不久接了个女警的角色，想多了解一下，你不懂娱乐圈，光当模特路太窄了，有其他机会就一定不能错过。”
观察着他的表情，林紫言扑哧笑了，甘凤池看着她笑，心情好点了，两人上了车，他说：“好吧，我是在生气，我最讨厌这种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就大肆传播的人，以前我一个朋友就因为被这样说，差点自杀，后来我就去揍那个传谣言的人，差点被学校记过。”
“让我想想。”
“那我们岂不是天生一对？”
甘凤池看了那人的照片，啊地叫出来。
“你看中意的女孩子档次都很低，高的你却看不中，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手机给我下。”
“要直接去问一下吗？她的工作室正好和我们回警局是同一条路，我们可以去打听打听，说不定她看你长得帅，就什么话都说了。”
“不会的，她的眼睛是用来看珠宝的，你今天没戴珠宝，我敢打包票她连你是谁都不会记得。”
“他们很吵的，赶上说相声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确定是他？”
甘凤池看了林紫言一眼，心想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对他表示好感，平时跟科长搭档办案时他可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啊。
林芳放弃跟老公争吵，专心看起来，没多久她就指着视频一角，说：“就他！”
“简直就是洗剪吹哈，我记得小时候还挺可爱的，现在……只能说岁月不仅是杀猪刀，还是剃刀。”
“好。”
“真的？”
甘凤池继续看林紫言，嘟囔道：“不用了吧。”
萧兰草摊摊手，表示没有收获。
“行，我去查，如果真能帮上忙，我会向上头反映你们的功劳。”
林紫言看看名字，失主叫李淑芬，她问：“你认识？”
听了甘凤池的话，萧燃笑了。
“说到底她也跟乔飞一样，只是利用各种手段爆新闻博眼球罢了。”
林紫言重新打开网上专栏，果然找不到文章了，薛华揶揄道：“如果你们警察的办案能力跟监控网络的能力一样强大，杀乔飞的凶手早就捉到了。”
“不用，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事，冯雪雪住的医院跟冯斌工作的建材公司现在都有人在盯着，科长让我转告你，萧燃科长暂时没给我们分派任务，你就趁着这个空当回家休息吧。”
甘凤池按了定格，视频里的男人只露了半张脸，林芳说得没错，他的衣服很光鲜，但属于放在人堆里绝对不抢眼的那类人，不过甘凤池觉得他气质还不错，也许不是上流社会绅士，不过与乔飞也不是同一类型。
“请相信我作为女人的直觉，还有，我在这行混很久了，有目的的跟踪和碰巧撞上还是分得清的。”
“是什么？”
“老羊，这只虎皮鹦鹉挺可爱的。”
“绝对有用，这还要让我老婆先说。”
甘凤池去证物室领取了部分证物，拿着清单跟林紫言一家家归还东西。
“没事，咱什么没见过啊，还怕吵吗？”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看着甘凤池冷静下来了，林紫言才开始说正事。
也就是说她那些所谓的门路什么的可能是胡扯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甘凤池看到一半看不下去了，皱眉说。
她翻开最上头的那份，指着里面的被告方，问甘凤池，“你看跟他像不像？”
“这到底是什么坑爹的朋友啊，相信他还不如请教咱们男神，看他的皮肤多好啊。”
“其实根本就没谈，后来她就因为这件事退学了，她成绩挺好的，可惜了。”
“好。”
“说鸳鸯大盗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盗窃团伙的调查已经有眉目了，反而是乔飞的案子没突破，他们排查了乔飞手机里的联络人，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现在查到的是乔飞的交际圈很窄，没有信任的人，警惕性很高，皮包几乎不离手，别人很难碰到，更别说拿到药盒换药或偷配钥匙。”
新闻只播放了乔飞被杀的事，却没有提具体情况，甘凤池觉得薛华可能不清楚内情，所以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孙女最喜欢这些毛皮玩具啥的，从小到大不知道买了多少，”王奶奶把电闸拉了，打着手电筒走进来，用手电筒指指墙角，“别愣着啊，那儿有椅子。”
“真是个干什么都要看颜的时代啊，她的文章好看吗？”
“理论上说没有，只是还有几个疑点没解开，”萧兰草说完看看甘凤池，笑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等抓到人，那些疑点直接问冯斌就好。”
“因为只有你跟咱们科长和新闻记者那边混得比较熟嘛，科长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你……”林紫言侧头看看他，“如果被漂亮女人奉承几句，很可能就不知东西南北什么都说了——别生气，我只是转达老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