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是个很棒的孩子，只是时不时会缺乏判断力。”

金望向布赖恩特，布赖恩特则挑了挑眉毛。

“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

妮古拉俯过身，伸手去够桌子对面被金拿开的手袋。她从手袋里抽出一盒烟和一个一次性打火机。前一天来的时候，金并没有看到妮古拉有抽烟的习惯。

“她跟你说了什么？”

“警探……”

的确是这样，金心想。

“还有第二位受害人，妮古拉，”金轻轻地说道，“这名受害人怀孕了。”

“我很乐意能帮上忙，两位，但先让我去厨房弄些咖啡。”

妮古拉耸了耸肩。“嗯，我以前喜欢鬼鬼祟祟地乱逛，偷听走廊上的对话。我听到过特蕾西对另外两个女孩说她‘肚子大了’，她是这么说的。”

金转过身。

“这就是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去哪儿呢，老爹？”布赖恩特问道。

妮古拉身上有些地方不对劲。金能感觉到，某些东西正在啃噬妮古拉的内心，而她本不应对此无动于衷。

金走向门口，突然转过身。“第一个逃走的女孩是谁？”

“老爹，如无异议的话，我希望能留在这里。”

“你真的这么惊讶吗？”布赖恩特问道。

她挂断电话，摇了摇头。

“不管我妹妹说过什么，我非常乐意以任何我力所能及的方式帮助你们。”

金知道自己对团队有多么严苛。“医生到了之后，今天就可九-九-藏-书-网以告一段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能拿到所有我们需要的信息。”

妮古拉把烟掐灭在雕花玻璃烟灰缸里。“噢，当然。路易丝有一副假牙。她以前和其他学校的女孩打过一架，结果把三颗门牙打掉了。她很讨厌自己没有门牙的样子。有一天晚上，克雷斯特伍德里的一个女孩想开个玩笑，把她的假牙藏了起来。后来，路易丝把她的鼻子打断了。”

“你知道跟她约会的是谁吗？”金问道。或许这会带来新的线索。

妮古拉关上门，径直走向厨房。尽管金才三十四岁，她也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走下床时跟妮古拉一样美艳动人。

“现在正在填二号坑，塞丽丝已经把第三具尸体的一半挖出来了。贝特医生正在来的路上。因为尸体埋得并不深，他们想今晚就把她从地里移出来。”

“是的，我很确定。年轻的时候，我是那种爱打听闲事的人，当然，我并不以此为傲。我的学校报告上面经常写着‘如果妮古拉管自己的事能像管别人的事那么积极的话，她会很优秀’这么一句话。”

“梅拉妮·哈里斯。”妮古拉肯定地说道。

尽管现在早就过了午餐时间，但妮古拉这副样子毋庸置疑是被吵醒了。

第二次敲门声后，妮古拉穿着绸缎睡衣拉开了门。她头发乱糟糟的，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权当问好。

两人一言不发，给了妮古拉一分钟，让她消化这个消息。

妮古拉皱起了眉头。“噢，你是指那个看夜班的人吗？”她摇了摇头，“我们很少见到他。我没听过什么很特别的事，但我记得她们好像被关了一个月禁闭还是怎样的。不过她们就是那种爱搞恶作剧的人。不管怎么说……她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报应。”

“她让我不要再来打扰你们，掀开你们的旧伤疤。”

“如果我可以的话，当然没问题。”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和路易丝有关的，能帮助我们辨别尸体身份的信息？”

“你确定吗？”

“好，凯。我晚些再打给你。”

金拿开放在沙发上的一个手袋，坐了下来。“你妹妹今天早上来找了我。”

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即离开。

“如果我们吵醒了你的话，那真是抱歉。”布赖恩特说道。

“她似乎并不怎么乐意你协助我们调查。”

“而我希望他一周七天都能在队里。”布赖恩特总结道。

她站了起来。“耽误你时间了，妮古拉。在受害者的正式辨认结果公布之前，请不要把这些信息告诉任何人。”

布赖恩特拿出笔记本。“我们在受害人身上找到了藏书网更多信息，我们觉得或许你能帮我们辨认一下她们的身份。”

“我想，她大概只是想照顾我吧。我知道她的态度可能挺蛮横的，但她只是保护欲有点过头罢了。”她耸了耸肩，坐了下来，“双胞胎就是这样。”

金觉得妮古拉提供不了多余的信息了。

“特蕾西·摩根。”她低语道。

“最后是路易丝。她是三个人里的头头，最凶恶的那个。没人敢惹她。就算那两个女生逃跑——抱歉，应该说那两个女生失踪之后——依旧如此，还是没人敢去招惹她。”妮古拉顿了顿，“你知道，现在我突然回想起来，她一直坚称她的两个同伴没有逃跑。”

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昨晚夜总会的活结束得有点晚。今早五点钟才回到家——昨晚五点钟，随便吧。”

妮古拉点了点头。“噢，那是当然。因为牙齿不好看，她受到很多欺负。在加入那两个女孩的圈子之前，学校里的女孩经常对她恶语相向。在那之后，没人敢再欺负她了。和其他两个女孩比起来，她有点古怪，因为她长得很高，像个保镖似的。”妮古拉严肃地说道，“听说，她后来逃跑了。”

“第一个消失的女孩是谁，梅拉妮还是特蕾西？”金问道。妮古拉已经告诉了她，路易丝是最后一个失踪的。

金希望三个女孩的匿名身份立刻被改变。“接着回家去。”

“你知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九九藏书一桩涉及威廉·佩恩女儿的恶作剧？”

“嘿，老爹。”道森接起电话。

“不是，那是她小时候落下的伤。八岁的时候，我们去爬苹果树，结果她从树上掉了下去，摔成重伤。她的膝盖骨碎了。最后医生虽然把她的腿保住了，但是天气一变冷，她的脚也会跟着痛。现在，我能帮到你们什么呢？”

金走向摩托车，解开头盔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但我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我也打算给你们提供帮助，所以你们有什么想问的话，尽管问吧。”她笑了起来，“而且，我现在还有咖啡喝了呢。”

“不知道，我听说她想去和那位父亲谈谈，但我不敢在那里逗留太久，免得被她们发现。”

金和布赖恩特默然无言。

金点了点头，半只脚踏出了门。

布赖恩特咯咯发笑。“没错，我家里也有一份这样的评语。”

妮古拉眯起了眼睛。“他比其他员工都要年轻，看起来有些羞涩，很多女孩都对他动过心。”妮古拉猛地用手捂住嘴巴，“噢，不，你们该不会以为那个孩子的父亲是……”她的声音弱了下去，仿佛思绪断了线。

妮古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吸了口烟。“还有第三具尸体，是不是？”

就好像她的眼睛看到过某些事情，但她的大脑没有记录下来。

妮古拉突然转过头。“她干了什么？”

她拿出手机，打给道森。

这还是道森第一次主动放弃休ｗｗｗ•9９ｌib•ｎｅｔ息。

而有些时候，道森真的会吓到她。

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三点了。“回警局。”

金走下车，布赖恩特锁好车门。

“我们的第一位受害人很可能是最高的。应该比较瘦，下牙交叉……”

“当然。”

他们俩很少步调一致，但需要的时候，布赖恩特也能变得很客观。

“老爹，到目前为止，我已经看着两个女孩的尸体从地里被挖出来了，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希望能一直监管到最后。”

妮古拉眉头深锁，陷入沉思。“特蕾西是最先逃走的那个，因为梅拉妮和路易丝觉得她是因为怀孕才玩失踪的。”

她把一根烟放在唇间，拇指却一直笨拙地想把打火机点着。她试了三次才成功。

“现场情况怎样，凯？”

妮古拉点了点头，似乎消了怒气。

金感觉到，贝丝应该不是第一次插手妮古拉的事情。

布赖恩特翻了一页笔记本。“关于汤姆·库尔蒂斯的事，你记得多少呢？”

“去找斯泰茜登记情况。把那些名字写在白板上。”

“你的妹妹最近弄伤腿了吗？”金问道，好奇是不是贝丝腿疼的缘故才导致她满脸痛苦。

妮古拉摇了摇头，看向一边。装速溶咖啡的罐子被妮古拉砰的一声放回了橱柜里。

这个想法划过了金的脑海，但她选择不去回答。

“你确定吗？”

“抱歉？”

“凯，你没事吧？”

妮古拉的头左右转了一下。“谁会想伤害梅拉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