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都批准，不过要是加班，我要看到成果。只准干活儿，不要混时间。好了，说完了。”罗伦伯格坐了下来，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紧贴着桌子。博斯觉得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勃起，在这儿当头儿好像让他快感十足。大家快速离开了会议室，来到走廊，走向电梯，只有甩手汉子留了下来。
“嘿，你俩，”博斯对希恩和奥佩尔特说，“莫拉说在食品摊碰到你俩了。”
博斯推测莫拉是在询问别的制片人，想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也许还打听了加勒里四年前提过的那个神秘男子。博斯向希恩问到了莫拉的住址，在笔记本上记上了谢拉博尼塔大道。他想提醒希恩他们在墨西哥卷食品摊那儿差点被识破，但又不想当着罗伦伯格的面说，于是打算晚点再提。
“我尽量赶回来。”
“我错过了很多，”博斯说，“听起来好像没出什么事。”
“是你的寻呼机。”西尔维娅说。
“其他几张呢，乔治娅？”博斯说，“看看他们的眼睛，即使化了装，眼睛也不会变，看看眼睛。”
“莫拉是个警察，”博斯说，“投入监控的人越多，被他认出来的可能性越大。要是他察觉到我们在监视他，整个调查就泡汤了。”
“没有，他死了。”
“那么，你记得有个男人想杀你的那个晚上吗？四年多以前，也是晚上，就像这会儿。六月十七日，记得吗？”
“该死！”奥佩尔特惊呼。
博斯笑了。“我们已经说过这事了，记得吗？昨天你说漏了嘴，你说——”
“博斯警探，你们从他以前写的信上采到过几次指纹？”
西尔维娅的胸口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反射着炉火的光亮，博斯亲了一下她的胸口，又把头靠过去听她的心跳，强烈的节奏配合着博斯自己的心跳。他闭上眼，开始琢磨到底要怎样做才不至于失去这个女人。
“是我。”
博斯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幸存者。“她怎么说？给她看莫拉的照片了吗？”
“埃德加警探，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
“臭婊子。”
斯特恩盯着模拟画像看了半天。“他被一个警察杀了。”她说，“他活该。”
“是的，你来过之后，下午他去了趟山谷，到过卡诺加帕克和诺思里奇几家不同的公司和仓库。我们记下了地址，全部是色情片经销商，你想要可以给你。他在每个地方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不知道在干什么。接着回办公室干了点活儿就回家了。”
“谢谢你至少告诉我这一点，但就是复印件也有用。上面可能有指纹，复印纸或许能查到来源。”
“当然没有，哈里。”
博斯看见埃德加摇了摇头。斯特恩指认的那张照片是好莱坞分局缉毒队的卧底，名叫阿尔布·丹福斯。要是她没记错，那么丹福斯很可能是冒险离开自己的岗位，到山谷地区威胁并玩弄这些妓女。博斯猜测那家伙很有可能拿着从证物袋或嫌疑人那儿偷来的海洛因和妓女做交易。斯特恩刚才的话应当被写进报告，呈交给内务处，但埃德加和博斯心里都明白，他俩谁也不会那么做，因为在警察局里，那样做无异于自杀，街头巡警将再也不会信任他们www.99lib.net。博斯知道丹福斯结婚了，而斯特恩又得了艾滋病。他决定给丹福斯送一张匿名字条，提醒他去做一次血检。
“不知道。”
“喂，伙计，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打电话，我以为你也许想参加行动。我给凡奈斯的值班室打电话，找他们借一两个警员。晚安——”
听了所有人的最新进展，博斯把他从莫拉那儿得到的情报和洛克的看法告诉了屋里的几位警探。罗伦伯格听完情报后吹了声口哨，像是对着一位路过的美女。“伙计们，我得马上向长官汇报，他也许会增派一倍的人手参加监控。”
“你生气了？”
刚过四点，博斯回到了联邦地区法院。大家都在等待凯斯法官出来宣布陪审团解散，让陪审员们回去过周末，贝尔克悄悄告诉博斯，中午他已经给钱德勒的办公室打过电话，提出用五万美元与原告和解。
“律师。”博斯压低了声音，免得让德博拉听到。钱德勒扶着扶手保持平衡，转过身来。“陪审团已经走了，现在大局已定，什么事都左右不了判决了。”博斯说，“哪怕诺曼·丘奇本人出现在大厅，我们也追不回来陪审团。所以，你干吗不把字条给我呢？官司已经打完，我们还有案子要查。”
“几小时前她拦下了一个家伙，带他去小商场后面做了一次，后来就一直没生意。像你这种有眼力的顾客，肯定看得出她太病态了。”埃德加笑了，而博斯心想他说漏嘴了，说自己盯了她几个小时。算了，博斯觉得至少他没在炉火烧得正旺的时候打电话。
“你俩说去买犹太玉米卷，我觉得他信了。”博斯边说边笑，“可他尝了一口，觉得上当了！他搞不懂你俩为什么要特意从帕克中心跑去买这么难吃的东西，他把大半个都扔了。所以要是再让他瞧见你俩在外面，他就能猜到了。小心点。”
博斯展开从人偶师卷宗里拿出来的模拟画像。画中的那个人既不像丘奇，也不像莫拉。不过据了解，人偶师经过伪装，模仿犯可能也经过伪装，这个假定完全合情合理。即使这样，其他身体特征，比如莫拉那深邃的目光，还是可能唤起一些记忆。
“怎么了？”博斯问。
“不想跟她们起争执，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死了。”
“我才不在乎我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听着，即使那家伙给了我字条，也只是你们那张的复印件，他没必要浪费时间重写一张。”
“还好。你穿这么漂亮是要干什么？”
“怎么回事？”
斯特恩突然抬起了头，博斯发现自己的话给她造成了误解。她以为六合一说的是六瓶装的啤酒，但其实在警察的术语中指的是摆在一起的六张大头照，一般包含五张警察的照片和一张嫌疑人的照片，他们希望证人能从中指认出嫌疑人。这一次六合一里全是警察的照片，排在第二的是莫拉。
“你要回电话吗？”
两人驱车驶出山谷，穿过马利布峡谷，来到马鞍峰小屋餐馆。这儿以前是一个狩猎旅馆，菜单很有特色，堪称素食主义者的噩梦——从鹿肉到水牛肉，全是肉。他俩各要了一份牛排，西尔维娅点了一瓶梅洛葡萄酒。博斯小九*九*藏*书*网口品着酒，心想这顿晚餐、这个夜晚真是棒极了。两人频频对视，没聊官司的事，也没怎么聊别的事。
“真抱歉，打扰你了，尤其是你还不在家。”
西尔维娅开门时，博斯的头发还是湿的，他刚一进门就被她一把搂住，两人在门口拥吻了好一会儿。等她退开，博斯才看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低低的领口在胸前分开，裙边在膝盖之上四英寸的位置。
不管男子是谁，不管斯特恩做了什么，当博斯和埃德加把她带进审讯室时，她基本上毫无意识。她眼皮下垂，瞳孔放大，目光定在远处。坐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她的眼睛好像正看着一英里之外的地方。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发根的黑色部分比照片里的还要长。她左耳下方的皮肤上有一处擦伤，瘾君子常有这种伤痕，因为焦虑时会反复抓挠同一个位置。她的胳膊很细，跟她坐的那把椅子的腿差不多细。她套着一件大很多码的T恤，格外突显出她糟糕的身体状况，领口垂得很低，胸脯一半露在外面，博斯能看出来她曾在脖子上的静脉注射过海洛因。虽然她一副消瘦、憔悴的样子，博斯还是能看出她的胸部依旧丰满。假胸，他心想。混凝土中的金发女郎那干枯的身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有进展吗？”博斯问埃德加。
“你说得对，我不懂这种感觉。”博斯脱下夹克扔进车里，又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走上了大街。“我马上回来。你最好躲着，要是她看见一个黑人，没准不跟我进巷子了。”
“是的。回家吃了晚饭后，我到处都找遍了，刚刚才看到她。”
“你确定？”
审讯刚开始，两人就察觉到了异样。埃德加之前看到的跟着乔治娅·斯特恩走进巷子里的男人不是什么嫖客，而是个毒贩，斯特恩很可能在巷子里注射了一针。也许她是用身体来换取毒品，但毒贩就是毒贩，本质上不是嫖客。
“因为要带你去吃饭，我定了位子。”她靠近博斯，吻了他的嘴唇，“哈里，昨晚是我俩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刻，是我记忆中最美妙的一夜，不是因为床上的表现。其实，你和我还能做得更好。”
“真吓人，我想起那次——”
“她认出我来了。”
“好的，出去时能把温度调高点吗？我忘了调。”
“是的，他死了。你待在这儿，我跟他去走廊里聊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总统二人组是抢劫凶杀调查处的一对搭档，分别叫约翰逊和尼克松。他们不喜欢被叫作总统二人组，尤其是尼克松。
埃德加把车停在温切尔甜甜圈店外面，显然没发现这个场景多么滑稽。博斯把车停在他后面，然后上了他的车。
“饭桶。”门一关上，希恩就说，“进屋拍马屁去了。”
凯斯法官请书记员按铃通知陪审团入席，询问有没有人需要发言，可是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提醒陪审员不要看报纸上对本案的报道，也不要看本地的电视新闻，然后要求陪审员、原告和被告在下星期一上午九点三十分回到法庭，届时继续审议。
“她有生意吗？”
“我猜一次都没有。”钱德勒说，“周末愉快。”她转过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可没那么懂礼貌。”博斯笑了笑，望向钱德勒，只见她正在跟丘奇的遗孀说悄悄话。她好像感觉到了博斯的凝视，于是停了下来，也盯着博斯。两人对视足有半分钟之久，仿佛要用目光逼得对方低头。这时法官办公室的门开了，凯斯法官大步走了出来，来到审判席。
“她在哪儿耍？”
“哈里，你不懂这种感觉。你注意过罗伦伯格看我的眼神吗？我敢打赌每次我走出房间，他都要数一遍对讲机。那个德国杂种。”
“希恩，奥佩尔特，你俩明天下午四点回来接班，负责星期六晚上，一定要机灵点。博斯，埃德加，继续自由行动，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开着寻呼机，带着对讲机，今晚一旦有动静，我们也许要集合所有人。”
两人在凡奈斯警察局借了一间审讯室。博斯跟那儿的人很熟，因为他刚拿到警徽就在凡奈斯的抢劫调查组干过一段时间。
“我们要给你看几张照片。你带六合一了吗，杰里？”
“我在塞普尔韦达，就在罗斯科南边。我找到她了。”
博斯把照片在她面前摆开，她看了半天，笑了。
埃德加指了指街对面一个半街区之外的地方，罗斯科街和塞普尔韦达大道交会处的公交站里有一把长椅，上面坐着两个女人，旁边还站着三个。“穿红色短裤的就是她。”
“还没，我还没真去找她，我在监视她，她在这儿溜达。”
博斯等了几秒钟，往嘴里放了根烟，也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博斯把车停进了巷子里，俯下身子躲在方向盘后面，而埃德加一个人从大街上拐了进来。
她马上打住了。博斯知道她想说的是她亡夫的事，她决定不让关于亡夫的回忆打乱这段感情，可还是晚了。博斯不由自主地想，西尔维娅是否曾和她的亡夫在某个夏天的夜晚调低空调，点燃壁炉，在同一床毯子上做爱。
罗伦伯格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不过我还是要汇报一下进展。我觉得大家先别走，再等几分钟，我看能不能早点见他，听他指示接下来怎么办。”他拿着几份文件起身敲了敲欧文办公室的门，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好的。”罗伦伯格说，“填一下调查日志，你俩就能下班了。我需要记录，因为五点要和欧文长官开个短会，向他汇报。但是记住了，今晚你俩都准备待命，我们要调动全部人手。要是莫拉有异常举动，我要你俩马上出动，再加上梅菲尔德和伊德。”
寻呼机显示来电号码的区号是八一八，博斯没认出这是哪儿的号码。拨通之后，铃响了一声，埃德加接了。“哈里？”
“我记——得。”
“因为就我一个人，我觉得需要支援。我要是自己去问她，怕她会咬人什么的，她有艾滋病。”
“你没认出他来？”
他俯下身子亲了亲她，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她不肯跟我走，问我有没有海洛因给她。我说没有，没有毒品。她说她不跟黑鬼做。难以置信！我在芝加哥长大，从没被人叫过黑鬼。”
“怎么？你指望我说什么？我们正监视那家伙，他突然走到车旁说‘忙什么呢，伙计们’，我九-九-藏-书-网必须想出——”
博斯紧跟着钱德勒踏上下楼的自动扶梯，德博拉·丘奇站在钱德勒前面两级之外。
回到家，西尔维娅把空调温度调低，点燃了客厅的壁炉。博斯只是看着她，他一直不太会把火生得能烧很久。即使空调温度调到了华氏六十度，屋里还是很暖和。西尔维娅在炉火前铺了一床毯子，两人在毯子上做爱，他们感觉无比放松，动作柔和而默契。
“没错，但我们还是要问你几个关于那个男人的问题。你帮助我们画了这张画像，记得吗？”
“没关系，什么事？”
“好了，乔治娅，没认出别人，对吧？”
“该死！你怎么不干脆抓住她？如果她认得你，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要是过五分钟我再去找她，她肯定知道我也是个警察。”
“好了，就这么多，按计划进行。我会把博斯警探的情报告诉下一组监控人员。雷克托和海克斯值夜班，然后总统二人组明早八点接班。”
“斯特恩小姐？”博斯开始讯问，“乔治娅？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儿吗？记得我在车里跟你说的话吗？”
“批准加班吗？”埃德加问。
“人偶师，记得吗？”
“我在想，你开车上罗斯科街往左拐，然后开进巷子里，躲在车里等我。我走过去说要跟她干那件下流事，她会带我到后面去，然后我们就抓住她。要当心她咬人，也许还会吐口水。”
“天啊，几点了？”西尔维娅问。
钱德勒在扶梯上什么话也没说。到了大厅，她让德博拉·丘奇先走，说自己一会儿就跟上，然后回到博斯跟前。“再说一遍，我没收到字条，行吗？”
“你应该问，有谁不去。”奥佩尔特回答。
“她叫你别做梦。”
博斯爬向沙发旁边的一堆衣服，循声摸到了寻呼机。
“还没有幸存者的消息。”埃德加答道，“再过五分钟我出发去塞普尔韦达，下班高峰期姑娘们经常在那儿接活儿，或许我能碰到她，接她上车。”
“没问题。”奥佩尔特在屋里唯一的一台打字机前坐下，那是罗伦伯格申请的。圆桌后面的柜子上出现了一台咖啡机，肯定是下午拿过来的。希恩给他们倒了几杯咖啡。博斯心想，甩手汉子虽然警察当得不怎么样，但知道怎么搭建一个行动指挥中心。博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和希恩、埃德加坐到一起。
“总有提高的空间，吃饭前稍微练习一下怎么样？”
她低下头仔细看照片，博斯看见埃德加又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是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博斯点点头，心里也明白。过了一分钟左右，斯特恩猛地抬起头，原来刚才是在打盹儿。
“嗯？哦，是的。我，呃，我正想提提神。”
博斯远远地观察那个姑娘，她穿着红色短裤和吊带衫。一辆车开了过来，她突然把衣服掀了起来。车猛地刹住了，司机好像迟疑了一会儿才开走。
“好，那我们抓紧行动。”
埃德加没忍住笑了出来，听起来像打喷嚏。
听见别人说人偶师活该，哪怕是从斯特恩口中说出，博斯也感到很欣慰。但他知道她认错了人，他们想让她指认的不是人偶师。
博斯没作声，他能听见电话那头有汽车从埃德加身边驶过。
“即使要作案，也不会在藏书网大白天。”希恩说，“也许夜间组能交上好运。”
博斯从黑暗中醒来，炉火只剩下一星半点微亮的余烬。他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觉得很冷。
“我要出去一趟。”博斯说。
希恩和奥佩尔特在会议室里向罗伦伯格汇报监控的情况，埃德加坐在圆桌前听着。博斯看见埃德加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张莫拉的照片。那是一张脸部的正面照，像是警察局每年为所有警员重发证件时用的照片。
“别在意，在这儿等着，我去。”
博斯和埃德加在走廊里商量把她送去西比尔·布兰德中心，等她药劲过了再问问，没准儿会有结果。博斯发现埃德加很积极，还主动要求开车送她。他明白埃德加是想多赚点加班费，而不是真关心这个女人，想把她送进西比尔的戒毒中心让她戒掉毒瘾。这件事跟同情心没有一点关系。
“上哪儿耍呢，哈里？”
“一定注意。”希恩说，“犹太玉米卷是奥佩尔特的主意，他——”
“晚上谁去喝一杯啊？”希恩问。
西尔维娅笑着说没时间了。
“是的，我开车到红绿灯那儿仔细看过，就是她。问题是，我们要是直接去找她，弄不好要跟她们打一架，那几个姑娘都在拉活儿。塞普尔韦达的公交一点以后就停运了。”
她神情恍惚地点点头。博斯怀疑她到底听明白没有。
博斯晚上七点就到家了，只在代号七酒吧喝了一瓶啤酒。他发现昨晚喝多了，今天有点喝不下。他给西尔维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判决今天没有下达，自己要洗个澡，换身衣服，八点去见她。
“好吧，她没认出我。”
“今天怎么样，总结陈词什么的？”
博斯回到客厅，灯开着，西尔维娅已经不在毯子上了。她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算了，还是我去吧，等我半小时。你整晚都在那儿吗？”
他穿上裤子，来到厨房，关上了门，免得灯光照到西尔维娅。打开灯，他看了看墙上的钟，钟面是个餐盘，时刻则是不同的蔬菜，时间刚好是胡萝卜过半——一点半。他和西尔维娅才睡了一个小时左右，感觉却像睡了好几天。
大家都笑了。
博斯下了车，对车另一侧的埃德加说：“伙计，冷静点。她是个妓女，一个白粉妹，跟她较什么劲？”
博斯没有回答。
“好吧，为什么不接她上车？”
博斯挂了电话，猜测着埃德加是真的刚发现她，还是只想混够加班申请上的时间。
“我猜就是这样，所以就进卧室了。一个人睡在熄灭的炉火旁可一点也不浪漫。”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我觉得我好像感冒了，请接着说。”
她指了指第四张照片。“我跟他搞过一回，可我觉得他是个警察。”
门开了，罗伦伯格回到了会议室。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但是没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向前探出，板着脸，就像刚刚接到上帝的神谕。“我向长官汇报了最新情况，他对我们二十四小时之内取得的进展非常满意。他担心我们会跟丢莫拉，特别是听到那个心理学家说现在是临近间隔期结束的时候，但他不想改变监控策略。增派人手会增加被莫拉识破的概率，我觉得他说得对。我们就保持目前的状态，这非常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