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说出了少女的名字。女店员这才爱理不理地有所反应。

“她在前边车站的大楼上跳楼了。我倒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听说可惨呢。”

但旋即，她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闭起咧开的嘴：“啊，这么说来……”

“也说不上认识，不过听说她曾经在这里打过工。”

黑田起身走到柜台旁，装成是在搜寻漫画。每一本都是很久以前的杂志。黑田随手抽了一本，望着刚才的女店员说：“之前这里有个更年轻的女孩打工吧？”女店员似乎并没有立刻明白过来对方是在对自己说话。

“嗯……”

“年纪差不多……她不是在念高中吗？”

“那女孩已经死了。”

“想起些什么来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她那样子就像是个迟早要自杀的人。谁知道她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该怎么和孝志说呢——黑田的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他对那女孩是那样地着迷，听了这事之后，真不知会有多伤心，多失落。要不干脆就说没找到她的家，先敷衍过去吧……

“你还不知道吗？那户人家的女儿，已经在三个月前自杀了。”

“比方说舞蹈之类的。”

“兴趣爱好？我怎么会知道？”

“以前似乎是个收废品的，现在就不大清楚了。”

“啊，你说那孩子啊？生得倒也标致，真是可惜了呢。”

“那户人家哪儿有那份财力。刚念完初中，那女孩似乎就打工挣钱去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吗？”

“他太太身体似乎不大好，倒也听说有时会做个兼职啥的……你是信用调查所的人？”

“那女孩性格挺阴郁的，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算她自杀了，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来问黑田想要点些什么的是个浓妆艳抹、身材瘦矮的女店员。具体的年龄很难推断，但从对方脖颈周围的皮肤来看，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

黑田把自己心里那句“你以为自己就大方热情吗”咽了回去，问道：

黑田说出了他从孝志那里打听到的名字。老太想了一阵，叹着气说：

女店员咧开红色的嘴唇，笑着说：“她可没那种优雅的天分。”

穿过没有完全铺好的窄道，黑田走到对面的香烟店前。店里坐着一个满脸老人斑的老太，膝上盖着毛毯，正在打瞌睡。

“自杀？”

——话说回来，这地方真的是孝志说的那“舞女”住的地方吗？

老太探出身子，小声说道：

第二天周六，黑田花费了比预想中还要多的时间才找到了那户人家。因为听说对方念的是S学园，所以心中就先入为主地产生了应该是一处高级住宅的猜想，而纸条上写的住址附近却是一片公寓和租住房密集的地九九藏书方。哪怕是奉承，其家底也说不上丰厚。黑田在同一个地方来回转悠，向路人打听，最后终于来到了要找的那户人家门口。

“高一？”老太满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黑田，之后她点了点头，“不过她那年纪也差不多吧。”

“他太太没做事吗？”

“洗盘子的。总不能让那种性格阴郁的人去招待客人吧？”

店里并排摆放着五张沾满油污的桌子，柜台上堆积着不少的漫画书。或许是因为下午四点这时间点不早不晚的缘故，店里只有黑田一位客人。

“差不多吧。”黑田敷衍了一句，“他们俩有个女儿是吧？”

烟店的老太告诉了黑田到一家名叫“北京饭店”的中华料理店的路。初中毕业后，那女孩似乎就到那里去上班了。那家饭店就坐落在车站后边那如同迷宫一般复杂的小巷中。

把黑田点的菜品转告给柜台后的男子后，女店员便回到柜台藏书网旁的椅子上坐下身来，看起了女性周刊。

“哎？”

黑田听她话里有话，赶忙问：“可惜了？”

“你认识她？”

“不清楚。听说最近挺流行自杀的，估计也没啥特别的理由吧。”

上边写着“逢周三暂停营业”。

“似乎是的。听说是自杀？”

与女店员之间的交谈就此结束了。虽然店里来了其他客人也是其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从她这里似乎也没法儿再打听到什么了。走出店外时，黑田再次看了看这家店的招牌。

“我也不大肯定，但她经常会呆呆地看着电视上播的新体操。眼睛看着，洗盘子的手就不会动了。以前她经常会因为这事挨骂。”

这时，黑田点的饺子和炒饭好了。女店员熟练地端来两个盘子。

黑田叫醒老太，买了盒七星，顺带问了她一下对面那户人家的户主是干什么的。老太眨巴着还没完全清醒的眼睛回答：

黑田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九_九_藏_书_网一下沉了下去。三个月前的话，与孝志看到那女孩的时间大体一致。

“她干吗这么急着想死啊？不是才念高一吗？”

“之前她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老太露出了满口的黄牙，笑着说：

老太一脸狐疑地抬头望着黑田。

站在那户人家门口，黑田不由得有些犹豫。那是一户夹在长屋间的人家。墙上镶着木框玻璃窗，门楣歪斜，那门看起来似乎挺难开合的。面朝路边的屋顶瓦沿也如同蛀牙一样参差不齐，或许是由于在门口生火的缘故，门外一片煤灰。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家里有美少女念S学园的人家。

女店员用下巴指指柜台。

“那你知道那女孩平常都有些什么兴趣爱好吗？”

“她为什么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