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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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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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点,检察官执拗地刨根问底。船桥博士则斩钉截铁地断定说:这一结论,是根据最近的研究,对尸体进行乳酸酸度测定得出的,但是,在鉴定书上,是参考过去的学说,留了一定的余地。
“他有什么秘密,你没有察觉吗?”
“妻子去年十二月胸部病恶化去世了。我们结婚后,她就得了病,在疗养所住了很长时间。”
“也许是那样,不管怎么说,老头子既然这样说了,就叫我旁听一次吧,说不定也许能够起点作用呢!”
“有。”百谷泉一郎站起身来。
“被告和康子一会儿就一同离开了茶馆吗?”
“被告是怎样回答你的呢?”
“后来你怎样了?”
我吃惊地这样一问,他边摇头边说道:
“……这些都是将来的远景,现在法学院用来解决实际问题的,有哪几种呀?”
“你是说你们象兄弟吗?”
他那激昂的叫喊,的确足以震撼我个人的灵魂,但从法律角度来考虑,还不足以证明他是无罪的。他的告白,即使可以做为酌情处理的参考,但不具备足以推翻检察官的控告的力量,这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检察官简单地询问了他的经历以后,马上进入了事件的本题。
下一个出庭的,是检察官方面最后的一个证人津川广基。
“明白了。那么,精液斑痕的鉴定,采用什么方法呢?”
“没有……”
“当时什么问题也没好好谈谈吗?”
十时二十分,船桥玄一博士登上了证人台。船桥讲师是有名的神津恭介教授的孙弟子,今年只有三十五岁,但头顶却已经秃了大半。
可能是因为年轻,经验不足,还不习惯于这种性质的提问,百谷泉一郎坐下以后,频频用手帕擦汗。
他是“全园社”出版社的记者,《话题》杂志的编辑,三十三岁的青年。平常,他总是歪戴着贝雷帽,使人感到有点讨厌,这也许是现代都市人的特征之一。不错,他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美男子,但从他的眼睛里放射出过于锐利的光芒。
“证人现住哪里?”
据此,这两次杀人,都是在午夜十二时前后作的案。至于在多少分钟作的案,恐怕是不论怎样观测尸体肌肉的乳酸的PH(氢离子浓度指数),也测定不出来九_九_藏_书_网的。
“辩护人有什么话要问证人吗?”
百谷泉一郎好象没把审判长的意见放在眼里,接着问道:“知道这句话吗?”
“中野区桃园町二之三桃园庄公寓。”
“是这样。当然,用显微镜检查或其他检查方法,进一步详细地区分个人差别,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今的情况是,阴道内的精子几乎全部都消失了。这种消失的时间被认为是在死后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之间。精子在活人的阴道里能停留多久,没有可靠的资料,但在强奸案件中,也有在强奸罪行结束七个小时以后,从活着的被害人体内发现犯人的精子的案例。”
“是的。你问的是‘爱好’,我没想到这个,说它是‘嗜好’也许更恰当些。”
“有。我没有多少科学知识,听说人的血型,除了过去使用的ABO式的以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分类方法。关于这一点,能否请加以说明?”
“你们彼此一定交换了名片吧?”
“他的第一句话就出乎我意料。我一说‘康子女士在今天凌晨死了’,他就象发疯似地叫喊着说:‘什么,说是我杀的?!’听了这话,我简直惊呆了,我若是小说里的名侦探或是专门的警官的话,可能马上就会识破他就是犯人。可惜我是个外行,没有想到这一点。”
“唉呀,听说今天只有鉴定人船桥博士和检察官方面的一个证人出庭。的确,若是伊藤京二出庭,那可就有意思了。虽说是集中审理方式,也不该把发近四十度高烧的病人强行拉来出庭呀!大概是今天的公审要在上午结束,在下星期四推向最高潮?”
检察官接着谈到了对从康子的尸体和衣服上发现的精液和精液斑痕的鉴定。对此,船桥明确地断定说,康子在死亡的几个钟头以前曾和男性发生过肉体关系。
“爱好电影和戏剧。”
“依我看,康子女士这个人,有点多情善感,性格好象有点软弱,容易沉溺于感情之中。所以,虽然我不大敢相信,假如她和他九_九_藏_书_网真地有那种关系的话,我想一定是由于男方的诱惑她才深陷进去的。她的性格是属于被动型的,我现在很同情她。这件事件的主犯,一定是村田和彦。要是没有他存在的话,她就不会有什么差错,更不至于遭到这样的灾难,以至丧失了性命。”他的声音充满了强烈的仇恨感情,而他的措词完全象是出自检察官之口。“第一次事件发生以后,康子拼命地保护他。可是他,大概认为她再也保守不住这个秘密了。第一次事件还可以饶恕,但第二次事件,简直是一种魔鬼的行为!请尽快地把他处决吧!”
“ABO式原理是一九一〇年兰德斯泰那发现的,它把人的血型分为A、B、O、AB四种。其后,MN式分类法,也被采用,它又把A型的血液分为A·M型,A·N型、A·MN型三种。另外还有Qq式血液分类法、Ee式分类法、Ss式分类法被发现。另外,根据Rh式分类法,有几十种血型。在战后,更有拉赛朗式、凯尔·赛拉诺式、莱耶比斯式、基德式、Vv式等新分类法被采用。这方面阶研究再继续下去,将来血型将会和指纹一样,成为鉴别人身的材料。”
“你不是爱好魔术吗?”
我当然没有能力对这个说明进行评论。但是,检察官和法官恐怕也和我一样吧。塞满了法律的脑袋瓜儿,是容不下科学的。专家通过科学鉴定做出的结论,只要不是非常违背常识的话,在我们现在的法庭上。是会被全部接受下来的。能够对此提出异议的律师,可说也是没有的。
检察官首先宣读了这一事件发生后投寄到警察厅的几封群众来信。
“我们的感情类似兄妹之爱。宪司也多方关心我,我也象哥哥一样看待他。”
船桥博士明确地下了这样的结论:人是在被火车轧过以前一个小时以上死的。这次发言与鉴定书上写的死亡推定时间有些出入。
“你们交谈的气氛怎样?”
“是的……”
“那也要看是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何况,他们两人又都是在演剧方面受过严格训练——在他们想哭的时候,要是叫他们笑,他们就必须得笑——的人。这样的人想不把自己的心情形之于色的时候,想九*九*藏*书*网瞒过我的眼睛,还不容易吗?”
“知道……”
“那么,证人现在对被告怀着什么感情呢?”
“将来的事不敢说,在目前,只能鉴定出ABO型。就是说,只能断定那个血型是AB型。当然是人的,绝对不是类人猿的。”
“有一种比方,叫做——为死人‘守灵’,我不由地联想起了这个词。不论什么话题,都谈不下去,一谈就卡壳。康子女士心里很难过,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村田也不知是怎么了……”
“辩护人对鉴定人有话要问吗?”
“二月二十日那天,在有乐町的茶馆里碰见他的时候,你马上就认出他来了吗?”
其中有为通奸罪的被废止而慨叹的文章。也有的来访有点文不对路地发泄愤慨激昂之情,说战后道德的颓废是由不敬罪和通奸罪的废止而引起的,若不从现在起就予以修复并课以比战前还重的刑罚,日本的前途就没有希望,并且说发生这次事件的根本原因也在这里。
这时,从旁听席传来了微弱的好象是细碎的笑声。这种想科学地说明问题的学者态度,却变成了特种场合下的一种特殊的幽默。
“询问完了。”检察官轻轻点头施礼,就坐下了。
审判进入第四天,出现了想象不到的场面。
“现在结婚了吗?”
当然,这是在审理重大案件时常常采取的措施,但那大多是在审理的第一天。在一般情况下,审理的高潮已经过去,旁听人数也在开始减少的第四天,出现这样的事情,过去还没有过先例。
没有办法,我向副部长汇报了情况就回来了。但是,混身充满新闻记者魂的部长,肯定又回到报社问清了情况,于是向能够腾出手来的冢田允行下了这样的命令。
“证人的爱好是什么呢?”
“是的,比方说,连他现在做什么工作这样普通简单的问题,他都不作回答。我当时觉得这个人一定有什么秘密。”
“那当然。其次,从精子、精液斑痕检验男性的血型,可以鉴定到什么程度呢?”
“这是咱老头子的主意。他看了你的稿子,说道:‘象这样越来越动人心弦的裁判,过去还没有见过。’昨天夜里他对我说:‘明天一定会出现非同寻常的情况,怕米田君一个人在那99lib.net里应付不了,你要去助他一留之力,虽然也有可能是白跑一趟。’”
“就是说,那天夜里和东条康子发生关系的,是AB血型的成年男性,但从法医学角度来说,还不能断定那个精液一定是从村田和彦身体中排泄出来的喽?”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他。法庭记者的人数,本来是有规定的,但多挤进一个人去,也不是办不到的……
“可是,当你看到有肉体关系的一对男女在一起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吗?”
“那么,你为什么给被告挂电话呢?”
“一般使用ABO式和MN式,在特殊情况下,有时能用Qq式或Ee式。其他的血型,在法医学鉴定方面,一般尚未被采用。”
“没有别的爱好吗?”
“我将在此前提下提出询问。证人是什么血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那么,证人和他们两人坐在一起谈起来了吧?”
检察官首先问了船桥的经历和经验以后,要求他就第一死尸和第二死尸的解剖检查结果作出说明。
“辩护人!”吉冈审判长严厉地打断了百谷泉一郎的话。“刚才提的问题与本案的审理无关吧?”
“证人认识被告吗?”
村田和彦在第三天悲痛的告白,唤起了我想象以上的反响。
“是吗?”
“从刚才的证言中可以看出,证人对东条康子抱有好感和同情心。是呀,有亲戚关系的人,谁都会有这种感情的。请问你的这种感情,达到了何种程度呢?”
“是的。当时我没想到那是康子在丈夫死后不久做出的不检点的轻佻行为。我脑子若是多一根弦,从礼貌上讲也不该向他们打招呼,但是……”他说话的声调冷漠而枯燥。
“是的。我一谈到康子女士的再婚问题时,他们就走了。当然,在那时候我连做梦以没想到,他们两人与杀害宪司有关系。我提出这个问题,本来是为了对康子的消沉情绪给以鼓励,可是,康子一听就脸色一变走了出去,村田也跟在她后边走了出去。我想,是我说错了话,想马上出去给他们赔个不是,可是他那盯着我的眼睛里具有一种疯狂的神色。我想,那就改天再找机会给康子道歉也可以吧。就在我这样犹豫的时候,把机会放过九九藏书网了。其实,我那天是和一个人约会在那里见面的。”
“这谈何容易呀,我又不是算命的先生!”
“我‘哎’地叫了一声。昨天还好好的!我脑海里可说是思绪万端,说了声‘我马上就来’,就放下了话筒,顿时变得呆若木鸡。”
所以,在报社社会部的冢田允行前来支援我的时候,反而使我感到吃惊。
百谷随着审判长的问话,站起身来。
和神津恭介的名望相比,船桥在社会上还没有多大名气,但在他的专门学术领域里,是一个大有前途的年富力强的学者。
“绝对没有。我刚说完第一句活,他就叫喊起来,把话筒撂下了。”
“那么,当时证人把康子被火车轧过去的事告诉被告了吗?”
“是的,交换了名片才知道了他的住址和电活号码。”
我不禁大吃一惊,他说的老头子,就是我们报社的社会部长。昨天我回报社汇报工作时,说是因为有位亲威病危,他去医院了。
“不,有关系。”
“魔术师有句箴言,叫做‘右手想变魔术,左手就得吸引住观客’,你知道吗?”
话说得太艰深了,我简直是一窍不通,连百谷泉一郎也显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我们是金阿姆斯特朗法与酸性磷酸酶法两种方法并用。用这种方法,只能检验出人和猿猴的精液,但是在目前,猿猴应该排除在外吧?!”
这些写信的人都是些持有旧的道德观念的人,所有的信里都充满着对村田和彦的行为的愤怒和憎恨。
上午十时,第四天的审理开始了。冢田允行坐在我旁边,好奇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法庭。
“我没有想到他们有肉体关系,以为他们是朋友关系,觉得尽快告诉他是对他的关切,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认识。我是个新剧迷,过去看过他演的新剧,也看过他演的电影。”
“是的。刚才说过了,我和他也没有很深的关系,连他的名字也好久没有听到了。我当时有两种心情,一种是怀旧的心情,另一种是想知道一下他现在在干什么的好奇心。”
“非常感谢,询问到此完了。”
“我觉得可疑,马上就到马桥去了,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已在东条家的刑事警察。”
“第二天,你在电话里听到发生了第二次事件的时候,情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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