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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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方设法,连蒙带骗,偷偷积攒大量药物,存放在家,等着有一天她来,万一病发,她又没有带全药,好给她吃――药名是:氟奋乃静,安宗酯,泰尔登,阿米庚酸,苯那君等等。
答案是:墨水们藏到了姑娘妈妈的黑裙子上。
令我觉得生活有意义的是我的一个信念,那就是想再见她一次,那是我生的希望。
后来,忽然,有一次她问我,是否做过令人愉快的梦?
我要跟你在一起。
一直闭着。
如果你不是爱情的燃料,我怎么能在你上面燃烧?
陶兰回来,他就像没说过那些话一样,甚至主动表现出一种奇怪的幽默感――把吃剩的难吃的沙拉全吃掉了。
我们回家,把车停到楼下,我下了车,为她打开车门,她仍醉醺醺地坐在副座上,两手拉住安全带,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帮她松开安全带,把她抱下车,她说不想上楼,于是,我们坐在楼下的草地上,正是深夜,夜风中,我们靠在一起,她的一只手从下面伸到我的胸前,她只是反复问我一个问题:爱不爱她?
陶兰抱着她的男友,吻他脸,说他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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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成为我的梦幻金花。
在梦醒之后,疲惫不堪,头晕耳鸣,恶心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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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时,我看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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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醉态怡人,你有一种让人刻骨铭心的醉态,我在微光里见到了,我记住了,永远不忘,你怎么能如此迷人――所有的会荡漾的多情春心,所有的会引人自杀的死亡秋波,所有的会撩拨人心的长长发丝,所有的油然而生的思念,所有的存在之迷梦,都属于你,属于你,属于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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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说,电话是她的生命。
黑暗的、明媚的、有趣的、快乐的、热烈的――亲爱的,心爱的,所有的春药都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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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电话里,我们的谈话经常中断,因为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经常不知该说些什么,除了她说我想你,除了我说我想你,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怕她出事,他们以为,见到我,她会很激动,她男友向我解释说,他不在乎我们在一起,一点也不在乎,他甚至露骨地说,我们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她高兴,他都愿意,他认为她很可怜,所以,他说他一定要帮她把病治好,他说他做过很多努力,结果都令人失望,他现在只是很怕她出事,除此以外,他什么都不在乎,他说他爱她,他竟对我说他爱她。
我说我不知道。
我要你僵硬,我要你柔软,我什么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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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你一起死。
我们同时起身,迅速脱掉所有衣服,轮流扔在地板上,然后重新钻回被子里,她紧紧抱住我,对我说:"时间越长越好,听到吗?"我说:"我也许用不了多久。"她说:"那我就杀了你。"我说:"但我可以做两次。"她说:"那我就杀你两次。""可是,我的真的不能太长久。"我说。
她闭着眼睛。
通过一根电线,我们说话。
连接剧本,什么都接,胡写一气,连蒙带骗,拼命挣钱。
肯定是为她好。
"那你还是先杀了我吧。"她说着,自己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起劲,把我也给逗笑了。
约两个月后,她真的好转了。
我要你的吻。
细节:她曾说过,与我肩并肩地躺在一起,令她高兴,她说,那一夜,她看到我的肩膀与她的肩膀那么齐地捱着,颜色也一样,叫她觉得十分欣慰。
九九藏书
很多事情我都是通过电话弄清的,与陶兰的通话,与她哥哥,与她男友,与她父母。
讲给陶兰的梦。
她没能骗过他们。
我贪得无厌地要你。
早一点。
我疯了似的想见她,我无法克制自己,我有时甚至纵容自己发疯。
我写作时抽烟,忽然会迷眼睛,便把烟放到烟灰缸里,我又写了几行,忽然发现眼前烟雾腾腾,我抬头一看,它正大口地抽我的烟,并且呛得直咳嗽,于是我揪着它的耳朵,把它拎到书架上,并把书架的玻璃活门关严,它起初敲玻璃,毁坏图书,妄图引起我的注意,我不理它,它便学着我,手拿一本书来读,可是书却拿倒了,我感到十分好笑,便把它放了出来。
我问她:"你怎么这么自得其乐?"她说:"我们一定是认识1000年了。"我说:"你一定是看言情小说看了1000年,要不怎么什么酸话都能说出来?"她笑得更厉害了:"从现在开始,我只对你说酸话,别的你根本别想听我说,亲爱的――"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咳起来。
你真残忍。
这样,我可以有个准备,可以慢慢烧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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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她做过。
我永无尽头地要你。
老冯还告诉我,她有过一个孩子,但却是一个死婴,是她与第一个男朋友分手后执意要生的。
再后来,她想从电话线中钻到我面前。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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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们说,她再一次复发,也许因为与我相遇,他们没有怪我,当她要求给我打电话时,他们不许。
一小时后,她酒醒了,脸上露出可爱而羞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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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
永无尽头地要你。
我一直要你。
一片空白。
最细的腰。
冯雪光告诉我,陶兰的第一个男朋友与她好了三年,最初是个画画的,后来做过工程,最终抛弃了她,他现在已经去美国两年了,据说,正是为了去美国,他混上一个有钱的老女人,才抛弃她。
我们在路上转来转去,彼此不太说话,她没有主动与我说过一句话,但我对她说话时,她都有所反应,我们去桑拿,然后去滚石跳舞,她跳得不太好,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我坐在离舞池不远的一张空桌旁,回来时,她趴到我的后背上,我侧过脸,与她接吻,她咬住我的舌头,咬了很久,不使我收回,她用牙磕我的牙齿,磨我的牙齿,最后,她咬住我的嘴唇,她捏住我的指尖,让我跟她说话,我说我爱你,她坐到我腿上,抱住我的脖子,让我把手伸进她的上衣,摸她的后背,我摸了,她让我再摸,我再摸,她让我不要停止,我的手臂因长久地过分用力而垂下,腰酸腿疼,我与她一起出汗,我们汗流满面,她在我耳边叫我亲爱的,我们还吸引了不少好奇者的目光,但那无关紧要,关键是,我感到她渴望我爱她,渴望深不见底的爱,她换了姿式,骑在我腿上,对我说她想我,说完嚎啕大哭。
她还想见我,他们不许http://www•99lib•net,说为她好。
我们约在中国大饭店吃饭,我一口未吃,连喝三杯苦咖啡,他的男友仍使用女式手机,他说,他的手机已丢了四个,他十分镇定,不时拍我的肩膀,还说已看过我的小说,说我人不错,令我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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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们上楼吧,求求你,带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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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摸的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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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吃不厌的神秘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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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天的上午,她打电话来要求见我,直接在电话里说,要我去接她,他的男友也用同一个电话说要送她过来,我说我去接她。
空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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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为什么要使我成为熊熊大火呢?
你应早点告诉我。
她总对我说:别动,别动。
"你别笑病了,而且,这么不严肃,我们怎么乱搞呀?"她的眼里笑出泪花,泪花笑干了才停住,她再次抱住我,对我说:"我爱你,我老想对你说我爱你,你怎么能叫我这样?"我抱紧她,她又说:"你别笑话我。"我说:"我也想对你说我爱你。"她说:"我们一起说,我先说,你后说,然后我再说。""说什么?""我爱你。""―――""我爱你。"
多情敏感妩媚温柔的电鳗。
我不会厌倦你,永不厌倦。
我看见它到楼下偷了一辆自行车,搬回来,把自行车变得像一只肥皂盒的大小,就在我的房间里骑着玩,起初,不会骑,老东撞西撞,还摔跤,我说它,也不听。
他们问我愿不愿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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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她好。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就像两只沉入海底多年的大船,就像两滴混浊的眼泪,就像两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就像两个并列的、毫无意义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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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你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地要你。
她一会儿说热,一会儿说冷,但不允许我对此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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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讲一遍小老鼠的故事吧。"她在电话里失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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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医书看,学习,找人,托人,四处想办法,无济于事,他们说,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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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不出来了,我没有那么多给她听的故事,我没有准备好,我不知会爱上她,为爱情做准备很不容易,我以为我不会爱上谁了,因此,没有准备她爱听的故事,我比她还要着急,我想给她讲她爱听的故事,但我没有了,我编不出来,我快急哭了,我急哭过两次,真的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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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讲一个,再讲一个。"电话里,陶兰总这样对我说。
它有时很调皮,老往玻璃上爬,当然是四脚乱动一阵儿就会从玻璃上掉下来,一会儿,折腾累了,对我说热,于是我把它放进冰箱,但过了一会儿,我饿了,来到冰箱前,打开冰箱,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被它吃光了,它比以前大了三倍,鼓着肚子,撑得直哼哼,还说冷,于是,我把它扔到沙发下面,不久,从沙发下面传来呻吟声,我一看,原来它拉稀了,拉得浑身是汗。
不能再写了,一个字也不能!
永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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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它站在我的打印机上,非要让我把它打成一张照片,我说,那样你不是就会死吗?它不听,非要让我开动打印机,我不理它,它就生气,见我写作,不理它,就坐在我的显示器上唉声叹气。
我要你的痛苦。
它与一只小苍九*九*藏*书*网蝇十分要好,有一天,我对它说,苍蝇多脏呀,别跟它玩了,便用苍蝇拍把苍蝇打死了,小老鼠十分悲伤,但它还强撑着,一会儿,我看到它爬进垃圾箱,用碎纸屑为小苍蝇做了一个小棺材,上面还摆放着小苍蝇的遗像,而它学人类,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坐在棺材前,噘着嘴,一声不发,装丧门星。
就像走在我最细的神经之上的钝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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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吧!还是写,写吧,写吧,写呀写,我狠狠地写,我温柔地写,我神志不清地写,我倔强地写――我要写得你美丽异常,写得你真挚迷人,写得你惊奇不已,写得你无处藏身!
后来,她总打电话过来。
还有,在电话里,她为我念她上学时抄录的诗歌,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狄金森,大段的弥尔顿的《失乐园》等等,她相信诗歌,至少以前相信过,她是个真正的诗歌少女,她说她已近十年未念诗歌,但现在找出念给我听,我说过,她嗓音很粗,念起诗来并不好听,但我爱听,有一次,她还倒着拿电话,为我唱了一首歌儿,令我感动至极,她在电话里也要与我谈情说爱,而且,只谈情说爱,一旦谈起,疯狂得要命,她的嗓音最终都会因疯狂而沙哑。
我送它一只乒乓球,它就用我的嘴来练习投篮,在我打哈欠的时候,它就把乒乓球投到我嘴里去,投不准,就会打到我门牙上,我骂它,它就向我做鬼脸。
在我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梦见一只小老鼠,确切地说,它只是像小老鼠,实际上,它更像一只小猪或是松鼠,它的小尾巴很短,眼睛毛绒绒的,浑身圆溜溜的,特别调皮。
冯雪光还告诉我,陶兰的画画得很好,还成批地卖给过东南亚人,但她已很久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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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这样美好?
你无与伦比――你怎么能这样美好?
后来,在她好点的时候,她拨电话过来。
后半夜。
这是她的梦话。
对了,电话。
她骗他们,说我们在一起谈文学。
我不再给她打电话了,但她要求见我,她对所有人说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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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等电话的时间内,我神志不清,恍惚异常,失魂落魄,什么都丢――钱包丢了两次,后来,我不用钱包了,但仍会丢掉兜里的碎钱,鞋子也丢了一次,我出去疾走,竟光着两只脚回到家,门钥匙丢了三次,换了一次门锁,车钥匙也丢了三次,车锁也换过一次,最后,我用一根粗绳子把所有钥匙系在皮带上,还有,几次回父母家看父母,竟把那条走过多年的熟路都走错了。
我不停地要你,我要你死去活来。
折磨人的,坚锐的,锋利的,致命的――挥之不去的记忆!
生平第一次打电话时哭泣,与陶兰通话,家长里短,说着说着,毫无道理,泪流满面。
没完没了地做乱梦,只要一睡下,就会做梦,大多数梦是极不愉快的,在梦中,他们告诉我好多消息,他们纷纷跑来告诉我,他们一趟趟跑来告诉我。
我们分别洗澡,一起听音乐,听莫扎特,还听巴赫,然后一起睡去,我睡得很不好,她却睡得十分香甜,在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听到她在说梦话――快跑,快跑,快跑呀。
我要你的细腰。
第一个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老冯,冯雪光,讨厌的九*九*藏*书*网名字。
我没有睡过一天好觉,饮食零乱,神经衰弱,安定每天吃四片方能睡去。
她们没有你美好――任何她们。
我要你,不停地要你,我要过去的你,现在的你,将来的你。
他们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给他们打过去更多。
我们通电话,她打给我,我无法打给她,她哥哥接电话,要么就是她父亲、或母亲,或她家的阿姨,或她的男朋友――我想我是在电话里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的,他守护着她,不让我接近她,他的声音酷似老头,但人很年轻,比我小一岁,就是前面提到的在迪厅与她在一起的那位男子,他对我很好,有问必答,有关陶兰,他毫无保留。
还有,偶尔照镜子,全是哭丧着脸,从无笑容,对我来讲,每一天都像是末日。
你为什么那么少?
后来,他们允许她给我打电话了。
我终于发动汽车,我们离他而去,我们驶上长安街,我们驶上二环,她要我在二环路上兜风,我们兜风,她把窗玻璃摇下,把头伸出车外,由于她身材娇小,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车外,我感到,在车外,她的长发飞扬,迎风而舞。
但我们无法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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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她的精神有障碍,青春期精神分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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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的急促呼吸。
墨水瓶想穿一个作家的新皮鞋出去玩,被拒绝了,于是墨水瓶就非常生气,作家给他心爱的姑娘写了一封情书,墨水由于还生着作家的气,于是就从信纸上跑到姑娘的白裙子上,姑娘没有看到有关爱的字迹,只看到一张白纸,这还不说,姑娘的妈妈看见了姑娘白裙子上的大片墨水,就责备姑娘,姑娘十分委屈,就哭了,说这不是我弄的,墨水这时不好意思了,就从姑娘的白裙子上逃跑了,它藏了起来,姑娘的母亲怎么找也找不到,知道为什么吗?
心爱的。
我要跟你一起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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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过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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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爱,我停了止说话,她也停止了,我们温柔而疯狂地做爱,那种疯狂很温柔,但比温柔要疯狂,比情不自禁要疯狂,比一见钟情还要疯狂。
我用上衣为她擦净嘴角,带她离去,在车里,她横躺在驾驶副座上,令我几乎无法换档驶驾,我劝她,她不听,她还晃动我扶着方向盘的手臂,几次遇到危险,车身几乎贴上别的汽车,招至大骂,她嘲笑我,认为我怕死,我开始感到她十分任性、偏执。
无法维持正常生活。
她让我讲过两遍的梦。
老冯还告诉我,现在这个男朋友是个南方商人,做家电起家,现在做电脑,人很好,为了陶兰,公司也不打理了,他照顾她,为她寻医问药,花钱无数,不计后果,国内国外能跑的地方都跑了。
她抱住我,问我:你是真的吗?你这个人是真的吗?你是一个真的人吗?诸如此类。
我记得我至少回答了100次爱。
我点头,不停地点头,不知如何与他说话。
停车场,就像某种交接仪式――我们俩的汽车刚巧停在一起,陶兰从他的车里拿出一个大包,放到我的车上,因为两辆车停得很近,得从另一边开门,陶兰兜着圈子走,他想帮忙,被她绕过了,在黑暗里,他竟帮我用掸子擦车窗玻璃,他为她系安全带,她已对他不耐烦,但他坚持着做完一切,他最后送她一大抱鲜花,红玫瑰与白玫瑰,最后,他有点崩不住了,他拉住99lib.net我,不让我上车,与我胡说八道,夹杂广东口音,我没有完全听懂,我听懂的一部分是――他说尽量不要让她画画,她一画画,就容易病,还说,晚上带她去迪厅,她喜欢跳舞,跳舞会使她高兴,而且,跳舞有助于恢复她的心肺及肌肉功能,他还说,一旦她长时间地坐着不动,那么情况就会不好,马上打电话给他,他还说,她不爱跟人说话,要尽量与她说话,他还说,她体温高于常人,因此,平时用体温表量是低烧,其实不是,他还说了很多,我们在车外站了有半小时,她不时催促,但他拉住我,认真地说话,不停地说,我无法不听,他打开他的汽车后备箱,里面装满了她的东西,她说不要,他硬要给我,拿出几件来问她要不要,我只记住有布娃娃,有电控玩具汽车,但她极不耐烦,她对他很残酷,她打断她,叫他为她的一句话跑来跑去,她最后亲了他一下,他才放开我,我上车,他拉住我的车门,把二张储蓄卡硬塞给我,告诉我密码,说是她的钱,我拒绝了,他一手慌张地按住我的车门,一手与我再见,我无法发动汽车,她催我,让我发动汽车,让我把车开走,我知道,他已崩溃,事实上,我也已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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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打来的电话之后,陶兰于次日上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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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时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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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丧与悒郁像两只无形的黑色恶犬,每天轮流吞噬我。
还有墨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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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陶兰讲我的梦,她很爱听。
你就那么一点儿,就那么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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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情况好转,病情稳定,他们答应她见我。
我不怕自己发疯,但我怕她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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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友在我们还未吃完东西便去付账,在陶兰去洗手间时,他还问我的经济情况,他说他有一些钱,在南方还有两个工厂,他一再拍我的肩膀,说谢谢我,反复说,如遇情况,随时电话他,还说出一些令我对他肃然起敬的话,他说:"你别把我当成她的男朋友,我们认识了不到一年,只是朋友,我愿意照顾她,她给我画过一张画,就为那张画,只要她需要,我就会照顾她。"他还说:"其实她不喜欢我总跟她在一起,她总是轰我走,但她的父母已经老了,哥哥情绪急燥,很不稳定,我才时常去他们家。"他的声音的确像一个老人的声音,速度慢,很有耐心,但十分坚定。
我确实不知道。
老冯还说,她任性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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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不能告诉别人。
永无尽头,亲爱的,你真是永无尽头,心爱的,我也永无尽头。
她说她想喝烈酒,我叫了两杯不加冰的威士忌,她两口喝完,要我再叫,我再叫两杯,仍旧是她独自喝完,并用沾着烈酒的舌头舔我的舌头,问我味道如何?苦不苦?四杯酒以后,她已变得醉醺醺的,话多而不连惯,且激动莫名,她要我在迪厅里为她背诵诗歌,叫我面对着她,在震耳的电子音乐中大声念,我照她说的做了,念完一首,她就说再来一首,她一首首听着,大醉,还吐了。
愿天下人永远不要用到这些可怕的药。
我就像相见恨晚般地要你。
这不是梦,而是我写的一个童话,但我把它当做我的梦讲她听。
她说她总是忽然觉得我不爱她了。
你一定是个谎言,令人生不如死的谎言,不能相信你!一次也不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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