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溯洄从之
第二关 被偷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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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命运之轮
第一卷 新生
第一卷 新生
第一卷 新生
第一卷 新生
第二卷 任飘萍·不系舟
第二卷 任飘萍·不系舟
第二卷 任飘萍·不系舟
第二卷 任飘萍·不系舟
第三卷 溯洄从之
第二关 被偷窥(下)
第三卷 溯洄从之
第三卷 溯洄从之
第四卷 天山剑道
第四卷 天山剑道
第四卷 天山剑道
第四卷 天山剑道
第五卷 斯原
第五卷 斯原
第五卷 斯原
第五卷 斯原
第五卷 斯原
第五卷 斯原
第六卷 王都
第六卷 王都
第六卷 王都
第六卷 王都
第六卷 王都
第六卷 王都
第七卷 昆仑
第七卷 昆仑
第七卷 昆仑
第七卷 昆仑
第七卷 昆仑
第七卷 昆仑
第七卷 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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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有莘不破仗义的行为,四长老倒也没什么话说,只是有些担心这个来历奇特的女子会给商队带来什么不测。“算了,咱们这几位首领,个个年轻,爱闯祸,但解决祸端的本事也不小。担心不担心都是白搭。”四长老也唯有如此想了。
“谢谢你,不过,……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睁眼?”那人苦笑了一声,撑开他的两张眼皮。
“难道你们打算就这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有莘不破大声说:“就算敌人再可怕,也不能还没战斗就放弃啊!”
有莘不破邀请采采暂时住下,“我们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地回到家门口。只要你母亲不反对,我拍胸口保证,一定让你们离开现在生活的地方,重新回到阳光下。”
“对不起。”江离淡淡道:“我的芦苇没有杀伤力。”
桑谷隽咳嗽一声,假装没听见有莘不破的下半句话,对江离说:“你那芦苇很不错,我才到那里,那人已经被你的芦苇缠得半死。”
有莘不破和桑谷隽互相监视着,以防对方生龌龊的念头,干龌龊的事情。
“别急,”有莘不破说,“松抱里有一个很不错的浴桶,是我在三宝岭缴来的……”
“采采姐姐,”芈压说:“我看是你多心了吧。”
“妈妈说过,动用水族力量以后,就不能自己回去了。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也不敢冒危害族人的危险。”
“你当时感到,那……那禽兽从什么方向,那个,偷看的?”有莘不破问。
“唉,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吧。我小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些,也很激愤。不过,这些年来,我们生活得虽然艰苦,但总算还平静,我小时候抗击敌人之类的想法也渐渐冷淡了。直到最近几年,我们出去寻找食物和其它生活用品的族人,开始不断地受到怪鱼的袭击。嗯,就是它这个样子。”
既然受伤者不是贼人,陶函众人便不强行把他弄醒。苍长老吩咐老不死帮他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又命阿三拿来一条被子。
采采也摇了摇头。
“真的有人偷窥?”有莘不破问。
“我……听见芦苇有响动,看见这人缠在芦苇丛中,吓了一跳,叫出声来。”采采有些怯怯地说,“桑大哥当时就骑着幻蝶冲了过来,把他拿住了。”
采采一呆,道:“因为你们问起我啊。”
“不破!别闹了!”于公孺婴细细地检查那人的身体:“是很厉害,又很奇怪的伤。这些伤来头很大!这个人到现在还不死,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估计他是受了重伤以后,从上游被流水冲下来的。”
“会不会躲在水里?”有莘不破问。
采采咬着嘴唇不说话,突然扭头跑掉了。
“怎么了?”
有莘不破说:“那肯定是他没错了。等等……”他上上下下地大量桑谷隽:“听我们采采公主的叙述,你怎么去得这99lib.net么快啊!”
躺在地上那人,年纪当在三十以上。眼尾已有皱纹,鬓边十余丝白发,瘦削而略显清矍,虽然在昏迷当中,但仍有一股脱俗的气质,并不像有莘不破所说的那么“猥琐”。
“咦,”有莘不破说,“还真好玩啊。如果这两面镜子是活的,那它们会怎么想呢?从对方的身体中看到自己,然后那个自己里面又有个对方……两面镜子一对,里面竟然有无穷个自己和无穷个对方啊!嗯,雒灵,你以前常常玩这个游戏吗?”
“原来如此。嘿嘿。”
“有人偷看……”
“后来,我就被这怪鱼盯住了。我当时疲累交加,连小水咒都使不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别转移话题!”有莘不破扯住了桑谷隽:“你为什么去的那么快!快说!你当时在干什么!”
不理这两个男人顶嘴,雒灵慢慢走进那个昏迷着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试着探视他的内心。“多奇怪的人啊,他的灵魂竟像不在他的身上,却又不像灵魂出窍。不过,”雒灵心想,“偷窥者应该不是他。”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在对付敌人的关头,妈妈还要禁止我使用水族的力量。但我仍然点了点头。我想,妈妈自有她的道理吧。我跟随着妈妈,追踪一尾怪鱼到了它们的老巢。妈妈出面去引开敌人,让我趁机溜进去救人。妈妈和那一个很厉害的老头对峙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那个老头说什么‘把心之鉴叫出来’之类的话。心之鉴,我以前也听老一辈的人提过这个名字,大概是我们一族的宝物吧。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我却不很了了。当时也没机会问。”
采采的故事讲完了,众人又开始盯着怪鱼阿呆。
“妈妈说,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让我们这一族的人和那个敌人接触。到底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总之妈妈秉持着这样的念头,一定有她的道理。”
“其实,我们只是一个没落了的部族罢了。公主什么,真是笑话了。”采采望着西方:“在这大江上游的某处,有我的家。但我听我妈妈说,那里并不是我们的故乡。”
江水有点凉,但采采的身体却渐渐热了起来,体内某种欲望不断升腾——那是他的欲望,还是她的欲望?到他和她都分不清楚彼此的时候,她感到他打了一个冷战。
雒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直到第二日中午,那人才有醒转的迹象,几个首领听到讯息再次聚集到铜车“无忧”。
采采点了点头,说:“嗯,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晕过去了。而且这人年纪也大了一点。”
“现在回头想想,我居然能够在那样狭小的地方一住就是十几年,真是不可思议。现在再让我回到那里,一辈子不出来,我想,我会非常痛苦。而妈妈呢?年http://www.99lib.net长的姨姆、姐姐们呢?她们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实在很难想象。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要西迁,来到这个苦寒的地方?十几年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要逃避到那更加偏僻的地方去?这些事情,妈妈一直都不肯跟我细说,她总是说,采采,等你再长大些。”
“那个偷看的坏蛋,应该很年轻才对,也许比我还小点儿。”采采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满脸通红。有莘不破想说什么,却被雒灵扯了一下。但芈压还是问了出来:“采采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那个人了,是不是?”
采采不很自信地点了点头。
采采呆了呆,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觉得有人偷看。”
“为什么?”桑谷隽问。
两人同时问道:“除非怎么样?”
有莘不破一脚把它踹开:“采采姑娘要找坐骑,不会找尾英俊一点的鱼么?要你!”采采咯咯一笑:“不破哥哥,你做我的坐骑好不好?”
“戒心?坏人?”采采低下了头:“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坏人啊。从小和我生活的,就只是我的姐妹,我的族人。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把我们逼到绝境的敌人,以及那个凶巴巴的怪老头,还有很多吗?”
两人相携来到铜车无忧的时候,正撞见有莘不破等人正在逼审怪鱼阿呆。
“你们一族的大敌应该很熟悉你们水族的能力,”于公孺婴说,“所以一旦你动用了水族的能力,他们就能感应到你的气息。我想你母亲是担心你的气息会被大敌发现,暴露你们现在居住的地方。”
有莘不破对他怒目而视,旁边江离笑道:“采采姑娘,你先让芈压给你煮碗汤喝吧,沐浴的事情,我安排一下。”
看到被掼在地上的“偷窥狂”,有莘不破突然有些失望。“看起来蛮猥琐的嘛。”
“除非那人躲在天上。”江离说,“隐了身,躲在天上。”
“那禽兽会不会躲在芦苇丛里?”有莘不破说。
只这一句话,让有洁癖的江离大生知音之感。
“不是。”采采摇了摇头:“很奇怪啊。那确实很像我们族人的力量,可为什么会这么雄浑,这么刚强?”
江离皱眉道:“你们俩这声叹气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起来那么龌龊啊!”
雒灵一抬头,天上一个月亮;一低头,水底一个月亮。
芈压道:“那到底是要烧烤还是清蒸啊?有莘哥哥?”
“你们两个就给我放心吧。”江离说,“有那圈芦苇围着,谁想偷看一定会被我纠出来的。除非……”
“之后呢?”芈压心思没那么复杂,就想听故事。
“我们的族人躲躲闪闪地生活着。我们不但躲避着别人,甚至躲避着自己。我们这一族有操控水的能力,可为什么我会面对这头可怜的怪鱼束手无策呢?因为妈妈总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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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不可以动用水族的力量!特别是大水咒!妈妈说,如果动用水族大咒,就会被那个很厉害的敌人发现。那个把我们一族逼得十几年不敢露面的敌人。”
“我是一个瞎子。”
“而且,”于公孺婴说,“你说的那个老头很可能就是河伯东郭冯夷。那天把他的洞穴搅得浪涌岩翻的人,或者不是你母亲的朋友,而正是你们一族的大敌。”
于公孺婴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对了的话也不应该出口的。”
有莘不破道:“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
江离又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如果我们是坏人,打起你的坏主意,怎么办?难道你母亲没告诉你对陌生人要有一定的戒心吗?”
有莘不破奇道:“年纪大又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江离斩钉截铁地说。
“也许吧。”采采说,“那老头赶忙出去,不久整个洞穴都摇动起来,似乎就要坍了。接着有巨大的浪潮涌进洞来,把全洞上下搅得一片大乱。那真像我们水族的力量,可为什么和我所知、所学的又全然不同呢?我趁着混乱结了莲舟,顺着潮涌逃出洞来。临出洞的时候,我听见那个老头被逼得哇哇大叫,竟也没空理我。当时风大浪大,我也没有看清楚形势,只是随浪逐流,顺水而下。”
“啊?”
采采一觉醒来,就见到了雒灵。她问了雒灵几句话,从不开口的雒灵总是笑笑而已。但雒灵身上却有一种让人觉得安心的气质,她虽然不说话,但采采仍然能感到她的善意。
雒灵拿起两面镜子,对立着放在一起。
春江夜,明月升空,江月如镜。
“妈妈走了以后,那老头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他把我拿到他居住的洞穴里。没过多久,洞外突然爆发很大的响动!”采采说道这里,突然怔怔出神。
“有一天,有几个姐妹外出被怪鱼抓走了,妈妈带着我去救人。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我心里又高兴,又害怕。出来以后,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大,这又让我对不可知的敌人产生敬畏感。妈妈一路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水族大咒;一旦使用了水族大咒,就不能再自行回归本族,除非有她的答允和接送,否则会给族人带来无穷的后患。”
还没说完,桑谷隽叫道:“千万别进松抱,有莘不破住过的地方,女孩子最好别靠近!”
这是江离第三次为采采布设浴场。采采已经很清楚地知道,有人在偷窥。但她没有阻止江离。夜月如镜,采采第三次赤裸裸地暴露在那双眼睛前面。
“长老,他背上有一个袋子,里面也不知道撞了什么东西,好像会响。”
这是什么声音呢?雒灵仿佛听见远处一阵奇异的震动。
“不是?”有莘不破奇道:“那怎么把人打成这个九*九*藏*书*网样子?”
“我们的故乡在东方,在很遥远的东方。妈妈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来到这个苦寒的地方。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没说。十多年前,当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我们族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为了躲避敌人,我们被迫躲到一个更加隐蔽也更荒芜的地方。那里,也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们一族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几年。每一年,除了一些外出寻找食物、用品的姐妹,没有人离开过那里。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一直住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以为,那个地方就是全世界了。虽然有年长的姐姐、姨姆跟我说,外面还有很大的世界,我也总以为,那个很大的世界,也不过比我们住的地方大一点点而已,只是我们那个住处的延伸……很可笑,是不是?我也是出来以后,才知道原来外边有这么广阔的天空,这么宽厚的大地,这么高耸的山峰,这么奔放的河流!”
采采低下了头,思索着。
“妈妈把那个怪老头引开了,一开始还算顺利,但在我用小水咒偷进那洞穴的时候,那个老头发现,慌忙间我动用了大水咒,拖住了他。妈妈趁乱救下了我的几个姐妹。但我却被那个老头捉住了。那老头拿我威胁妈妈,但妈妈却不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妈妈的意思,点了点头。”
“雒灵,你在干什么?”
有莘和江离突然一齐叹了一口气。两人对望了一眼:“等你再长大些……”这是多熟悉的一句话啊。当有莘不破问爷爷有关血剑宗子莫首的事情,当江离问师父有关师兄若木的事情,他们也总这样说。
陶函商队的舟筏下了锚,靠在岸边。
有莘不破道:“不错,你母亲不是告诫你不准动用水族力量的吗?既然你已经用了,那就应该会有事情发生才合理。”
芈压愣了一会,说:“你们这些老头子的想法真奇怪!”
芈压在旁说:“采采姐姐,别理这几个家伙了,你经历这么多折腾,一定很饿了。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吗?”
“唉,”采采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我多心了。”
“我们帮你!”有莘不破站了起来,“让我们来帮你对付那个敌人!我们这群人别的不行,打架却拿手!”
雒灵低下了头,这个女孩子的童年,和自己多么相似啊。
“你妈妈回来救你了吗?”有莘不破问。
桑谷隽奇道:“那怎么……我也没打他啊。”
看采采笑着点了点头。桑谷隽这才放心。
“除非他飞到天上去!”
采采摸了摸微积汗渍的皮肤,说:“好啊,谢谢。不过,我现在更想的,是洗一个浴。”
“啊!你!你是……”
“什么!”
“啊——”一声尖叫把三人惊起,却见七香车载着衣衫不整的采采飞了出来。
“别乱动人家的东西!”苍长老叱道:“这人既不是宵99lib•net小之辈,上得车来,就算我们的客人,不得乱动人家的东西!”
动用了于公孺婴的鹰眼,雒灵的心聆,再加上桑谷隽的触感和江离的嗅觉,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采采有些担心地说:“桑大哥,你不喜欢我么?”
“妈妈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不要再动用任何水咒,否则会有更大的危险!’然后就走了,完全不搭理老头的威胁。”
桑谷隽冷冷道:“你还希望偷窥的人像你一样英俊潇洒啊。”
雒灵心中一动,正想出去,突然听外面芈压的声音喊道:“抓到偷窥狂魔啦!抓到偷窥狂魔啦!”
“不是他。”刚刚穿好衣服的采采说。
桑谷隽低声说道:“没想到你也这么自来熟啊,跟有莘不破倒是一对。喂,雒灵,你没意见么?咦,雒灵呢?”
“嗯。”采采点头说:“我想也是这样。”
“别吓它了,不破哥哥,”看阿呆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的可怜相,采采说,“这阿呆看起来挺傻的,它又没对我怎么样,饶了它吧。”
“我在江底安排了水草。”江离说:“所以如果在水底,我应该也会发现一点痕迹。”
芈压问于公孺婴:“孺婴哥哥,我问错了吗?”
“好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啊,这阿呆。”有莘不破的话让阿呆产生大祸临头的觉悟。
采采微笑着点头,江离忽然说:“你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故事说给我们听?”
采采一句“不破哥哥”把有莘不破骨头都叫软了。阿呆更是砰砰地磕头:“采采公主,采采姑娘,以后阿呆做你的坐骑,你让我向东,我不敢向西……”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会这样清晰地感到他的存在?为什么我能这么清晰地感到他对我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芈压说。
桑谷隽看到她楚楚的模样,突然发现为了抬有莘不破的杠而疏远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实在有点得不偿失。忙说:“你别,这个,我怎会不喜欢你!我刚才那句话是玩笑来着……总之我是针对那个有莘……这……我的话你懂吧?”
“或许是你妈妈的朋友。”芈压说。
“这里……是哪里?”那人喝下老不死喂他的半碗米汤,有些吃力地说。
这次,她可以更清晰地体会到偷看她那个年轻人的心情和感受,尽管内心还有几分羞涩,但透过他的感觉来反观自己,那是多微妙的快感!
“有什么异状吗?”身后,是于公孺婴沉稳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看了看空荡荡的天空,一齐叹了口气。
江离在江心一处江流较平缓处布下一圈芦苇,这些芦苇高达丈余,不知为何竟然不畏江水的冲击,在江心稳稳地围成一个露天的浴场。
听到这句话,怪鱼感到十分恐怖,怕有莘不破又要煮它蒸它,幸而有莘不破等已经把精神全放在采采的故事里,没人有兴致理它。
“雒灵姐姐刚刚下车去了。”芈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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