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早晨出发之后，就一直没有和你联络吗？”

昌代点头。

“然后，嗯，因为你丈夫没有回来，你就向警察求救，请求寻人，这是在第二天的白天吧？”

“是的，虽然我丈夫并不是特别喜欢赛马，但是朋友一个劲儿地劝他买，他就和朋友舍伙买了。”

“我知道他叫世罔，应该是我丈夫的病人，是个有点奇怪的人，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他和我丈夫很合得来。”她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皱了下眉头，或许那人做过什么事给她留下了很坏的印象吧。

“车还在车库里吗？”草薙问。他觉得还是应该请专家再鉴别一下才放心。

听他这么一问，昌代用右手托起了脸颊，做出了牙疼似的表情。

“你丈夫和葫芦池塘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能回忆起一些什么吗？”

“对，是的。”昌代立即回答。她并没有看墙上的日历，或许是因为已经被询问过很多次的缘故吧。

草薙没有回答，只是重新看了看笔录。他心想哪里有赛马呢？

从黑色奥迪车上，发现了柿本进一的高尔夫球袋、www.99lib.net运动背包和高尔夫球鞋盒。车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血迹，并且，根据那时候昌代的证言，似乎车内也没丢什么东西。

事实上，在柿本进一失踪后的第四天，他开的黑色奥迪就在琦玉县的高速公路旁被发现了。警察在附近展开了搜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能表明柿本进一行踪的线索。而且实质上，警察也没有对此展开什么具体的调查。如果不是大约两个月之后，两个中学生捡到了金属面具，并且想到用它来制造石膏面具，而那个音乐老师又恰好看到这个面具，把它和朋友哥哥的脸联想在一起，或许此案的调查会被搁置至今。

柿本昌代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悠悠地叹了口气。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冢警官抬起了头。

“出手很大吗？”草薙问。

“没有啊。”她摇了摇头。

“晚上我打了很多遍他的手机，就是无法接通。”

从公路上了斜坡，往里走，在那片居民区最里面的一座房子就是柿本的家。外面有大门，过了一小段楼梯就是正门九九藏书，旁边车库的百叶窗也被放了下来。

只有女主人一个人在家，看起来虽然有些疲倦，但头发梳得很漂亮，还化了妆，所以看上去比上次冲进学校的时候年轻了许多。她正处在吊丧期，穿着朴素的黑色衬衫，不过耳朵上却戴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想必是恰到好处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是从今年开始的吗？”

与汤川告别之后，草薙约同事小冢一起走访死者柿本进一的家。由于他妻子昌代要彻夜守灵，因此直到昨天，他一直都没有机会仔细向她询问案情。

“然后就向警察报案了？”

“夫人，有个问题可能都把你问烦了，可找还是要问一下，你丈夫生前有什么仇人吗？或者说，如果他去世，什么人能得到好处；如果他活着，有什么人会遭受损失吗？这方面有什么线索？”草薙毫无期待地问。

“不是，电话里的提示音说，对方不在服务区或者已关机。”

“马？是赛马吗？”年轻的警官非常好奇地问。草薙忽然想起，他是个赛马迷。

葫芦池九九藏书网塘离发现奥迪车的地方很远，或许，罪犯是为了不让警察很快发现尸体，把汽车转移到了远处，故意搅乱警方的搜查视线。

草薙开始用拇指咔嗒咔嗒地按圆珠笔头，笔尖一会儿伸出来，一会儿缩进去。每当心里焦急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做。

草薙合上了工作日志本。

“那是什么样的情形呢？是呼叫铃声一直响，没人接听吗？”

“哦，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再确认下。你和你丈夫最后一次接触是在8月18日星期一的早上，对吧？”

“嗯，大概是今年春天的事情吧。”昌代把手贴在睑上。

“这样啊。”

草薙先说了一些守灵辛劳与否的客套话，听了昌代黑着脸做出的回答之后，才切入正题。

昌代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那天，你丈夫和别人约好了打高尔夫，早晨6点就开车出了门，他开的车是——”草薙又看了一眼工作日志，“是黑色的奥迪，对这些内容，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自从找到我丈夫的遗体，我就努力回忆，可我真的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为九九藏书什么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真的是被问了很多次，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啊，或许从我嘴里说出来不恰当，但是我丈夫的确是一个又懦弱又善良的好人。无论你有什么事情求他，他都绝对不会拒绝的，就连别人劝他买马这样的事情，他都不会彻底拒绝。”

“嗯，你先等下。”

“是的，开始我以为，他打完高尔夫又喝醉了，在哪里过夜了。以前也曾有过一次这样的事。但是到了第二天，还是没有他的任何音讯，我就给和他一起去打高尔夫的朋发家里打电话。他说，我丈夫没有和他一起去打高尔夫。听到他这么说，我就真的担心起来了……”

“啊？”

据说，柿本进一是一名牙科医生，直接继承了父亲一手创立的牙科诊所。客厅的墙上贴了很多答谢奖状，可见他的去世对某些患者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

昌代一脸抱歉摇着头说：“车已经被处理掉了。”

草薙想这也是合情理的事，要是留下那部车，看到它就联想到那些伤心事，的确很不舒服。

“你又回忆起什么九九藏书网新的内容了吗？”

“你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你知道这个朋友的名字吗？就是和他一起合伙买马的人。”

“那你没有试图和他联系一下吗？你丈夫应该有手机吧？”

“不清楚。”昌代歪着头，珍珠耳环也跟着摇晃起来，“我没有详细过问这事，大概有一千多万吧，我好像在电话里听他提起过。”

“好厉害啊，还买马。”小冢警官小声说，“还是牙医有钱呀！”他摸着右边的脸，仿佛在想象柿本医生给人治牙的样子。

“没有，正如你所说的，那天正好也是对门的滨田全家要去伊豆还是什么地方的日子，我记得他家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所以，18日这个日子肯定没记错。”昌代特别流利地回答道。

“没有。”

她把草薙和小冢带进客厅。客厅有八块榻榻米那么大，里面还有一套真皮沙发，墙边的架子上摆了好几个奖杯。从装饰物上可以看出，奖杯好像是在马尔夫比赛中赢得的。

“也不知道被什么人开过了，所以心里很不舒服。再说我还不会开车。”她还小声地说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