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夏芳然静静地说，“你就这么自信？”

“给检察院的起诉意见书已经写好了，原本该今天递上去的，但是我没有递。”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来过了。”她有些漫不经心地笑笑，“没什么新鲜的，无非是想拿我惨不忍睹的脸打同情牌。”

“别忘了审讯的时候你说你是看了这封信之后才开始策划，开始在网上买氰化钾的。”

“那么，你是不是在审讯的那天才知道陆羽平跟――”

“夏芳然，你为什么要承认你从来没做过的事？”

“谢谢关心。”她轻轻地说，“我的律师说，因为我情况很特殊，申请取保候审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到底什么时候要起诉我？”

“他想问你：杀人www.99lib.net是什么滋味？”

“太荒唐了吧。”她的手指缠绕着肩上的头发，她的戒指就像是一个蓝色的萤火虫那样在发丛中一闪一闪，“我什么都没有隐瞒。不是什么证据都齐了吗？总不至于你们认为有另外一个人杀了陆羽平，然后我为了袒护这个人把什么都担下来吧？这是八点档肥皂剧的情节。”

“当然不是。”夏芳然干脆地打断了他，“我的确是没有看那封信没错，可是陆羽平跟我说过有这么个女人。”

“你的律师这两天来过了没有？”徐至问。

“你根本不知道陆羽平跟赵小雪的关系，对吗？你在审讯时候交待的作案动机根本就不成立。你没看那封信，那封信是被庄家睦那个臭小子九_九_藏_书_网拿走的，他还不知道他自己误了多大的事儿。”

徐至温暖地微笑了一下：“夏芳然，星期五见。”

“坏孩子。”夏芳然骂了一句，“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小的时候跟我妈妈一起去过乡下，我外婆家养了好几头猪。在那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活的猪。觉得特别新鲜。我就每天有事没事就往猪圈那里跑，想看看它们。有一天我一边吃火腿肠，一边看那只小猪拱槽。然后我一不小心就把那根火腿肠掉进猪食槽里。结果那只小猪毫不犹豫地藏书网过来把它吃了，当时我还想这下糟了它吃的可是自己的同类。――我想也许杀人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很可怕的一件事，但是发生的时候都是不知不觉的。”

沉默了片刻，他说：“我在救你。我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夏芳然，如果你能信任我，告诉我你隐瞒的事情，这说不定会对你有利，可以给你争取一些机会――”

“我没有。”

“这有什么区别吗？”她叹着气，“我的意思其实是说我就是在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之后才这么做的。而且说起那封信的事儿――那天你的表现多精彩啊，说得句句在理头头是道，弄得我都在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过那封信然后忘了――我这个人意志薄弱，你别忘了。”她娇声娇气地吐99lib•net出“意志薄弱”这四个字，然后笑着说：“你很厉害啊警官，就像周星驰的电影里一样，真的是可以把死人说活呢。”

“小睦。”夏芳然笑了，“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就只会给我惹麻烦。”

夏芳然对徐至微微一笑：“除了我爸和小睦，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来看我。”然后她说：“你还是穿制服的样子比较好看。”

“噢。”

“好吧。但是我告诉你，我已经把那封信送去检验，我相信上面不会有你的指纹。三天以后，我还会来，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我们星期五见。”

“有一个原因让我确定赵小雪和陆羽平的事情不会是你的动机。因为――”徐至笑了，“说真的这不是一个刑警该说的话。我看了赵小雪的那封信，通篇都是在求你，很九*九*藏*书*网委屈的语气，也是在用一种很低的姿态，用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你示威――我觉得陆羽平跟这样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或者可以激怒一个喜欢言承旭的女大学生，一个爱看韩剧的家庭主妇，但是无论如何――只能让你失望，而不至于让你动杀人的念头。”

“在这儿还――习惯吗？”话一出口徐至就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于是他紧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这儿有没有人欺负你？”

“你撒谎。”

“有意思。”徐至说，“夏芳然，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没做过什么？”

“你说错了。”墨镜和口罩后面的夏芳然笑靥如花，“我也挺喜欢看韩剧的。”

“也许。”徐至回答，“还有就是，庄家睦那小子说他特别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