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搜索了几十米，突然，领头的人伸手示意大伙儿停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围拢。领头的人蹲下身来，只见土里面埋着一颗子弹壳。那人伸手，从土里捡起那颗子弹壳，若有所思。片刻，领头的人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一挥手，道：“快！这边！”

青盲灰：“孙馆长，这么晚了不在白山馆，怎么回到家里来了？”

周八推门走进房间，径直走到孙德亮身旁，道：“孙馆长，出了什么事情？小芳送走了？”

A听了一愣，喃喃自语：“机器？机器！是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台机器，我也一直是一台机器，可现在……”A说不下去了，流下了眼泪。

房宇看着A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么好吃的罐头都不吃？”

青盲灰：“孙馆长，今天傍晚特调处的搜索队在白山馆的山脚下发现了一辆被烧毁的汽车，里面有六具尸体，其中包括青盲云、白山馆新来的犯人廖三，还有李圣金李处长！”

A笑了笑：“不吃了，我要继续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207号牢房内，深夜了，A仍然失魂落魄地站在窗前，显得有些神经质一般。冯进军看了看A，担忧地上前道：“我说兄弟，你……你这都站了一天了啊，要不，先睡觉吧？”

徐行良：“小雨，小雨！”

重庆陆军总医院，徐行良和黄茂才，还有两名看守站在抢救室门口。徐行良神色憔悴，头发蓬乱，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一旁的黄茂才等人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众人迎了上去。

黄昏，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刚擦黑，光线在山谷间的盘山公路上，显得异常幽暗。一小队大约七八个身穿便衣的青盲的人，提着手枪，异常神秘地缓缓搜索了过来，没有人出声。

A九_九_藏_书_网抬起头来，看了看房宇。

王玲雨依旧没有反应，眼角有一串泪水从脸颊滑了下来。徐行良看到王玲雨的样子，心如刀绞，伸手握住了王玲雨的手。

周八神色镇定了下来，道：“孙馆长，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周八：“是！对了，孙馆长，今天上午的事情怎么处理？咱们……要不要向上级汇报？”

房宇又问：“张副处长，你到底怎么啦？”

孙德亮摇了摇头，神色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掏出一摞照片放在了桌子上，道：“你看看这个吧！”

A喃喃自语：“是啊，该吃饭的时候就得吃饭，该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冯进军扶着A，试图将他扶到床上：“先睡吧！”

办公室内，孙德亮静静地坐在桌前沉思。敲门声响起，周八推门走进房间，将两张船票放在桌上，道：“孙馆长，船票买好了，今天晚上11点。”

孙德亮张口结舌地道：“灰……灰先生？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孙德亮：“对付张海峰，还有送小芳走的事暂时先缓一缓吧，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等过些日子事情平静了再说！好了，你去吧！”

冯进军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你把风啊！”

A：“不行，我得下去！”A说完，甩脱冯进军来到地砖前蹲下，试图用手抠开青砖，但A显然心慌意乱，根本不得其法。冯进军像哄小孩一般地说：“我帮你！我帮你！”

吴妈：“是，老爷！”

孙德亮：“灰先生，您……您找卑职，有什么事情吗？”

孙德亮点了点头：“好，你去把小芳抱出来吧！”

A缓缓道：“那如果有一天，你迫不得已一定要伤害你妈妈，你会怎么办？”

周八一愣，孙德亮有些伤感地说道：“我们总算对王先生有一点九-九-藏-书-网交代了！”

周八捡起照片，翻看了几眼，抬起头来，孙德亮看着周八。

徐行良：“小雨，你好点了吗？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青盲灰盯视着孙德亮，良久，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青盲震道：“我们走！”

房宇看着A：“张副处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你肯定饿了吧，我去拿罐头给你吃！”

A半晌没有回答。

青盲灰看着孙德亮，没有回答。孙德亮大惊，低下头，仔细翻看着手里的照片。孙德亮看完照片，目瞪口呆：“灰先生，这……这……”

孙德亮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额头渗出了冷汗。良久，孙德亮原原本本地将那天早上青盲云到白山馆的情况讲给了青盲灰。

孙德亮：“啊，这个，卑职……卑职突然想来，有些东西忘在家里了，所以……所以就……”

房宇天真地说：“你不吃罐头了？”

A：“可是房宇，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你却不得不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孙德亮接过照片，看了几眼，不明所以地道：“灰先生，这是……”

周八离开房间。孙德亮沉吟片刻，拿起桌上的船票，仔细看了几眼，拉开抽屉，将船票放进抽屉。

两人来到门口，青盲震打开房门，道：“灰先生请！”

孙德亮静静地看着周八。

A不回答。

溶洞里，A漫无目的地跌跌撞撞向前走着，突然摔倒，跪倒在地。A双手抱头，痛苦地以头撞地。良久，房宇慢慢走过来，小心地问道：“张副处长，你怎么来了？”

A没有理会，一低身，已经钻进了洞中，只剩下冯进军一脸茫然。

孙德亮上前敲门。片刻，吴妈打开房门，惊喜道：“老爷，您回来啦？”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徐行良扔掉烟蒂，推门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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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只见王玲雨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如白纸。徐行良走过去，王玲雨仍闭着眼，丝毫没有反应。

深夜，周八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正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长枪。一旁的收音机传来女播音员妩媚的声音：“……国家百废待兴，全国人民，紧紧团结在以蒋总统为核心的国民政府领导下，积极生产，重建家园。下面，请欣赏由著名歌星周璇小姐演唱的歌曲《天涯歌女》。”

周八：“是！”

孙德亮喃喃自语：“不过……这个张海峰，恐怕不需要我们来对付了！”

深夜，孙德亮的汽车在门口停下，司机下车为孙德亮打开车门。孙德亮走下汽车，对司机道：“你就在这儿等着！”

孙德亮：“灰先生，卑职了解的情况就是这些，至于云先生他们离开白山馆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卑职……卑职实在不清楚了。”

周八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兔崽子，他杀了陈官，还有我妹妹！孙馆长，这件事情周八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篓子已经捅下了，我会一个人承担，绝不会连累孙馆长和白山馆的弟兄们的！”

黄茂才：“大夫，怎么样？”

冯进军帮着A将地砖抠开，挪到一边，A快速跳了下去。

周八：“孙馆长，那……这件事情，咱们怎么办？”

A擦擦眼睛：“好了，房宇，我没事了！”

孙德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反正青盲云他们几个都死了，所谓死无对证，就让他们查去好了！”

A被冯进军扶着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神经质一般地唠叨道：“不行，我……我得下去一下！”

周八拿起了电话，听了几句，脸色一下变了，急道：“是，是！我马上过来！”

孙德亮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周八啊，我谢谢你替我杀了青盲九*九*藏*书*网的人！”

大伙儿跟着他，向前搜索而去。不远处就是悬崖边，众人来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山谷深得一眼望不到底。领头的人一挥手：“下去搜索！”

司机：“是！”

孙德亮听了青盲灰的话，一惊，连忙掩饰道：“啊，这个……小芳……小芳这两天，确实……确实恢复得不错，有劳灰先生费心了！”

青盲灰给青盲震使了个眼色，青盲震上前将一摞照片递给了孙德亮。

房宇：“张副处长，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是我妈妈跟我说过，要是爱一个人就必须要对她好。我妈妈说，人都是有感情的，人要是没有感情，那就成机器啦！”

良久，A突然缓缓问道：“房宇，你爱过谁吗？”

片刻，房宇拿着一盒被石头砸开的罐头走过来，递给A：“张副处长，你吃吧，我妈妈说过，该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该吃饭的时候就得吃饭！”

山谷里，领头的青盲带人走过来。众人转过山坳一处转角，只见正前方是被树枝、草叶子掩盖的两辆汽车，众人全都愣住了。

周八放下电话，沉静了片刻，脸上神色阴晴不定，随后带上帽子，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周八敬礼，转身离开房间。孙德亮坐在桌前，沉吟片刻，随后到酒柜前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孙德亮一笑：“好了，你去吧！”

周八：“是！”

青盲灰：“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4月13号清晨，青盲云从白山馆提走了犯人廖三，然后就下落不明，直到昨天傍晚，特调处在白山馆的山脚下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说到这儿，青盲灰盯着孙德亮，道，“孙馆长，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青盲灰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孙德亮，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孙德亮呆坐在椅子上。

房宇：“爱过谁？爱过啊！我妈藏书网妈，我特别特别爱她！”

医生：“病人没事儿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房宇：“张副处长，你怎么啦？”

王玲雨没有回答。

众人：“是！”

孙德亮愣住了：“什么？李处长……他……他死了？”

收音机里传来妩媚的歌声，周八听到不由得撇了撇嘴，继续擦枪。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周八放下枪，顺手关掉了收音机。

孙德亮思索了片刻，快步向二楼走去。孙德亮走进书房，并没有开灯，径直来到书柜前，打开书柜下面的门，里面是个保险柜，孙德亮熟练地将保险柜打开。保险柜里放着几根金条，还有一些银元和钞票。孙德亮拿了两根金条、一摞银元和钞票迅速塞进口袋，关上了保险柜的柜门。孙德亮刚刚站起身来，猛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

冯进军一愣：“下去？下去干吗去啊？现在下去，咱没什么事儿啊！”

孙德亮：“这件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交给徐行良吧，我相信他不会对小雨怎么样的。”

孙德亮走进门厅，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孙德亮正准备伸手摸枪，就在这时，书桌上的台灯被拧亮了，孙德亮一下子愣住了。只见书桌后面坐着面色和蔼的青盲灰和一名手下青盲震，青盲震面色阴沉。

周八：“孙馆长，您的意思是？”

青盲灰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

孙德亮：“哦，好，放在这儿吧。今天晚上我就下山安排陈妈送小芳走，你晚上在这儿好好给我盯着，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房宇：“我不会啊，我不会伤害我妈妈的！”

吴妈：“收拾好了，收拾好了！”

青盲灰迈步刚要出屋，突然停下，淡淡地对孙德亮，道：“对了，孙馆长，刚刚我来的时候顺便看了看你的女儿，小芳的气色不错嘛！看来……她的病情是不是大有好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