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忘西游
齐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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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强拆天庭
第一章 强拆天庭
第二章 时光逆旅
第二章 时光逆旅
第三章 王母娘娘的马甲
第三章 王母娘娘的马甲
第三章 王母娘娘的马甲
第四章 太阳·月光·星芒
第四章 太阳·月光·星芒
第五章 孔雀涅槃,浴火成凤
第五章 孔雀涅槃,浴火成凤
第六章 先擒如来,再寻盘古
第六章 先擒如来,再寻盘古
第七章 出天
第七章 出天
第八章 如来之野望
第八章 如来之野望
第九章 相忘西游
第九章 相忘西游
第九章 相忘西游
齐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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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赡部洲一处罕有人迹的山洼里,一个道人沮丧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株小树苗,泪流满面。他时而扑地号哭,时而喃喃自语:“怎么就不活了,我的天地灵根……”
“当年阴阳回来后,我便自作主张封了出天之路,鲲鹏来找我几次,非是我不助他,但怕开了这个头,日后再有人来来往往,这天地怕不得宁静了。”盘古道,“你若愿意助他,那便自然无事。”
这天地,仍应归于造化,这天地,在千万年的岁月中,也已习惯了没有大须弥山主的存在,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一颗心,其实仍系于洪炉之中。悟空心意一动,便入了后殿天地洪炉中。
即使心愿未遂,悟空此刻却心底澄明如碧空,再无可牵挂之物。哪一方世界都姿态万千,这里又何尝不好呢?
“你说……”祝融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外面的天地真的那么好吗,出去就不愿再回来了?”后羿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世间无永恒之物,何况一具道身?”这句乃是大须弥山主的原话,悟空将山主当年闭关的含义与盘古解释清楚,又将山主妙算如来种种因由关节处讲明。
后羿见祝融来也颇为欢喜:“你出关了!”祝融黯然神伤:“不闭关又有什么有趣的?”后羿道:“那为何匆匆百年便出来了?”祝融道:“今日有些心神藏书网不宁,索性出来看看。”后羿微微吃惊,凭祝融此时的修为,闭关时会出现心神不宁?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红孩儿看不出半点高兴来,道:“仍是躲不过你这一箭。”后羿道:“你有所不知,我若以目跟随枪势亦力有不逮,因观你心意才看出端倪来的。”红孩儿若有所思,去一旁琢磨了。这时,一道火红身影落在当地,人未到话语先至:“又欺负我徒儿!”正是火神祝融,红孩儿极适合修炼她一身绝学,因此祝融早将红孩儿收入门下。
花果山蟠桃园中,几千株桃树上果实累累,老君手持拂尘,气呼呼地在园中逡巡,而几只伶俐的小猴在树梢枝叶间钻来钻去,正大快朵颐。
悟空目光移至西牛贺洲,齐天岭早已今非昔比,世间行云布雨、魂魄转世、善恶之断、福报祸衍之事,几乎都经齐天岭与地藏王和灵山释门共同裁断。
地底,盘古,岿然而坐。
悟空站在他面前时,盘古大为惊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悟空见盘古精气神旺盛如初,心中大安。盘古定神,哈哈哈大笑三声,而后又哭了起来。
悟空别了盘古去寻鲲鹏,见到悟空,鲲鹏并无欣喜之意,他在这里等候太久,多少个万年过去,一切都似乎风轻云淡。待悟空为他打开了一条通道之后,鲲鹏头也不回九九藏书,轻展双翼,便飞去那个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的世界了。
悟空啊,他终于明白了造化话中之意。什么“真境绝,神境出”,自己费了几万年时光想要回转,忘却的竟是前世,而不是如今!
“那个浑身通红的老头,你要揍谁一顿?”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一般轰在众人心头。
“爹爹,这里尚有许多事未了,我不信他能一去不回。”九灵元圣道。“呸,那猴子没心没肺的,几万年不回,想是早忘了我等,若不是盘古封了出天之路,我定要出去狠狠揍他一顿!”麒麟盛怒之下却忘记了,此时的悟空,一根手指都能制住他。
自己在方才那状态中停留了多久?看炉内时光荏苒,至少已有几万年了,天地洪炉,已再无会元之厄,只要外面天地不朽,只要悟空仍在,便无人敢触动天地洪炉。
后羿和祝融落了下来,仔细一看,九灵元圣手中那石台中,是一个圆形的水罩,这是他特意要无支祁使水系神通造就的,在这水罩当中,游着一条双头金色怪鱼。他们自然记得,这怪鱼乃是悟空当年自阴司渭水河中抢来的,九灵元圣显然是极为思念悟空,才将这件唯一与悟空有关联之物保存完好。
“我以为,或许你会愿意回到那方天地。”
悟空立起身来,再次凝望山顶灵明99lib•net殿,这仿佛是一个轮回,自己如今站在这里,便如当年大须弥山主初登山巅无异,只是此世界已物是人非。如来自造天地洪炉,反为这洪炉中生出的灵明石猴所制,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却误了自身前程。
灵山地界,几乎已有当年十倍之广,这里再不是云中雾中高高在上的圣地,而是寻常信者举步即至的普通山峰,但此时的纶音佛语,在人们心中却显得无比圣洁尊高。
盘古摇摇头,露出一抹微笑来:“在此守护久了,不愿离开,倒是有另一个人,仍耿耿于怀要出天呢。”
“莫非……出了什么岔子?”后羿关心道。
这怪不得造化,作出选择的,其实仍是自己。
这时,悟空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立时心中多了许多愧疚。如果他现在离开这世界,或许便将这人遗忘了,而现在他回来了,未免觉得几万年已经太久,那人如今不知怎样了。
盘古听后,悲戚之意再无,换来一声长叹,心结已解,再无大碍。
鲲鹏于造化神猿有大恩情,悟空绝无理由拒绝他。人各有志,这天地再好,却并不是鲲鹏想要的,他因自由http://www•99lib.net之意而生,向往自由乃是本心所愿。本心若失,此身何用?
还是失败了,此刻的他,再不是什么时侯,那个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淡,近乎于无,几万载的时光,脚下踩踏的须弥山石,都将现实不容商榷地摆在面前。
“哪里都是一样的。”盘古平静答道。
“你还要住在这里吗?”悟空道。
这时,只听东边山峰一阵喧哗吵闹声起,二人对视一眼,腾身而起。未到地界便见麒麟怒气冲冲训斥九灵元圣:“弄这劳什子东西天天望着,像个娘们!”九灵元圣拎着一个石台反手藏在背后,低头一言不发,大鹏在一旁劝慰麒麟,却也无济于事。
悟空的修为已通天彻地,天下万事万物皆在他眼中心中。洪炉之内,反造化之力失了根源,此刻已几乎难觅踪迹,天地中充盈着纯正的造化。
齐天岭上,一片空地之中,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手持一柄火尖枪,舞动起来烈焰焚空,几乎将这片空地化作一片火海。此时只听“叮”的一声,一枚短箭斜刺里射出来,正中枪尖,顿时漫天火焰全无。
“咦,那个是谁?”悟空略一想便恍然,“是鲲鹏!”
“笑,是为恶人伏诛,哭,乃为我师仙逝。”盘古道。
后羿自远处飘然而至,赞道:“你这枪势是越来越快了。”这少年正是牛魔王之子红孩儿,经了这许多年九_九_藏_书_网,当年后羿射落的九日所化地火都被他收取得一干二净,修为暴长几近混元金仙之巅。
“为何先笑后哭?”悟空道。
悟空,终于停止了飞离,他落了下来,落在了……大须弥山上?
一听这声音,祝融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众人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让他们又爱又怨的悟空,正飘在空中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好一片安详宁静的土地,悟空看了半晌,甚感欣慰。
经历了一番波折,天下大势尘埃落定,此间自圣人以下无争斗之扰,洪炉中众生再无会元之忧。回首再望,西游一事,在此刻看来是多么微不足道,而它却如同拦江之闸,一旦打开,那开闸之人便再无自主之力,唯有被汹涌波涛卷入汪洋大海,才能寻出真相。
祝融摇摇头,默不作声,后羿一下子明白了。这段时光过得极为平静,祝融这样烈火一般的性格,根本就是闲不住的,一闲下来,自然便想起往事。齐天岭上,众人似乎形成了共同的默契,都口不提“悟空”二字,仿若灵明神猿只是一缕轻烟,乍现即散。但是,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忘却挽救天地、几乎对人人有再造之恩的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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