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伤痕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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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色使者
第二章 奇异之家
第二章 奇异之家
第三章 思绪归处
第四章 对峙者
第五章 伤痕
第五章 伤痕
第三节
第六章 值得捍卫的
第七章 在胸口怒放
第七章 在胸口怒放
第八章 不和谐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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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神无大喊,聚集起来的人群中爆发出骚动。震惊地看着受伤的桦鬼的人们,只懂得面面相觑,完全没行动。
“请快点叫救护车!”
“血……他受伤了。”
“你不可能听不到责难的声音吧。不被期待的新娘有什么价值?不被信任、甚至不被赋予人物的庇护翼有什么存在意义?你们都听到别人的耻笑了吧?那样的男人,没资格被保护。你们为什么还要守护他呢?”
“真抱歉,我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而且这里是我的庭院。”
被尖锐一喝,神无忍住脚步的痛楚,扶着桦鬼往回走。就算见面多少次都不习惯的刺入紧张感弥漫全身。想到再流下来只会妨碍水羽,神无拼命支撑虚弱的桦鬼往大屋走。
大开的纸门后,桦鬼横躺在榻榻米上,呼吸紊乱。想到响说没有解药,神无跑到桦鬼身边,总之先处理他的伤口。让他好好休息吧。神无把急救箱放在旁边,跪下来。
她身边有一个拼命保护自己的人。尽管没用却拼命想要守护她的人。
“我才要问你在想什么,竟然守护这样的家伙。这种家伙消失了不是更好?你也这样想吧?选择了新娘却不让庇护翼保护。这等同于说鬼头认为你们没资格守护他的东西。”
水羽的挑衅,使得响的笑容更深刻。丝毫不见焦急的样子,响边把玩着刀子边渐渐缩短与水羽的距离。
他别开脸,哽咽同时从应该紧闭的唇中冒出。
“呃?”
残留在走廊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就是生命从他身体中流逝的证明。中了毒而且不断流血,即使是被称为鬼头的男子也肯定会丧命。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九_九_藏_书_网变色、凹凸不平的伤痕满布桦鬼的皮肤。整个背部分布着大大小小,形状各不相同的伤痕。
“桦鬼。”
神无伸出双手,抱住炽热的身体,愕然。他没有依靠任何人来到这里,而且至今都不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伤重得应该是去意识的桦鬼,顺应着神无的引导往前走。神无吃力地支撑着他的身体,突然感觉到旁人的气息,抬起头一看发现大屋的人都聚集到走廊上来。
尽管相似,但他跟自己不同。
“没用。”
滑落脸颊的泪水在下颚凝聚,化成小水珠滴落在男人满是伤痕的胸口上。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神无抱紧怀中的鬼。瞬间脑海中浮现幼年时的记忆,绿色林荫公园一角的樱花路上眼神冷冽的男子——两人没有任何交谈,只是瞬间的邂逅。现在她明白了,那是预料之外,恐怕对他来说是类似意外的相遇吧。那时候她为什么没发现那种违和感呢。那肯定是血腥味。没有对濡湿的漆黑衣服探究就走了,那时候他肯定置身于痛苦中吧。
水羽转过头,对惊讶的神无深深点头。
接近他才知道他从刚才开始一直发烧。为了治疗想要移动他虚软的身体,但失去意识的身体异常沉重,没办法轻易移动。但不管他的话,被大量汗水湿透的衣服会让他寒冷,结果只会降低他的体力。要尽快处理伤口、换衣服、让他躺下来——
在鬼之里高中,她知道大家都以嫉妒、仰慕、畏惧、憧憬的眼神看着他。正如很多新娘仰慕他,害怕他的鬼也不在少数。但桦鬼不管别人的观感,以冷漠得被认为是傲慢的态度构筑出自己的世藏书网界。
看着猛烈摇晃的树木,伊织诧异地问新娘们。然后她看到了神无跟桦鬼,震惊地睁大眼。
即使被众人追捧,却没有谁对拥有鬼头之名起的凄惨的鬼交心。
“桦鬼,放开手。”
“神无——走!”
神无看向桦鬼消失的方向。
压倒性的存在感,也许就是他为了回应周边人的要求而营造的。如果真是那样,到底有多少人真正承认过他自身的存在呢?
曾经她以为,他不承认别人的存在是因为轻蔑,但也许并不是那样——也许他只是在保护自己。
“想用两个人对抗三翼?真是傲慢。”
抚摸过背部伤痕的手指,颤抖着解开衬衣纽扣。背部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胸前也有。这些伤都没有被治疗过的样子,心脏附近的地方甚至缺少了部分肌肉。
“桦鬼。”
“带桦鬼回大屋去。这里我来应付。”
刀尖指向神无他们。
衬衣染了血,某部分还陷入了桦鬼肩膀的肌肉中。即使把衬衣脱下来了,也无法让他穿上干净的衣服。
抱着婴儿的她慌忙走开,不一会儿就拿着个小木箱回来了。神无从伊织手上接过木箱,说了省谢谢就推开哑然的众人,顺着血迹追上去。他身体肯定很虚弱。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左右相距幅度大,一直延伸到桦鬼的房间。
“桦鬼。”
“为什么……?”
“不处理的话,这样——”
忠尚莫不关心地俯视走廊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低喃。脚步虚浮的桦鬼消失在走廊拐弯处。
响以笑容来回应水羽的问题。他把玩着手上的军刀,视线依次在水羽、桦鬼、神无身上游走。
神无眼睛震惊地大睁,凝视那些丑陋的伤痕。跟神无九-九-藏-书-网身上的伤痕不同,桦鬼的伤痕是他徘徊于鬼门关的证据。神无以颤抖的指尖触碰类似火伤的伤痕。隔壁那是刀刃造成的吧,再旁边的是类似肉被剐出来的痕迹。
响的话让水羽表情变得更加严峻,感觉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水羽看向身后的桦鬼和神无。以失去光泽的瞳孔盯住响的桦鬼,脸色异常苍白。右手为了被血染成红色的肩膀止血,深深掐住肩膀的肌肉。他身边还有一支箭头附有血肉的箭矢。
也许再过一会儿就会自然松开了。那时候再治疗好了。神无放开手,触摸到吸了汗变得冰凉的衬衣,要脱下他的衣服才行,但看到他的手为了止血握住肩膀,神无从急救箱拿出剪刀。
连家人都叫他做“鬼头”——神无察觉到其中隐藏的含义。
因为她明白,不依赖别人是因为没人伸出援手。
神无不由自主再次哽咽出声,垂下脸。
神无想要追上去,但想到了什么,跟忠尚说:“派车送桦鬼到医院去。”
背后的轰鸣声,让她心脏剧烈跳动,双脚发抖。也许被声音惊吓也许感受到杀气吧,野鸟发出刺耳的鸣叫。
“鬼头是什么……?”
他曾经多少次预备着死亡呢?看到那些宣示他走过如何艰辛道路的伤痕,神无喉咙涌上一阵泪意,神无咬着唇。
“……没必要回答你。”
她知道那理由。想到过去的他,神无不由得更用力抱紧他。
“他们成功了,如果再争取多一点时间就好了。”
正因为信任庇护翼,鬼才把作为伴侣、重要的新娘交给他们。接受委托的他们为了回报主人,十六年间守护新娘,等待时机成熟引领新娘走到主人身边。
“我都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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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拿武器战斗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忠尚打断神无的求救,他眺望一下森林里面,再看看桦鬼,粗大的眉心不由得皱起来。但再也没有其他反应。踏上走廊的桦鬼挥开神无的手,摇摇晃晃往里面走去。
“别说废话了。虽然有点怪异,但这种程度的事也不少见,别管。”
“崛川响你不会笨得跟桦鬼父亲所有庇护翼为敌吧。”
“不行,医院距离这里太远了。”
忠尚冷然的回答,让神无无法反驳。鬼的血型很特别,也许更正确来说是特别得没有其他相同的血型。三翼也说过,如果输的血不是鬼自己的,会有很多后遗症。
鬼头这个沉重的名号,对他来说是什么呢。对执着该名誉、努力夺取的人来说,有价值的不是他本身,而是他继承的“鬼头”之名。那过去应该没有人爱过他本身吧。那些宣告着他面临过无数次丧命危险的伤痕,到底有多少人会感到心疼呢。被追赶得放弃了求助的男人,为了掩盖痛苦因此采取了伪装。
“让我消灭一翼吧。”
“你的目的是?”
忠尚看着脸色苍白的神无淡然道。听到那放任不管的话,神无转向伊织:“请借我急救箱!”
“打得很激烈呢。”
神无用力咬唇,堵住哽咽声。
神无感觉到他的行为不是为了保命。但她马上放弃追寻原因,想要让他松开右手。
“处理……!”
自古传承至今的规则,毫不例外延续下去的习惯。
桦鬼不为所动,看到鲜血被榻榻米吸收晕开,神无焦急地恳求他。但眉头紧皱的桦鬼毫无反应,依然紧紧捏住自己的肩膀。神无边呼喊他边奋力掰开他的手指,但手指沾了血变得湿滑无法掰开九*九*藏*书*网,神无知道他的右手起到止血作用才放弃了掰开他手指的动作。
水羽对本能跟响对峙的桦鬼和挺身保护桦鬼的神无——微笑,然后转向手握军刀的响,摆出临战态势。
想着这个顺序,神无离开桦鬼,走向衣柜。确认浴衣跟被铺放在一起,神无搬出来,回到完全不动的桦鬼身边。呼喊也没反应的他,紧紧握住自己的肩膀,手指几乎陷入皮肉中。尽管失去意识,但手还死命按住肩膀,以求出血停止。
“鬼头是什么?”
响被突然出现的水羽吓了一跳,听到他那危险的警告更是苦笑。
因为烙印而衍生的欲望的憎恶不断压迫她,让她忘记了平稳的生活该是如何样子。那眼睛中的世界时一片黑暗。对神无来说,盛开于胸前的花事绝望的象征。而桦鬼身上也背负着同样意义的东西。
发现伤痕都没有得到好好治疗,神无茫然地问。这种程度,忠尚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因为鬼头身份靠近他的女人,没有谁看到过他的身体就是这个原因吗。这就是他的生活——谵语鬼族顶点,本应该在众人艳羡的优越环境中、备受祝福地生活。但原来不是。
“急救车……!”
神无紧张地以剪刀慎重地切开濡湿的衬衣——袒露眼前的皮肤让她倒抽一口气。
水羽对嘲讽的响说出这么一句话,染上金黄色的眸子看着神无。
在这里的是,被寻找、被否定、放弃所有的过去的自己。那时候的她期盼世界终结,认为只有死亡才能解救自己。
因为她明白,不求助是因为没人回应。
声调低沉的水羽的话中,隐含着浓烈的怒意。响再次拿起折叠军刀,眯起金黄色的眼睛。
“为什么……?”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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