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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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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荠菜,广称地菜,也有地方叫其雀雀菜、田儿菜、鸡肉菜、花田菜、护生草、地菜、地米菜等,它便是长在河畔溪旁,山野田间,是那薄云淡雾下细细密密的绿野不经意的一簇,开着碎米粒一样惊叹在风中的小白花。此时,极易怀想儿时提篮执铲,邀了穿花衣的小伙伴去挖荠菜,走在田野松软的土地上,那经冬长眠的岁月,忽悠在春天白玉兰开放的时节,如炊烟的淡然,或水般漾去早春清凉的愁绪。
荠菜不知为什么没有驯化成家菜?这是一个谜,因为吃荠菜的历史是足够长的,许多典籍皆有记载:“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诗经·谷风》)“荠味甘,人取其叶作菹及羹亦佳。”(《尔稚》)荠菜味美,且吃法多样,熬粥、煮饭、炒菜、做馅皆可。《本草纲目》:“荠菜弱,明目得肝。”纵是有这般的好处,仍是田头地边的野菜,真是不可思议。www•99lib•net
今春,细细的绵密的雨水清洗着旷野,洗得四野清新极了,我在绵绵春雨中到黄冈采访。这是一座江北古城,苏东坡在此写下著名的《念奴娇·赤壁99lib•net怀古》,赤壁矶上,有碑林立,长江由北向南擦着大别山浩浩荡荡奔腾,放眼望去,巨轮如梭,汽笛穿过深厚的江雾飞绕群山。
吃荠菜,我是喜欢两样做法,一是清炒,一是做鸡蛋春卷。把荠菜洗净,根洗得白,叶洗得绿。穿花衣的少女在春水的溪边洗荠菜,清湍的急流滑过红萝卜般红彤彤的手指,小小的鱼儿都来集合,那实在是非常美丽的荠菜。竹篮拎回水淋淋的荠菜,就用了茶油清炒,或者豆油,清炒的荠菜是很有味道的,它是河畔溪旁,山野田间的新土和时间的清芳。做春卷有好多样的做九-九-藏-书-网法,我吃得多的是鸡蛋皮的春卷,那是将鸡蛋加上一些米粉或面粉,搅均了,摊成薄皮,黄灿灿的,然后将青绿的荠菜肉馅包成长方形的春卷,蒸熟,便可以吃了。也可以用面粉做皮包成春卷,再用油炸,外焦内绵,它有粮食、蛋、肉、荠菜的混合味道,春时的阳光和雨露的味道,田野的永新的生长的气息。中原以北的人,喜欢将荠菜包饺子吃,那是一种碧绿的饺子,用八五富强粉包,仿佛将春天包进了里面。
荠菜属十字花科,一年或多年生草本植物。叶狭长,羽状分裂或不分裂,叶披毛茸,春季开白花,藏书网总状花序,角果内含种子。性喜温暖,且又耐寒,雪下亦能发青,东南西北可见芳踪,时隐时现,有时候生长在人的心绪里。
三月三拔回结子的老荠菜,放锅里,加水,搁进完整的鸡蛋,就煮出荠菜鸡蛋来,它的蛋白如碧玉,蛋黄似小圆的卵石布上苔鲜。据说这样的荠菜鸡蛋吃了,是可以明目而且额头上不长包的,真是一吃多得,令人喜欢。因此,这时候沐浴春风远足,就带荠菜鸡蛋上路吧。
认识荠菜是在赣南,赣南的方言就叫它鸡肉菜,我想是它的根须有淡淡的鸡肉的芳香,总之是那样的叫法,是在广阔的田野间山雀子啼九*九*藏*书*网鸣的地方。我认为楠竹林中的鸡肉菜最是肥嫩,那可能是依笋而生的原故。
苏东坡也吃荠菜,他写道:“时绕麦田求野菜,强为僧舍煮山羹。”陆游则道:“手煮墙明荠,美若乳下肠。”所以,春雨后的黄州街头,就有卖荠菜的老叟和村妇,他们担着绿油油的湿嫩的荠菜沿街叫卖,或者摆在街旁,是到了吃荠菜的季节了。我先是请食堂师傅给我炒了一碟新绿的荠菜,后来去黄冈文联,与熊文祥、王浩洪主席,作家何存中、评论家陈明刚小酌,就吃了两小碗荠菜羹。是煮烂了的清粥,加剁碎了的荠菜,是淡淡的,清雅的,和风细雨的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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