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看这些照片。“这几个女的正点得很。”我说。
“你认为这些照片可以帮助你找回失窃的东西？”
不少装在镜框里的代表作挂在墙上。很多放大的照片和狩猎有关，皇甫幼田不断的出现在照片里。
他犹豫一下，从同一只抽屉选出一只专放八寸乘十寸照片的黄色信封，“你是个好蛋，”他说：“也许我可以给你看这个。”
暗房的墙上杂然无章地挂着冲出来的照片；有的是裸的艺术照，有的根本是裸的照片；有的大胆到没有杂志敢刊。事实上墙上除了这种照，没有别的照，唯一穿衣服的一张，穿的衣服比邮票也大不了多少。
暗房设计很好，进去的地方成“S”状，即使冒失鬼误开暗房的门，光线也进不去，是个大暗房，橘色的灯光照出挂在墙上的照片。
“今晚那里见面？”他问。
“我还想多向你学一点呢，”我说：“你对女人真有一手。”
“请等一下。”我们的总机说。
“是好看得很。”我说。
“对你有很多好处吗？”
“当然。”
我把空的电话还拿在手里两分钟，对电话说：“哈啰，白莎，我今天晚上突然有点事，我……”
“这宝贝如何？”他问。
“都是差不多的，不乱正点的我绝对没有兴趣。”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你来这里是……”
他把手指向一张照片，一个年轻美女故意把上身前倾，把头侧向一侧做好姿势，使她低剪裁的上衣发挥最大的功用。“这个小妞喜欢照相。”他说：“我一看就知道她想打入电视电影圈，她想要可以引她入港的好照片，几天前我给她照这张相后，她对我说想要几张真正专家的照片，你要看吗？”
“有没有试试约一下我们办公室的那双大腿？”我问ｗww•9９ｌiｂ.nｅt。
“知道是谁吗？”
卜爱茜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看不出有人会阻止你。”
我进去的一扇门上写着：“白礼南……摄影师”。门一推开里面什么地方响起了铃声。有一个灯亮着，指示一块牌子。“摄影师在暗房工作，请休息稍候”。
“不要和我脱线了，我就都会教你。”他说：“我说你是好蛋嘛。”
“之后呢？”
他的脸上现出失望：“嘿，原来以为今晚一定很好玩。”
“这时候，是紧要关头，你千万不可以做过火了，笨到自己套住自己去买订婚戒指，你应该快快说话，你说她自己也许不了解，她有特殊的气质使别人对她印象深刻，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等等，就这样，你突然发现小妞是你的了。
过了一阵，我说：“白莎，这次不一样，我……”
“怎么办？”我问。
“有赏格吗？”
他眨一个眼向我说：“那要看年龄。”
“这本名册收集不少名字吧？”我说。
“不一定，有的人希望要拷贝，有的根本不在乎。”
“我自己发明的一套方法，万试万灵。”
“我正好最近手头紧得厉害。”他说：“今天特别需要，今晚我要带个美女去吃饭。”
“也许可以。”
他把眉头蹙起看看我，然后他说：“可以，我把你当自己人，进来吧。”
“有可能。”
“一个礼拜不理她。”他说：“一个礼拜之后你打电话找她，她要见你，她好奇心重得很，她要知道为什么你把她视为保险受益人。”
“皇甫先生当然会给他们分送照片。”
“我是专家。”
白礼南的地址是在低级区的一个废用办公大擭。这里的房子一度曾极值自傲，是大家羡慕的办公所在地，但是现在，一再改变外貌和隔间，有的变了仓库，变了裁制衣服，有一些变了单人公司的收件处。
房间里有一只办公桌、一只回旋椅、两只椅子、一架摄影场用的照相机、一座放杂物的架子、一个玻璃拉门柜，柜里好几台照相专业人员手提的相机。
他打开另外一个抽屉，抽屉大小是设计好八寸乘十寸专家照片的。他选出她的照片……大腿和泳装。
我停下，让自己脸上现出失望。
“教教我看。”
“我要昨天宴会的照片。”我告诉他。
“没人提过赏格问题……至少还没有。生意是我合伙人柯白莎接的。”
“是的。”
“我们办公室呀。”
“什么办公室？”
我说：“我自己也喜欢谈这个话题，但是我必须先看昨晚宴会里的照片，你照了不少闪光灯照吧？”
我打开信封，里面有半打不是八乘十，而是五乘七的同一个女人照片，这次她的姿势我相信是照相师教她的都没有穿衣服。
“那一类的？”
两分钟之后白礼南才从暗房出来。眼睛眨着还没太适应。“对不起，让你等了。”他说：“我在暗房装几块感光玻片，喔……是侦探。”
“假如我帮你忙，你也会懂得帮我忙吗？”
“看我的照片可能帮助你得到点线索？”
“好，”他说：“你新泡上一个妞，不要猴急，她不主动你也不动，带她出去几次，让他摸不清你底，你去机场，化二毛五硬币，把出来的保险单填上她的名字，下面复写的一张你寄给小妞。”
他停下来，我知道他是要点鼓励。
“你去过飞机场。”他说：“你见过这机器……投多少硬币进去，它出来一张保险单，你填上飞机班次寄给你的家属，这班机有意外的话，你的受益99lib•net人得到……看你投的硬币……一万二千元到五十万的理赔。”
我把玉菩萨拿出来放进自己口袋，把所有相机归位，快步走回桌后，我随便选了几张宴会里人多的照片，翻过来看到背后有他放大前在放大纸背面写的号码，我把号码用张桌上的纸抄下来，拿了纸走进暗房。我说：“这是我要拷贝的号码。”
过了一下，我又试：“白莎，这也是公事，真的是，这个人是有办法的，可以联络……联络我们的一位客户，我想要……”
“我要看看这些照片。”我说。
“嗯，蛮不错的。”我环顾一下，吹声口哨。
“当然见过，又如何？”我问。
“她当然没满意，急着会问你，即使你有灵感要倒霉，为什么把她看作受益人呢？”
“我现在正在弄一部份。”他说。
他拿一本红色的照相簿给我，我谢了他，自己向回转椅一靠。等他进了暗房，我轻轻站起来，开始探索这间办公室，我看向玻璃柜里一排的照相机，我先选他带到我们办公室去的专业有匣相机，是只Speed Graphic牌的，我打开它的后盖，照相机里空无一物，我又打开两只方匣照相机，肚里也没有东西，我心里在想我空跑了一趟，看样子研究这个家伙袛好一一约和他有过约会的女人出去玩才行了。
“是的，没错。”我站起来，握手。
“你真要知道我可以帮忙，每张底片都有号码。”
“每个都好，你真能干。”
我拨办公室的电话说道：“我是赖唐诺，接我秘书好吗？她在吗？”
“昨晚宴会的。”
我环顾四周。
“正点。”我说。
“为什么？”
“照得很好。”我称赞道。
“嗯哼。”
我站着等他说下去。
“有地址？”
“我分送，皇甫的照九九藏书片之外，其它的都要向我来要。”
“泡妞和打猎是一样的，安排一个陷阱，在合宜的时间一枪中的。”
“嘿，真是胜读十年书。”我说：“这方法你自己想出来的？”
“白莎不在。”她说。
“老天，你真懂得女人。”
“你看着她表示不算什么。你说：‘没什么啦，我搭飞机出去，我看到自动投保的机器，我在想也许这次会倒霉碰上。’然后你笑笑又说：‘反正运气好，没碰上。’”
“怎么要法？”我问。
“目前还不知道。”
他用一根右手中指快速地翻了几页，耸耸肩说道：“这些货带出去三四次之后就无聊透了，我急着需要些新血。”
他把我带去外面坐在办公桌后面，把一堆照片放桌上。“我回暗房去，有些在定影的要拿出来冲洗，你看完照片可以自由进来没关系，这里我再给你一本照相簿，无聊的话可以看一下，都是正点的宝贝，我弄完再来陪你。”
我们握手，我离开。
电话那一头犹豫地静默了一下，然后爱茜把电话慢慢地挂上。
我说：“喔，我向办公室报备一下，我今天要和一位朋友约两个女朋友出去玩，难得的机会，有没有什么特别理由我不能离开公事十二小时吗？”
“当然，我一再使用过，像我这样吃得开的人，要到东到西逛逛，要有不同的小妞在身边，我正可以告诉你一打以上的妙招，假如你有兴趣。”
“想要些相片。”
我生气地把电话挂断，对白礼南摇摇头说：“倒霉，今天泡汤了，我们这种行业就是……”
“为了研究那些客人的长相。”
“有没有已经洗出来的了。”
“当然，我懂得女人。”他承认道：“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说了那么多，这样，你管你看照片，我要安排一下照相的小九九藏书姐约好时间，我还要做点暗房工作，你可以把这些都拿去外面办公室看。”
“你知道很多人泡妞一再讨好她，说她这里好那里也好，对自己了解的女人知道你在骗她，看不起你，对自己不了解的女人相信了你的话，认为你配不上她。
“当然。”
他自己退后一些仔细看我手里的裸照，突然他大笑起来，“赖，”他说：“知道这个怎么上手的吗？”
“五十张左右。”
他看看号码单，说道：“没问题，明天我给你洗，你看中哪个红簿子里的？”
他走向烘干机，烘干机是一组热滚筒形成的，湿的照片烘干后自动落入抽屉去，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三打左右的照片。
“什么意思？”
“喔，那一个。”他从口袋拿出一本小册子，把灯光旋亮一点，看一下小册子说：“我们来看，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姓颜，颜依华，很好听的名字，我有她电话号。”
“等一下！”我叫道：“不要挂断，去问一下白莎。”
“我等好了。”我说。
“还没有都整理好。”他说：“但是你可以看，我今天就是在做这件工作，洗出底片来，放大些八乘十的，有些刚从烘干机出笼，要不要看？”
过了几秒钟，我失望地说：“好吧，假如你一定要这样说，好了，好了，不要再叫了，我回来办这件事好了。”
“你是不是在替皇甫工作，赖？”
“等一下。”我说：“我必须向办公室报备。”
然后我拿起另一只Speed Graphic白方匣相机，是只专业用的，上面还装了广角镜头，重量有异，打开相机背后匣盖，在里面：那只手工雕的玉菩萨，大概四寸高，四周塞满了棉花，玉菩萨的颜色碧绿透明，额头上镶了一粒红宝石。
过一下，卜爱茜的声昔说：“什么事，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