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但是我——”

“我太太好像也那么说了……”

“但是，医生，为什么呢？大家为什么要做那种不吉祥、像某种邪恶仪式般的交谈……”

听到医生这么说，我放心了。

医生的手指碰了碰眼罩。“吁”地轻轻叹了一声。

我反射性地说。

“唔……是这样的——”

“啊……不好意思，惊动您了。”

“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唔？你不知道吗？”

又说：

医生眯着右眼问。

我很认真地说。

开始的时候医生没说什么，只是侧耳倾听，但是渐渐便开始发出“呃”或“啊”之类的回应声，到了最后，则是双手交叉在胸前，不仅“嗯嗯嗯”地回应着，还频频微微点头。

“啊，是的。”

“那不是邪恶的仪式或诅咒。完全不是那样，那件事的意义与你所九九藏书网想的正好相反。”

医生若无其事地说着，但脸上却露出不自然的微笑。我皱着眉，深觉沮丧，又问：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做检查呢？”

“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

那时她也说“不好”。

医生注视着我的脸问道：

已经完全模糊的记忆，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我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那是……什么时候呢？

“啊，就是那个。”

“——噢。”

“不过，关于那件事，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太认真。那是迷信不是吗？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医生这么说，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已经是三十六年前了吧？”

“我真的很在意。那到底是开什么玩笑？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知道自己被说因为脑癌而死了，总是会不舒服。虽然九-九-藏-书-网觉得那样很愚蠢……”

“你不记得了，是吗？你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那件事。”

“那一年我也是本地的国中生。没错、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那年进入深秋后，圆谷公园的樱花像疯了一样的乱开。”

“所谓‘狂樱’的现象，并不仅是像今年这样樱花异常的提早开放。”

——真的不好。

医生脸上的微笑不见了。

我还是无法马上理解医生所说的话。离开医院，在走回家的路上，我不时摇着头，嘴里还喃喃念着“消灾解厄？”“消除厄运的符咒？”的话。

“原来如此。”

“是的，我只是常常有晕眩的症状。”

“意义正好相反？”

医生开口，他松开交叉在胸前的双手。

石仓医生仍旧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力的点了头。那位一直在诊疗室角落等候的咲谷藏书网护士，此时突然开口了：

于是我把前天晚上同学会的事情，说给医生听。

“所以你担心了？”

——不好呀。

我觉得有点头晕了，于是手指按着眼睑，继续说：

“你的晕眩症状应该是心因性的，是压力造成的晕眩——不过，你突然要求检查脑部是否有肿瘤，确实让我吓一跳。”

“唔，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吧！”

我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朱雀同学的脸。我回答石仓医生：

“他说我们国中一年级的时候也玩过那个。”

“嗯……太好了。”

“很干净呀！虽然你很在意自己健忘的情形，但从今天拍出来的成像看来，你的状态很正常，脑部很干净，看不到任何肿瘤的影子。”

“闰年的时候樱花会提早开花。这是不好的事吗？”

以茶绿色眼罩遮着左眼的石仓医生一边看着排列在看九_九_藏_书_网片灯箱上的核磁共振成像，一边述说成像的内容。

所以……啊，所以？

记得以前好像听过类似的话。确实听过，时间是三年前的梅雨季节时吗？每天都下雨，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了，所以……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从哪一个人开始的。或许在那一年之前，人们就会那么做了，而且，也或许不是只有小孩会那么做。总之那是——”

“你读国中一年级的……那一年不会也是闰年吧？”

“因为闰年的狂樱。”

“不对。”

“是吗？”

“一件事……”

“对。总之，那件事……也就是说要那样做的意义是，赶走即将降临的灾难。那是为了消灾解厄而进行的事。换句话说，那件事就像可以消除厄运的符咒……”

石仓医生说。

“去年年底才做过脑部的检查不是吗？刚才我也问过你了99lib.net，有没有类似严重的头痛或手脚肌痹、舌头不灵活等症状，你的回答都是没有吧？”

“樱花在春天开过后，到了秋天时竟然再度盛开，这也是‘狂樱’的现象。一般人说的‘狂樱’，大多是指这种‘再开花’的情形。”

“闰年的狂樱不是好事。那是不吉的征兆，是灾难的前兆——很多人都这么说，而我们也接受了这样的说法。所以当时很流行一件事。”

“啊？唔……确实是的。”

“医生您说的事，就是我同学会那天晚上的那件事吗？”

“那个对你说了一些像是故弄玄虚的话的人，是朱雀同学？是吗？”

我想起妻子说的话，便顺口说出来。但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氛。

“医生，那样的事不是很奇怪吗？……而且让人很不舒服。”

啊，对了！朱雀也在那时说了相同的事……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