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他杀的意见，也不是没有。”
女人的表情很复杂，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我……我不知逋。”
“现在放署假，没有班长。”
“好凉快呀！”吉敷竹史走到一台
正在运转的空调前面，伸出手去。
“哦。”菊池也点了点头，“现在，你们班的班长是谁呀？”
“什么样的人？好人。”
“我能跟他谈谈吗？”
第二天早展，菊池打电话把吉敷竹史给叫醒了。菊池在电话里说，今天吉敷竹史要是走访有关人员的话，自己愿意陪同。吉敷竹史虽然觉得用不着，但自己对这里毕竞不是特别熟悉，而且也没有车，就同意了。
“他有时候来这里玩，对吗？”
“女生当班长？”
“您觉得会有人恨他吗？”
“老实，认真，是个很好的老师。”山村裕的母亲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孩子呢？”
“班长？”
“你们经常在一起玩？”
“他欺负没欺负，我不知道！”
“先去山村同学家吧，他也欺负过木山秀之。然后去见小渊泽茂的同事。”
“就是个普通的孩子，活泼，开朗，是个好孩子……”山村的母亲对他的评价很肯定。
“我没觉得可怕。”
“对！”
“知道了，我会注意说话方式的。”吉敷竹史说道。
吉敷竹史的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山村太太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不想去？”菊池紧跟着追问一句。
“我说，知道了。”
“那么，木山同学怎么样？能告诉我吗？”
山村裕默默地点了点头。
吉敷竹史这么一问，山村裕又不说话了。
“不能这么说，山村太太，我希望您把您的意见说出来。恨小渊泽茂老师的人是谁？在哪儿？”
“那孩子怎么样？我听说他是那个欺99ｌib•neｔ负人的小集团的头儿。”
这时候，从里边走出来一个少年。
“对呀，谁是班长？”
“喂！你用不着那么紧张，这位叔叔和我都喜欢跟小孩子一起玩儿。”菊池在一旁，温和地说。
“好人？”
“您要是需要在盛冈多住几天的话，就搬到我那里去吧。”菊池说，“我那里虽然地方不大，多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夏天也用不着那么多被褥。”
“欢迎光临！”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年龄四十出头，穿着打扮很朴索。
“哪儿有玩的时间啊？”
“您是指第一学期吧？”
“没关系，盛冈比东京凉快多了。”吉敷竹史说。
“对。我不认为我儿子是那种欺负别人的孩子。”
“在家。”
山村太太向吉敷竹史鞠了个躬，到里面叫孩子去了。
“小渊泽茂老师，从来不遭人嫉恨吗？”吉敷竹史的这个问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具有挑战性。
“这么说，岩田同学心眼儿好，待人和气？”
对话过程中，吉敷竹史一直盯着女人的脸。女人不像是在故意说谎，也不像是为了表示抵抗，而故意这样说，只像是平静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这个嘛，见过。”
“小渊泽茂老师，是个好老师啊！事件发生以后，被人们说这说那，威信降低了很多，但是，我仍然认为他是一个好老师。我儿子能有那么一个好老师，怎么说呢，我打心眼儿里感激。作为一名老师，该做的都做了，可以说不辞劳苦。就说我儿子吧，被人认为是欺负人小集团的成员，小渊泽茂老师经常教育他，帮助他，还到我们家来过好几次呢……”
“就在这儿。他到我家来过。”
“孩子的事。他对我说，不要再让你们家山村裕欺负我们家秀之！”
“哦，谁给客人安装空调呢？”
女人低着头待了半天才说：“我，不相信，不相信有那么回事。”
“这一对夫妇，就是木山夫妇吧？”99lib.net
“是出事以后不想去了呢，还是以前就不想去呢？”
吉敷竹史沉思起来。他想起了昨天在不动产公司见到的木山拓三的样子。
山村太太慢慢地点了点头。
“经常是女生当班长吗？”
“哪里，您说得有道理。找不到突破点，我确实有点儿着急了。”吉敷竹史坦诚地说。
“我觉得他不是那种遭人恨的人。”
“恨小渊泽茂老师的人肯定是有的，而且您也肯定有您的看法！您认为是谁？把您的意见说出来好吗？”
“为什么？”
“是吗？您怎么说？”
“对对对，第一学期的班长是谁呀？”
“一起玩欺负木山同学的游戏？”
“小渊泽茂老师对您说过：您儿子是欺负人小集团的成员吗？”
“雇了一个男店员，现在出去了。”
“哦？什么事？”
“没什么意思。”
“他跟你挺好的？”
“山村同学的父亲呢？”
“你喜欢他？”
“可怕吗？”
“这个优柔寡断的中学老师，除了木山秀之自杀事件以外，再也没有做过遭人恨的事了吗？”
“您见过岩田雄治同学吗？”
“是。”女人低着头回答说。
“您是山村裕同学的母亲吗？”吉敷竹史问道。
“可以。不过，那个事件发生以后，他受到很大刺激，头发掉了很多，鬼剃头……”
山村太太又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山村裕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实在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多嘴。”山村太太走后，菊池向吉敷竹史道歉。
“那么，山村太太，我想问您，恨小渊泽茂老师的人，除了木山夫妇以外，还有别的人吗？”
“好的。”
“您不可能不知道吧？”
欺负人的小集团成员山村裕的母亲，是不可能随便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的。想到这里，吉敷竹史内心有些焦急起来。
“山村裕同学在家吗？”吉敷竹史问。
“不，挺远的。我已经把车准备好了，咱们开车去。”菊池笑吟吟地九*九*藏*书*网答道。
“山村裕……”吉敷竹史从西服内兜里掏出菊池整理的花名册，“家住松尾町，离这儿不远吧？”
山村裕使劲点了点头。
山村裕再次默默地点点头。
“鸟越。”
“放署假就没有班长了吗？”
“在哪儿？”
“放了学就得上补习班，没时间玩。”
“怎么样？什么怎么样？”
“这么说，你们主要是在学校里一起玩？”
“我只见过木山先生。”
“这我就不知进了。”
“啊，可不是嘛。对了，学校有意思吗？”
“吉敷竹史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警察署那台车的空调坏了。”
“如果是他杀，您认为凶手最有可能是谁呢？”
“闹得过头了一点……”吉敷竹史把山村太太的话小声重复了一遍，又问道，“小渊泽茂老师跟岩田富美子在男女关系问通上有些不检点，您以前知道这事吗？”
“不，这是第一次。”山村裕回答说。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没有说出自己意见的资格。”
“没有那样说过。相反，我问他：我儿子是欺负人小集团的成员吗？他说不是，山村裕同学可不是那种孩子，山村裕同学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不过，经常跟岩田雄治同学在一起玩，闹得过头了一点……”
“来过。”
“您怎么看？”
“这么说，是岩田同学欺负老师的？”
“这是个单亲家庭。”
菊池来到饭店的餐厅，跟吉敷竹史一起吃早饭。菊池是单身，不用在家里吃。
“什么样的人？好人……好老师！”
“我……”女人只说了一个“我”宇，就不再往下说了。吉敷竹史耐心地等待着，一边等，一边意识到自己问话的方式，带有诱供的嫌疑，而且，他开始觉得自己心里没底了。
“在里面。我让他做暑假作业呢。”
“一个从事教育工作的人，在男女关系问题上不检点，这当然不好。不过，男人嘛，谁没点儿这方面的问趣呢？”
“小学生才ｗｗｗ•9９lｉｂ.nｅt 画画呢。”山村裕终于说话了。
“请您回答我，恨小渊泽茂老师的人，是不是一对夫妇？这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对不对？”
“是吗？那么不想去学校啊？最近学校里更没意思了是吗？”
“已经搬到新泻的岩田雄治同学，和你们家的山村裕同学，都是那个欺负人的小集团的成员，您知道吧？”
“这种事情……我不知道。”
“嗯。”吉数叹了一口气，又问，“您见过木山夫妇吗？”
“我没欺负老师！”山村裕大声说，“没有！”
“就这些？您对他印象怎么样？”
“不知道。不知道……我……”
吉敷竹史认为，小渊泽茂的死，自杀肯定是假象，理由有很多。杀害小渊泽茂的凶手呢，除了木山夫妇以外，想不到别人。可是，吉敷竹史按照这条思路侦査到现在，一点索都没找到，不免有些焦急，他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这位是从东京警视厅过来的吉敷竹史先生，要调査一下小渊泽茂老师的死亡事件。”
“当然不知道。”
“作为家长会的一员，您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当时我就想，要是他在家里对他自己的孩子也这样，孩子还不得吓得缩手缩脚的。”
叫吉敷竹史感到意外的是，山村裕同学个子很小，长着一张很可爱的小脸。吉敷竹史一直认为，欺负人小集团里的学生，应该是显得粗野的那种孩子。
“这个嘛……”
“专横？”
“不想去学校吗？”
“咱们今天先走访谁？”菊池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
山村家经营着一个小电器商店，走进去一看，店里摆着一些空调和电风扇之类的家用电器。
“啊，是吗？给您添大麻饭了。”
“是事实吗？”
“吉敷竹史先生！”菊池插话了，“您站在山村太太的立场上想想看，像您这样问人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吉敷竹史愣住了：太过分了吗？也许是太过分了吧。沉默了好一阵，吉敷竹史才找到合适的词语继www•９9ｌｉｂ•ｎeｔ续问道：“山村太太，不管您在这里说过些什么，我们都会为您保密，不会对任何人讲。为了侦破案件，我问的这些问题都是必要的。”
“以前就不想去。”
对于这个问题，山村太太马上干脆地摇了摇头。这是吉敷竹史第一次看到山村太太如此干脆的动作，换句话说，她是第一次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思。
“那你们怎么还欺负老师呢？”
鸟越？吉敷竹史的眼前马上浮现出胡同里从自己面前跑过的那个女孩：
“挺好的。”
“鬼剃头？”
“您认为小渊泽茂老师是自杀吗？”
“啊？”山村裕的母亲第一次抬起头来，“真的吗？”
“山村太太，我是盛冈警察署的菊池。”菊池非常随便地跟女人打着招呼。但是，女人的表情马上就变了，满脸警戒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男人，一句话都不说了。
“你就是山村裕同学吧？”吉敷竹史和气地问。
“我认为？怎么？不是自杀吗？”
“是。”山村裕说话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头部左侧，确实有一片头发掉了。
“盛冈一中二年级二班里，有一个欺负木山秀之的小集团，您知道这件事吧？”
“那我过一会儿再找他谈。先问您一个问题吧。您觉得，死去的小渊泽茂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觉得他……很专横。我都有点儿……”
“是。”
“您的意思是说，您不认为您的儿子欺负过木山秀之？”
山村太太使劲点了点头。这次点头表达了她自己的强烈意志，完全不是那种顺水推舟、敷衍了事的态度。
“岩田同学怎么样？你能告诉我吗？”
山村裕还是不说话。
“不麻烦你了。”吉敷竹史不太思意住在别人家里。
这时候，菊池开口了：“山村同学，现在在学校里学什么呢？啊，对了，现在放暑假了。老师给留了什么作业？画画？”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们的班主任小渊泽茂，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的。”
“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