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死千年恨溪水
第五节
目录
第一章 身死千年恨溪水
第一章 身死千年恨溪水
第五节
第二章 映阶碧草自春色
第二章 映阶碧草自春色
第三章 玉门山嶂几千重
第三章 玉门山嶂几千重
第三章 玉门山嶂几千重
第四章 世情尽付东流水
第五章 一朝身去不相随
第六章 清江见底草堂在
第六章 清江见底草堂在
第七章 终古垂杨有暮鸦
上一页下一页
“唔,七十五公分就是二尺一,”陈韶文掐着指头算了算,回头说,“你们谁的腰围是二尺一寸?”
“好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张律师,”陈韶文苦笑一下,说,“在下确实发现了一个疑点,因此对于费思勤先生的死因,还存着几分怀疑。只不过这个疑点说起来委实有些微不足道,所以刚才在下并没有道出。”
林晖盛站在愚痴堂的院子里,房门口站着一个警士,不让旁人进去,他不知道陈韶文在里面究竟搞些什么名堂。这时林嘉急匆匆跑了过来,凑到林晖盛耳朵边说:“大少爷,老太太和谢医生都在大小姐那边,老太太叫你过去一趟,有事跟你说。”
“请讲。”
“你好,鄙人陈韶文,现在在侦缉大队当差,请问老先生是……”陈韶文礼貌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也许这裤带根本不是他自己系上去的。”法医冷冷地说。
张释季见陈韶文遮遮掩掩,也就不再追问,静静地站在一边看院子里警察来来回回搜集脚印。房间里费思勤的尸体已经移到角落里的担架上,上面盖着白布。
“我最讨厌就是上吊的了,”法医撇撇嘴,说,“又拉又撒的,不干净。”
“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而已,还没有做过正式的检查,我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太太,现在老太太正在里面等着你,你去见见她吧。如果有什么事,请随时打电话通知我,那么现在请容我先行告退了。”
“客气客气,”陈韶文决定谈到正题上,说,“张律师认识这位费思勤先生么?”
陈韶文会心一笑,说:“在下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张律师。”
“只要快些把费思勤的事了结掉便好,”施媛低头说,“老爷的遗体也不能久停,头七之后必须入土,灵堂的事也耽误不得。”
“可是现在费思勤先生已经死了,又该如何处理呢?”
“哦,我知
www.99lib.net
道了。”陈韶文点点头。
林晖盛一时也没了主意,他重重叹了口气,恨恨地说:“小妹若真是怀有身孕,只怕是那费思勤做的好事了。”
“那么两处画线记号之间的长度呢?”
“张伯伯,这位是警局派来的陈探长。”走到面前时,林晖源向老人介绍陈韶文。
“陈探长所言甚是,不愧是闻名全省的得力干探。”
看来谢庆魁医生似乎并不愿意在林园多做停留。
“请。”陈韶文跟着张释季来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回三少爷的话,大少爷去绣楼了,老太太有事找他。”林嘉低头答道。
小关走到书桌上,拿起一支钢笔,试了试,递给陈韶文。陈韶文接过钢笔,在裤带两边系结的地方画了个记号,然后吩咐法医把死者的裤带解下来。裤带系得很紧,在死者的肚子上勒出一道红痕。
小关用力勒了勒裤带,将裤带两边画线的地方拉到绳结处,说:“陈长官,这裤带太紧了,勒得我不舒服。”
“哦。”林晖源看了一眼陈韶文,没有说话。
“七十三公分。”
“如果费思勤没有直系亲属的话,那么他所继承的遗产将会由林太太、林晖盛、林晖隆、林晖娴等人平分。”
“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张老律师啊,久仰久仰,”陈韶文连忙伸出手来,和张释季握了握,“在下久闻张老律师的大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终于得见尊面,也算是了却在下一桩心愿了。”
“七十六点五公分。”法医很快就报上了结果。
法医沉吟一阵,说:“现在说不好,初步判断大致是在今天凌晨零点到四点左右,想要把这个范围缩小必须得做进一步的尸检。不过我看没什么必要,这分明是一起自杀案,没必要做解剖检查。”
“我知道,今天就把灵堂建起来,不管怎么样,大伯藏书网的后事不能耽误。”林晖盛斩钉截铁地说。
“讨教不敢当,权当在下与张律师讨论一下吧。”陈韶文将裤带的事情简要向张释季讲了讲。
陈韶文摆摆手,说:“我哪里有什么想法,只是了解一些情况罢了。”
“噢,如果陈探长方便的话,老朽倒是想向陈探长讨教一下。”
“我知道了,”陈韶文点点头,说,“死亡时间呢?”
“我真希望是谢医生看走眼了,唉,这叫什么事啊。”
“什么!”林晖盛不禁叫出了声。
林晖源摇摇头,说:“大哥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林嘉,我大哥上哪儿去了?”
“警察还在那里勘查,”林晖盛掏出怀表来看了看时间,说,“我想现在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吧。我看那个带队的陈探长倒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
“好的。”
林晖盛想了想,说:“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事随时通知我,我去去就来。”
正在这时,陈韶文远远看见林晖源陪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朝这边走过来。老人拄着手杖,穿着一件呢子大衣,头戴一顶黑色礼帽,灰白的胡须显得有些凌乱。
“老太太没说,只是让你务必过去一趟。”
小关疑惑地接过裤带,系在身上。
张释季点点头,说:“当初伯智就是托我找到费思勤的。这是一个老实的孩子,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哪里哪里,张律师过誉了,在下只是循章办事,凡事多存几分心眼而已。”
张释季曾参与多起重大刑案的辩护工作,因此对于警察的工作并不陌生。三人一起走到费思勤的卧室门外,这时张释季注意到院子里的警察们正在采搜集脚印,他有些惊讶地对陈韶文说:“陈探长,难道这件案子有什么疑点吗?”
“林老先生在遗嘱里将林记商号交由费思勤先生继承,对吧?”
“那倒不必了,”陈韶文挥挥手,说,“我藏书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法医找来软尺,量了量费思勤的腰围,说:“七十五公分。”
法医抬头看了陈韶文一眼,说:“死者衣着整齐,没有搏斗挣扎的痕迹,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外伤,脖子后没有交叉勒痕,死亡过程中失禁的大小便也符合缢吊姿态下的流注规律。死因初步判断是死于窒息。”
陈韶文从房子里走出来,并没在院子里发现林晖盛的身影,他便问守候在那里的管家林嘉:“林先生去哪里了?”
“造孽啊,造孽啊,”施媛拍了拍大腿,说:“真不知道我们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林晖盛紧走几步上前,拱拱手,打了个招呼。
“当然可以,”陈韶文点点头,说,“不过现在我们正在勘查现场,不方便让外人进来,老律师要是不嫌弃的话,请站在门口看看。”
“也只能如此了。”施媛无可奈何地说。
“量量死者的腰围。”陈韶文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裤带,说。
陈韶文看了林晖源一眼,后者站在一边,似乎并没有加入谈话的意思。
陈韶文看了法医一眼,没有说话。
林晖盛想了想,说:“现在小妹还不知道费思勤的事,唉,等我先将这件事告诉她,然后再跟她说身孕的事吧。”
小关举了举手,说:“我腰围是二尺一。”
“死者为什么要把裤带系得那么紧呢?”
“大少爷有点事走开了,陈探长要是有事找大少爷的话,我这就去派人去传话。”林嘉毕恭毕敬地说。
“老朽张释季,是林伯智的朋友。”老人也自报家门。
“这么说来,陈探长怀疑费思勤并非自杀?”听完之后,张释季不动声色地说。
陈韶文沉吟一阵,说:“虽然费思勤先生有自杀的动机,可是我觉得这其中还是有可疑之处,不可草率判断。”
张释季看了陈韶文一眼,说:“陈探长有什么想法?”
99lib.net“再紧一点,”陈韶文指了指裤带,说,“系到画线的这个地方试试。”
张释季用手杖拄了拄地,说:“我能去看看现场吗?”
“不知道,也许……是自杀的时候怕裤子掉下来?”小关小声地说。
陈韶文没有理会法医,努力想把自己的手指塞进死者的裤带里,可是他发现这裤带系得太紧了,连一根手指也塞不进去。陈韶文站起身来,看了周围一眼,对身后的警察说:“小关,你去给我拿支笔来。”
“哦,什么事?”林晖盛这时想起来昨天小妹晕倒后,他让人给谢庆魁医生打了电话,让他过来看一看,谢医生答应今天早上过来一趟。
林晖盛叹了口气,说:“这可算得上是家门不幸了,对了,不知道谢医生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舍妹得了什么急症么?”
“陈探长过誉了,”张释季喘了口气,说,“我既是林伯智的至交好友,也是林府的顾问律师,于公于私和林家的事都能扯上干系,若是有什么能帮到陈探长的地方,陈探长只管说话便是了。”
“对了,愚痴堂那边怎么样了?”施媛问道。自从民国二十五年林佐骏去世之后,她便和林郁哲分开住了,林郁哲一个人住在愚痴堂,她则搬去了另一个院子里住。
陈韶文点点头,示意小关将裤带解下来。他接过裤带,对法医说:“你看这两个地方,各有一处明显的磨损痕迹,说明死者长时间把绳结系在这个位置,你量量这两个地方之间的长度。”
“敢问陈探长,这案子是否有什么疑点,”站定之后,张释季用手指轻轻叩击手杖,说,“如果只是普通的自杀案,恐怕没有如此大张旗鼓采集脚印的必要吧。”
“伯母……”林晖盛刚一开口,便被施媛止住了,她转身缓缓走下楼梯。林晖盛跟在后面,来到一楼的厅堂里。
“有什么发现吗?”
这时张释季对陈韶九_九_藏_书_网文说:“陈探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是的。”
“来人,送送谢医生。”林晖盛吩咐完毕,便转身穿过花园走进了小院。这是一个比愚痴堂略小的院子,里面有一栋“乛”字形的两层重檐小楼,这便是林晖娴住的绣楼了。林晖娴的卧房在二楼,林晖盛沿着窄窄的楼梯拾阶而上,来到卧房门口。这时林晖娴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脸上的表情很安详,只是脸色有些白。施媛站在林晖娴床边,看到林晖盛来了,便轻轻走了出来。
“哪里哪里,”陈韶文摸了摸胡子,说,“这只是例行的检查工作罢了。”
陈韶文走进费思勤的房间,这时手下的警察已经将尸体从房梁上放下来了,法医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
“林小姐身体倒是无恙,只是……”说到这里,谢庆魁医生看了看左右无人,便示意林晖盛再走近一点,“我在检查林小姐身体的时候,发现她似乎已经隐隐有了身孕。”
陈韶文对林晖源说:“请问你见到令兄林晖盛先生了吗?”
“哦,林先生你好,”谢庆魁医生点点头,说,“想不到今天早上一到府上,就听说出了事,唉,真是祸不单行啊。”
施媛关上门,坐到椅子上,她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开口说道:“盛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陈韶文示意小关把衣服撩起来,然后他将裤带递给小关,说:“系上。”
陈韶文注意到死者失禁的大小便已经把裤子给弄脏了,他弯下腰,将死者的上衣撩开,看了看他的腰部。
“呵呵,”张释季冷笑一声,说,“须知在现在这个人情社会,能做到‘循章办事’四字又谈何容易,陈探长不必过谦了。”
吩咐完林嘉之后,林晖盛急匆匆离开愚痴堂,朝小妹林晖娴的闺房处走去。林晖娴住独门独院的小姐绣楼里,林晖盛刚走到院门口,便看见谢庆魁医生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