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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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入眠的温暖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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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晴朗的日子
晴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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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那蠕动的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我一个人站立在濒临倒塌的破公寓前,心里挂念着独自一人站立在那座半新公寓里的她。那个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突然从她眼前消失了的男子,她都记住些什么呢?至少,三十五年后的一天残存在她脑海里的那点印象,会让她轻咬着嘴唇追忆片刻。而三十五年后的我,大脑中又会留下怎么样的记忆呢?我不得而知。我握紧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至少现在不要让它消失,那依旧留在我手心深处的质感。我紧紧地攥着双手。
过了一会儿http://www.99lib.net,她终于喃喃地开口说道:
“对不起,请再等一下。”
我点点头。我想找个地方能插上我带来的满天星,可是没有找到,我只得把花束放在了窗边。
“想不到,比预想的要容易。”
“谢谢。”
“什么都不对他说?”
她轻声回答道。我站在屋子里,望着她,无言以对。不仔细看是不会发觉的,可我明白,她那样的坐姿,是为了保护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但我什么也没问她,她什么也没说。
“行了,没事了,走吧。”
“我说,如果,如果有一九九藏书天遇到了他,你能代我转告他吗……”
“你要离开吗?”我问。
听我说,我……
“谢谢。”
“正等着你呢,”她说,“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你会来的。”
她拿起旅行包站起来,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最后,她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我,问道:
我紧紧握着她那纤细的手,看着慢慢做着深呼吸的她,在内心深处对她说:
她抬起低垂着的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在说:这已经足够了吧?
她看着我,好像已经把一切都藏到了心里。至今为止的所有痛苦、感伤、爱恋,以及对于将来的所有http://www.99lib•net不安、胆怯、困惑。所有的一切都藏到了她的心里。而这一切,终有一天也会从她的心里消失的吧。
她闭上眼睛,好像在竭力抑制着涌上心头的一切情感,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次又一次,她的肩膀在上下起伏着。
她的肩膀停止了颤动。
“嗯。”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能为他做。”
“一起走吧。”我说。
她一个人,抱着腿坐在屋子中央,身前放着一个小旅行包。屋里的矮桌、衣柜、梳妆台、书架都已经不见了。看到进屋的是我,她微笑起来。
“可以握住你的手吗?”
“嗯。九*九*藏*书*网
她看着自己那跨出房门的脚,笑了。她那扬头看着我的脸上浮现着的笑意,渐渐变得淡薄了,我握着她的手也慢慢失去了质感。我忽然听到哪儿传来鸟叫声,她也向着叫声的方向望去,然后缓缓说道:
她眯起眼睛,望着阳光下,满天星那美丽的白色小花。
我点点头,推开了房门,和她一起走出了屋子。
恍然间,我觉得屋子里好像还有人。我返身走进屋子,但是,当然,屋子里谁也没有,只有放在破朽的窗台边的那束鲜艳的满天星。
是的,已经足够了。在今后的岁月,她将一直追随着那个离开自己的男子,哪怕九九藏书永远没有相逢的那一天,她也能追随在他的身边。多么地伤感。我知道那所有的一切。
她垂下眼帘。
我点点头,握住她伸出的手,慢慢朝门口走去。我套上运动鞋,用另一只手伸向门把,她突然用力挣脱了我的手。我转过身,她的脸上挂着似哭又似笑的表情。
“是吗。”
我非常喜欢现在的你。即使他不再需要现在的你。即使他将会选择其他什么样的人。我非常喜欢现在的你。即使有一天,你自己也不再需要现在的你,忘记了现在的一切。我还是非常喜欢现在的你。
“最后见面的那天,”她说,“我让他画了幅画,画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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