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奖的成品率？什么意思？”

“他们说，‘关于新人作家，你们推出的卖点是什么？如何与其他作家形成差异？诸如这些问题，你们出版人是不是应该再多考虑考虑？’甚至还说，‘要是干等着像唐伞忏悔先生那样独立成长的作家，还要你们编辑干什么！’”

如果这是一位应征新人奖的稿子，照这个水平，肯定连决选名单都入围不了。若这是小堺自己约来的原稿，估计也会扔掉三分之一。坦白说，他根本不认为这部作品值得出版。

“是吗？”

“那您是怎么说的？”

“哎呀，这个……”小堺没有表示赞成，“我觉得照现在的状况有点糟糕，很有可能需要重写。”

“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虽然让人不甘心。”

小堺将文本文件转九*九*藏*书*网换成竖排形式，试着读起来。没过多久，他自己都感觉到嘴巴歪成了“へ”形。

大概只能千方百计让他重写了。但至于能改良到何种程度，不敢保证。如果效果甚微，只能拒绝采用——小堺带着几分冷漠得出这个结论。

“可是，难道选拔的人没有问题吗？也就是评委。”

狮子取顿时皱起了眉头。“啊，是吗？你估计要多久？一个星期左右？”

“这，”小堺咽了口唾沫，“真是个苛刻的问题啊。”

热海圭介发来邮件说新作长篇小说写好了。他在邮件中自信十足地写道“我认为是不辜负读者期待的作品”，并添加了附件。

狮子取撇着嘴摇了摇头。“不管谁家的新人奖，评委成员都差不多。所以销售那帮家伙才质问我们的培养方式是不是有问题。”

“哎呀，这不是彼一时此一时嘛。”狮子取带着为难的表情挠了挠留着短发的脑袋，“昨天的会上啊，提到了新人奖的成品率。”

“昨天，倒是算交过来了。”

“嗯。”狮子取苦着脸点了点头，“热海圭介先生。获得咱们新人奖的作家近期有出版计划的，除了他，我想不起别人来了。”

“您说的那位作家莫非就是……”

“哎——不能想想办法吗？”

真是让人头疼啊，小堺叹了口气。《击铁之诗》是热海圭介藏书网的处女作，到目前为止应该算是他的代表作。但这也是因为除此以外，他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击铁之诗》也只是获了个新人奖而已，并没有得到特别的关注。但是他本人似乎非常迷恋，非要写续篇。既然坚持到那种地步，作为责任编辑，只能说“好吧，那您先写写看吧”。

“那还用问，他们以为我狮子取是谁呢。”狮子取挺起胸膛。

小堺带着怀疑和一丁点期待打开了附件。

花了整整一天读完，小堺再次头疼起来。“真难办啊！”

没想到，第二天上司狮子取问：“热海先生新写的原稿进展得怎么样了？差不多该交过来了吧？”

“我认为有点勉强。您这到底是怎么了？之前对于热海先生的作品，不是没那么期待吗？明明还说出不了也九九藏书无所谓的。”

果然又是这一套啊——

主人公和《击铁之诗》的主角一样独来独往，也曾当过刑警。得知曾经救过自己的女人成为黑手党的人质后，主人公想单枪匹马把她救出来，谁知牵扯到操纵全球恐怖分子的秘密组织。故事框架虽然宏大，但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缺乏现实感。明显的硬汉派文体依然健在，这次也出现了“男人心脏上的弹痕数量之多，恰似飞散的玫瑰花瓣”这类句子，小堺不禁为热海感到羞愧。

“销售那帮家伙竟然拿出相关的详细数据，下结论说，与其他社的新人奖相比，我们干得不怎么样。”

“问了。”

看到小说的标题，他立刻泄了气。主标题为“去问子弹与玫瑰”，副标题为“击铁之诗Ⅱ”。

直到刚才还以信赖的眼神藏书网望着上司的小堺，听了这番话以后，心情一下子黯淡下来。“他们没有问那位作家是谁吗？”

“呃，培养方式……”

“我们绝对没有坐以待毙，一直在为培养新的人才倾注心血。证据就是，近期我们就将让一位新人奖出身的作家一炮走红！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社长也在场，我就这么痛快地打了包票。”

“说得这么过分？您肯定反驳了吧？”

“不不。”小堺摆摆手，“我读着感觉大概要一个月，不，可能还要更久。说不定最好从头重写。”

“噢，是吗？”狮子取的表情为之一亮，“质量怎么样？看来有望按计划出版？”

小堺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一泄而光。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们凭借新人奖出道的作家，有百分之多少成长为能给公司赚钱的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