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重生
12、三个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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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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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三个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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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之所以从来没有被发现过,是因为山洞内部地势的缘故。入口的地方高,向里面越来越低,泉水喷涌出来,都向着悬崖的方向流去,最终从岩石的缝隙中流泻出去。而悬崖这一边都是石头峭壁,农民们从不过来,所以也就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道山泉。
有人说男爵夫人是自杀的,有人说是喝了酒失足,也有人说是被国王害死的。
霜把满山的树叶打红的时候,她来到这个家,男主人在里昂做生意,只有女主人和两个孩子在家,女主人吸烟而且酗酒,两个孩子—女孩儿十三岁,男孩儿十二岁,没有一个是好相处的。他们为每一件东西的归属争吵,尽管他们可能根本就不想要,而他们的母亲又在电话里为能否得到一份新的财产而争吵。
时间过了一百多年,海格的泉水越喷涌越多,越来越汹涌,从一千八百米的小猫牙山奔流下来,与山间的雪水和溪水汇集,成了河流。
那天芬兰女人把她的孩子放在一个小篮子里,想要带他去儿童医院打疫苗。孩子被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她刚打着了车子的火,一辆卡车正面直撞过来。
刚刚恢复神志的菲利普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如果你们是瞒着我,如果你们真的没有调查出来原因,那就试试看,看有没有可能这两个人互相设下了陷阱,害死对方。”
莫里斯回到村子里没有声张,第二天自己带了火把来查看。
女人痛哭流涕,抱着莫里斯的脚说:“我错了,我错了。”
那女人成为男爵夫人时才十六岁。
钢琴教师再骄傲也是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谁能抵挡住这样的一个男人呢?
她也吓了一跳,那个漂亮的、味道好闻的年轻人怎么会是海格老爷?
女人说:“你要是知道自己的行为品性,你要是知道自己不忠实,就不应该对我做的事情觉得意外。”
钢琴教师说:“在芬兰,水没有这样金贵,到处都是湖泊,井水打上来就能喝,我们用不着喝瓶装的矿泉水。”
小猫牙山的山顶上多了一间教堂,规模不大,却被很好地资助和维护。
女主人心里发狠,策划半天,找了职业人士,给他看钢琴教师母子俩的照片,然后说:“我要他们死。”
没有足够的水,农民的庄稼种不好,麦子长得像杂草,玉米粒都是凹陷的,奶牛和羊都是瘦小枯干的。
老实巴交的莫里斯·海格怎么会跟自己的夫人说谎呢?两个人果然在山洞里发现了泉眼,高兴极了,当时就开始计划下一步怎么除掉海格,情人授意男爵夫人怎样怎样做。
他们本应该是安居乐业的。
她脸上的妆容卸掉了,她不是打老婆的粗野汉子,也不是妖艳的妇人,就是个漂亮姑娘,男孩子气的姑娘。
她站起来,看见了从不曾谋面的男主人。这一位是菲利普·海格,他早就已经没有爵位了。但是他是法国最成功的商人之一,将瓶装从零开始做成了巨大的产业。他三十多岁,俊美非常,是个网球好手,也是总统的座上宾。
女教师个子高挑而纤细,有一双如她家乡的湖水般的蓝眼睛,性格温柔可人,微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美丽。
两人在山洞里待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了洞口有声音,这时候才觉得不对劲。世上哪有那么简单就到手的东西?两人有点慌了,往洞口跑去。男的刚探出头就被山洞上方掉下来的石头砸中了脑袋。
“是的,先生。”
不一会儿她又换了女装出来,发髻高耸,涂白了脸,脸颊上红红的两块,拿着扇子神气活现地在舞九_九_藏_书_网台上走来走去,又用食指点着舞台下面的男女老少:“还在这里看戏玩儿?还不去给海格老爷的锯木厂干活去……”
演出结束,他去后台找这个女人,戏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叫嚷声和汗味、脂粉味交织在一起。他们在他身边穿来穿去的,他半天也没看到那个女人在哪里。
“不知道呢。”她跟他说话,手里还在忙活着,衣服、器具抖一抖就往箱子里面塞,动作那叫一个麻利,“老板说了算,我们只管演出。”
莫里斯带着自己领地上的几个心腹农民来到这里,开始修建引水下山的水渠,把泉水引向农庄。他的领地上终于有水了。水流汩汩地浇到田地里,麦子和玉米灌了满浆,连甜菜都长了出来,牛羊上了膘。从那一年开始农民的收成越来越好,自己留下了口粮还能去集市上卖些钱回来。他们的地赋终于开始以货币的形式缴纳了。
这个剧团留下来,一时不用奔波了,白天排练,晚上演出,一个星期两场,他们在香贝里从春天待到夏天。
他在夜里把她摇醒,想要再爱她一遍。
向上追溯“海格”这个姓氏跟泉水扯上关系,大约是在四百年前。
女人说:“请好好待我的孩子。”
那个女人跟着话剧团来到香贝里城演出。
她是没落贵族的后裔,血统高贵却家境贫寒,否则不会嫁给已经四十岁的海格老爷。但是这女人是真的美丽,火红色的头发,蜂蜜一样的肤色和气味,腰肢纤细,声音婉转,海格老爷被她迷得颠三倒四。
他果然在山洞的深处看到汩汩而流的泉水!他看到白花花的泡沫,就喝了一口,发现那水竟然有微微的甜味。
海格老爷也开始有了些积蓄,翻修了城堡,购置了新衣和骏马,他四十岁了,觉得自己应该成家生娃了。
他从上面下来,指着死掉的男人问男爵夫人:“你认识他吗?”
她并不觉得意外,让吉斯卡看自己的掌纹,对他说:“演出的时候,我们曾经遇到过一队吉普赛人。我给一个女人一个梨子,让她说说我的命运。”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喜欢奶酪焗土豆的莫里斯觉得这妇人闹得没道理,一边吃一边说:“就在后山悬崖边的洞口里啊,平时有两三个人把守,你要是想去就自己去看看,我明天去里昂待上一个星期,你自己去看看吧。”
“死了?”
莫里斯当然要救它,他没有别的伴儿。
“莫里斯·海格的宝贝就是他的山泉,你要先找到泉眼在哪里,然后我们再弄死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才好。”
她在电话里面跟他说,请他不要再来了,请他不要再找她了。她也打算离开这里,去巴黎另谋出路。
老板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会是海格老爷送你回来的?”
男爵夫人抓紧时间把这事通知了情人,趁着她丈夫在里昂的当口处。两人在小猫牙山的后山见面了,在莫里斯·海格说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山洞。
断左腕,还是右臂?
“你喜欢吃肉?”
男爵夫人对情人说:“你看看,只有你把这个当作宝贝,他轻易就告诉我泉眼在哪里了,还说有人把守,哪里有人啊?可能都回家午睡去了。”
莫里斯·海格没有去里昂,他在这里等着弄死这对鸳鸯。
他的车子送她下山,然后去里昂的火车站。他们一路都不说话,直到外面下起雨来,他握住她的手。
这是海格的第一个故事。
因为有了这个泉水和这条河,海格才真正地富裕起来。
为小姐和少爷www•99lib.net请的女钢琴教师被用劳斯莱斯接到海格家的时候问司机:“这个教堂是海格家私人资助的吗?”
菲利普过得倒是还不错,除了从小争到大的两个不省心的孩子,他的生活里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好日子忽然被雷电劈开。
她说:“明天一场,后面就走了。”
他们在那一年的秋天生了一个又壮又聪明的儿子。
但是这个女人非凡的命运并没有在这里结束。
“难道要另选继承人吗?”
他忽然听见一个人在大声地唱歌,吉斯卡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身边一个女郎说:“别理她,她是个小疯子。”
直到男爵夫人参加了一个在山下香贝里城举行的贵族的假面舞会。那时候她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仍然健康且美丽,年纪也不大,二十多岁,刚刚从果汁变成了美酒。
他抓着她的那只手,仔细看:“她说什么了?”
莫里斯不是凶狠地压榨农民的贵族,当然他也压榨不出东西来,每年只收到少量的东西充当地赋:庄稼、蜂蜜、牛奶和一些苹果。这样自己勉强解决温饱。他不敢去参加贵族的聚会,因为没有体面的不打补丁的袍子。他没有女人,他一直是一个人,这也可以理解,贵族只能跟贵族通婚,有什么人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得只有爵位的莫里斯·海格呢?他连狗都得自己遛。
钢琴教师的眼泪流下来,被他拥抱入怀,心里面带着为了爱情而大无畏的精神做了菲利普暗地里的情人。她也为他生了一个小孩儿—男孩儿。
这女子到了太阳王的手里,仍然保留着男爵夫人的名衔,却成了备受宠爱的国王的情人。凡尔赛宫修葺一新之时,她死在阿波罗雕像的喷泉里。
他们虽然富有,但是爵位不高,为什么国王会认识他们呢?
在他们经常参加的那个沙龙里,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人出现了,他一出现,所有人都得跪下叩首。
年轻的情人劝她少安毋躁,又问她:“你知不知道莫里斯有个好宝贝?”
谁也不知道他的领地是怎么划分的:从山上遥望着现在的贝尔热湖,可是到了湖边,那就是另一个贵族的地方了;山上的雪水在春天融化,会直下山峰,可是泉水汇成溪流,溪流再变成小河,却是从小猫牙山的东北部流下去的。看看莫里斯有多倒霉,连雪水都要绕过他的地盘。占据小猫牙山东北侧的那位姓伯潘,伯潘子爵。
莫里斯的领地上没有泉水,只有两眼经常干涸的水井。
吉斯卡在下雨的天气里来到藏有泉眼的山洞,他是要舍了这个家族的宝藏,还是要舍了自己的爱人?
男爵夫人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胸有成竹的情人脑袋上满是鲜血,他躺在地上手脚抽搐,当时吓得瘫倒在地上,然后她看见了她的丈夫。
啊,这张脸她是认识的,那个问她是不是爱吃肉的家伙,那个每有演出必到的家伙。
观众们都乐起来,坐在后面板凳上的男爵也乐了。
司机说:“是啊,很多很多年以前,海格水是红色的,流到贝尔热湖里,把湖水都给染红好大一片,后来来了一个云游的教士,在主人的允许下去查看水源,结果发现,原来是大量的红沙淤积在泉眼上面,把红沙清除过滤掉,泉水又变清了,就是现在的海格水了。当时的主人为了感谢这个教士,就修建了教堂和修道院,留他在这里做神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主人过了好几代了。神父也换了好多位了。”
她没有自杀,她仍然是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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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也仍然吸烟酗酒,可是几年后,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
男人说:“进去看看再说。”
她低头看见了太阳王路易十四的靴子。
国王对女人更和颜悦色,边跳舞边说些笑话给她听,她也不敢不笑。
她给自己唱歌壮胆,脑袋里面出来不少野兽怪物,专门趁天黑的时候出来伤人,她就曾经演过一只。
那个男孩儿十四岁时被从山顶上的修道院带出来,成了海格水的继承人,他叫作丹尼。
这个海格叫作吉斯卡,吉斯卡·海格,世袭男爵,在英国学习了机械回来的年轻人,他在河边开了锯木厂,利用河水自高处流下的动能拉动锯子,切割了好的木头卖出去,他赚了很多钱。他修建新城堡,扩大了领地,骑着高头大马在自己的森林和原野间奔驰而过,是香贝里这个地方的领袖和传说。
他把她拽到马背上,拢到怀抱里送她下山,回了剧团。
“赚得多吗?”
直到他五十四岁时的冬天上山滑雪,头撞在松树上,昏迷不醒了。
“您昏迷的时候,他们先后出了不同的事故,都……”
在当时的法兰西,你要找一个最富有的贵族很难,但是你要是想找一个最穷的贵族,很容易,那十有八九就是莫里斯。
他说:“你不用认错,你骗了我,就是这样,事情结束了。”然后他用石头照着女人的脑袋一下一下地砸下去。
“什么原因查出来了吗?”
“……还在调查中。”
他们是傍晚去的,在水边玩了很久,天黑了,伙伴们下山了,回到剧团开始喝小牛肉汤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姑娘偶然落在后面,黑魆魆的。
国王让所有人平身,祝大家晚上愉快。那女人抬起头来,国王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不动声色地停留。
吉斯卡说:“你们剧团还要在这里演几场?”
他的锯木厂的生意越来越好。
女教师觉得像听了一个神话一样,微微笑起来,法国人最擅炒作,什么东西的来历都被编成传说,她是个芬兰人,觉得不那么认同。
“当然。”吉斯卡向国王颔首。
“我的钱和泉水,你别想染指。”
这个时候的法国是君权神授,太阳王是天上的神,也是法兰西的王,想要什么都能到手。之后,皇宫的总管见到了吉斯卡,传达了国王的意思:海格有东南部最好的泉眼和锯木厂,海格也有美丽的让国王一见倾心的夫人,国王不会把这两样都强取豪夺走,将哪一个献给国王,请男爵自己决定。
从那一天开始,海格的泉水变成红色。
她身上穿着男衬衫和男式裤子,袖子、裤脚都挽起来,露出来半截手臂和小腿,结实而白皙。她一头的短发,卷卷的,棕色,跟个小男孩儿一样,一边唱歌一边忙忙活活地收拾着自己的戏装和行头,一回头,看见了这个陌生人。
“为什么?”
莫里斯把狗拽上来,自己坐在石头上想了半天,那根水柱喷得厉害,如同摩布的泉眼,那么岩石的后面一定有压力巨大的水源,没错,是山泉水的水源,那可不是山上融化的雪水能有的劲头。他想到这里振奋无比,当下开始寻找能接近这个水源的入口。在一大堆乱草和枯枝的后面,他发现了一个山洞,可以允许一个人半猫着腰进去。冷风从里面呼呼地袭来,打到脸上都是湿的,隐隐的里面还有流水声传来。这里是水源地,不会有错。
他要找的就是那个小疯子。
她对他不卑不亢,态度里有些许的不以为然,她也无视他的地位和财富。这样的忽略让他着迷。他没有明目张九_九_藏_书_网胆地勾引和掠夺,只是深藏不露地关心和照顾。送鲜花就送芬兰雏菊,那是长在寒冷地方的小花,颜色很淡却非常美丽。他给她打电话,什么也不说,只道晚安。她生病了,被送到医院里去,无论他离得多远,每天都要去看一看,问候一句。
她在舞会上结识了一个年轻人。他高大富贵,脸上戴着黑色的假面,可以看见他漂亮的眼睛,两人跳了一支又一支舞,刚开始插科打诨,有说有笑,到了后面都很沉默。人就是这样,心里面动那些龌龊肮脏的念头的时候,嘴上就老实了。
这是海格的第二个故事。
菲利普说:“那不一样,这是我们家族的宝藏和徽章。”
雇员为难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说:“您的儿子和女儿,他们都来不了了。”
她背着海格老爷跟这个年轻人幽会,一次两次过了瘾不算,两人还计划着怎么能做长久的夫妻。夜里她看着莫里斯的喉咙,想着自己的情人,手里握着剪子,心里想,要是一剪子下去,莫里斯死掉,她以后再也不用受相思之苦。不过要是她真用剪刀结果了莫里斯,自己肯定也跑不了,因此得想个别的办法才行。
她怎么办?她的孩子们怎么办?只有一个泉眼,谁来继承?
时间又过了两百年了。曾经一度衰落的海格家在战后又富裕起来,泉水再不用来灌溉农田或者用作木工活,它被谨慎地保护、豪华地包装,行销全欧乃至世界—因为经过化验和研究,这里被证明是世界上最好的水源之一,长期饮用,延年益寿。
他的脑部受创,失去了意识,等他清醒了就大发雷霆,因为他的孩子居然没有一个来医院看他!
一直对这件事情装作不知道的女主人在小孩子生下来时幡然醒悟: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再给菲利普生个孩子?
她直起身来看着这个问了那么奇怪问题的人:“你不喜欢吃肉?”
她并不觉得意外。
她当然不知道海格老爷也在那里看她的戏。
他拽着树枝,慢慢地从悬崖上爬下去,去救他的狗。他一手抓着树柱,另一只手终于够得到他的狗了,结果在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悬崖,在这个自己的领地上的死角,他发现了奇怪的事情—在那条狗待的地方,稍稍碰下,一根水柱从岩石的缝隙中喷出来。
女人说:“他有什么好宝贝?娶我的时候,戒指上的红宝石还没有米粒大。”
“她说,我会遇到一个非凡的男人,他非常非常爱我。我呢,因此也就有一个非凡的人生。”
老爷笑了,慢慢从马上俯下身看她:“原来是你?”
他们生了两个女孩儿和一个男孩儿,一家人在小猫牙山上富饶的领地里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菲利普说:“好的,不过至少,我送你一程。”
女教师能够忍受而不为所扰,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就是为了赚一份薪水,或者就是因为她的灵魂是高于他们的。
车子忽然被拦住,那个男人挡在前面,然后过来敲她的车窗,她把窗子打开,吉斯卡在外面对她说:“留在这里吧,跟我在一起。”
菲利普说:“我为什么要改遗嘱?我的钱和泉水从来就没有这两个人的份儿。”
泉水仍然喷涌而出。
她个子不高,圆圆壮壮的,手臂、腰和胸脯都很结实。第一次出场她扮成一个男人,包着头巾,画着浓重的黑眼圈,还贴着胡子,穿一条半长不短的裤子,黑袜子遮住细脚踝。这家伙抡着大棒揍老婆,一边揍一边骂:“我让你偷男人,我让你偷男人,偷面包偷不来,男人偷得那么顺手。跟你说
九九藏书
几回了?先拿到面包再脱裤子!”
她铆足了劲头想要装死,马上的老爷却也是个硬脾气,啪的一声,鞭子抽下来,身边的小树都折了。她马上站起来,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河里游泳,伙伴们都走了,我自己下山,您看我这个体格,像能偷木头的吗?”
两个孩子被对方害死了,亲友和董事会的人委婉地劝菲利普修改遗嘱,以防止再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影响集团的运作。
“每天吃得上一顿肉。”
“我有继承人。”
这就是海拔一千八百米的海格水的泉眼。
有一天她在上钢琴课,孩子们在她的旁边心不在焉,但是她仍然详细地讲解演绎着指法,后面传来轻轻的一声咳嗽。
女人吓得哆哆嗦嗦地说:“他叫作让。”
她在黑暗中迎接他的身体,自己一点声息都没有,只有目光是明亮的。
国王也是个爱玩乐的人,不愿意打扰了众人的雅兴,歌舞和游戏继续,只不过请她跳舞的是国王本人。夫妇两人都怔了一下,国王说:“我可以吗,男爵?”
那一代的海格名字叫作莫里斯,莫里斯·海格,他是个世袭的男爵。画像上面的他,也是蓝眼睛,大胡子。
……
Giten总要上路,流浪的剧团也不能总待在一个地方,她终于要走了,在马车上往外看,看见海格的城堡和锯木厂,年轻的心里也想着自己跟一个贵族之间那荒诞不经的缘分。
吉斯卡找到剧团的老板,跟他交涉:“你们别四处游荡了,就留在这里吧,给我地方上的居民们演出,我给你开饷,也管你们吃住,每顿都有肉。”
他笑起来。
“下一站去哪里啊?”
那是个春天,农历三月份。莫里斯·海格找了老大老大的一圈,终于在一个悬崖边上看到了他的狗。它一定是从悬崖上滑下去了,没有掉到山谷里,而被一块突出一角的岩石接住了。它看到了莫里斯,呜呜叫,请求主人救自己上去。
于是她开始跟莫里斯哭闹,做夫妻这么久居然都不带她去看看那口泉眼。
工作的间隙,剧团里的女孩儿们说,天气太热了,去游泳吧?
吉斯卡是南海岸人,是游泳好手,跟着姑娘们欣然前往。
原因无从考察,她的尸首被运回香贝里。
身后忽然有马蹄声传来,她头都没回就往山下跑,跑到气都喘不上来了,一下子脸朝下摔在地上。后面的人已经骑着马追上来,用马鞭一下一下点她的肩膀:“什么人?偷木头的吧?”
他有一条好狗,不是因为它漂亮,也不是因为它忠诚—狗还不都是那样?那是因为它在一个好时候摔了好一跤。
菲利普终于见了自己久违的妻子一面,对她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不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害人性命。”
他不是不爱她的,他不顾自己的身份娶流浪的伶人,一个贵族能做到的也无非如此。只是如今逼迫他选择的是国王。
男爵花了大价钱买来贵族衔,这姑娘摇身一变成了老贵族的后裔,继而是富有的男爵夫人。她再也不用穿简单肮脏的戏服,只穿最轻巧而结实的裙撑和最漂亮的裙子,用从巴黎买来的假发和雨伞,蕾丝花边是熟练的工匠手工编织的。他带着她出席里昂和巴黎时尚而奢侈的沙龙,两个人是一样的受欢迎。
在小猫牙山上一千米的地方,他有一块不大不小的领地,三个村庄和一座足够结实的石头房子—与领地上别的房子相比,那还是可以被称为城堡的。
“他还有一个名字呢,”莫里斯说,“他是山北面的伯潘子爵,他勾引你,无非是想要占有我的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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