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漩涡(一)
第一节
目录
第一章 失陷前夕
第二章 逃命
第三章 新战场
第四章 伏猪风
第五章 比良
第六章 回声
第七章 龙卷风
第八章 将军头
第八章 将军头
第九章 夏草
第十章 篝火
第十一章 漩涡(一)
第一节
第十二章 漩涡(二)
第十三章 船祭(一)
第十四章 船祭(二)
第十五章 萤火虫
第十六章 竹生岛(一)
第十七章 竹生岛(二)
第十八章 月明
第十九章 丹波
第十九章 丹波
第二十章 箭书
第二十一章 山白竹
第二十一章 山白竹
第二十二章 一年容易又秋天
第二十三章 湖面
第二十三章 湖面
第二十四章 孤岛
第二十五章 风云
第二十六章 喊声
第二十六章 喊声
第二十七章 战国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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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
弥平次不想再触及痛处,于是盘坐下来,叉着双手,努力倾听门后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这时,弥平次突然发现阿凌那纤瘦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不住地抖着。
说罢,阿凌用她那张弥平次未曾有一刻稍忘的美丽的容颜望了弥平次一眼,便整个人朝他厚实的胸膛倒了过来。
“疾风!”
弥平次把脸移开,只是愣愣地盯着阿凌。这时候,他想起自己一直没有好好地替阿凌找疾风之介。不知为什么,这件事让他觉得没脸见阿凌,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弥平次讨厌秋天。他真是拿秋天一点办法也没有。彷佛胸上有无数的小伤口,再加上秋天的冷空气刺辣辣地渗进去一样,简直是难过极了。总之,这感觉似乎可以称之为孤独罢!
话声甫落,牛五郎吓了一跳,连忙把嘴给闭上。因为一把带鞘的短刀陡地飞了过来,就在盘坐着的自己面前打转。他于是把脸转向弥平次,嘻嘻地笑了起来,而后却又不住地颤抖。
“谁?”弥平次一边叫道,一边走到大厅去。
八月初的一个深夜,弥平次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那声音很是激烈,彷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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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用身体去撞一样。
当弥平次挪动下巴之时,常常也就是坚田的船大规模出动的时候。由于受坚田出船的时刻所限,湖上的争战大多在清晨进行。
通常,双方会各失掉两成左右的船,还有许多人会掉进水里,幸运的便可以得救,倒霉的就只好淹死了。
“我不会再提了!”
也难怪牛五郎抱怨。事实上牺牲者是每天都有,但却没有什么大斩获。这是因为弥平次从来都不攻击有东西可抢的船,只一味地砍杀武士或坚田的人。反正,他的攻击目的和一般的海盗似乎有些不同。
阿凌的声音执拗地追到炕边。
但阿凌似乎并没听见他的话,仍旧一面呻吟,一面微微地喊着:“疾风!”
只要想起阿凌的“阿”字,他就立刻吼了起来,也不管时间地点。
但这时,他发现阿凌的呻吟声中彷佛有些词句,于是就将满是胡子的脸凑近阿凌。
这时他的手下阿松始终盯着他的脸,只要看到弥平次的下巴略为一抬,阿松便对四周像树叶一般浮在湖面上的船喝令道:“进攻!”作为袭击的信号。
弥平次随即离开床九-九-藏-书-网边,彷佛声音在后头追他似的。
弥平次就这样一夜坐到天明,直到曙光从天窗流泄进来。无论如何,一定要为这个片刻都大意不得的可爱女孩找出疾风之介那家伙才行,他想。
“再等几天吧!我这回会认真地帮你找!”
“你这个傻瓜!”弥平次吼道。不知为什么,对阿凌的一股爱怜这时居然化作带着悲伤的怒气爆发了出来。
一发现有坚田的人护送的船队经过,弥平次便站在船头,端着下巴指挥他们行动,任风将头发往背后吹着。
“忍耐点!等到天一亮,就可以想办法了!”他喃喃说道。至少可以从坂本那儿拖个有名有号的医生来罢!他想。他若不来,就强行拉人。
夏天里,比良山脉的打见山和蓬莱山山巅附近总是不断地涌出白云。仔细一看,只觉得云始终是往上飘的,形状和位置却都不曾改变。然而,到了七月下旬,云就在不知不觉中化成默默地往横方向移动的秋云了。
“居然让她搞成这个样子!”
他的行程通常都是这样的。黄昏时领着二、三十条小船从湖的北边出发,趁着夜色穿过湖面,翌日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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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暴川的河口附近,接下来的一整天就待在那附近的芦苇丛中,直到太阳下山时,才又启程到冲之岛附近的湖面上,看看有些什么生意好做的。到了翌日早上,这才准备回航。
于是,弥平次急急将阿凌扶进屋里,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而后想想得先起个火才行,便把木头丢进炉子里去。过了一会,火总算熊熊地烧了起来。
从天正三年春天一直到夏天,镜弥平次渐渐变得不说话了。自从阿凌走了以后,很明显地他就变得愈益狂暴了。动作若不粗暴些,他的心情便无法平静下来。
争战不会持续太久。只要见潮水的时机正好,在对方的援兵尚未赶来之前,大伙儿便得收手。总之,是战得也快,收得也快。不一会,一群小船便四处奔窜,旋即不见踪影。
弥平次吃了一惊。那确确实实是阿凌的声音。
“我啦!”
传进他耳里的,是一种断断续续,听来异常刺耳的微弱声音:“疾风!”
见到阿凌如此可怜,弥平次就想杀了那些折磨过她的人。他想杀了那些在旅途上不曾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弥平次突然不知何以自处,自觉很是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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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
牛五郎说道。但已经太迟。
“你这个傻瓜,到底是上哪儿去鬼混成这个样子的?”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麻烦便随时会上门。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牛五郎这个头是非剃不可的。也就从这一天起,牛五郎便代替庙里的八郎,以这怪异的模样齐膝跪在砂地上,为死去的伙伴们上经。
“知道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他再次竖起耳朵。但从阿凌口中,和喘息声一同吐出来的的确确实实只是一句短短的话:“疾风!”
一碰她的额头,这才知道她发了高烧。
弥平次把门打开。阿凌摇摇晃晃地和流拽进来的月光一同踏进大厅。刹那间,弥平次甚至还怀疑进来的是阿凌的魂哩!她的身影是如此憔悴,脚步是如此轻荡。
在灯火的照耀下,阿凌的脸竟然憔悴得和从前判若两人。她的嘴唇微开,胸口正剧烈地喘着气。
这时,听到吼声的手下们,总会感到一股无可言喻的恐惧感。在他们看来,就像一个冷血妖魔般的人要对某个“东西”挑战似的。
“谁?”他又叫道。
汲过水回来,他就拧了条湿毛巾放在阿凌的额头上。而阿凌则不断地呻吟着九*九*藏*书*网。懂事以来,这还是弥平次头一回感到不安。
那吼声到最后,有时只剩下口里的一点呻吟声。有时却真像野兽在咆哮一样,那股怨气从腹中怒冲上来,便往口外大大地吐了出去。
有事没事,他就到湖上去。而且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远航。
去年秋天,每当弥平次想起小谷城失陷一事,他总会大吼几声,将自己的感情强行压抑下去。而且,三天两头地,他便要发作一次。而今年,又加上阿凌这桩。
弥平次站起身,提起水桶,踏着染着些秋意的白色月光,到坡下的河里去汲水。
弥平次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对着牛五郎抬了抬下巴。意思大约就是要他把头给剃光罢!
弥平次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揍了她、推开她,还是接了她。等到意识过来时,他已经紧紧地抱着阿凌了,只在嘴边咕哝着些莫名其妙、但肯定是安慰她的话。
“弥平次!”
而后,在距今津约一里处的湖岸边,大伙儿还会再集合一次,清出阵亡者的名单之后,便开始上供祭拜。有一回,就在这个地方,大崎的牛五郎忍不住说道:“我在想,这一阵子不是死了三个,就是五个,但却一点收获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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