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尾妖狐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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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鼠岭打天灯
第二章 盗墓鬼门河
第三章 向风中逃亡(上)
第四章 向风中逃亡(中)
第四章 向风中逃亡(中)
第五章 向风中逃亡(下)
第五章 向风中逃亡(下)
第六章 黑山头古墓
第六章 黑山头古墓
第七章 九尾妖狐
第一节
第八章 黄金灵芝
第八章 黄金灵芝
第九章 狮子献宝
第九章 狮子献宝
第十章 僵尸猎人
第十章 僵尸猎人
第十一章 鬼门天师
第十二章 奇怪的头
第十三章 照明装置(上)
第十三章 照明装置(上)
第十四章 照明装置(中)
第十五章 照明装置(下)
第十五章 照明装置(下)
第十六章 河中水鬼
第十六章 河中水鬼
第十七章 巨脉蜻蜓
第十七章 巨脉蜻蜓
第十八章 旋涡之海(上)
第十八章 旋涡之海(上)
第十九章 旋涡之海(中)
第二十章 旋涡之海(下)
第二十章 旋涡之海(下)
第二十章 旋涡之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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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您可听明白了,我们只向毛主席保证没吃小猪,可没说没偷小猪。由于刚开春还没打围,屯子里没什么油水,成天吃苞米稀饭啃豆饼子谁也受不了。哥儿俩一时没忍住,顺手掏了四舅爷养的小猪,那也不能生吃,就跑去后山烧砖的砖窑,揭开窑口把小猪扔了进去。原以为可以吃上烧乳猪,没想到砖窑中太热,再揭开窑口小猪已经烧没了,所以才说没吃上。我怕榛子继续追问,连忙打岔,问榛子:“屯子里住的要么是窝棚,要么是干打垒的土坯屋子,四舅爷那猪圈盖得却讲究,一水儿的大青砖,砖上还带花纹,上下黑水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砖?”
我挠了挠头,说道:“是啊!小猪招谁惹谁了,谁会偷它?许不是让狼叼去了?”
我在一旁打圆场:“前两天我们学雷锋,帮四舅爷垒猪圈,四舅爷看我们干活儿辛苦,给了我们一大捆烟叶子。”
让她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前几年破四旧平老坟,山里也挖了不少古墓,墓中的陪葬品多被砸毁,只是墓砖舍不得砸,当地砖窑都烧不出如此巨大坚固的青砖。这大山里的古墓,有辽代的、金代的,还有更早的,有的墓砖一尺见方,埋下千百年还是锃亮,上边阴刻花九_九_藏_书_网纹;也有较小的墓砖,砖上绘有彩画,这叫壁画砖,出土之后色彩鲜艳如初,如今再也造不出这么好的砖了。不过古墓中的墓砖是给死人用的,总不可能给活人用,造了屋子怕也没人敢住,只能用于垒砌猪圈,所以说当地的猪圈比人住的屋子都讲究。黑水河窝棚一带的猎户,对此习以为常熟视无睹,没人问谁也想不起来说。话赶话说到这里,我就想起黑山头上那座辽代古墓了,我们没在墓室中见到尸首和陪葬的珍宝,可见那座辽墓在多年之前已被盗空,不过墓中九尾妖狐的巨幅壁画,却始终让我忘不掉。不知墓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仅看九尾狐壁画的规模,墓主人的来头也不会小。
榛子说:“不是你们两个坏小子偷去吃了吗?”我和胖子连叫冤枉,指天指地,向毛主席保证——我们绝对没吃小猪!
我借这个话头向榛子打听,有没有见过绘有九尾狐的墓砖?榛子说她从没见过画有九尾狐的墓砖,可在大兴安岭这片深山老林之中,九尾狐狸的传说太多了,她打小没少听老辈儿人讲这个古经。山里人有这个习俗,黑天半夜吹灭了灯,老的小的钻进被窝里,什么吓人讲什么,故事一辈儿传九-九-藏-书-网一辈儿,越传越玄乎。
胖子故作吃惊:“哟!那只小猪我见过,圆圆乎乎的,吱儿吱儿喝水,嘎嘣嘎嘣吃豆儿,怎么让人偷了?谁干的?”
我和胖子成天侃来侃去,早已对彼此的套路一清二楚,还没张嘴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榛子却听得津津有味。吹牛侃大山的关键在于要有听众,一个好的听众,可以让吹牛者超水平发挥,况且这个听众还拿我们信口开河的话当真,也愿意听我们侃。哥儿俩三口两口喝完了苞米稀饭,卷了几支当地的晒烟,一番喷云吐雾之余,又准备开侃。晒烟又叫黄烟,烟叶子全是一巴掌大小,质地厚实,色泽金黄,捏下一把烟末儿,拧成烟卷儿,点上抽一口,让烟气在口腔里闷上一小会儿,再缓缓从鼻子里返出来,烟味儿特别香醇,真叫一个地道。榛子一看我们卷烟叶子抽,她就问:“你们咋又偷我爹的烟叶子?”
话说这一天,我们俩一人捧了一大把榛子送来的“毛嗑儿”,又坐在一处吹牛。捎带一提什么叫毛嗑儿?这也是东北的方言土语,就是我们常说的瓜子,学名葵花籽或转莲籽。因为过去有这么一种说法,瓜子是苏联老大哥传过来的,东北土话称俄国人为“老毛子99lib•net”,老毛子磕这玩意儿,故此称之为“毛嗑儿”。
榛子可不吃这一套:“你们帮四舅爷垒猪圈?那我倒没听说,我只听说前两天四舅爷养的小猪让贼偷了!”
胖子说:“二妹子,你这叫什么话,说得我们偷鸡摸狗似的,这烟叶子是头两天四舅爷给我们的。”
我们来到黑水窝棚插队,也入乡随俗跟着这么叫。哥儿俩一边磕着毛嗑儿,一边胡吹海聊,抱怨榛子爹不带我们去打春围,只怪我们枪法太好,如果让我们哥儿俩进了山,一人发上一杆枪,这山上就没活物儿了,你总得给当地猎户留下几只兔子打吧,不能打绝户了。哥儿俩正在夸夸其谈,口沫横飞,不亦乐乎,榛子来给我们送饭了,还是一天两顿饭,一大瓦罐苞米稀饭,外带几个大饼子,这就是我们的晌午饭。榛子和她姐姐一样,都是屯子里出色的猎人,性格爽快,口无遮拦,不过她是山里长大的姑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最喜欢听我们侃大山。
明知不对,少说为佳,因为说出去简单,却未必有人会信。在当时的情况下,并不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万一让人扣上一顶大帽子,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没必要自找麻烦。到了1968年年底,兵团撤销了屯垦99lib•net三师下辖17号农场的编制,我们也离开了兵团,前往大兴安岭深处的上下黑水河屯落户插队。四个人被分在两个屯子,好在离得很近。我和胖子在上黑水河,陆军和尖果在下黑水河,下黑水河有二十来个插队的知青,而上黑水河只有我们俩。因为上黑水河屯子不大,这是个猎屯,总共住了十来户人,很少有种地的,自古以猎鹿为生,屯子里一多半是鄂伦春猎人。以前打猎的方式很多,有放鹰的鹰猎,有纵狗的犬猎,也有专门下套埋夹子的,那叫“夹皮子”,还有就是全屯猎户一齐出动进山打围的,那主要是打野猪、虎豹、熊罴之类的大兽。
胖子又跟着说:“对对对,四舅爷还表扬我们是毛主席的好孩子!”
榛子说:“盖猪圈的砖?那可不咋的,咱这砖窑里都烧不出那么好的砖,那全是古墓里的墓砖!”
1949年全国解放之后,黑水河才开始有人种地。山上没有整地,东边一块西边一块的,但是这一带的土质肥沃,只须撒上种子,尽可以任其自生自长,唯一要做的是半夜蹲在窝棚里看守庄稼,以防野兽来啃。别的还好说,貂、獾、刺猬之类,啃也啃不了多少,况且碰巧捉到一两只,以貂皮、獾油换来的钱,可比种地九九藏书多得多。最要防备的就是野猪,它在地里从这头拱到那头,一趟下来一整块庄稼就全毁了。我和胖子来到上黑水河,落户在一个猎人家,当家的叫榛子爹,下边有两个女儿。榛子爹在屯子里有一块苞谷地,却仍保持着鄂伦春人的狩猎传统,经常带着姐儿俩和猎狗,去深山老林打山鸡套狐狸,我和胖子也能跟着吃点儿野味。一家子对我们两个知青照顾有加,可这屯子里根本没有要我们干的活儿,巴掌大的一块苞谷地,收成多少全看老天爷的脸色,并不会因为看守的人多了而多长出半根苞米。好在知青的口粮不从屯子里出,我们两个人仅有的任务,就是轮流蹲窝棚看守庄稼,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让我们做的事情,只要我们不在屯子里捣蛋捅娄子惹得鸡飞狗跳,榛子爹就谢天谢地了。
一晃到了转年开春,榛子爹带大姑娘进山打春围,打春围讲究打公不打母,还要赶在汛期之前,以免遇到山洪。屯子里的大多数猎户都去了,只留下二姑娘“榛子”给我们做饭。赶上地里青黄不接,你让野猪来拱它都不来,我和胖子两个人成天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在这大山里面,真是想惹祸都没地方惹去,可又不能不干活儿,所谓的干活儿,也只是在窝棚里干瞪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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