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勒卡雷的间谍世界却显然完全不同了。他曾经说过:“所谓间谍,就是在扮演自己时,也同时扮演着‘外在的自己’(outside of themselves)。”这是间谍自我的内在分裂性,而显露在间谍体制上的,则是就在那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忠贞、爱国、勇敢、献身等又和贪婪、权力、腐化、败德、出卖、背叛九*九*藏*书*网等相互叠映,造成了另一种精神和体制的荒芜。勒卡雷自己就说过:“我们在以自由为本的前提下所做的间谍工作,其实经常是反正义的。而这样的间谍活动也因而反馈到我们社会本身。”也正因此,他的间谍小说遂不像“007邦德系列小说”那么鲜亮,反而是充满了破碎、无奈与荒凉。但也正因此,它反而能给人更大的思考空间。有些评论家认为,勒卡雷的作品所注解的,乃是大英帝国的没落,因而它的间谍世界也是各类病灶丛生的新阶段。这样的评价或许不无道理。但这并不意味着强盛的帝国即无间谍这样的病灶。当代美国最重要的间谍与特务问题专家大卫·怀斯(David Wise),他著作等身,反对间谍与特务也最力。他就一再指出,间谍是一种制度与心灵之癌,用它来针对别人时,自己也被下了蛊。
勒卡雷乃是笔名,他的本名是大卫·康威尔(David John Moore Cornwell)。他的父亲罗纳德·康威尔(Ronald Comwdl)曾是一个非常精明、浮华、顽固的商人,在他五岁时,因破产背信而入狱,他出狱后曾经再婚与再度经商,但仍延续着过去的浮华作风,1975年在看电视时死亡,他当年积欠英格兰银行相当于三千万美元的债务,始终未曾清偿。有关勒卡雷的“父亲意象”,在他第十一本具有半自传性的小说《完美的间谍》(A Meet Spy)里,有着隐晦的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