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讲。”店长摆摆手，表情却不排斥。他明年就要四十岁，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或许吧。”

几天前起，这位客人每天都会过来，而且固定只买菊花和玛格丽特。

“是的。”

厚重的云层遮蔽了阳光，待在室外，空气冷得皮肤阵阵刺痛。这种天气，很少客人会特地来店里。富士屋花店后方的工作台上，女店员拿玫瑰装饰着盆花。附近某间大厦99lib•net的二楼，一家义大利餐厅新开幕，这便是祝贺的盆花。打电话来订花的男顾客要求“适当以玫瑰增添华丽的氛围”，预算却让店员感到泄气。对方提出的预算，根本无法使用稀少的高价花材，顶多搭配一些满天星。

客人空手进来，但她注意到玻璃门外放着便利超商的白塑胶袋。不晓得她买了甚么东西，塑胶袋塞得鼓鼓的九_九_藏_书_网。

客人买的花，大概是要供在灵前吧。想到这里，店员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挑选花朵，希望尽量给客人漂亮的成品。

店长知道她的情况。上周她的丈夫死于一场交通事故。发生在车站前的那件事故相当严重，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

“嗯，以菊花为主。”

玻璃门打开，响起一声“午安”。女店员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穿黑外套的女子站在门口九-九-藏-书-网。那是张熟悉的面孔，依旧带着寂寞的神情。她的皮肤白皙、体态纤瘦，益发显得落寞。

“她长得这么漂亮，一定能再找到好对象。”

“你们店里总是很温暖。”

那位和丧礼有关的客人来店里时，女店员手边的工作恰恰进行到一半。

“很没良心耶。”女店员笑着骂店长，但她晓得这并非玩笑话。的确，只要有丧事，花店的生意就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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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太暖和也不好。”

“真希望附近有人死掉，至少暂时有事做。”

“店长要不要追追看？你们满登对的。”

“一样是买菊花和玛格丽特吗？”

“今天也是同样的组合吗？”

“如今这么不景气，根本没多余的钱买花。”听完订单内容，店长无奈地说道。像这样边叹气边讲泄气话已成为他的例行公事。

“对。”店员应道。

客人微笑着环顾店内。

“欢迎光临。”

“对。”客人点点头。

“喔。”店长双手交抱胸前，“真可怜，还这么年轻。今天经过那位客人的住家附近，房子很新，幸福的生活刚要展开，偏偏遇上不幸。”

“嗯，这倒是真的。”

店长送完货返回，凑巧和拿着花束离开的客人前后脚进出店门。他瞥一眼工作台上并排的花朵，说“看样子坂上太太来过”，店员才想起那位客人姓坂上。

“再搭配玛格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