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想了，你暂时先在家里待着吧，哪里都不要去。我给一分局的秦队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派个人过来，不要机器人。”林蔚走上前摸摸儿子的脑袋，语气中满含慈爱。
“不过，考虑到全世界有这么多玩家，慎重一些还是有必要的。”犹豫片刻，布兰登又补充了一句。
“我再说一遍，我们不需要机器人医生，我们要的是真人医生！真人！活生生的人！”欧阳卓怒眼圆睁，对着面前的女护士大吼大叫。
欧阳卓又是一愣。确实很奇怪，无论是警车落水，还是吊车钢索脱落，都没有聘请杀手迎面一枪来得直接，对方是在竭力制造一场意外事故。包括撞向杰西卡的那两架无人机，也可以解释为芯片故障造成的意外事故。
“看到街对面那间酒吧了吗？站起来，走到酒吧外，然后我会告诉您下一步怎么做。”
“已经联系过了，主管，李也死了，意外触电死亡。”
导致贝拉和乔治分手的原因是一个日裔女孩，乔治背着她和那个女孩搞了很多次，这些事贝拉全知道。
听完了欧阳卓的讲述，病房中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安琪中了病毒、警察上门、警车落水、警局电脑故障、高空坠物，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太过奇怪了。如果不是今天又遭遇了无人机的袭击，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他讲的就是事实。
这个人在监视她！贝拉僵硬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其实她更想逃跑，但她不敢，对方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其实贝拉并不在乎这些，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是：贝拉厌倦了这个城市。她厌倦这乱七八糟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辆、街头那些面无表情的机器人警察……所有的一切都令她感到厌倦。贝拉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她需要一个借口来甩掉乔治。
“不行不行！”欧阳卓不住摇头，“警局肯定会派机器人警员出勤，万一机器人的电脑芯片出了故障，或者警局电脑再被人入侵，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什么事？”贝拉的声音微微发抖，她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想干什么？”贝拉脱口而出。
“联系李吧，乔恩·李，他也是个高手。”道恩通过全息屏向自己的助理下达指令，“尽快联系他。”
一台MB型家用机器人走到布兰登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这是波士顿公司出产的最新型号九*九*藏*书*网，号称是最接近人工智能的机器人，能领会到主人最细微的需求。
“贝拉小姐，您好！”电话中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一刀，一刀，又一刀……鲜血汩汩流淌，意识渐渐模糊，志田幸雄终于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板上。
“是啊，没办法，赛柏公司的钱不容易挣啊。”布兰登揉揉肩膀，叹了一口气。赛柏公司的防火墙有安全漏洞，所以他们信息安全部的主管找了布兰登，要求布兰登替他们编写一段防火代码，并答应支付丰厚的薪酬。不过赛柏公司的要求也很高，布兰登不敢保证自己的代码一定能够通过测试。
洛杉矶。
志田幸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今天早上还一切正常，但当他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漱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他刚刚拿起牙刷，猛然看到无数点星光如同烟花般在视野中冉冉升起，随后，剧烈的疼痛在脑海深处爆开，其程度简直就像有人在他脑袋里引爆了一枚微型核弹。
不多久，女护士领着一位医生赶了过来。医生用便携扫描仪简单检查了一下欧阳超的右腿，宣布道：“没什么大碍，胫骨和腓骨各有一道裂纹，但没有错位，不需要固定。我帮你注射一针定骨水，另外再口服一些药物，很快就会恢复。”
纽约。
自从绫濑慧子自杀后，烦心事就一桩接着一桩，如果不是有安琪保驾护航，欧阳卓两次都差点儿死掉。原本以为今天算是没事了，可凭空又钻出两架无人机来，差点儿撞死哥哥欧阳超和这位美国妞。据哥哥说，无人机明显是冲着美国妞去的，欧阳卓和美国妞刚认识不过几个小时，昨天发生的一切全是冲着他去的，和今天这事似乎扯不上关系，难道只是巧合？
“停，站住，现在，抬起头。”刚穿过街道，对方又下了命令。
“天哪！不，不，为什么？”布兰登拼命想把机器人推开，但随着吸入肺中的氧气量飞快减少，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无力。
“你昨天的遭遇和今天的事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那些事不可能全是巧合。”欧阳超左思右想，却也想不明白，只能如此告诫弟弟。
贝拉不耐烦地说：“你是谁？有什么事？”
“阿卓，看着我。”林蔚严厉地盯着儿子。
折刀一寸一寸地伸向左腕，稳定、缓慢，但没有一丝颤抖。可志田幸藏书网雄不愿那么做，他想大叫、他想哭泣、他想丢掉手里的折刀，可是他做不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们刚到医院，两名警察就在龙门石窟景区一位副经理的陪同下赶到了。警察登记了杰西卡和欧阳超叙述的经过，副经理则向他们表示了最大的歉意，并承诺支付全部医疗费用，回去后一定会查清楚无人机到底出了什么故障。在听到欧阳超表示不予追究之后，就千恩万谢地走掉了。
睁开双眼时，志田赫然发现自己正骑在妻子朝美的身上，双手牢牢地扼住了妻子的脖颈。朝美在拼命挣扎，两眼中满是惊恐和惶急。志田幸雄想失声大叫，想松手跳起身，但两手反而越扼越紧，直到朝美的脑袋软软地偏向了一边。
“见鬼！”道恩·罗伯特看着全息屏上显示的信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咒骂。布兰登那小子，工作时总爱把自己关在一间全封闭的密室里，并声称只有在完全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中才能获得灵感。好吧，看来那小子忘记了检查自己的空气交换机。
“一个人做过的事总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把所有的蛛丝马迹串在一起，你就会发现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至于我想做什么，我只需要您做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是不是工作太久了？老伙计。”全息屏的右上角弹出了一个子画面，画面中，一位坐在书桌后的中年黄种男人正向他热情地打招呼。那是布兰登的好友乔恩·李，李曾做过政府的网络信息安全顾问，单就算法编写而言，李比布兰登的水平还要高。
面前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还真是锲而不舍，贝拉低头看了一眼，是单纯的音频通话请求，而且没有显示来电号码，贝拉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这事和我能有什么关系？”欧阳卓勉力分辩，心底却隐隐有些发虚，低下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收到雷斯·布兰登意外死亡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
贝拉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空中风声呼啸，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急剧下落。不好！贝拉正想转身逃跑，一台自动贩售机已经重重地砸在了她身上。
“先生，他们也死了，死亡时间分别是上午10点和下午3点20分。”机器人助理的声音不带一丝波动，冷静地向主管汇报。
“放手！我命令你放手！”周围的空气好像变九*九*藏*书*网
得稀薄了，布兰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这该死的机器人！”
然后志田慢吞吞地爬起身，又慢吞吞地取出了床头柜里那把花田洋折刀。志田幸雄的意识在脑海里拼命挣扎，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就像有一个力大无穷的巨人牢牢地控制了他的身体，而他的意识，只不过是暂时寄居在这具躯壳里的旁观者。
因为怕母亲担心，昨天的事欧阳卓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但是看着林蔚异常严肃的表情，欧阳卓犹豫再三，终于老老实实地把自己昨天的遭遇向母亲和哥哥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无数玻璃碎片“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周围响起了路人的惊呼。
“因为你是威胁，雷斯·布兰登。”机器人附耳悄声细语道。
道恩微微一愣：“见鬼！这么巧？”他点燃一根雪茄，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那就联系唐纳或者安东尼。”
布兰登摇了摇头：“就目前来说，想要入侵他们的数据库就需要一个团队，或者一台超级计算机。”
夜已深，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和全息广告在变幻着光怪陆离的图案，贝拉隔着玻璃窗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忽然感觉有些无聊。
林蔚思索了一会儿，说：“咱们还是报警吧，看警局能不能派人手提供保护。”做母亲的第一时间总是会想到儿子的人身安全。
“好像是植入芯片的位置。”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志田幸雄就失去了知觉。
亚特兰大。
“我做了什么您已经看到了，您的朋友触电而死，从他体内通过的电流正好是50毫安。”机器人低头看着布兰登，两眼中的红光持续而缓慢地闪烁着，“而您，雷斯·布兰登博士，您这间工作室封闭得太好了，而且只有一台出了故障的空气交换机。现在，交换机会持续抽离工作室内的氧气，七分钟后，您就会因窒息而死亡。”
对方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贝拉感到自己的背上蹿起了一股凉气。这些事连乔治都不清楚，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老伙计，你觉得赛柏公司是不是有点过分慎重了？真需要那么高的安全等级吗？”全息屏中的李继续发问。
“贝拉小姐，您有过人的计算机天赋。13岁时，您侵入学校的数据库，修改了自己的成绩单；16岁时，您成功地窃取了波士顿公司的机密数据，这让您赚到了第一笔
九九藏书网佣金；17岁时，您侵入了汇通银行的数据库，修改了自己的账户余额；18岁时……”
欧阳卓原本是怀疑有人要杀他，可回到家后想了又想，却始终想不出得罪了什么人。他虽然个性比较张扬一点，但从没干过诸如横刀夺爱、恃强凌弱之类的事，也没有在网络上和人结过仇。
“李，李，你怎么了？”布兰登吃惊地叫出了声。李没有回答，几秒钟后，他软绵绵地趴在了书桌上，一股淡淡的黑烟从他身上飘起。
洛阳。
大阪。
“您可以称呼我为深空。至于我的目的，我是想和您分享一些小小的秘密。”
“浑蛋，你做什么？快放手！”布兰登奋力挣扎，但机器人的双臂也随之缓缓加力，牢牢地把他按在了椅子里。
“是，是，我这就去叫一个真人医生过来。”女护士显然有点害怕，匆匆答应一声，就飞快地跑走了。
“老实说，你在网络上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不是有人聘请黑客做了这些事？”听了杰西卡的话，欧阳超的表情也变得严厉起来。
医生显然很忙，处理好欧阳超的骨伤后就不肯在病房里多待。把医生送出门后，林蔚皱着眉头问道：“阿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神经兮兮的？今天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杰西卡，你是否有什么仇人？”没想出所以然的欧阳卓只得这么问了一句。
志田幸雄艰难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腕。他的右手稳稳地攥着一把花田洋折刀，锋刃光亮如同镜面，映出了他面无表情的脸。
折刀划破了腕脉，温热的鲜血喷上了志田幸雄的脸孔。“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志田幸雄在心底大吼大叫，可是他的嘴巴始终紧紧地闭着，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欧阳卓眉心一跳，抬头愣愣地看着杰西卡。杰西卡的话好像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想法，但到底是什么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
画面中的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身体却急剧痉挛起来，像中风了一样抖个不停。
“先生，很抱歉，名单上的97个人全部都死了。”机器人助理继续汇报，“如果您需要，我这就把资料给您发过去。”
刚刚一名机器人医生来替欧阳超检查，立即就被欧阳卓轰了出去，而且他还指使机器人安琪守住病房门，不许任何机器人医生进入，连自行医疗柜也不许。林蔚、欧阳超九九藏书网以及杰西卡三个人都不明白欧阳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欧阳卓也顾不上向他们解释。
欧阳卓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说：“我先出去透透气，脑子都快炸了。”林蔚颇不放心地看着儿子，叮嘱道：“那你小心一点，别走太远。”欧阳卓答应一声，转身就出了病房。
“哦，你是在说无人机的事吧。”杰西卡耸了耸肩，“我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要加害我，而且是用这种奇怪的方法。”
“这么多巧合？这不可能！”信息安全部主管终于瞪大了双眼，“查一下备选名单，然后挨个联系他们。”
雪茄脱手滑落，掉在了纯手工编织的羊毛地毯上，一股焦臭味随之弥漫在空气中，但极度震惊的道恩浑然不觉。
欧阳卓委委屈屈地看了哥哥一眼，垂头丧气地说：“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始终想不出谁和我有这么大仇。”
贝拉咧咧嘴，露出了一丝略带讥讽的笑。乔治是个浑球，而且是所有浑球中最浑的一个，真想不出当初怎么会和他搞在一起。也许碰巧因为那天她喝醉了吧。那天贝拉成功地侵入了亚特兰大银行的资料库，修改了自己的账户，并且在防火警报响起前全身而退，那天她真的非常开心。
桌上的手机又一次开始了震动，但贝拉没有接听。那是她的前男友乔治打来的，下午贝拉正式向他提出了分手。
雷斯·布兰登从全息屏上移开视线，抬起手揉了揉略感发酸的双眼。
布兰登抬手去按全息屏，想替他的朋友拨打急救电话，但伸出的手臂却被一只光滑的机械臂按住了。布兰登诧异地回过头，却发现他那台MB型机器人的两眼中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犹豫了两秒钟，贝拉终于抓起了电话：“谁？”
手机震动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沉寂了下来。
“发过来，我需要仔细看看。”一连串的死亡信息搞得道恩头昏目眩，信息安全部主管双手抱头，陷入了沉思。这么多计算机专家于24小时内先后意外死亡，这不可能是巧合，这是谋杀！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
“像是黑客干的，我感觉。”杰西卡率先打破了沉默。
“如果不是黑客的话，那就奇怪了。”杰西卡似乎没留意到母子两人的对话，眨着眼睛自言自语。
“秘密？”贝拉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深空？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但绝对不是记忆中某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