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华的弟弟朱小勇，在县公安局搞刑侦。
“学生被打了，我去拉，哪晓得这帮杂皮码不到连我一起打。”
5
麦瑞强丝毫不理睬，举起匕首又刺过来。
“我一个外地人，和猫哥无亲无故，人家肯定不会帮我。”王远说。
……
猫哥又说，没事儿，你先回去，我到时候直接过来。
朱小勇看了看地上的麦瑞强，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他掏出手机朝局里打了个电话，然后挂了电话。
“猫哥，那该怎么办？”
麦瑞强被轰出来，小舅子准备关门的时候，麦瑞强一把推开门，摸出匕首，朝他的脖子连捅三刀，快进快出，刀刀致命。小舅子躺在地上，抽动几下，血流如注，不再动弹。
刘三言出必行。有一次下晚自习，王远和程安刚走出校门，刘三就把他拖到巷子里揍了一顿，等程安哭哭啼啼把学校保安朱大华喊过来时，刘三这群人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6
“把刀放下，听到没有？”朱小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自己没穿警服，难怪这厮不怕。
三分钟后，躲在对面山上的陈丽和母亲看到了房子熊熊燃烧，浓烟滚滚。
嘭——
晚上十一点，猫哥没有如约而至，王远孤零零地站在学校门口。
“蹲下！蹲下！老子开枪了！”朱小勇厉声呵斥。
“看完没有？看完就赶紧滚！”
王远决定，刘三再打他，他一定要摸匕首杀他。
“好好好，我过来。”
麦瑞强到了罗马塘，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妻子陈丽的家。
很明显，刘三并未给猫哥面子，上次猫哥给刘三的大哥打招呼，显然是不管用。这次，猫哥亲自找上门，还奉上500块钱，但刘三还是没给他这个面子。
刘三又点燃打火机，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麦瑞强正埋头吃粉，狗儿环顾四周，走过去又仔细看了看摩托车，虽然钥匙不在车上，但车没有锁，他很自然地推走了。
汽车修理学徒狗儿远远地看到了这辆钱江150太子摩托车，这种摩托车在县城很少见，至少要值好几千块钱。
王远和张科在一个简陋的巷子里找到了猫哥的住处。
“我操你妈！”刘三捡起一块石头朝他们砸过去，没砸中。
“猫哥，你的枪了？”王远问。
狗儿追上来正好看到躺在地上的猫哥，一摊血在他身下蔓延，像朵正在盛开的花。
猫哥没有说话。
所以，能加油时，全部灌满心头才稳当。
张科说，我刚打电话没打通，你晓得的，等警察到要出大问题。
“老子要砍死他！”猫哥突然起身，举刀对着窗户，恶狠狠地说。
他迅速跑出数十米远，转身拔出了身上的“六四”式配枪。
麦瑞强向加油站的员工打听“罗马塘”往哪里走。
保安虽没有公安体面，但朱大华认为，性质大同小异，都是在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10
“枪？哪样枪？”
“老子喊不动你是不是？”
麦瑞强把摩托车停在路边，院子里一条狗朝他恶狠狠地叫。
“我不认识刘三，也不认识王远，你找错人了。”猫哥关了门，冷冷地说。
罗马塘杀人事件第二天就传到县城里，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麦瑞强追狗儿，朱小勇追麦瑞强。
刘三他们把王远带进一个巷子，恰好被狗儿看到。
“你搞哪样？”狗儿问。
“在搞哪样？住手！”朱小勇停车呵斥。
保安朱大华正在和家人吃饭，虽生活在同个地方，但弟弟朱小勇工作特殊，一家人难得一聚。
王远把1000块生活费拿给猫哥，猫哥拿过钱对他说，你放心，刘三这个事我会给你处理好的。
猫哥叼着烟，蹲在地上，刀在磨石上来来回回，发出“沙沙”声。
“她在的，我看到她的衣服了，她在哪里？”
“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骂你怎么了？”小舅子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气冲冲地指着他说。
“老子看你码不到！”他点燃一支烟说。
“嗯，你有钱没有？”猫哥问。
一个月前，王远在操场打篮球，刘三招摇过市地走过来，让他把鞋脱下来。是的，明目张胆地占有，赤裸裸地挑衅，王远早就知道刘三是县城有名的恶棍，而自己外乡求学，无依无靠，有什么办法？他只有把刚买的NIKE运动鞋脱下来，刘三穿上，丢下一双破皮鞋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不走，她不出来我就不走。”
“你要是把他杀了，你是什么后果？你这辈子就完了，况且，刘三歹毒，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值得吗？和这种人拼下去，你只有吃亏。”朋友张科劝王远。
刘三在不远处停下，麦瑞强在一旁观察，他确定就是自己的车。
“我的摩托车。”麦瑞强说。
员工给他指了路，大约个把钟头的路程。
“你没丢过脸。”狗儿如实回答。
麦瑞强掏出匕首，短兵相接，狗儿却打起了退堂鼓，他一边挥舞钢管，一边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刘三诧异，说，你作死是不是？
“我进去看看。”麦瑞强推门进来。
“狗儿，你把车钥匙拿给我。”猫哥将一瓶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瓶说。
日子充满怨恨和暴戾，妻子提出离婚，但他始终不同意。一年前的一个深夜，妻子跑了，她蓄谋已久，抛下他和年幼的女儿。
“你的人了？”刘三大笑。
“嘿，我操你妈！”刘三一拳挥在麦瑞强的脸上。
麦瑞强再次袭击过来，朱小勇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面熟，他走了神，避让不及，手被划了一刀。
“滚开！”刘三朝朱大华吼。
“还敢藏刀在身上，来来来，杀我！”刘三边踢边说。
张科看到王远的时候，王远正躺在地上。
7
“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就是报警，你必须来一趟。”
狗儿把摩托车的钥匙递给了他，看到他从床下拿出了刀。
一旁的几个兄弟围上来，准备拳脚伺候。
麦瑞强一把抓住刘三的头发，一把掏出匕首，哗哗哗，准确有力地朝刘三的脖子进出了三下，刘三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老子今天就要管！”朱大华受到侮辱，生气地说。
“她不在。”小舅子关了门。
门外响起摩托车的声音，是猫哥的兄弟狗儿来找猫哥喝酒。狗儿把几瓶啤酒往桌上放，对猫哥说，刚才看到刘三他们拖了一个人，可能又要摧残人家。
“我找你姐姐。”
“你去吧，我给他大哥打个招呼就是。”
“我出去办点事。”猫哥说。
刘三没说话，瞪了他一眼。狗儿识趣地下了车，刘三上了摩托车，载着两个兄弟拉风地骑远了。
“我操！”朱小勇丢下摩托车，赶紧避让。
瓮安县域面积将近两千平方公里，有十几万人口，二十几个乡镇，与余庆、福泉、湄潭、遵义等县市接壤，不排除凶手已逃窜到其他地方，局里要求必须火速破案，捉拿凶手，作为刑侦队中队长的朱小勇压力很大。
麦瑞强拿着血淋淋的刀走过院子，狗看到他突然就不叫了，灰溜溜地躲到一边。
猫哥没说话。
刘三甩了他一拳，被王远用手挡了回去。
麦瑞强达到瓮安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骑了两天三夜的车，全身酸痛，又困又饿，他在路边吃了一个炒饭，喝了三瓶啤酒，找到一个小旅馆安顿下来。
朱大华说，那也没办法，这是学校以外的事，我只负责学校里面的事。
刘三和王远约好火拼的那天晚上，张科急促地敲响了猫哥的门，对猫哥说，猫哥，刘三他们把王远带走了，你快去。
麦瑞强怒火中烧，他正准备抓个现行，但看到对方几个人，面相凶恶，不是善类，他伸手去摸匕首，却发现落在了旅馆里。
“我带几个兄弟去处理，你晓得的，烟酒钱多少要花点。”猫哥淡淡地说。
他发动摩托车，准备离开，又下车，提着那桶汽油进了屋。
4
“站住！”狗儿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躲我？”麦瑞强自言自语，面无表情。
“滚！”猫哥吼道。
“你们在搞哪样？”张科还未开口，朱大华的声音响起。
“我不管就是失职。”朱大华说。
“那该咋办？”
猫哥把刀别在身上，发动摩托车，将油门拧到最快。
第三天早上九点，他退了房，在一家早餐店吃了碗牛肉粉，到加油站，给摩托车加满油，又把携带的十公斤装的塑料桶灌满汽油。他本可以办完事再回来加油的，但这一路，油是如此重要，在广西的国道上，他推着摩托车走了十几公里，后来苦苦央求，花50块钱从一个货车司机那儿退了一点油才得以起步。
麦瑞强的妻子陈丽是贵州瓮安人，6年前，在广东番禺打工与麦瑞强认识，结婚后，麦瑞强沉迷赌博，输得倾家荡产，他借了高利贷，追债人隔三岔五就来家里讨债，弄得鸡犬不宁。
麦瑞强径直走过去，狗对着他狂吠，但他没有理睬，他敲门。
拿到王远给的1000块钱后，猫哥找到刘三，拿出500块钱希望和解。刘三把钱推了过去，摇头晃脑地说，猫哥，那厮主动约我，我把话都放那里了，我不去吗？这也不是钱的问题，他抢走我爱的女人，你要管，就是冲着我刘三来，我刘三先把话放在这里。
猫哥犹豫了片刻，说：
朱大华走到学校门口，掏出手机，拨号。
8
狗儿将车推到修里铺，用砂皮子磨掉车身部分漆，做了轻微的改装。
2
张科说，你就是怕，你就是不敢。
江湖上有很多关于猫哥的故事，听说，他曾单枪匹马把一群人砍跑，他和县城很多有头有脸的人是平辈兄弟，还听说，他有一把枪，开枪打过人。
“我有个卵的枪。”
没人回应。
“哎呀，没得事就等警察来处理，我刚到家……”
“陈丽。”麦瑞强喊。
“救命啊！杀人了！”狗儿求救。
麦瑞强骑着摩托车走了。
在一个公共厕所附近，他看到一辆载货的小卡车停在路边。车内的灯亮着，但是驾驶室没有人，他走过去，看到钥匙在点火开关上还没取下来，他果断拉开车门，发动开走。
这天晚上，朱小勇从乡下回来，案子还没有新的进展，他焦头烂额。刚进家，手机就响了，他接通，是他哥哥朱大华打过来的。
“嘿，你这傻逼！滚！”刘三不耐烦地说。
驾驶员在对面公厕里拉肚子，浑然不知。
麦瑞强骑着摩托车从罗马塘回县城，绕过一座山头，一个巨大的湖泊映入眼帘，正纳闷儿，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以前听妻子说，家乡有个很大的湖叫“罗马塘”，村寨以湖的名字命名，想必应该就是这里。罗马塘镶嵌在群山峻岭中，像一颗沉睡的琥珀，又像一滴孤独的眼泪，仿佛被施了魔法，遗落在人间。
“傻保安，你又要管闲事是不是？”刘三问。
猫哥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有好几天，刘三没再骚扰他们。
第二天，他骑着摩托车熟悉了瓮安的各条街道。
麦瑞强还在为前天丢失的摩托车而懊恼，他站在旅馆窗边，恰好看到刘三骑着车在街上经过。发动机的声音，车型都与自己丢失的车极吻合，只是颜色有点不一样。麦瑞强赶紧出了门。
“怎么回事嘛？”
“以后打架这种事，你最好不要管，免得自己吃亏。”朱小勇说。
张科管不了了，他鼓起勇气朝一条漆黑的巷子里钻进去，他知道王远在里面。
“江湖上的事必须是江湖上的人才能解决，找猫哥！”张科坚定地说。
“你走不走？”
“刘三，做人不要太绝了！”张科补了一句。
但是好景不长，一天晚上，刘三在学校门口嬉皮笑脸地拦住程安，王远跑过去阻拦，刘三和几个人劈头盖脸又是一阵打，王远被打蒙了头，往腰上摸匕首，才想起忘带了。
围观的人多，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这次，刘三决定要给王远一点深刻的教训。
猫哥和狗儿开始喝酒。
“听说他很义气，但是，这两年都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不晓得是不是退出江湖了。”
原来朱大华也跟了过来。
程安是王远的同班同学，王远喜欢她，她也喜欢王远。
麦瑞强心想，这厮太聒噪，干脆给你来个痛快。狗儿感觉自己不是对手，扭头开跑，麦瑞强杀红了眼，紧追不舍。
虽然已确定凶手为麦瑞强，但那时县城还没有监控，警方只有在进出县城的各个路口设置关卡，将外来口音人员设为重点排查对象。
“我和你一起。”
“怎么不高兴啊？”狗儿说。
麦瑞强把每个房间看了个遍，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王远只有再次找到猫哥。
“弟弟，我从广东来，骑了几天的车，很辛苦，她在哪里，你告诉我。”
其他的人吓丢了魂，作鸟兽散，王远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先开门。”麦瑞强继续敲门。
张科被猫哥拒绝后，他跑到学校保安室找到了保安朱大华，朱大华说，这个事我管不了，你去报警。
“学校里面的事你可以管，学校外面的事你报警就是。”
朱大华果断转身走了。
“我操你妈，你找死是不是？”
猫哥骑着狗儿的摩托车刚出门没多久，就在一个路口，被一辆飞驰的卡车撞出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麦瑞强本打算趁着夜黑，偷偷逃出县城的，但他看到几个人耀武扬威地走在街上，一眼认出了刘三，他本不想追究这个事了，但看到刘三骄横跋扈的样子，他的愤怒突然就被点燃了。他想，必须要找刘三讨一个说法。
“猫哥，你不能不管啊。”张科央求。
“我们要不要报警？”
王远说，我就是作死。
刘三拍了拍王远的脸说，老子前段时间是忙，你喊谁来求情都没用。
“她不在这里，喊你滚！”
饭还未吃完，朱小勇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通，脸上一下子乌云密布。
“狗儿，我混社会这么多年，我丢过脸没有？”猫哥严肃地问。
3
“弟弟！”麦瑞强依稀记得，他是陈丽的弟弟。
“好好好，我马上到。”朱小勇起身准备离开。
刘三警告王远说，再看到他和程安在一起，见一次打一次。
“你这个杂种，在广东欺负我姐，你还有脸来找她，老子一刀砍死你信不信？！”小舅子呵斥。
“刘三这是不给我面子啊，我操！”猫哥说。
张科走后，猫哥点了一支烟，心里七上八下。
王远觉得，刘三抢走了他的运动鞋，他能忍。但关键是，刘三也喜欢程安，而且放话要得到程安。这个，他不能忍。
麦瑞强的脾气是这个时候变得暴躁的，他习惯用拳脚来回应妻子的吵闹，他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妻子外面有人的，有一次，他半路杀个回马枪，在宾馆抓了个现行，把妻子打得半死。
王远的匕首刚摸出来，就被刘三一伙人缴了。
“有一点。”
王远说，刘三，你以多欺少没意思，你约个时间，我把我的人喊上。
“把我的摩托车还给我。”麦瑞强用生硬的普通话说。
跑出几十米远的时候，朱小勇骑着摩托车恰好经过这里。
“你搞哪样？”刘三问。
朱小勇果断开枪，麦瑞强倒地，不再动弹。
麦瑞强回到县城，街上人来人往，他反而感到踏实和安全。他饿了，把摩托车停在一个小吃摊前，要了一碗凉粉。
“哪样车？”刘三懵了。
“你们等着！”朱大华冲刘三他们喊道。
王远买了一把匕首。他决定，如果刘三再欺负他，他就用匕首捅他。
“我操你妈！”狗儿提着钢管朝麦瑞强跑过去。
王远把这件事告诉了猫哥，猫哥愣了一下，说，你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
“你们搞哪样？！”学校保安朱大华赶过来制止。
驾驶卡车的正是麦瑞强，他杀死刘三后，从容地往北门方向走，他的经验是，凡事不能慌乱，一慌乱就会漏出破绽，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越快越好。
第二天，刘三在街上看到了狗儿骑着一辆体面的摩托车，马上来了兴趣，说，拿给我“骚”一下，狗儿说，我现在有事要办，改天行不？
2000年初，200块钱不算少。猫哥看看桌上的钱，听了王远的诉求后，淡淡地说：“小刘三嘛，我和他大哥是兄弟。”
“学校附近，你快来！”
小舅子从沙发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开了门。
“猫哥，事后我还会感谢你。”
“报警，哈哈，让人家看笑话是不是？”
“你找哪个？”小舅子很不友善地问。
“猫哥，请你抽烟。”王远摸出200块钱毕恭毕敬地放在桌上。
啪啪啪，刘三二话不说，几拳甩过去，朱大华和张科狼狈地跑了出来。
麦瑞强又喊，一个赤裸上身，黄发纹身的年轻男子开门，朝他看。
刚刚躺在沙发上的小舅子极不耐烦地吼到：“我操你妈，滚！”
“你不要骂人！”
“我听人说你有枪。”
刘三点燃打火机，凑过去，看到是保安朱大华，哈哈笑起来。
朱大华点了点头。
……
“你报警啊，都说了叫你不要去管……严重不嘛？”
俩人约了时间，刘三哈哈大笑，说，谁不来谁是杂种。
“猫哥，刘三人多，我怕我们吃亏。”王远说。
地上的猫哥想站起来，但几番挣扎后，没了动静。麦瑞强下车，看到那人躺在地上，身上的刀深深刺进了自己的肚皮，他又看到倒在一边的摩托车，愣了一下，骂了一句“我丢你老母个嗨”，转身准备上车。
猫哥从床下拿出一把刀，刀刃修长，刀尖锋利，只是尘封已久，有些锈迹。
1
他电话联系到妻子的老家人，询问她的下落，小舅子说，你个杂种，你问我，老子问哪个？此后，一听到麦瑞强的声音就果断挂断电话。
麦瑞强正迟疑该怎么办，刘三一脚油门，摩托车开远了。
猫哥走后，狗儿眼皮跳个不停，莫名慌乱，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坐立不安，他从猫哥的床下掏出一根钢管，随即出了门。
“这个事肯定要火拼。”
9
“我搞了一辆新车？你要玩一下不？”狗儿问。
“小勇，我被人打了，你管不管？”朱大华说。
麦瑞强四处打听，得知妻子回了贵州老家。
他停下了车，顺着崎岖的山路走了下去，他洗净匕首和身上的血迹，那些血渍在水中，像薄薄的雾，像轻盈的梦，很快被水稀释，溶解，消失无踪影。他看不清自己在水中的面容，脑子里却冒出一个念头，干脆如这血渍一般消失在这池深水中，一了百了。他洗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又感到无比的恐惧，他骑着车走了。
“我当年出来混的时候，刘三他算个鸡巴？看到我都要躲，我本来都不混了，看来又得重出江湖！”猫哥边磨刀边咬牙切齿。
麦瑞强根本不理睬，朱小勇怒火中烧，心想，太他妈不把警察当回事了，他骑着摩托车追了上去。
“罗马塘有人杀人放火。”朱小勇说完，匆匆离开。
他来贵州瓮安，要去一个叫“罗马塘”的寨子，这是妻子的老家。他要把这个事情作个了结。
西樵—合水—云浮—岑溪—北流—贵港……摩托车向北，麦瑞强骑了1000公里，距终点差不多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又是哪样事情啊？”母亲问。
他选择骑行，尽管他知道风餐露宿，路途艰难。年岁逐增，很多梦想会被生活泯灭，而年少时，他曾幻想骑车周游世界。
“你在哪里嘛？”朱小勇问。
个把小时后，刘三把玩够了，才把车依依不舍地扔给狗儿。
“还给我！”麦瑞强一手逮住他。
有猫哥作坚强的后盾，王远仿佛吃了颗定心丸，王远义正言辞地对刘三说，刘三，请你不要纠缠程安了。
刘三又回到巷子，却发现一个人跟了进来。那人呆呆地站在刘三面前。
狗儿跑远了，麦瑞强转过头，拿着匕首朝朱小勇刺过来，他已经丧失了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