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坐标调节员笑了笑。啊呀，这些司令部来的人就是不懂舰队里最低级的副手都很容易理解的事。
“地图上往左半度标有一颗不大的黄色星球。”司令回应，“在现存档案里还没有我们的飞船探访过该星球的资料，但是我认为，我们可以填补这一欠缺。”
联邦官员口袋里什么东西嘟嘟地响起来。他把天线抽出，把听筒凑近耳朵。
舰队司令身旁的首席坐标调节员感兴趣地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倒未必，那倒未必，”异种学家嘟哝道，“归根到底，向上面做汇报的是您。”
星际飞船急速滑进蔚蓝色的半球面，停在明暗交界线上，接着潜入黑暗之中，马上又重新钻出，回到阳光明媚的星球的另一面。扫描器匆匆地捕获着一些片段信息。
“稍微做点认真的扫描那点时间还不够。”异种学家发表异议。
多维空间平静如常。小舰队飞船同步关闭了备用航向平衡仪，稍后又关闭了主平衡仪。系统一个接一个地进入了非正常程序。
“……完全不可置信，但情况确实如此，”电视播报着，“消息从四面八方传来，其真实性已经毫无疑问。究竟是什么人实施了这一行动，做不出任何明智的推测，他们究竟是怎么实施的？最让人心惊的想法还是回答‘为什么’的问题。然而，事实终归是事实——所有禁闭机关里特别危险的囚犯都不留痕迹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就是说，我们要进行的是不认真的扫描喽。”首席坐标调节员回敬道，“346人的群体更为重要嘛。”
“目前一片混乱。”异种学家幸灾乐祸地回应着，“我真怀疑，用这些扫描片段能做出什么结论。”
“你们那里情况怎样？”首席坐标调节员感兴趣地问。
然而，不只是那颗恒星发出射线。
“就我本人而言，我想尽快降到346人的群体中。而您正好要研究当地人，所以他们就归您啦。他们可是最优秀的当地人哪。我们要从那颗行星带走他们，并且要从他们当中挑出最有价值的来，这样您就可以在飞行过程中对他们进行研究。”
“是个文明社会！现在已有346个人聚集在一起等待着我们！”司令说道。
“这还不够。”首席坐标调节员微微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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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甚至还没有掌握系统技术，”首席坐标调节员轻蔑地说，“还在使用无线电通信。真是一群原始的野蛮人。”
“现在在播！”联邦官员大吼道。
“但事实已经发生了。”联邦官员恼怒地反复说，“我不知道情况是怎么发生的。真见鬼，你们竟然把他们全都放跑了！”
保安局局长斯提维·鲍伊德坐在办公桌后，方形的下巴托在握成拳状的双手上，“这不可能。”他嘟哝道。
“这不可能！”斯提维·鲍伊德重复说。
“这不是主要的。请注意：飞船从一号到七号顺序跳跃前进，飞向第三颗行星。”司令命令道。
舰队从多维空间飞出，直接处于炽热的色球层气旋之上，贪婪地吸收着恒星能量。传感器感受到那颗恒星的射线，便咆哮起来，继而转为尖鸣，随后又变得嘶哑无力。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最有价值的人，就是那些比其他人更善于保护自己的人。”
“距补充能量结束还剩半个小时。”副医师用通信系统宣布道。
“我懂得自己的职责。”首席坐标调节员不满地说，“但是这么做我们就偏离了计划，取他们的一点血浆算了吧。”
“副医师发来报告，已记录到非热力自然界波段的强烈射线，其来源是该恒星的一颗行星。分析正在进行中。”
“但是，至少还没有达到限制干预的坎吧？”
鲍伊德只好乖乖地按下了开关。
“但是，就目前获取的信息，我怀疑，我们未必能正确地挑选出哪些个体是最有价值的。”
“如果我们把研究和补充能量结合起来同时进行，”领航员驳斥道，“时间就足够了。”
首席坐标调节员用审慎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四维地图。
“不过，我们一定要研究他们。”异种学家插了进来，“尽管他们现在还是原始落后的，但是我们应当懂得，再过10万年，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
“可这个时间是不播新闻的。”鲍伊德反驳道。
“这不可能！”他大声叫着，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不由自主地重复着鲍伊德的话。随后他瞪了一眼保安局局长，继续凑近话筒，“您要明白……媒体吗？还不止这些！再说，我们反正也瞒不了多久……请打开电视。”他吩咐鲍伊德，“CNN（美国有线新闻电视网）新闻。”
“没有必要。”首席坐标调节员把注意力集中到导航仪的网眼上，“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建议吗？”
“航向已偏离4.8度，”司令回答道，“总体能量损失为18.3%。您要每一艘飞船的数据吗？”
“好啊！”他表示赞同，“当然，要是一颗蓝白色的星球就更好了，黄色的也行。我们仍然要纳入计划。全体飞船请注意：决定补充能量。”
尤里·涅斯捷灵柯，1995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于莫斯科工程物理学院，但他在文学创作方面更有天赋。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发表了一批作品。他不止一次荣获普希金青年诗歌赛大奖。他的讽刺小说源源不断地在《计算机》和《蒸蒸日上》等杂志上刊出，作品受到俄罗斯最大的三家出版社的青睐。
“我们可以在没得到上司的批准时就进行干预，您要这么做吗？”
“是文明社会。”副医师证实道，“分析结束。信号来源——该恒星的第三颗行星，在系统里面没有发现其他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