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夜 茶媒:第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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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夜 茶媒:第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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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嘣嘣嘣敲着门:“心仪,出来吧,吃饭了。”
那个叫光婆的老女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茶精与她要分离了。我亦没有办法。施主,你好自为之。”
仇慕名站起来摇头:“其实他早就连妄图的权利都没有。她都不是她。还妄什么言。”
我蹑手蹑脚地靠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爱情里太多自以为是。《茶媒》里的他是的,邱暧暧也是的。自以为是可以留住那些必将轰然碾过时光的人,再给彼此一点时间他们也是不会回头的。
有时候,为了达成一件事,忍受寂寞是必须的。
他被碎片弄伤了手,并不出去包扎,只是跪在原地抽泣祈求。我没有再理他,只是躲进被窝堵住耳朵。
悲伤太多,再不能多余,这盒子早已承载不下。
我慌慌张张地把东西都放回去,不动声色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扑通一声跪下:“光婆,求你了,不要……”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他擦擦手走过去,一开门进来一个http://www.99lib.net头发斑白的老太太。手里裹着一样什物。可惜我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他眉眼闪烁地跑过来扒住我的肩膀:“心仪,你听我说……”
我彻彻底底地蒙了,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逐渐,我的肩膀以下都化作一摊摊水。
她问得生僻。一时间,仇慕名没有反应过来:“何解?”
“茶快用光了吧?我拿了些新的。”苍老的女人声音,拉杂着一些劈裂的声响。
“我不听!”我嘶吼。
他坐在桌边帮我剥好虾壳递到我嘴边,我没好气地吞了下去。
我没有心软,仍然执拗地不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滚出去。”说完猛地从被子里跳出来踢翻杯子。
原来她指的是这个。
“好。”
他一把把剩下的我搂在怀里:“不要!我不要你再走一次!不要!”
“嗯。别忘了坚持叫她喝茶,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他蹲下来,捡起盒子默默塞回原位就出去了
九九藏书
,不一会儿又端了一杯茶水进来:“来。喝点吧。”
我怒火中烧,推开门冲出去:“你们到底要怎样!”
邱暧暧竟不知道他是寂寞的,一直以为他是她的圆舞舞伴。转个圈还会回到自己这里,讲故事。
我咆哮着:“不喝!我父母一定也是你害死的对不对?!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他走过来:“心仪,你先吃饭,我有点事,等会儿回来陪你。”说完就和那老太太走进了房,并且关上了门。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毒害我!巴望着我死掉是不是,连棺材都准备了是不是!说着我翻箱倒柜地取出那个木盒子扔在他面前。”
我不知为什么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我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翻身起来,透99lib•net过窗子,刚好看见他带着那个老太太正在院子里不知道做什么。
回到家,我把自己闷在卧室,他敲了一会儿门未果就无声了。
渐渐地,夜深了,浓浓月色从窗帘外透进来,冷冷地泛着光。
邱暧暧翻动着仇慕名整齐的短发:“为什么你不给这篇文章起名字叫‘妄言书’?”
那个老太太这个时候走过来,指着我的眉心:“你住嘴,当心我收了你。”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我知道他去做饭了。心里更加恼怒,这厮竟然无视我的脾气。于是哗啦啦随意扔着东西,把衣柜里的衣服翻得到处都是。
邱暧暧火大,抓起身上的老鼠塞在仇慕名的嘴里:“让你跟我打哑谜,当哑巴去吧!”
他并不给我回应,只是把茶水往我面前递了递,怕我一掌打过去,故意站得远了点。我翻身钻进被子:“滚出去!”
仇慕名不大喜欢看她出离愤怒,这样的她不够优雅,是俗气的暴戾。他对她失望。他站在窗边,这里离市区九九藏书太远了,看不到闪烁的华灯,他远离着人世的诱惑,却有如此靠近着诱惑。不一样的诱惑。
“不碍事。她可好?”“她”?哪个她?我感到莫名。莫不是在说我?
他收拾好餐具就端着茶走了进来:“心仪,今天的饭咸,来,喝点茶水。”
我看见这般场景自是混沌不知,一头冲过去要扼住那老太的喉咙,却突然腿一软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脚一点点化成一摊水,水还在不断向上蔓延。
“他”、“她”、“它”,听起来都没有分别。邱暧暧听得乱七八糟:“欸欸,把话说清楚。谁是谁。谁又不是谁。”
他惊异地看着我。
他们走出来,他眼睛瞟了瞟我,隐隐带着不安。送走了老太太他坐下来陪我进食,我食得不多,吃罢就回了房间。
“人妄图留住那些本不该留住的那些人或事物,不是妄言又是什么?”邱暧暧终于得到讥笑他的机会。
我“吧”地打翻杯子:“不喝。”
仇慕名弯下身拾起地上的兔皮老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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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谁。一百年后。”他扬扬手把老鼠扔进她怀里,它伏在她的怀里,像一团死去的悲哀。
听到这里,里面窸窸窣窣传来起身的声音,我三两步跳了回去坐在桌边佯装吃饭。
他嗷的一声扑过来,拼命地用手舀着地上的那些水:“不要走……不要……你不要走……”
忽然,我在柜底触到一个东西,硬邦邦的,伸手拿出来看,原来是个小小的木盒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爱妻心仪”的字样。
他没动,过了一会儿缓缓跪了下来:“求你了。心仪。喝下去。”说完眼泪吧吧地掉下来,滴在地板上,空气里漾着一股心酸的气息。
我脑海里翻江倒海地翻滚着,往事一幕幕重演。原来我本不该多活这些岁月。
清晨的鸟儿开始出窝寻食了。他跪在枯萎的茶树前,呆呆地用手一捧一捧掬起地上黏稠的土,把它们放进身边的木盒里。
“劳烦您了。”他客气又尊敬。
我蹲坐在地上,心想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个骨灰盒子。怎么还有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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