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局已定,唐太宗开创大唐盛世
贞观名臣
目录
第一章 遭皇帝猜疑,李世民即将被废
第一章 遭皇帝猜疑,李世民即将被废
第二章 太子东宫设宴,李世民设计自饮毒酒
第二章 太子东宫设宴,李世民设计自饮毒酒
第三章 突厥精骑来袭,李世民欲借机脱离京城
第三章 突厥精骑来袭,李世民欲借机脱离京城
第四章 李建成巧布局,李世民干将遭斥
第四章 李建成巧布局,李世民干将遭斥
第五章 临阵替换禁军守卫,李世民控制玄武门
第五章 临阵替换禁军守卫,李世民控制玄武门
第六章 李世民操控玄武门全局,杀兄囚父
第六章 李世民操控玄武门全局,杀兄囚父
第七章 平定太子余党,李世民安稳政局
第七章 平定太子余党,李世民安稳政局
第八章 虚张声势,李世民单骑震退百万突厥兵
第八章 虚张声势,李世民单骑震退百万突厥兵
第八章 虚张声势,李世民单骑震退百万突厥兵
第九章 不计前嫌,李世民大力起用东宫旧人
第九章 不计前嫌,李世民大力起用东宫旧人
第十章 大局已定,唐太宗开创大唐盛世
第十章 大局已定,唐太宗开创大唐盛世
贞观名臣
第十章 大局已定,唐太宗开创大唐盛世
附录
上一页下一页
杜如晦连连摇手,执拗地道:“臣还有三件大事,趁着明白,要奏明陛下!这几件事情不说清楚,臣死不瞑目……”
杜如晦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至此已是疲惫不堪,一只胳膊撑在榻上喘息不止。李世民抚着他的背温言道:“朕知道,朕知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好生将养身体,朕还等着你痊愈再入中枢辅佐朕呢!”
戴胄叹道:“尚书省历来为国家行政枢要,虽历经分权变革,权力小了,要处理的庶务却是日益增多。我在外任,一州事务便忙得手脚朝天。如今备位中枢,天下事无巨细均要汇总与此,想一想也真头大!自李药师出兵以来,几个月了,也亏相公能够撑得下来!”
李世民叹了口气:“克明,你万万不可说这等话,天下人人皆知房谋杜断,你与玄龄,是朕的左右臂膀。你若去了,臂膀一折,还有谁来辅佐世民成就一代明君治化一朝盛世?你得好好活着,听到没有?这是朕的敕旨……”
皇帝的宠眷并未能够挽回这位贞观重臣的生命,二月廿二日,就在李世民亲临杜府探视之后的第六天,蔡国公、尚书右仆射杜如晦薨逝。当日显德殿中朝,杜如晦长子杜构不顾礼仪身披重孝闯朝报丧,当场遭到殿中侍御史孙伏伽的弹劾。大唐皇帝闻讯大悲失声,当即罢朝,随即尚书省宣敕辍朝三日,加封杜如晦莱国公,追赠司空,赏金三百两以为丧仪。次日,皇帝不顾政事堂诸宰臣劝阻,御驾再出宫门,亲往杜府祭悼,并于灵前下敕,历数如晦功绩,荫其子左千牛构为尚舍奉御。
“李药师出将入相,确是朝廷宰辅的不二人选……”杜如晦声气微弱,心思却极澄明,“陛下派遣唐俭去议和,又不给前方发敕停止用兵,聪明如二李,必能体会圣心把握战机,李靖为人圆滑世故,却绝非不敢担责任的人。臣料二十天内,定襄前敌当有捷报传来。只是他战功显赫,然则封爵却始终不显,这一层,还要主上成全……”
正说着,却见一个省内黄门手中捧着一个长长的黑色匣子气吁吁跑了进来,慌不择路间险些将站立在门内的戴胄撞了个跟头。
戴胄听得连连咂舌,道:“中书清要之职,多少世家子弟仕林豪杰百求不得,此人真是好运道!”
杜如晦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嘴角绽开一个苦涩的笑容:“臣不中用了……”
戴胄皱起眉头道:“新老并举,主上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呢……”
杜如晦微笑着道:“陛下一世英雄,此九九藏书网刻何必又做如此儿女之态?当年臣辞去滏阳县尉之差追随陛下,陛下不以臣官职卑微而轻臣,先录为王府参军,转迁天策司马,知遇之恩旷古绝今。臣无武侯之才略,陛下却实有昭烈帝之胸怀。臣今生能侍奉陛下左右,已是了然无憾……”
二人同时动容,房玄龄一语不发地取过匣子打开,取出内中所盛之物,却不是寻常表文,而是一幅军中报捷所用的露布,他也不展开来看便抬头对戴胄道:“是捷报,事不宜迟,你随我一道显德殿请见……”
戴胄问道:“却不知这位老相公此番复起,竟居何职?”
房玄龄看了他一眼:“玄胤不知内情,这么想也不足为奇。此人武德八年来到京城,寄居在赵家店中,多承看顾。出仕后迎娶赵氏,既是报恩也是不忘根本。陛下取士,不仅重才,德行也极为看重。此人举止虽多不合礼法,然为人却实实值得称道。”
从杜如晦告假到此刻不过短短二十多日光景,这位勤慎能断精明干练的宰相便已经病骨支离,几乎瘦成了一把骨头。李世民呆呆望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日夜参赞了近十年的人,胸中一股酸涩的滋味缓缓向全身扩散,他不愿病中的杜如晦看到自己掉泪,强打着笑容温言道:“你躺着吧,朕没别的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
李世民忍着泪点头道:“朕已经准备好了,北方战事一了,李靖着即晋封代国公,李世勣晋封英国公,实封一千五百户,特敕爵位世袭。在尚书左丞之外,另加开府仪同三司,班师还京之日,朕亲率文武百官出长安五里郊迎,恩典荣耀,世爵实职,朕都要给足他。”
房玄龄冷笑道:“御史台监察百官,本来便是天经地义之理。中枢权力首倡平衡,不过此人秉性如此,恐怕他在这个位子上也坐不安稳。论说起来,仅谏言一项,他说十句话都未必有魏玄成的一句话顶用。主上命他重回政事堂,也不过是为了会议之时能多一个不同的声音罢了!”
戴胄又感叹了一阵,道:“听传闻,萧时文近期连得皇帝召见,似有复起之势,有这么回事么?”
杜如晦点了点头:“臣多谢陛下了!第二件事便是分封之事,陛下欲行分封,臣心里明白。周用封建之制,享祚八百余年,秦创郡县,却二世而终;此论其实不确。西周分封诸侯,数百年间天子所辖地不过京城周围百里之遥耳,如此‘天下’,岂是陛下所想见?至平王东迁,前后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又有藏书网哪个将周天子放在眼里?汉初吴楚之乱,几乎颠覆天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陛下不可不察……”
杜如晦稳了稳心神,道:“陛下去年黜落了裴寂,臣听说最近有御史弹劾他不轨,陛下欲给予重处。臣知道,因刘公的事情,陛下心中对裴玄真一直存着芥蒂,然则陛下毕竟是万乘之君,和臣子置气就堕了身份了,且陛下也要想想太上皇的感受,晚年丧子,晚景凄凉,唯一能够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的人又被赶出了京城,不好过!太上皇心中抑郁,若是因此染恙,陛下于孝道便有亏了……”
杜如晦的面色苍白,颧骨上略带几分不正常的红色,额头上带着涔涔汗水,见皇帝进来急忙挣扎着要爬起来见礼,却被李世民挥手止住了。
杜如晦无奈地摇了摇头:“臣虽出身儒门,却实是个粗率之人,或者精于理事,却疏于治家。臣的家风与玄龄不可比。臣弟楚客,生性跳脱,又于在京诸王府上走动颇多。臣若在人世,当可压制他免生事端,然则臣若是不在了,族中诸人见识浅薄,府中再也无人能制。若是陛下心意笃定,则此子德虽不彰,才或可有益于社稷;然则日后若中宫有变,臣担心他不能谨守其身,卷入帝王家事,没了结果。臣这最后一谏,既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却也有保全自家亲情血脉的私心在里头。臣与陛下相知多年,还望陛下能够体谅!”
李世民缓缓点了点头:“朕听你的,不处置裴寂了,待静叔的案子大理重新审结,我就召他回来……”
李世民苦笑了一声:“克明何虑之远?朕毕竟还正当壮年,太子年纪幼小,这些事少说也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玄武门之事,本来便是被逼无奈之举,朕是过来之人,又怎会重蹈自家覆辙?克明尽可放心,你的兄弟,朕自会着意保全。这些话说得远了,你只管安心将养身体,朕还指望着多少年后你为朕顾命托孤呢!”
房玄龄皱起了眉头,板着脸道:“怎么如此没规矩?中枢禁地,举止如此张皇,成何体统?”
房玄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没什么难以捉摸的,从武德九年至今,相位更迭中枢轮变,此番大约要最后定下来了……”
“陛下圣明!”杜如晦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又道:“陛下治天下以公,不应以个人私情处置朝廷公器,臣病成这个样子,早已不能视事。大唐社稷为重,臣命不足顾矣……陛下就允了臣之所请,让李药师直接接了尚书省右仆射的印信吧!否则臣
九九藏书
纵然身死,心亦不得安……”
房玄龄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玄胤久司廷尉,天下刑狱均要过手,也不能便说轻松。只是论起头绪纷繁,天下确实没有比尚书省更难处的职差。在这个位子上,没有过人的精力和耐性是万万不成的。说起来宰相之尊崇无比,自是能多当一天便当一天,却不知这个位子能干满五年便已经油尽灯枯,不用旁人弹劾,自己就希冀着告假了。”
杜如晦两只眼睛直勾勾盯视着皇帝,目光中透出无尽的惆怅:“臣福薄,恐怕看不到陛下威播四海宾服诸夷的那一天了……”
房玄龄点了点头,道:“他毕竟是两朝老臣,又有拥立之功,人虽然迂腐些,尚可称君子。在外任磨砺了这几年,想来也应该通达些了。”
“以太常寺少卿迁任御史大夫,参与朝政!”房玄龄面无表情地沉声答道。
二月廿四日,太常上奏,拟定杜如晦身后谥号曰“明”,被大唐皇帝驳回,次日,皇帝手敕谥如晦曰“成”,同日召虞世南,面敕其勒文于碑,遍数君臣际遇之事。
“相公,公务繁忙也要适当调节休养,杜相公方去,若是你再有个一病三灾,恐怕主上更加不安。”戴胄初入尚书省,看着房玄龄案头那一摞摞待理的文书案牍,也不禁咂舌。他见房玄龄一连几日连家也不回,累得形销骨立形容枯槁,本来极修边幅的一个人,此刻看起来却邋遢之极,忍不住出言劝说。
房玄龄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腕子道:“不是好运道,此人才华出众,又通晓时务,确非一般书生可比。玄成那两只眼睛,什么人能够看得进去?对此子亦颇为赞赏,若不是陛下对其另有任用,他想荐其到秘书省历练两年,出任秘书少监。”
皇帝愕然半晌,方才诧异道:“太子诸王皆在幼冲之年,克明何必多虑?”
那黄门禀道:“定襄道!”
皇帝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扑簌簌落了下来。
李世民点了点头:“你放心,朕一定会记得你的话……”
一句话又险些让李世民掉下泪来,他皱起眉头道:“这些不吉利的话,你还是少说些吧,朕已经疾敕荆州刺史岑文本,要他护送江南名医赵驰星夜来京,宫医们天天有朝廷的俸米养着,其实本事不济,这个朕心里有数。你的病还没到那地步,九九藏书慢慢将养,总有大好的那一天,尚书省的相位,你不要再辞了,省里的事务,好歹还有玄龄撑着,耽误不了。待李靖从前敌回来,朕即发任命,由他出任尚书左丞,参与朝政,也能替你分担些事情……”
房玄龄笑了笑:“是常何的家客,去年六月圣上下敕求言,常何所上表章条理分明切中时弊,他一个武人,怎能有此见识,主上也觉诧异。于是召来一问,常何倒也老实,明白回奏是幕僚代草,圣上当即召此人显德殿奏对,数召不至。后来总算召来了,与主上论政整整一日,陛下连午膳都撤了,下来便和我说此人有宰相之才,闻其名久矣,却不知竟是这般人物,当即便超拔直门下省,许他奉使称旨。此番除监察御史里行,也不过是个进身之阶罢了。此人一笔文章惊才绝艳,主上想授他中书舍人,只不过虽是超拔,总还要一级一级升上来,否则魏玄成那张嘴却是不饶人的。”
自贞观元年以来,朝廷先是应对突厥二十万大军的入寇,紧接着便遇到数十年不遇的大灾。到贞观四年初,三年多时间里大事层出不穷,几乎一件接着一件。再加上自贞观三年开始大规模对外用兵,内廷三省公务异常繁忙,而专责朝廷行政之权的尚书省更是头绪繁多。随着北面的军事行动态势逐渐明朗化,分管朝廷军务仓廪马政的蔡国公尚书右仆射杜如晦再也支撑不住,终于一病不起。杜如晦身子骨向来硬朗,一开始朝野上下均以为不过偶染小恙,不日将痊愈。然而太极宫尚药局的宫医奉皇帝敕命诊了两次脉之后,这位宰相疾将大渐的消息便在长安城内不胫而走。
戴胄猛地道:“我想起来了,前一段时日听说有个大臣迎娶一个坊间寡妇为正室,闹得朝野沸沸扬扬,却不是此人?如此说来这个书生才虽堪大用,小节未免有亏……”
李世民连忙扶住他的身子,口中道:“好,好,你说,朕就在这里听着,莫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我也都依得你……”
房玄龄自武德二年起便与杜如晦相交,十余年间同为秦府幕僚,又同时入阁拜相,朝夕相处,既是同僚又是挚友。他多谋而杜如晦善断,朝野时常以房杜并称,视为一体。此番杜如晦远游,他心中固是别有一番滋味,奈何身在中枢,前方军事举国民政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连睡觉都要抽空,根本无暇分心。心中悲戚睡眠不佳,每日劳碌又所餐甚少,几日下来人便瘦了整整一圈。
李世民一怔:“太子?”
“我何尝不知自家九九藏书事,只是如今朝廷正在紧要关口,渡过这个关口,则盛世可期天下可治;渡不过这个关口,便一切再也休提。为了这个,主上两月以来连皇后都冷落了,夜间便宿在显德殿。也是为了这个,杜克明生生搭进一条性命,我身为宰相,又怎能在这个时候偷懒?”房玄龄头也不抬地答道,一边说话,手中的笔却不停。
杜如晦点了点头,缓缓道:“储君为社稷之本,不可轻予废立,几年前玄武门的事情,陛下和臣等实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兵行险着拼死一搏。陛下是创业之君,做事情自可不拘成法。然而后世子孙不及陛下者多矣,若是没有一个规矩章程,臣恐陛下身后,大唐内乱之期不远。立嫡立长,这是古例,陛下破了这个规矩,却还得把这个规矩恢复起来,让后世的子孙遵守。当今太子聪明仁孝,远超诸王,臣本无必要多这么一句嘴,只望陛下日后能够拿定主意,不要轻撼国本……”
戴胄随手拿起一道已经五花判定的敕书,口中“咦”地一声轻呼,诧异道:“这个马周却是什么人?陛下竟然亲简监察御史里行。”
杜如晦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道:“第三件事,便是太子!”
“啊!”戴胄大为惊讶,旋即苦笑,“既为兰台之首,又煌煌然位列政事堂,看来我等此番有得难过了!”
贞观四年二月十六日,大唐皇帝李世民在内廷禁卫的保护下亲临蔡国府,探视杜如晦的病情。
杜如晦怅然笑道:“为君者权柄再大,却也不能起死回生。陛下不必如此悲戚。臣虽然不成了,然则玄龄玄成,皆是社稷之臣。玄龄乃是治事能臣,有他在,陛下便得免于诸多琐碎朝政,他是个谨慎小心的人,那年事机急迫,不得已对陛下用激将之计,也是为了陛下好,陛下不要放在心上。玄成虽是隐太子旧人,然则胸有谋略腹有机杼,更兼其人不畏权贵忠诚耿介,却又不似萧相国那般迂腐空谈,乃是难得的诤臣,有他在,朝风不邪。李靖和李世勣,都是绝代名将,治军用兵,当世无出其右者,又都是谨慎小心深通韬晦之道的人,不用陛下去操心他们的结果。只要此二人在朝,外夷内乱,皆不足惧……”
那黄门急忙跪下行礼:“相公恕罪,急报!”
房玄龄和戴胄对视了一眼,开口问道:“哪里来的?”
同日,皇帝以尚书省事务烦巨,敕大理寺卿戴胄为尚书左丞,兼领刑部尚书,参与朝政。至此皇帝的心意朝野均明,杜如晦所遗尚书右仆射之职,非此刻远在定襄前敌的李靖莫属了!
更多内容...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