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脑肿瘤，而且越长越多，送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已经动弹不了。猫主人拜托我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救‘他’，但当时已经束手无策，除非——”

“我曾听说过，但具体……”

“人脑移植……”

“是啊。之后脑移植的研究一直有新进展吧？”

“虽然‘他’戴着猫环，但我们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当时‘他’的内脏已经破裂，肯定没救了，但脑部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而且和‘蓝宝石’的匹配度也非常高。于是我们立刻进行了手术。”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当时，她一个人闯进闲人免进的区域，见到了‘蓝宝石’。而那时正好是‘蓝宝石’术后一个月的时候。”

仁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一张几年前报纸的复印件，标题写着“猫全脑移植手术已有99lib.net数起成功案例”。

“就是那个女孩的猫吧？”

安斋说蓝宝石术后住了两个月的院之后，就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仁科说那个女孩在宠物美容室工作，名叫未玖。本来的梦想是成为给人做发型的美发师，但高中时代得知有宠物美容师这种职业之后，就改变了目标。

“你所说的方法莫非就是……”仁科朝报纸复印件看了一眼。

安斋露出一个冷酷的笑脸：“最终目的是实现人类的脑移植。因为猫脑和人脑就形状而言非常接近，最适合作为人脑研究的试验品。”

“关于猫的研究已经结束，所以我们的任务算是已经完成。”

这家医院与仁科打算让“蓝宝石”做绝育手术的动物医院相比，无论建筑物的规模还是工作人员的数量全都不一样。据说这里本来不是医院，正式的名称里有“九*九*藏*书*网研究所”的字样，主要的工作内容是对动物进行治疗，但那只是研究的一个环节。

安斋叹了口气：“真是了不起的推理能力。”

安斋微微一笑，双手抱臂：“我也是打算全盘托出，才答应见面的。你在信中说，你曾一直努力繁育蓝毛小猫，那你应该知道‘蓝宝石’曾经得过重病。”

安斋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那就好。”

“我看过你的来信了，说实话，我非常震惊。”安斋说，“没想到有人会发现那只猫的真相，果然还是小孩子更有灵性。这其中也许还存在着很难用现代科学解释的理由。”

“我把‘他’送给了那个女孩……也就是做宠物美容师的那个女孩了。她应该会善待‘蓝宝石’，毕竟她是那只猫唯一愿意亲近的人。对猫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在研究所的接待室里，仁科与一个人99lib•net面对面坐着。这个人肤白、唇薄，有一种高傲冷淡的感觉。他的名片上印有“医学博士”的头衔，名叫安斋。

“原来如此。经你这么一说，很多谜团都可以解开了。也难怪‘蓝宝石’会从某个时期开始，突然性情大变。”

“一旦成为现实，那么年纪大的人就可以通过年轻人的肉体重获新生，这将不再是天方夜谭。当然，实现这一步还要等很久。”安斋说着瞥了一眼仁科，“‘蓝宝石’现在怎么样了？”

“手术的结果非常成功？”

仁科歪着脑袋，没太明白。

“虽然给你写了信，但我没有打算公之于众。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然后告诉那个女孩。你就告诉我吧。”

安斋点点头：“没错，就是那场手术。”

“对猫来说，性格其实很重要。”安斋说，“如果不是‘蓝宝石’，就不会有猫主人愿意要一只换过九九藏书脑袋、只有身体还是原样的猫。而且我们实施的其他手术都是出于研究目的。”

安斋重重地点了两次头：“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术后状态也很稳定。但遗憾的是，没能留下正式的记录。因为如果公开手术信息，就必须得到猫主人的许可。”

“那个做宠物美容师的女孩说，当年第一眼看到‘蓝宝石’的时候，就已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可能相反，是那种感觉将其引到了那个房间。但她万万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只不可思议的蓝猫。仅凭她的那番回忆，我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但当她告诉我当年那家医院的名字后，我就有了眉目，因为我记得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名字。后来我想起了报纸上的报道。所以就给这个研究项目的负责人安斋先生你写了封信。”

“其实也不算小孩子，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今年刚刚高中毕业。”

“脑藏书网移植。”安斋的语气很平静，“简单来说，就是让‘他’和其他猫换脑。要救‘蓝宝石’，只有这一个办法。但问题是，当时的技术还不够完善，之前在我们这里进行的三起手术都以失败告终。但猫主人说，即使如此也愿意尝试一下。据说他花了重金买来‘蓝宝石’，所以在‘蓝宝石’留下子孙之前不希望‘他’死。接着还有第二个问题，就是从哪里去找可以换脑的猫。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蓝宝石’的主人命令手下去找野猫。然而，偏偏那时候就是找不到大小合适的野猫。刚才忘记说了，进行脑移植需要满足很多条件，大小一致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太大，就无法放入接受方的头盖骨，如果太小也不行。正当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被送来这里的就是那只被车撞后处于濒死状态的猫。”

“术后？……你说的是那场手术？”仁科抬眼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