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扬子江”，就座之后，高原就对松永的一举一动感到惊讶不已。不知是否走惯这些场所，松永让女侍应生们又笑又叫的，好像自己也能借此获得满足，与其说他是客人，倒不如说他是她们的朋友更为适切。
“店里的格调差太多了。那里的主要客人是中小企业的经理、课长，或是小工厂厂长和商店老板，虽说有外国客人，至少也非大使级之人会去的地方。”
“这……偶尔会有，不过，我并未坐过台。”
高原是昭和27年进报社任职，在分报跑了两年后，调回总社政治版部门。通常，此部门之人对于这类“绯闻”大多没兴趣，但，高原听完我的说明，双眼一亮，说：“好像很有意思呢！我会设法调查看看。”
原来高原闻到的是尘埃的气味。
“为什么？”我问。
两人待了大约两个钟头后离开。
“问出来了。”挂断电话后，松永说。“我刚刚打电话给在新桥经营咖啡店之人，他对这类情报非常了解，也许是自己拥有不错的资讯网吧！”
这么一来，比女侍应生更高级“高级女侍应生”九-九-藏-书-网会出现，应该也不足为奇了，毋宁说，这是个不得不出现的名词。
“哦？既然这样，普通女侍应生就行了，不过，最好是资历较久的。”松永把百元铜板塞入服务生掌中。
听着他们一问一答，松永面露讽刺的微笑，摇摇头。似是笑说这种采访手法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
“嗯。不过，利用公事之余的时间就行，我可不能影响及你分内的工作。”我慌忙说。
进入店内的瞬间，高原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气味，本来以为是酒臭或女人们的脂粉味，但似乎不是。
高原也和我同样注意到“高级女侍应生”这个名词。依他的看法，这并非纯正英语，而是在日本创造的名词。
高原这么认为后，马上向社会版部门记者松永查问。松永和高原同期进入报社，已经三十五、六岁，却仍享受着单身汉的悠哉生活，薪水几乎全花费在酒吧上，但似仍不够用，还替娱乐消遣杂志撰写类似“欢场通讯”之类的稿子赚零用钱。
这天晚上，高原和松永至“扬子江”酒廊采访。
“这点我也想过，亦即，循着尼迪伦在日本的行动追查，说不定会发现什么……不过，这种事可能不会让外人知道。”高原压低嗓门，说。
“以前不是有所谓的‘教育勒语’吗？我听人家说起内容后，就……”
“嗯，查明行踪确是不可能，但至少能打听出尼迪伦大使是否属于会‘微服’行动的人物吧！”松永不知是否故意，他的语气显然想挑起高原的竞争心理。
在女人们大声送行下，来到还有颇多行人往来的道路时，松永说：“好像不是那边！”
依他和对方的交谈内容判断，对方似与他相同，对夜晚的欢场非常了解。
各国大使在日本有何行动，外交部绝对会注意，说不定会详细调查予以掌握，至少，外交部有这样的调查网。但这类调查都属非公开的行为，就算真的采取调查行动，外交部当局也不会承认。
“为什么？”
“不行吗……”高原也率直承认自己的失败。
“教育勒语？亦即，你认为小老婆违反‘夫妻相和’？”
“指名坐台费要加百分之五十。”服务生说。
看来，在这类场所采访，或许必须如此表现也未可知。对此，高原甚至有种敬畏之念！
高原问松永是否知道有“高级女侍应生”这个名词。
“这可难说了。我们这里会有那样的人？”
但，这应该不能视为是她们的真心话吧！高原边喝啤酒边用眼睛计算，穿和服的女人正好有10位。如果和服真的和收入有关，她们为何不仍旧穿旗袍呢？因为，即使升为高级女侍应生，也被允许继续穿旗袍的，说不定对高级女侍应生制度有恶评之女侍应生，如果自己也获得资格，还是会换上和服，而且为求下个月不再换回旗袍，会想尽办法的拉住客人吧！
她可爱的樱唇也润泽了我的心扉——松永写的所谓“欢场通讯”大致就是这样，令人猜不透有多少是事实？有多少为他所捏造？但，他本人则宣称一切都是事实！
“怎么尘埃弥漫呢？”松永蹙眉。
听松永的口气，似对那位咖啡店老板很羡慕。
“本来就是嘛！穿上和服后，指名坐台费也提高，好不容易拉到的客人踌躇了，不再指名。再说，开叉到这里的旗袍也较受客人欢迎。”来作态的塌鼻女侍应生说着，拍拍自己已裸露的大腿。
对带领至席上的服务商说要叫高级女侍应生。
——我去国电K车站前广小路的“S”酒吧，里面有位二十八、九岁，身穿和服的美人，据说到前些天为止，她还是某公司总经理的小老婆，后来幡然憬悟，和对方分手了。
店里的女侍应生对高级女侍应生制度好像不太有好评。
“才不是呢！我是受‘博爱及众’所感动。”
他的语气里并无因报社前辈吩咐而无奈答应的意味。
“高级女侍应生？你稍等，我好像曾在什么地方听过。”说着，松永立刻拿起话筒，不知拨往何处。
如果对方不是松永，高原说不定会生气，因为松永的笑容里隐含着明显的优越意识，而这对高原来说，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但，面对这种场合却有例外。
解开这个谜底的人是高原记者，不，正确说，并不能算解开谜底，只能算又摸索前进了一步。
“若是外国籍客人，通常由会讲英语的女侍应生陪坐吧？”
“这也并非不可能，但……你先去外交部方面问清楚，九九藏书网看看尼迪伦大使为人如何吧！”
依松永所得的情报，位于新桥乌森口的“扬子江”酒廊就采用“高级女侍应生”制度。将近40名女侍应生之中，每月被指名陪客较多的10人称为高级女侍应生。这家店里，一般女侍应生穿开叉很高的中国旗袍，但若成为高级女侍应生，则允许穿和服。女侍应生中，有人穿旗袍比穿和服漂亮，但是她们在升为高级女侍应生的同时，都改穿和服，有些没有和服的，更刻意再去定制。
“但是，也有所谓的‘微服’前往吧！厌倦于社交宴会那种单调气氛，希望能像寻常老百姓一样玩乐……”
高原问坐在他左边，染色的长发贴在他肩膀的女人：“也有外国籍客人吗？”
确实，他的此种想法不错，日本人很喜欢“女侍应生”这个源自英语的单字，以前，酒吧、酒廊的女从业员称为女服务生，谁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现在已都改称为女侍应生，连飞机上的空中小姐也成为女侍应生了。另外，从事观光旅游的导游小姐，有些公司也称为女侍应生。还有，有些电视台也采用“这个节目的女侍应生是……”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