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伯里克利以后
柏拉图的《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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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伯里克利时代
第一部 伯里克利时代
第一部 伯里克利时代(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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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的《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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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比亚德与苏格拉底即使成为众人的笑柄,也未曾妨碍他们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当年雅典良好的社会风气,至今令人羡慕不已。柏拉图的《飨宴》同时也是雅典鼎盛期文人社会的写照。
简单地说,我们要保持平衡。如果能长期保持身心的平衡,就能实现整体上的控制。
这种精神被后世称为“Noblesse oblige”(贵族的义务,位高则任重)。
当司令官对他们进行嘉奖时,苏格拉底强烈要求把勋章发给队长阿基比亚德。
苏格拉底在战场上的表现令这位年轻的弟子惊叹不已。即使身处恶劣的环境,苏格拉底也从不抱怨,吃苦耐劳,和其他士兵一样奋勇杀敌。
意译的话就是尽所能达到自己的目标后拥有了平静的心情。
二位神用乐曲迷倒人们,而苏格拉底不需要美妙的笛声帮助,单凭语言就能产生同样的效果。听完苏格拉底说话的人,都会神魂颠倒不能把握自己。
罗马帝国的领袖们创造了“工作”与“闲暇”的念。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便能达到自我控制。
在全体公民皆为士兵的雅典,根据梭伦制定的财产等级制,阿基比亚德成为骑兵,苏格拉底是步兵,两人同属一个部队。第一次出征时,苏格拉底38岁,初次上阵的阿基比亚德18岁。第二次出征是在10年以后。

剩下阿伽通、阿里斯托芬和苏格拉底。三个人平静地谈了一阵子话后,阿里斯托芬也说要回家,阿伽通进了自己的卧室。只有苏格拉底没有回家,他在逐渐泛白的天色中走向吕克昂。
大家自然是请他进门入座。主人阿伽通令仆人过来替新到的客人洗脚。希腊人习惯用一只胳膊肘撑着侧卧着吃晚饭。
这种时候,苏格拉底教授的自我控制力就派上用处了。古代地中海世界的领袖们遵从的中庸之道,其实并不是要求人们一天24小时都自我控制。
阿基比亚德将花冠和绣带挂在阿伽通身上,洗完脚躺下,这才发现苏格拉底也在。
苏格拉底陷入忘我状态的事,在战场上也发生过。所幸当时不在激战之中,只是引来士兵们好奇的关注而已。
而听完苏格拉底的讲话,我流泪不止,不断地质问自己都在干些什么。九九藏书网
苏格拉底忍不住开口:“阿伽通,帮帮我吧!自从我爱上这个男人,我就不能看其他年轻人一眼,也不能说一句话。他会嫉妒得大发脾气。希望你能劝他和我和解。”
见席间安静下来,阿基比亚德继续说:
相反,经常出入代理父亲家、可能就在那里与苏格拉底相识的阿基比亚德,当时正值15岁前后的青春期。敏锐、善感的阿基比亚德,就这样喝下了年长他20岁的苏格拉底的“猛药”。
对于以“政治”为工作的伯里克利而言,哲学大概只能算他的闲暇活动。
有好多次我都希望他从地面上消失。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肯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作品描述的阿伽通宅邸举办的宴会,是为庆祝阿伽通的悲剧作品荣获当年戏剧节的优秀奖。根据学者们的研究,阿伽通获奖是在公元前416年的春季。
但如果每个人都把自己看作温顺的小羊,那么谁来带领羊群呢?
“群贤们!我只是来祝贺阿伽通,替他戴上花冠和绣带。你们决定,我是替他戴上就走呢,还是让我进来加入你们?”

阿基比亚德说:“哦,是你呀,厄律克西马库,最贤明的父亲生下的最贤明的儿子!我为你干杯!”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创作者、科学家们,不计报酬地用自己的一生追求自己的事业,同样源于他们的自负和自尊。
这时,当晚宾客之一的医生厄律克西马库在边上插嘴说:“岂能如此喝酒!阿基比亚德,这不是灌酒比赛。”
他还救了负伤的阿基比亚德的性命,并且带领他们两人所属的部队安全撤离到后方。
阿基比亚德说完之后,苏格拉底对他说:“我看你今天没醉。”
苏格拉底大概忍无可忍了,向阿基比亚德抗议:“喂,你够了没有?难道你想用所谓的赞美来让我出丑吗?还是说你有其他目的?”
这个时候,院外一阵喧闹,一群酒徒涌到门前。阿基比亚德站起来,和那群人一起消失在黑夜之中。医生厄律克西马库和斐德罗也起身回家睡觉。
诸位都是他的好朋友,应该明白我说的话。
苏格拉底的“哲学”告诉人们良好的人生必须具备的德行,它只要起到启示的作用便功德圆满。
他的笑声中既有向九九藏书网老师一股脑倾诉敬爱之情后的酣畅,又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自嘲,因为他的这番赞美完全暴露了自己对苏格拉底恒久的爱慕。
苏格拉底说:“当然可以。实际上我命令你说真话。”
阿基比亚德边喝边答:“什么都可以。悉听尊便。”
尽管《飨宴》反映出雅典人热爱知识的高贵精神,但就在两个月后,这些人的祖国雅典便犯下了伯里克利时代从未出现过的野蛮罪行。
“你为何不躺在阿里斯托芬的边上,干吗要躺在阿伽通的身边?哦,我知道了!你想和这里最漂亮的男人靠在一起。”
但是能够剥开表面往深层看的人,就会发现他的语言中有美德的意象、崇高的目标,宛如尊尊闪亮的神像。
他惊呼:“我的神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苏格拉底会在这里?!”
因为我知道他的教导非常重要。民众对我有不同的要求,它们同样很重要,我不能忽视。
这就是真正值得赞美的苏格拉底。
“你给我闭嘴!”苏格拉底呵斥道。阿基比亚德趁势反击。
阿基比亚德问:“你真的要我这样做吗,厄律克西马库?”
柏拉图描绘了说话时的苏格拉底,但从来没有告诉我们沉默时的苏格拉底在想什么。
那就是对米洛斯岛的处置。
睿智的伯里克利,可以比作涅斯托耳。
他爱用的那种说话方式,听上去有点傻里傻气,普通人都会觉得很好笑。
你们见到过他的内心吗?
说这话的列奥纳多·达·芬奇,正是做到“Pace con se stesso”的人物。
然后,他继续说:
或许这就是《飨宴》想要告诉我们的一个事实。
“不过现在,阿伽通,刚才给你的绣带还几条给我好吗?我想在苏格拉底的头上绑上几根。这个人和谁争论都会赢。你戏剧节获奖一年一次,他一年到头儿都在赢。”


当然,自恃天才、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有遭遇墨纪拉(妒嫉女神)复仇的危险。换言之,因自负产生的狂妄,最终会让人走上自毁的道路。

他在哲学与政治的拉扯中度过了一生。虽然哲学与政治本质不同、目标迥异,但我个人认为不至于造九*九*藏*书*网成人格分裂。

有一次,阿基比亚德终于找到单独和苏格拉底同榻而卧的机会。结果,他们像父子、兄弟般共度一夜。也就是说,中年丑男苏格拉底并没有受到雅典第一美男子阿基比亚德的诱惑。
但是,阿基比亚德不一样。
接着,他又讲述了自己和苏格拉底两次共赴战场的经历。
自觉无知,的确极其重要。
阿基比亚德继续他的颂歌。
那时的阿基比亚德再次感到羞愧万分,这一次是因为自己的出身高于苏格拉底。
“就像度过一天后有安稳的睡眠,度过充实的一生后有平静的长眠。”
柏拉图的《飨宴》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一年阿基比亚德34岁,苏格拉底54岁。
“不!向波塞冬发誓我决不!你才应该闭嘴!你比谁都清楚,我从来不能当着你的面赞美他人。”
相信自己胜于常人,才有率领众人的信心。率领一个组织或国家之类的共同体奋勇前进,大多需要领袖的自负。
如果只是自尊心受伤也就罢了,偏偏年轻的阿基比亚德“同时又对苏格拉底强烈的自制力敬佩不已”。
苏格拉底70岁端起毒酒的那一刻表现得泰然自若,他一定也是做到了与自己和解。
所以,阿伽通,你也要当心这个人。
这深深地刺伤了比中年丑男年轻20岁的阿基比亚德的心灵。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没想到,意外发生了。苏格拉底刚结束发言,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只见喝得醉醺醺的阿基比亚德半靠在替他开门的仆身上,来到众人面前,后面还跟着一帮同样醉醺醺的男人。他站在门口开口道:
这就好比普通人减肥失败往往是因为每天每顿严格地控制饭量,造成精神压力,结果功亏一篑。如果昨天吃多了今天就少吃一点,成功率反而会高。
被称为“哲学家皇帝”的罗马帝国皇帝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在多瑙河前线征战时,白天用拉丁语指挥军团,夜晚独处时用希腊语书写《自省录》(中文亦译《沉思录》),将一天分成两半过。www•99lib•net
没有人可以与苏格拉底相比。前阵子给雅典带来麻烦的伯拉西达,可以比作英雄阿喀琉斯。
本书尚在草稿阶段时,阅读此篇的责任编辑对我说:“苏格拉底太可怕了!”是的,苏格拉底就是一位可怕的智者。
我关心政务,就是想借机逃避那塞壬一般的声音,以免我在他的身旁一直坐到老。
我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感到过羞愧,除了在这个人面前。
要知道,苏格拉底迷恋漂亮的年轻人,总是围着他们转,向他们献殷勤。而他自己像西勒诺斯那样丑陋。其实他不在乎地位、金钱,也不在意那些美丽的东西。
于是,厄律克西马库告诉阿基比亚德:“我们刚才对‘爱’发表了各自的看法。新来的你也有这个权利,你来说说如何?”
伯里克利在病床上死去时,大概也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阿基比亚德放声大笑没有作答。
阿基比亚德点头答应。接下来他开始歌颂苏格拉底,或者说这是爱的告白。
我见过一次。我发现那里像众神居住的世界,金光闪耀。那个世界只有服从他和他的教导的人才能进入。
“各位请打起精神。我看你们根本没沾过酒杯。今夜是庆祝阿伽通在献给酒神的戏剧节上获奖的宴会,不喝对不起酒神。阿伽通来吧,让我们今夜一醉方休。”
阿基比亚德说:“我只讲事实,这总可以吧?”
柏拉图《飨宴》的时间背景,大概是在阿基比亚德在奥林匹克运动会获奖后不久。
医生厄律克西马库再次开口:“那么,你不妨赞美一番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教导人们,不要以为自己比别人优秀。他又教导人们,不能过分相信天才和万能。
这个男人灵魂与肉体始终处于分裂状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究没能迎来与自己的和解。
而伯里克利的政治不仅要告诉人们什么是生活之必需,还要拿出具体的对策,在策略没有实现之前,它不起任何作用。
苏格拉底坐在山丘上眺望体育场,周边的草木、房屋在朝阳下渐渐显现,这位54岁的哲学家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阿基比亚德一口气喝干端上来的酒,又令仆人再倒满,端给苏格拉底喝九_九_藏_书_网。苏格拉底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与阿那克萨戈拉斯是好朋友。如果说苏格拉底的学说是人类哲学的话,阿那克萨戈拉斯关注的是自然哲学。
我听伯里克利演说时,虽然觉得精彩高妙,但我的心灵从来不会为之动摇。
这一天的飨宴,宾主就“爱”这一主题轮流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最后由苏格拉底总结。按理说,这次宴会应该像以往一样,优雅安静地结束。
吕克昂位于雅典郊外,那里建有供青少年锻炼的体育场。苏格拉底每天都会去那里。
经常拿这两人的关系做文章,引得雅典人捧腹大笑的讽刺喜剧作家阿里斯托芬,也是当晚宾客之一,他应该在30岁前后。
阿基比亚德说:“很好,就这么定了。不过,有苏格拉底在场,不管我赞扬人还是神,都会被他痛打。”
阿基比亚德曾经以自己的美貌为武器,希望独占苏格拉底。在随后的对话中,他和盘托出了事情的经过。
此外,伯里克利与苏格拉底之间有25岁的年龄差。彼时不过是一名青年哲学家的苏格拉底,为了与伯里克利的妻子阿斯帕齐娅聊天,成天泡在伯里克利家里,那时伯里克利已是雅典叱咤风云的大政治家。也许他根本看不上这个菜鸟哲学家吧。

不等阿伽通开口,阿基比亚德大声叫起来:“没门儿!让我跟你和解,绝对不可能!”
但苏格拉底,我找不到和他相似的人。过去没有,今天也没有。只能说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亲爱的朋友们,苏格拉底像手拿笛子就能迷惑人类的森林之神西勒诺斯。不对,他那丑陋的鼻子、凸出的眼球、总是半张的嘴,更像萨梯鲁斯神之一的玛息阿。玛息阿可是挑战过阿波罗神的笛子高手。
只有坚信这些,才可能比别人优秀,才可能成为“天才”。
厄律克西马库和他干杯后说:“除了喝酒之外,你还想做些什么?”
在尽公民义务服兵役时,苏格拉底的表现同样超越常人。根据阿基比亚德的描述,战场上的苏格拉底依然是那位“伟大的苏格拉底”。
意大利语中有一句话叫“Pace con se stesso”。直译是“与自己和解”。通常“和解”指的是与他人归于和好。但这里的“和解”应该是指原谅并接纳自己。
从热爱知识这个层面上说,伯里克利并非对哲学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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