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邻居是妖怪(上·韦陀庙)
第一节
目录
第一章 北大荒狼灾记
第二章 南太行血池村
第二章 南太行血池村
第三章 夜盗董妃坟
第三章 夜盗董妃坟
第四章 崔老道捉妖
第四章 崔老道捉妖
第五章 桥墩子里的僵尸
第六章 公司闹鬼事件
第七章 我的邻居是妖怪(上·韦陀庙)
第一节
第八章 我的邻居是妖怪(下·走无常)
第九章 表哥捡到的宝物
第九章 表哥捡到的宝物
第十章 带鬼回家
第十一章 马头娘庙里的神虫
第十二章 故宫老墙和煤山鬼怪
第十三章 鬼市人头案
第十四章 扬州地宫
第十五章 菜市口刑场奇谈
第十五章 菜市口刑场奇谈
第十六章 来历不明的臭味
第十六章 来历不明的臭味
第十七章 筒子楼里的无头尸体
第十七章 筒子楼里的无头尸体
第十八章 大闹石帅府
第十九章 太平间异闻录
第十九章 太平间异闻录
第二十章 带血的钞票
第二十章 带血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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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杂院就是这么挤,家家户户都是一间房子半间床,另外半间多功能特别多,可以是厨房茅房加客厅,各家门口还要盖个小屋,用来放蜂窝煤和白菜,到处都堆满了东西。巴掌大地方住十几户人家,好处是邻里关系很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必发愁;缺点是哪家吃什么喝什么,都躲不开邻居的眼睛,不太容易有秘密。
旧天津有个特点,就是庵多庙多。另外因为有很多租借地,所以教堂也多,天主教堂基督教堂都有,现在也保留下来不少。不过庵庙宫观留存至今的不过十之一二,仅从地名上还能找到些踪迹,像什么“达摩庵、如意庵、慈惠寺、挂甲寺、韦陀庙”之类的,多得简直数不过来。我住的那个大院叫白家大院,以前就曾供过韦陀。
我听《封神》里提到一个特别厉害的老道叫陆压,这人是没来历的散仙。他有个“斩仙葫芦”,能从中射出一线毫光。里面有一物,长约七寸,有眉有目,不管照到什么神仙鬼怪身上,只要陆压一念“请宝贝转身”,但见那道白光一转,对方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些事大多是街头巷尾的传闻,全是到夏天乘凉的时候听胡同里上岁数的人讲的,能有多大真实成分确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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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说,不过这家老辈儿非常迷信应该不假。“大座钟”每天到处串门子,也许她就是在家闲的,说起东家长李家短来,那嘴皮子赛过刀一般快,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掏,据我所知,也真说准过好几回。
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反正不太喜欢二大娘,因为她是院子里最闲的人,长得特像某高音通俗歌星。一米五出头的身高,脖子脑袋一般粗,满头乱蓬蓬的短发,小鼻子小眼,架副黑框的深度近视眼睛。一开门就能看见她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到谁家里坐下就不走,所以我们院里的小孩都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大座钟”。
我听过印象比较深的几件事。其一是解放军进城的前一天,早上天刚亮,就有人看见在这院里有老鼠搬家,大大小小的老鼠过街时,把整条胡同都铺满了。住户们都没想到这有这么多耗子,那些上岁数的人愿意说这是要改朝换代,仙家都出去避乱去了。我觉得也可能是打炮吓的,发大水那年同样出过类似的事。
陆压还有个法术,传给姜子牙了,这法术叫“钉头七箭”。在寨子里扎个草人,把敌营主将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到上面,草人头上脚下各点一盏九-九-藏-书-网灯,每天作法,早中晚各拜一次,一连二十几天,就能够把那个人的三魂七魄给拜散了,再拿箭射草人,本主便会流血。
然后一连好几天,都没看见大座钟出过屋,听邻居讲,她是跟某嫂子因为点小事矫情起来了,那位嘴底下也不饶人,说了些过分的话,所以在生闷气。我听说后院那堵墙,以前是韦陀庙里的神位旧址,平时去那玩也特意看过,就觉得二大娘是半夜里在跟韦陀说话,也许那地方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时候没有空调,一到夏天晚上,大杂院里的男女老少都习惯出来纳凉,搬着板凳马扎卷着凉席,坐在胡同或者院子里。有下棋打牌的,凑到一起闲聊得尤其多。哪家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甭管真的假的,都容易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当时我就是这么听了几件发生在白家大院里的怪事。
我对那个斩仙葫芦向往已久,很想知道葫芦里有眉有目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所以每次听到陆压出场就格外认真。有一回听到“钉头七箭”这段书,冷不丁想起我们院的大座钟,三伏天竟突然有种脊背发冷的感觉。至于五行道术里有这种邪法的记载,是我好些年之后才知道。
我上中学的时候,每个藏书网暑假都是寄住在亲戚家,今天就想给大伙讲讲这段经历。虽然时隔多年,但是为了避免给当事人找麻烦,我还是不用具体的地名了。说话这地方,是位于天津老城区的一个大杂院。
白家大院资格最老的住户,是住在院子最里面的一家。这家不姓白,两口子三十多岁不到四十,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单位效益不景气,没班可上也不发工资,平时就在家待着什么都不干。男的我们叫他二大爷,哪个大杂院里都有这类称呼,显得邻居跟亲戚似的,他媳妇我们随着叫二大娘,这女的就不是个凡人。
当时每天中午一点开始,电台里能收听到廊坊人民广播电台的中长书连续播讲节目。放暑假正好是播袁阔成先生讲的《封神传》,我上初中的时候听这个听得特入迷。除了单田芳先生的白眉大侠,我最爱听的就是神册子和钻天儿,就是听了《封神传》,我才知道原来在家磕头也能要人性命。
此外民间还有种说法,普通人经不住拜,被拜得多了肯定要折寿,但这都是没根据的事了,谁都无法证明邻居某嫂子的死亡和二大娘有关,也许仅仅是巧合而已。毕竟是人命关天,我从来没跟别人提起过,现在说出来只当是个故事。往下我就www.99lib.net说说第二年在白家大院过暑假的遭遇,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事后我听说,这个大座钟确实是脑子不正常,一直在家吃药控制着,平时跟好人一样,受点刺激就闷声不说话了,或者说是不跟人说话,总是晚上对着后院的墙自言自语,回到家就拿她闺女的娃娃摆桌子上,点起几根香转圈熏,对着娃娃不停地磕头。没人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但周围肯定有人要出事了。
二白家大院里的二大娘,经常一个人对着后墙嘀咕,还在屋里关上门窗给娃娃磕头。她这些反常的行为,周围邻居们大多知道,可要说恨上谁就躲在家里磕头,就能要人命,这是没人知道的,甚至没人觉得某嫂子得红斑狼疮去世,跟大座钟磕头有关系,只有我偶然冒出过这个念头,因为那时候我每天中午都听评书。
可能因为街坊邻居觉得大座钟嘴太碎,说好事没有,说坏事一说一个准,加上这家老辈儿特别迷信的传言,所以谁都不愿意把她往家里招。有一回晚上我去录像厅看了场录像,回来的时候抄近道路过后院,瞧见她一个人对着墙站着,嘴里咕哝不清说着什么,不时还嘿嘿冷笑几声,把我吓得够呛,招呼也没打就跑过去了。
以前道门里有种邪法,天天磕头能把活人的元神拜散了,大座钟会不会这些东西我不清楚,但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谁知道自己让她天天拜也受不了。跟大座钟发生口角的那位,难免就起了疑心,浑身脑袋疼,躺床上病了好长时间才逐渐好转。二年夏天我再去的时候,听说这个人得上红斑狼疮,已经没了。99lib.net
据说整个白家大院,以前都是二大娘姨奶奶家的祖业。那个老太太生前很迷信,供养着宅仙,能算命会看相,说谁家要倒霉了,谁家就一定出事。她死后还没出殡,尸体停在这院的某间房子里,夜里接连不断有黄鼠狼过来对着棺材磕头作揖。这事很多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可他们都没亲眼看见过。
可能有人知道天津有条胡同叫“韦陀庙”,其实我都说了,这次讲的地名都是编的,并不是韦陀庙那条胡同,解放前城里供韦陀的地方不止一个。因为人是越来越多,白家大院的院子里面,又起了一圈房子,也都住上人家了。如果看过冯巩演的电影版《没事偷着乐》,就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居住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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