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点浅薄世情他还是懂的。

长生不耐和她耍花枪，语气便带了几分冷淡，Lisa，我先送我朋友回家，回见。

范丽杰举杯致意，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长生听了，沉吟半晌，道，这个我倒不反对。只有一件，鸿达风头太劲，财大气粗，我怕初初起手就招人注目，于你于我，都不上算。

长生看着她，目光清静平和，似是午后不浓不淡的阳光，却是面带苦笑，Lisa藏书网，我已经被你拉下水了，现在骑虎难下，怎么合作，还不是你说了算。

长生不答，径自扶着尹莲离去。范丽杰无端受了冷落，看他小心翼翼扶着尹莲出去，那样的一心一意，没由来地心头泛起一股酸意。

这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北方午后的阳光慷慨。从树叶的缝隙里细细地落下来，漫地漫身，流金碎锦般，令人心情愉悦。

范丽杰少见他这副着紧的样子，卸去了平日的彬彬有礼，倒显出几分桀九九藏书骜跌宕的真性情来。她心中暗道有趣，当下也不想惹了他，立刻行云流水地让开，一面笑道，要不要我派司机送你？

长生神色似是些微黯然，像这眼前偶尔阴去的阳光。他闷道，我对这行所知甚少，单独出来做事，没人指点可不行。

听长生说到谢江南终于同意拆分，她忍不住笑道，谢江南果然是高人。

长生被她说的一笑，回道，不招人嫉是庸才，太招人嫉同样是庸才。

再与长生照面时，范丽杰又恢复了九-九-藏-书-网那谈笑自若，言笑殷殷的姿态。长生不免对她致歉，那天态度失礼。

范丽杰轻笑一声，慢慢说了合作方式。

长生一笑应允。喝茶也简单，不消驱车外出另找地方，范丽杰下榻的酒店里就有不错的下午茶。她按铃叫了来，送到花园里两人独享。

长生扶着半醉的尹莲出去，迎面遇上范丽杰。两人都是一怔，还是范丽杰反应快，早收拾起笑容打招呼，哟，好巧。一面不动声色瞥了尹莲一眼，半笑不笑道，这位是藏书网？

长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范丽杰见他愣神，以为他不解，便笑着解释道，他一早看出你的潜质，才对你又用又防。先嫌弃，后打压，他不是不能识人的，你看他对公司里其他用得上的人，历来都是和颜悦色出手大方的，惯会笼络人心。名声好着呢！说到底，不招人嫉是庸才，你该高兴才是。

范丽杰扑哧一笑，你这滑头小子，人家跟你交心，你尽跟我来虚的。说吧，你有什么计划。若不从实招来，罚你可不止这顿下午茶。

说九九藏书网是饮茶，其实主打还是谈事，长生很是钦敬她这样工作享受两不误的做派，诚心实意赞美了几句，正中其意，范丽杰心情愉悦，渐渐抛开了那晚的不快。

她掩口一笑，说，哟，这事你要不提，我倒忘了。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没得说了，陪我喝下午茶吧。

长生朗朗一笑，一语双关，我不会令你失望。

范丽杰略一沉吟，笑道，依你。

范丽杰正中下怀。她笑，我说过要跟你合作，岂会自食其言，坐视不理？只是，你想过跟我怎么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