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狂宴之夜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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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始的地方
第二章 牺牲品的女儿
第二章 牺牲品的女儿
第三章 婚礼
第四章 守护者
第四章 守护者
第五章 愚蠢的人
第五章 愚蠢的人
第六章 变调
第七章 狂宴之夜
第七章 狂宴之夜
第三节
第八章 梦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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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抓到什么时候?”
“响……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知道吗?鬼之里跟外界隔绝,他们有他们的一套的常识。其中一条就说新娘是绝对应该守护的存在。你不觉得很厉害吗?无论犯了什么罪我都能得到庇护。”
语气不是责备而是心疼,放心的萌黄抱住神无叹息着。因紧张和恐惧冻结的身体渐渐感染到热气,神无把脸埋在萌黄肩膀中,舒了一口气。她知道如果自己道歉,萌黄只会笑。
“你没事就好……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别太勉强了。”
远处传来的是萌黄的呼喊。不知何时雷鸣止住了,豪雨变成了小雨。紧张情绪消散跌坐在地的无,看到拿着手电筒奔跑而来的萌黄跟自己一样,全身湿透了。
暗中传递着“逃吧”信息的丽二和光晴严肃地看着屏息的神无。的确心底那不断鸣响的警钟和浓厚的压迫感,让她知道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神无咬着唇深深鞠躬。
发出尖锐斥责的不是在场的任何人。响吃惊地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笑容一便,看着黑暗中奔出来的黑影。
“但是……”
神无不自觉呼唤出声。桦鬼低垂的眼瞳跟闪电想辉映,闪耀出冷然的金黄光芒。
“神无,这里距离女生宿舍跟职员宿舍都很近——你一个人可以回去吗?”
“虽然有点烦恼,但还是我一个人行动好了。因为你想要妨碍我。”
睁开眼睛,看到喘着气,抓住四季子握刀白皙手腕的国一。还剩下一只手是自由的四季子,探进口袋。
风声和钝重的敲击声响起。国一以拳头击中了背后的树干,头上的树干猛烈摇晃,发出树叶摩擦声,直刺耳朵。那被击中能让头盖骨碎裂的打击,是恐吓。
踏出了第一步,之后身体的行动就流畅起来。跑着跑着她停下来,环视森林想要确定灯光来源,然后在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跑。
这动作鼓舞了神无,她再次踏出脚步。神无不清楚国一为什么要救自己。前几天还对她释放怒气和杀意的鬼——应该是什么事促使他改变吧。明明没有理由让他挺身而出救她,但他却保护她免受凶刀的伤害。
鲜红的唇角网上勾,染满厌恶火焰的眼瞳半眯着,伴随着闪九-九-藏-书-网电刺耳的雷鸣响起。那异样锐利的光芒让真正的“鬼”也不寒而栗。
神无始终站在危险的立场。
江岛恶鬼般地笑说,转动一下被释放的右手,手肘成直角地往下刺。短短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被雨水濡湿的草地上,温热的飞沫混合在雨水中。
四季子满足地低喃——声音突然顿住。黑白一片的视线中出现两道人影,动摇大地般的冲击和轰隆声笼罩四周,原本压迫着神无双手和腹部的力量顿时消失,她能自由移动了。混乱中她弯曲手腕,撑起身子,突然指尖触摸到什么了。是那个笑得阴险的人偶。
“对吧?所以你才会特意为了我来到这里吧?我会装出哭泣的样子,你别担心。你消失之后,我会到你原本的位置去。鬼新娘的顶点。”
以取笑的口吻说完,国一吃惊地耸耸肩。果然如此和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垂下头叹口气。认为没必要再留下来,国一转身想走出森林,却又心念一转回过身,暴起猛然朝附近的树干冲击而来。
她握在手上的刀子不见了,国一痛苦地呻吟着。神无慌忙伸手想帮忙,却被国一大声斥责“走”。
起伏不平的大地存在很多障碍物,多次绊倒了神无。跌倒后她马上站起来,喘息着继续往前走。尽管晕眩不断攻击头脑,但她知道自己一旦坐下就站不起来了,因此拼死忍耐着。
“不是?”
“神无。”
“让开!”
美丽的容颜被歪曲成丑陋的微笑——有鬼。
神无不由自主缩起身子。雷鸣尽管遥远,但云层中释放的电光还是让人害怕。应该快要下雨了吧。还是早点找出贡国一,询问他昨天那件事比较好。但光线黯淡再加上雷鸣让她停下了脚步,找不到国一踪影的现在,即使继续行动下去也很危险。
尽管脚下凹凸不平,但光线也不至于暗得完全看不见。停下脚步四处巡视的她喘息着,放弃了寻求照明的想法,惶恐地伸手触碰附近的树干。
“救我的人受伤了。”
声音中隐含着恶作剧的语气。她吃惊地抬起头,萌黄笑着站起来,朝神无伸出手。
神无知道他不会杀死自己,但恐怕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状况。背后雷鸣不断。神无脸色苍白,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是仰望着响。
轻蔑地瞥着神无,响眯起黯淡的眼睛。国一只是看着他,身体想要掩护神无似的移动,直直地九_九_藏_书_网看着响。
“在这里处理掉你,省去了搬运的手续。”
听出这是熟悉声音的神无,慌张地站起来看向地面。往前扑倒的国一扭转头看着神无。他甚至吃惊地看着双眼暴瞪的四季子——她暴怒不已。
“为什么?”
左手跟昨天一样,紧握着木雕的小人偶。
“……你在这里干嘛?”
“别靠近她。”
“别妨碍我。虽然我想把知道我计划的你也消灭掉——但朝雾来了,我要专心对付她。”
“我要刨开你的心脏,别生气哦。没关系的,新娘跟鬼一样,血型都非常特别。无论你怎么哭闹都不能够输血,最后会因为失血过多致死。”
“等一下,这个女人——”
四季子不解地歪着脑袋,举起手。染血的刀身瞬间被雨水洗干净,在闪电中释放出恶寒的光芒。神无汇集全身的力量想要躲开刀刃的攻击,大腿拼命踢动,四季子的身体失去平衡,上半身往前倾,单手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举起刀。
红着脸点点头,光晴把神无放下来,然后跟水羽一道看向另外三个人。那表情透露出“意外”这个信息。
也许因为体内奔腾着鬼的血液,光晴的声音带有某种期待。水羽跟光晴同时往前走,有什么相撞的声音跟雷鸣混合响起。蕴含让人不舒服湿气的风越过树丛拂在神无背上,她全身轻微颤抖着抬起沉重的脚。
“我没有叫鬼头的新娘出来……我有些事需要解决。”
这时候行动的是国一还是桦鬼呢——
惨叫堵住了喉咙。闪电跟雷鸣同时充满世界。
“走。”
神无耸拉着肩膀。
神无直率的眼神让他别开了脸。神无确定他的确有所改变,国一焦躁地咋舌。
“怎么了?”
四季子举起刀子。神无反射性地蜷缩着身体。就在她别开眼的瞬间,一声“住手”传入耳中。
神无途中想寻找点什么做武器,放开吃惊的萌黄的手,捡起了地面的树枝。右手握住武器,左手握住人偶,小心避开之前绊倒的地方。但回到原地时已经不见了国一跟四季子的身影。
“别在意,庇护翼的职责是什么时候都要守护新娘。而且我们并不讨厌这样的事。”
“我告诉三翼神无的样子有点古怪,三翼就脸色苍白地飞奔出起居室了。新娘子能得到如此关注是很好的。”
四季子手握着染血的折刀,瞥了一眼身后按住腹部蜷缩成一团的国一,满足地笑了笑,再转身看神九*九*藏*书*网无。体内狂乱的警钟达到极限了,她果然是发狂了。心头一片混乱的神无仰望着四季子。
“但是,真的——”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视线突然明亮起来,雷鸣自背后响起,吓得神无差点跳起来,紧紧抓住旁边的树干。平常遇到打雷天气都是塞着耳朵就挺过去了,但现在不能那样,紧绷的神级对雷鸣产生过敏反应,弄出了滑稽而夸张的动作。神无凝视着天空,伴随着雷鸣声,云朵也变得更厚重了。
“嗯,今天森林还真热闹。”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除了拖拽痕迹什么线索都没有。愕然的神无松开了手上的树枝。
“桦鬼。”
看着同个地方的国一屏息。
回头的同时,上半身传来刺痛。视线猛然晃动,下个瞬间神无的身体被撞倒在地。
体内警钟疯狂鸣叫。
“白天的事情还没说你,你还真是个行动派啊?吓死我了。”
这里的三人,对神无来说都是威胁她生命安危的敌人。为了不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而采取的行动,把她迫近了困境。
国一扬起冷酷的笑容,说出了残忍的话。但神无心里一点都不害怕。眼前的金黄眼瞳跟以前一样充满敌意,但同时也隐藏着动摇,甚至还能看到不信任的光芒。
——有鬼。
踏入森林范围,神无才发现如果有带照明工具过来就不至于步步维艰了,她扭转头看着职员宿舍。但如果她回去借手电筒肯定会被询问用途的。
“好了,快走。……别弄脏了它。”
让国一神态急转的是夹杂在雷鸣声中的一句问话。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神无心底一惊。完全不把她的注视当一回事,一个男性从黑暗中走出来。
“江岛……”
不安情绪在胸口蔓延,神无不知所措。
雷鸣掩盖了神无的声音,但国一似乎听到了。他震惊地睁大眼睛,轻轻笑开了。
从树丛间飞出来的、站于神无身前守护她的少年——水羽打量一下四周,吃惊地说。他扭过头看着神无,轻声说“一会儿再教训你”。神无低下头的瞬间,身体被轻轻抱起,她吃惊地看向背后。
闪电中看到了国一奇怪的表情。他那可以压低的声线和紧张环视四周的神态都告诉她,国一在警戒着什么。没从他身上读取到危险信息而安心的神无,猜测森林应该还有别人的存在,因此也催促自己加快行动,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确定这点后她赶忙后退,突然响九九藏书网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保持距离地开口问:“请你告诉我消除烙印的方法。”
神无呻吟着抬头,看到一团黑影出现在眼前。不间断的闪电照亮了黑影。
“不是的,响。”
“……不是——三翼?”
“我都说是陷阱了,不会让你逃了。”
“对不起。”
“丽真的想那样做呢……能站起来吗?”
她马上跑出去。女人尖锐的喝止声被雷鸣遮盖。雨水让地面变得湿滑,她不断被树根和石头缠住,但神无还是不停歇地往前跑。从国一身体中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四季子的衣服。就算跟人不同,但伤口严重得让他动作迟钝,肯定会招来生命危险。神无沿着隐约的光线在雨中森林前进,突然发现了一点飘扬的光线,她停下脚步。
“你没见到三翼吗?麻烦……打电话给他们吧。总之先回去好了。”
“我去叫人来。”
“再见了。”
正当她奇怪怎么树干会如此柔软时,头上也传来了困扰的质问声。被熟悉的声音下一跳的神无,迅速放开了手,发出无声的惨叫。眼前的就是贡国一。
“神无,回去吧。”
应该在森林某处的。那负了重伤,她还来不及道谢的鬼应该在这里的。
敌人,神无瞬间就明白。
“因为你的样子太古怪了。……嗯?她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来了?不止外表,连头脑都不好。”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国一会不会坦率地回答问题。第一次见面时他可是充满强烈拒绝意味和怒气的,但后来他在教室的危险气息急遽下降,才促使她来这里找他。回想起来,他握着人偶时全身的气质都变化了。尤其是注视人偶的眼神,有着类似庇护翼保护主人的深沉慈爱和温柔,当然那不是对任何人都会有的。
神无被那违和感弄得混乱不已,气息越来越慌乱。当她再次确认四周情况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动。
纵横交错的闪电中,响笑着踏出一步。他想做什么——这样想着的神无,发现他的第一不是对桦鬼而是自己时,不由得后退。尽管散发着明显的加害意识,那表情却毫无敌意或杀意,只是纯粹的好奇。这种反差让人更加害怕。
“——干嘛呢,做事要有始有终。”
完全没有犯罪意识的声音宣告着,四季子以手指按压神无的胸口,以确认心脏的位置。一直雷声低鸣的天空仿佛突然想起要下雨一般,豪雨倾盆而下覆盖森林。
“大人物都聚集起来了。边保护九-九-藏-书-网你边战斗不太好。”
四季子露出鬼一般的笑容。她紧握在手上的刀在闪电的反射下,闪耀出冷光。四季子坐在跌倒在地、撑起上半身的神无身上,以倒刀指着她。
“果然必须我动手呢。”
树木跟昨天不同,明显带着湿气。猛然抬头,从遮天蔽日的树荫间隙中窥探到灰色的天空,偶尔还闪过阵阵电光。
国一露出痛苦的微笑,以下巴点了点人偶的方向。知道对他来说人偶是重要的东西,神无双手裹着人偶点点头。
“你是认真的?如果有那种方法我肯定做了。一般人都知道那该是陷阱吧。”
神无慌忙摇头。然后紧抓住萌黄的手,沿着来路往回走。
“看来必须给她系个铃铛。”
“刚好,有些事想要确定。”
狼狈地摔倒的她没能马上站起来,反而望向黑暗。背部闪过一阵恶寒,鸡皮疙瘩竖起。异样的空气流动从巨大黑暗中缓缓靠近。
把敌意隐藏在声音中,国一疑惑地说。神无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她的身体完全不听指挥地后退,不小心撞上树干,使得树枝摇晃。
人影弯下膝盖,美丽得让人联想到日本人偶的脸容变得更加丑陋。那充满狂气的笑容,让神无全身麻痹无法动弹。
人偶般端正的容颜漾出苍白的微笑。
“吃惊啊,真是稀客。”发现神无异样的响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声呢喃。眼眸转成鲜明的金黄色,睨视着从闪电中登场的男子。
“难得的机会。”
“难得我辛苦找到神无了——今天大家都到齐了?”
呻吟。
萌黄以手电筒的光照着四处,她发现脚下的草被践踏过。心脏强烈跳动,全身颤抖。草地上残留着重物被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森林深处才消失。
“对不起。”
马上领悟到发生什么事的萌黄声调僵硬起来。尽管没直接看到,但不能丢下受伤的国一在雨中。然而心底也隐约不安地担心两人同时回去也许会有危险。四季子的精神出现异常,也许会连累萌黄。神无亡羊补牢似的回头。萌黄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认真地对神无点点头,用力地反握着她的手。
奇怪的是,体内警钟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手从口袋中抽出。掌心上拿着跟右手握住的刀同类型的折刀。刀刃从把手处弹出来的同时,四季子弯下身体,握刀的手往身后挥去。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神无看到国一不由得松开了四季子的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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