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瑞昂
安东尼
叹气：
安东尼
继续说道：
安东尼
希拉瑞昂
那就信赖教会吧！
安东尼
安东尼
希拉瑞昂
对！对！为了挣脱教条的桎梏，我的思想正在进行搏斗。我想，我竭尽全力总可以达到目的。有时在一刹那间，我好像挂在空中，旋即掉了下来。
难道可能是他？……
有人证实这点，我承认。
希拉瑞昂
他从腰里抽出一支芦苇笔，双腿盘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卷纸，抬头望着圣安东尼。隐士坐在他旁边，微微垂下头。
安东尼
安东尼
希拉瑞昂
你总否认不了他曾企图贿赂厄斯塔特司库吧？
希拉瑞昂
安东尼
安东尼
安东尼
不过，苦难受到上天的祝福，天使俯身接受忏悔者的血。
希拉瑞昂
这都无关紧要，最必要的是相信《圣经》！
安东尼
安东尼
这是恶意中伤！
安东尼
希拉瑞昂
我从那里回来了！的确是我！
示巴女王一消失，安东尼便看见茅庐门口有一个小孩。
安东尼
那你就去赞美盂他努派的信徒好了，他们比谁吃的苦头都多。
安东尼
自言自语。
你是谁？
希拉瑞昂
希拉瑞昂
奇迹为我们证实了上帝的话，对吗？可是法老的术士们也制造这类奇迹，一些招摇撞骗的人也能这么干，因此，人们就无法辨其真伪。究竟什么是奇迹？——我们认为超乎自然的事。然而我们是否了解这种事的威力？而一件通常并不使我们吃惊的事是否会促使我们去了解它？
安东尼
瞧你那专横的神气！你似乎正在往高里长……
走过去仔细审视他。
既然殉教也同时说明教义的谬误，这种行动又如何能证实它的卓越之处呢？
安东尼
惊讶地：
你还不闭嘴，恶毒的家伙！
如果把你放到他的岗位上，这倒是你和你的教友们的福分。你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糟透了。
果然，希拉瑞昂的身子逐渐长高了。安东尼闭上眼以免再看见他。
让我们坐在这块石头上…九-九-藏-书-网…像昔日一样，天刚拂晓，我给你请安时称呼你“明亮的晨星”，你便立即对我进行训示。训示至今还没有结束呢，此刻月光还很明亮，我听你讲。
殉教这事实行起来也许并不那么困难，朋友们的鼓励，凌辱百姓的快感，自己立下的誓言，某种让人晕眩的激动……有千百种机遇促使他们这么干。
安东尼
你想掌握的机密正由圣贤保藏，他们居住在遥远的国度里。他们身穿洁白的衣衫，在参天的大树下打坐，像神灵一般恬静。温暖的空气养育着他们，周围有豹子在芳草如茵的地上走动。泉水的汩汩声，麒麟的嘶鸣和他们的话音交织在一起，你会听见他们说的话，那时，未知的一切便将揭示出来。
得啦！一个傲慢而心狠的人！总是搞阴谋，到头来还是被当作囤积居奇的人流放了。
希拉瑞昂
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够了！够了！你太触动我的心了！
那又何妨？只要他道德超……
沉默片刻，希拉瑞昂继续说道：
嗓音也不一样，你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希拉瑞昂
希拉瑞昂
噢！噢！圣贤并不罕见！甚至在你身边就能找到。就在这里！我们进去吧！
的确，他天资不很……高。
安东尼
噢！不对……不对！我无时无刻不感到软弱！我怎么就不像伟人亚大纳西那样，成为思想坚定、果敢无畏之士呢。
再说，这种死法会造成极大的混乱。丹尼斯、奚普里安和格列高利躲过去了，亚历山大城的彼得谴责这种死法，而埃尔维尔大会……
月亮的清辉穿过浮云照到他身上。
我竟一味地听他讲下去！他吵吵嚷嚷，话音让我头脑发涨。
既然是圣子，为什么他要接待圣灵？如果他是第二位的圣子，为什么他还需要受洗？魔鬼怎能引诱他这位上帝？
唉！
小孩矮小似侏儒，却像卡比里一般粗壮。他畸形，外貌卑微，那大得出奇的头上长满白发，披着破长衫的身子哆哆嗦嗦，手上还握着一卷纸。九-九-藏-书-网
安东尼
希拉瑞昂
他竟什么都知道！
可希拉瑞昂坦率、愉快、容光焕发，有如朝阳。你这张脸却如此阴沉，衰老。
噢！这是亵渎神明的话！
告诉你，我甚至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只是你多年来一直没有看见我而已。
他是由七位主教非法授予圣职的。
因为我吃的尽是苦东西！
我不愿再听下去了！
希拉瑞昂
那么，白头发是怎么回事？
不对！尽管……我得承认……《旧约》有些晦涩难懂，但《新约》却十分清晰明快。
你撒谎！希拉瑞昂多年以前就住在巴勒斯坦了。
他在尼西亚大会上把耶稣说成“主的仆人”。
希拉瑞昂
就这样，你还只知道一味服侍上帝？
难道你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
然而，除了教条，还允许我们自由探讨。你想了解天使的品级、《民数记》的效能、萌芽和变形的根由吗？
希拉瑞昂
希拉瑞昂
安东尼
安东尼
希拉瑞昂
安东尼
希拉瑞昂
努力了解上帝比你用苦修感动他更为高明，我们只有渴求真理才能功德圆满。宗教本身并不能解释一切，只有解决你并不重视的问题才能使宗教无懈可击，更为完美。因此，要想拯救自己的灵魂，必须和教友交往；否则，教堂、教友大会就成了空话。还应该听取一切有道理的意见，不蔑视任何事、任何人。巫师巴兰、诗人埃斯库罗斯、库姆的女巫宣告了救世主的降临；亚历山大城的丹尼斯受命于上天阅读全部书籍。圣克雷芒要我们进修希腊文学，海尔玛斯因他爱过的女人产生幻觉而皈依了别的宗教。九-九-藏-书-网
我饱尝了痛苦！
小孩
提高声音：
安东尼
再说，他知识如此贫乏，自己也承认不懂得三位一体的第二位“圣子”的性质。
瞧你又犯了懒惰的老毛病。愚昧是傲慢掀起的浪花。人说：“我的信仰已确定，为什么还要讨论？”于是便藐视学者、哲人、传统，直至他并不明了的法规。你认为自己掌握了智慧吗？
希拉瑞昂
放心吧，好心的隐士！
希拉瑞昂
他为了报仇，焚烧了阿尔赛纳的房屋！
远远端详着他，害怕起来。
安东尼
安东尼
需要很多时间才能答复你。
抖掉你破衫上的虱子吧！从垃圾堆里站起来！你的上帝并不是要求人肉祭献的摩洛！
恰恰相反！人既有灵魂，理当回避尘世，一切作为都让人堕落，我真愿意连脚底也别沾地！
伪君子！沉溺于孤独是为了更痛快地纵欲！你戒肉，戒酒，你不去浴室，不用奴仆，谢绝荣誉；然而你纵情想象的筵宴、香料、裸体女人和喝彩的群众。你的节操只是更巧妙的腐化，你蔑视尘世只说明你憎恨它而又无力反对它。正因为这样。或许还因为缺乏信仰，你这类人处境才如此凄凉。掌握真理能使人愉快。耶稣可曾悲伤过？他总是和朋友结伴而行；他在橄榄树荫下休息，他走进税吏家，喝酒时一盏接一盏。他宽恕有罪的女http://www.99lib.net人，消除各种各样的痛苦；而你却一味地怜惜自己的困苦，似乎某种悔恨和疯狂的愤世心理使你惴惴不安，以致你连狗的亲呢和孩子的微笑也加以拒绝。
希拉瑞昂
果真是的……果真……
希拉瑞昂
圣保罗、奥利金和其他许多人并不是逐字逐句地理解《圣经》，然而，如果用一些譬喻加以解释，它又只能被很小一部分人理解，这一来，它一目了然的真理也就消失了，怎么办？
回答他：
堵住耳朵。
希拉瑞昂
怎么会这样？可也是，我头脑如此不清醒，尤其是今夜。
那么《圣经》就毫无用处了？
安东尼
我住得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远。今年舍巴特月时保罗隐士拜访过你。土人正好在二十天前给你送过面包。你前天曾叫一个水手给你弄来三个锥子。
那是一条漫长的路，而我已经老了！
安东尼
长期的劳役使我疲惫不堪。
安东尼
希拉瑞昂
“是服侍示巴女王的什么人。”他想。
希拉瑞昂
促使人们殉教的却是教义的真理！
希拉瑞昂
所有的罪孽都降临过了，不过，它们无聊的诡计遇到你这样的圣人全都粉碎了。
长时间沉默以后。
希拉瑞昂
安东尼
安东尼
你过去的门徒希拉瑞昂。
希拉瑞昂
一接触患血漏病的女人，耶稣便转身问：“谁摸我的衣裳？”那么他并不知道谁碰他喽？这和耶稣的“无所不知”正相矛盾。如果坟墓有人看守，妇女们就不必着急去找人帮忙掀开坟上的石头了，由此可见并没有看守，或者这些神圣的妇女并没有去过那里。耶稣在以马忤斯和他的弟子一道用膳，他还让弟子们摸他的伤口。这的确是人的身子，是有分量的物体，而它竟能穿透墙壁，这可能吗？www.99lib.net
是的，经常考虑！这些想法不管是压抑的还是激烈的，总是停留在我的意识里。我把它们克制下去，又产生出来，使我窒息；我有时相信有谁在诅咒我。
安东尼离开希拉瑞昂，希拉瑞昂跟随着他。
高兴得笑起来：
安东尼
我始终需要膜拜他！
希拉瑞昂
然而在《马太福音》里，天使出现在约瑟面前，而《路加福音》却说天使出现在马利亚面前。一个妇女为耶稣敷圣油的事，第一福音书认为发生在他进入公众生活的时候，而其余三部福音书却认为此事发生在他遇难前几天。《马太福音》认为人们给十字架上的耶稣奉献的饮料是醋和胆汁，而《马可福音》里却说是酒和没药。根据《路加福音》和《马太福音》，使徒不能带钱和口袋，也不能穿鞋，拿棍子，而《马可福音》却相反，说耶稣禁止他们带一切，只有鞋和棍子例外。我给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