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

“我们已经飞出大气层，很快就要进行掉头俯冲飞行，你很快就能下去了，准备好了吗？”肖克回过头来，理惠子仿佛能看到那圆圆的飞行头盔里面，隐藏着一张阴险的笑脸。

试验机前方原本漆黑的通道有灯光依次亮起，半圆形的通道竟然不是笔直的，前面是弧形拐弯，通道里有许多巨大的半弧形钢梁，灯光就安置在钢梁上，它们统一朝着一个方向有规律地亮起又熄灭，就好似在做着螺旋运动。

理惠子面色惨白：“是垂直俯冲吗？我……我会不会晕车？不，晕机？”

“再见。”

“磁力轨电源充足，准备弹射。”

“你对狙击有把握？”

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轨道坡度也开始缓缓增加，最后与地平线呈近乎九十度的直角，以惊人的速度弹射出去。

接下来一声巨响，令理惠子彻底清醒，“哐——”，跟着是仿佛巨大石门开启的回声“扎扎扎……”。

“了解，搞破坏什么的我最擅长了，你就等着瞧吧。”肖克那边切断了通讯，要尽可能避开被敌人察觉，理惠子感到手心微汗，终于要出手了啊。

整座P市可容纳五万人，撤离之后到处是废置的空屋，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冒着被辐射的危险来到这里，可以获得宽敞的空屋。

不多时，地面传来了轻微的震颤，听到了汽车的引擎，理惠子感到车辆靠近，停下，一名男子用她听不懂的外语大声呼喊着什么。

“如果这架飞机和别的飞机操作方式差不多的话……”肖克登上驾驶舱，“我想我会开。”他看了看面前的仪表盘，补充道，“就算不会也没关系，可以学习。”

“磁力轨道弹射系统。”肖克回应的声音在电子头盔里若有若无。

机身微动，有一股牵引力向前，理惠子却没见肖克有任何操作：“怎么回事？你已经发动飞机了吗？”

肖克将手放在操作按钮上：“最后再确认一遍，你会跳伞？”

“回来！”车上有人挥手。

理惠子从箱子里取出一些装备，将箱子伪装好，自己也做了些伪装，九_九_藏_书_网破毡烂布裹在身上，用泥灰涂脸，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地像混迹在P城的流浪者。再抹些伪装的血污，倒卧在路边，背对着车将经过的方向，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默默地等待着第一时间节点。

高空之上，黑隼试验机没有启动任何引擎，几乎增长了一倍的双翼使得它可以如苍鹰一般无声地滑翔，从三万多米的高空环绕着目的地缓缓盘旋而降，如今的高度是海拔两万米。

达到最大加速度之后，肖克按动手中握着的操控开关，电子语音发出清晰的回馈：“点火。”

不容理惠子反驳，肖克断然道：“不要干扰我阅读，熟悉一下你那方的控制面板，搞清楚它们是干什么的。”

东京时间凌晨两点，二人登机，虽然理惠子内心已经接受没有这个男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一事实，还是惊异地询问了一句：“你会开飞机？”

“什么东西呀？”

“嘿，是个妞。该不会死了吧？”靠近理惠子的士兵朝另一名持枪警戒的士兵喊道。

都是身材高大、胡子拉碴，一看就是与科研人员无关的士兵，其中一人用枪口将理惠子翻过身来，理惠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好似病重受伤一般。

“所有细节你都记住了？那么……出发！”按钮按下。

“放心，我已经开启战机自检系统，砖头也在帮助检查电路系统，无法确定能否安全起降我是不会启动它的，只是这个时间要长一些，正好用来学习操作技巧。”肖克进行了安全固定，戴上了飞行员电子头盔。

肖克按下键掣，“嗤”的一声，辅助舱和飞机分离开来，确认降落伞打开，肖克才安心飞往目的地。

一辆好似战地救援车改装的车辆停在理惠子身后，侧门拉开，两名穿着防护服但并未戴防护面罩的男子手持武器跳下来，小心接近理惠子。

“磁力轨电源充足，准备弹射。”

“脱胎于猎鹰，高于黑燕计划，黑隼试验机HTV—5X，所谓的X，就是试验机身后这个推进器的形象代号。”

“试验……试验机型？不会九*九*藏*书*网出什么问题吧？”

就是这里，破旧宽敞的碎石路，锈蚀严重的钢轨与车厢，根据肖克提供的情报，那辆伪装的防化科研车每半小时就从这里经过一次，距离下次还有几分钟。

理惠子在P市边缘被弹出，着陆后只看到满眼的黑暗，死神的居所附近一片死寂，宛若坟场深夜。

“你会基本黑客攻击？”

理惠子瞠目结舌，这是哪门子理论，看来自己得收回这是史上最强单兵的评论。

理惠子登上后面的座舱，第一眼就发现肖克在翻说明书：“喂喂，你确定你会开？我们不会在半空中掉下来吧？”

整个基地内部仿佛到处都有音响在重复这一句：“固定器解除……固定器解除……”

“啊？走啦？”

寒风凛冽，树影憧憧，虽然没有灯火，这里却还不是一片绝对的死域，除了挣扎求存的动植物，还有人。

基辅时间晚二十一点二十五分，黑隼试验机在乌克兰境内做高空平稳飞行，看上去和普通侦察机并无多大区别，没人能想到，就在不久前，它刚刚成功从外太空折返，近乎垂直而降。

电子通讯中持续静默，理惠子清楚，敌人有很高明的电子监控设备，肖克正设法避开敌人的监控进行电子信号传输，她将穿越这座死亡的城市，等待信号。

“里面都是洋文，还那么深奥，你明知道我学习成绩一般的。”

“哼，一千米双向动态射击比赛冠军，两届！”

那是人类史上最为严重的一次核泄漏事件，八吨强辐射物质泄露，三十余万人被迫搬离家园，三百多万人受到直接辐射侵害，上千个居民居住点被清空成为无人区，电站周围半径三十公里范围被划为禁区，未来五十年，其危害程度不会减轻。

正想着，她身后明显一震，超重感继续传来，飞机还在加速，四个X状引擎喷出凶猛的火柱，托着垂直向上飞行的飞机不住爬升。

此外还有一些胆大的冒险者、猎奇的摄影师、进行科研考察的科学从业人员，甚至还有游客。当然，他们几乎不可能在城内过夜，事实http://www.99lib.net上官方要求这些人不可以在P城停留超过七个小时，而且进入军事管制区之前都必须签下身体健康、受到意外损伤全由自己负责的保证书。

“启动。”

最新的航拍超高清图片结合卫星图像，让肖克对基地附近的敌人外围布置有所了解，成功模拟了敌方电讯号之后，肖克连接上了理惠子的通讯系统。

理惠子现在感觉自己平躺在飞行座椅上，若不是有安全措施自己说不定就翻下去了。听到点火这个词她愣了愣，什么飞机启动时会说点火？战斗机不是应该说起飞吗？

肖克淡然道：“开来试试就知道了，别忘了我是个完全失忆的患者，一路上所有驾驶工具我都是试着开过来的，我还是到了日本。”见理惠子眼睛瞪得快直起来了，肖克安慰道，“告诉你一个小窍门，越高科技的东西，操作起来越简单。”

随后电子语音透过飞行头盔的通讯系统不住传来，什么什么正常，什么什么正常。理惠子一句都听不懂，不过理惠子刚才也在说明书中看明白了一项，她面前的操作平台就是用于收集试验机数据的工作平台，不管听不听得懂，说正常总比亮红灯拉警报好。

理惠子早已死死闭上了眼睛，没能看到黑隼如出笼的小鸟，脱离了大地的桎梏，一头扎向浩瀚的星空。

“服兵役时我可是在特种侦察排混过的。”

“以你的驾驶技术来看……不会！”

“什么H什么V，那又是什么东西？”理惠子对航空方面了解不深，同时诧异于肖克的记忆，总会回忆起一些常人少有接触的东西，对自己的身世和日常生活却忘得一干二净。

肖克淡定从容：“没事儿，那本来就要掉的，让你认真看说明书，你究竟看了没有啊？”

理惠子很快发现，这架飞机沿着通道，在做螺旋状环形上升运动，飞机的轮子一直没离开地下的铁轨，速度越来越快，就算是战斗机也没这么快啊？

P市原本是俄国因为兴建核电站而修建的城镇，但由于种种原因，建于此地的核电站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发生htｔp://ｗｗｗ•9９liｂ.nｅt了举世震惊的核泄漏事件。

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只感觉机身陡然一轻，速度又开始增加了。理惠子听到一个专用英语词汇，什么脱离，她扭头想看看什么脱离了，回头一望，大惊失色，在通讯器里大叫道：“喂喂，肖克肖克，我们的引擎掉了。飞机要掉下去了！”

还在加速，理惠子感觉有些承受不住那种超重感受了，难受道：“我觉得我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能不能慢一点开？”

“准备好了吗？我会将你弹射出去，对时间，记住我们计划的时间节点，一秒都不能错，否则，我就死定了！”

“什么空天战机，你就说是可以载人的弹道导弹不就行了？这么危险的东西，我不想坐了，刹车！开门！我要下去！”

东京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分，肖克叫醒了因翻看奇怪数据说明书而变得意识迷糊的理惠子：“自检和外检都已经完成，我基本弄清了它的操作原理，我们准备出发。”

“好歹我也当过三年网络警察，网络犯罪对策室还曾邀请我去担任室长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侧面里又一名士兵探头询问。

“等等，这是什么？”士兵发现了理惠子破布下的衣服。

“闭嘴，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睡一觉，这种体验就和坐过山车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很快就要爬升。”

时间节点到了，理惠子按下手中的按钮，一声巨响，碎石乱溅，火光冲天。

“什么？”

事实上有组织指出，那次核泄漏造成的损害比官方统计数字大出超过十倍。那座核电站也被命名为死神的居所，迄今下方还埋藏着200吨可能会泄露的强辐射物质，尽管做了层层防护，谁也不能保证，它何时何故就会再次发生泄露。

理惠子拖着一个几乎与她等高的四轮拉杆箱，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黑暗里前行，小小的光电被束成一根时长时短的光棍，理

九九藏书

惠子甚至产生了那是引诱自己前行的冥火的幻觉。

理惠子看到密密麻麻的线路和说明就觉得头大，没翻两页就听到肖克在说：“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记得来接我。”

而肖克和理惠子前往的那座基地就设置在P市和电站之间，距离泄露事故中心点不足两公里距离。

“世界各国都在极力研发的空天战机，这架战机上没有火控系统，整个驾驶舱的防护和弹射系统却做得非常完善，这是典型的试验机型。”

试验机的电子语音：“固定器解除。”

涂抹在飞机表面的哑光黑漆不知是什么材料，但显然它对雷达波有极佳的吸收效果。根据说明书所示，连米波雷达也对它毫无影响，加上这套极高科技化的机载系统，简直就是为电子对抗战量身打造的。没有引擎噪声，没有热辐射，这头巨大的钢铁苍鹰以近乎完美隐形的姿态，默默盘旋，俯瞰大地。

只是这种垂直向上飞行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奇怪，不知飞了多久，理惠子觉得胸口好受些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问询：“我们没有申请航道吧？待会儿穿越国境会不会被当作间谍机打下来啊？”

深夜的P城，是一座巨大的恐怖宁静的钢筋之墓，夜幕下只有纯黑的巨大匍匐暗影，没有一丝一毫生的气息，就连呼啸而过的风都如此凄厉，如在鬼域。

理惠子定睛一看，果然一个类似工作站的操控台面上搁着一本厚厚的说明书。

“放心好啦，你死定了不要紧，全人类该怎么办？看在全人类的面子上，我会保住你的小命的。”

航空相机将万米以下的大地一帧帧捕捉，电子接收设备接收过滤分离出电子信息，区别是民用通讯还是敌方的电子侦察。

“没有关系，我们飞得比较高，雷达看不到的。”肖克的回答让理惠子稍稍安心，可很快又担心起来，雷达看不到的高度，那是多高啊？

“空天战机是为了应对未来太空大战，以跑道起飞，直接飞出大气层，在太空获得最高飞行速度；以弹道抛投式飞行轨迹，以求在最短时间内抵达全球任何作战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