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谜桥
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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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妒津
第一章 妒津
第一章 妒津
第二章 千机
第二章 千机
第二章 千机
第三章 桃源
第三章 桃源
第三章 桃源
第四章 小青
第四章 小青
第四章 小青
第五章 悬壶
第五章 悬壶
第五章 悬壶
第五章 悬壶
第六章 谜桥
第六章 谜桥
第八节
第六章 谜桥
夏季特别篇 茶国
夏季特别篇 茶国
夏季特别篇 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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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尾生送她走出家门,夕阳如金,洒在道旁的青草上,平静而惬意。
尾生自然没有拒绝,他厚道地将她请到家里,父子俩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款待她。
“舅舅好。”尾生憨憨地朝他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把那一口袋书简放到他面前,“阿释说,您不但善于修桥铺路,更喜读书,这些书是小生平素最爱,充作见面礼,望您不要嫌弃。”
回到这里,只为查看汪长善之妻有无继续作恶,得知那婆子已在去年病死,府中孤儿已由官府安置到了别处,原本还想去看看老桥,可她最终还是没去,如果老桥问她还有没有继续“处决”他人,她一定会说实话,那样,老桥可能会不舒服吧。不如不见。
老叟抹抹眼睛,千恩万谢地走了。
“你肯嫁我,便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与了我。这般相待,我焉有嫌弃质疑之心。”尾生坚持他的逻辑,依然很认真,没有半点戏谑之心,“阿释姑娘,我知你绝非歹人。”
尾生摇头:“我是这样想的。人非牲畜,行为磊落方能无愧天地。”
这一次的分别,并没有太久。
“你……他……”老桥看看她,又看看一直老实站在不远处不敢打扰他们谈话的尾生,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九*九*藏*书*网,只说,“舅舅我两袖清风,没嫁妆给你。”
“姑娘路见不平,仗义疏财,这才是真正的善人。小生与你相比,实在汗颜。”他朝她一拱手,“小生城南尾生,未请教姑娘芳名。”
唉——
“书上那些圣人们说的?”她越发觉得这小子有趣。
尾生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害她差点被绊一跤。
一阵冷风吹过,释缓缓回过头,黑衫摇曳,眸深如海,淡淡一句:“你当你是谁?”
“说恭喜就好。”
尾生用力点头:“姑娘好身手!”
这傻人越发傻气了。
“那,你娶了我吧。”她站到尾生面前,故作认真得望着他,成心戏弄。
听罢,她浅浅一笑:“如今已是午后,我饥饿难耐,你请我吃饭如何?”
老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蝉声有点烦人。
淙淙流动的河水里,夹着老桥无声的叹息与抗议。
尾生一惊,眉头微微皱起。
“贱内想食肉汤,只恨我无用……”老叟红了脸,不知所措。
真是傻气弥漫啊,她看着这个老实到家的书生,笑道:“你人还不错。”
“恭喜……”
“一块肉罢了,无需解释,走吧,以后不要再偷了。”释摆摆手。
这个家伙,老桥是认识的99lib.net。城南新搬来的一户人家,老父亲做小本生意,独生子除了帮忙,便是寒窗苦读。父子俩都憨厚,若遇求助,必伸援手,深得四邻敬爱,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和乐美满。这独生子,人称尾生,不止满腹学问,模样也生得斯文清俊,只怪为人太过端方朴实,反被些三姑六婆传为愚钝,如今已过二十,还未有婚约。
“我要嫁人了。”释站在比自己高一头的老桥面前,虽在微笑,眼里却没有喜气,“我没有娘家,你姑且算我唯一的亲人,所以,带他来见见你。”说罢,压低声音道:“让你现身,就是为了这个。”
“啊?”尾生以为自己听错了,“阿释姑娘你说什么?”
老桥皱了皱眉。
她笑出声:“总不会所有媒人给你介绍的姑娘都无德吧。”
“于是我就这样成你舅舅了……”老桥面对河水,无奈地摇头。
许久之后,她同老桥说,这个起于戏耍之心的请求,是她此生最最后悔的行为。
“啊,哈哈,大侄子你好你好。”老桥敷衍几句,转身将释扯到一旁,低声道:“你这么大大咧咧回来,老汪家的事你不管了?官府里头,这件案子可还挂着呢!”
不过,这小子真的是很傻啊,打雷闪电大
九九藏书
雨,整整一夜,他居然都坐在城门外,手里,捏着她无意中遗落的钱袋。若不是她又改变主意,决定还是要去见见老桥,她不会折返回来。如果这样,他是不是要在这里坐一辈子?
“阿释姑娘,我愿意的。”
释没理他,快不离开。
“我若不回来,你当如何?”这一天的午后,她从一身狼狈的尾生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
“我有心,能感觉,有眼,能看到。”尾生认真地说:“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必要找到我心中之唯一。”
她笑出声来,转过身:“我就知道你不过是说说漂亮话而已。”
“刚刚你不是对我大为赞赏吗?又是善人,又是佩服的。”她把脸凑近了些,笑,“既然我在你心目中这么好,不如就娶我吧。”
无法躲避的威慑与压力,就从这简单一句话里扑出来,令到屠夫呆立原地,握刀的手失了力气,造次的念头烟消云散。
傻得要死的言论啊,枉费了那一张俊秀的脸。
回过神的屠夫,一把抓起刀,冲着释大吼:“哪里来的野丫头!有罪当罚,行窃斩手,这是规矩!”
尾生一愣,挠挠头:“貌美而无德,不可娶。”
“好啊,我嫁你。”释点头,忍住笑,“那你就先跟我去见见我舅舅吧http://www.99lib•net,他看着我出生,长大。”
她依然居无定所,四处游走。那年离开大风客栈之后,她颇感疲倦,在深山之中静居数日,调养心性。曾经快完全占据她的病态的多疑,减弱了些许,下山之后,被她重罚的人自然不少,但比起往日,算是少了许多,连指环的颜色也恢复到之前的半翠半金,又是翠色甚至会变得比金色更少,但,仍不稳定。
“嗯。”他不敢与她对视,说话也牛头不对马嘴了,“为人端方,心存仁厚,方是处世之道。”
那日,尾生替父亲收摊回来,于街市见一老叟,去肉铺前买肉,却因囊中羞涩被肉铺屠夫驱赶,情急之下,老叟偷拿了一个猪蹄便跑,屠夫发现,抓住老叟施以拳脚,并大骂老贼该死,盛怒之下竟要拿刀斩断老叟右手。
“你还好?”释转过身,看看一身灰土,揉着屁股的尾生。
只有尾生挺身而出,抓住屠夫手臂要他手下留情。怎奈他身单力薄屠夫一甩手,尾生便飞出去老远。千钧一发之际,几枚钱币有力地敲到屠夫脸上,此人吃了痛,栽倒在地,捂着脸,呆看着钱币的主人。
一颗冷汗从老桥额头上落下来,半年不见,别的没有,辈分倒上去了。
释和尾生的相识,不过三天。
跟在她身九九藏书网后的,还有个青衫布履、满头大汗的年轻人,身上背着十几卷书。
老桥用力挠着头,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儿,很严肃地问她:“你对那小子,当真情深意重,非他不嫁?”
释扶起老叟,拾起地上猪蹄给他,说:“走吧。”
这屠夫生性暴烈,出了这档事,无人敢阻拦,生怕他的刀伤了自己。
“为何还不娶妻?”她突然问。
“不好么?”释反问,“我要出嫁了呢!”
“他们抓不住我的。”释又侧目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尾生,“这家伙满有趣。”
她耸耸肩:“不过是看得顺眼罢了。再说,是他心心念念要娶我。”
可她未曾料到的是,就是这临时改变的主意,让她转了方向,在街市遇到了这个书生。
“拾遗当还,我捡到姑娘的东西,怎么也要回还的。”尾生拿袖子擦擦脸。
她稳稳神,停下,若无其事地回头,上下打量他:“娶我?你可知我家在何处爹娘是谁?以何营生?”她顿了顿,笑容淡去,“若我是杀人犯或江洋大盗,你又如何?你我相识不到两日,便说娶我,这才是儿戏。”
“释。”她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好看的光,盯着那个脸颊已经泛红的尾生,“你觉得我是善人?”
半年前,炎夏的阳光与满树的蝉声里,释主动回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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