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二十一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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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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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兵船、粮草及兵马的准备工作,都是在百姓的协助下完成的。
每当战火四起时,百姓都惶恐不已,为了能让百姓安心,信长会迅速制定公约以保障民生。
信长于九月七日自岐阜城发兵,在短短的二十一天时间里,他的形象已屹立在了广袤的中原大地上。
那三万织田军也和信长一样,都在心里默默发誓效忠天皇。不到半日,尾浓兵马就接连突破了醍醐、山科、宇治各城,进入了伏见城。
“我来给主公介绍一下吧!”藤吉郎对信长说道,“这名武士是佐佐木六角大人的手下,即勇冠三军的日野城城主蒲生贤秀大人。这位就是蒲生大人的公子鹤千代少爷。”
信长坐下后才发现,在藤吉郎身旁有一名身着便装的陌生武士,武士身边还有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那少年见到信长时,竟忘了伏身叩拜,只顾望着信长出神。
之后,他们就要一路高歌挺进中原。
“夺一钱者斩!”已成了当时百姓中的流行语。
织田军突破近江,攻克观音寺城、箕作城两城是在十二日。到二十五日时,织田军已完成了战后清理工作,并向天下公布了自己的政令。
观音寺城的大火被熄灭后信长率军入城,随即下令犒赏三军。
清晨,琵琶湖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晨雾中。
随后,藤吉郎把这名士兵带到了东福寺军营。信长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十分赞成藤吉郎的做法,他命人扒下士兵的盔甲,将其绑在东福寺门前的大树上。
当藤吉郎介绍自己时,贤秀父子再次给信长施了礼,然后贤秀开口道:“在下跟随主公佐佐木家多年,如今来拜会敌军主将,自感羞愧万分,有失武士尊严。昨夜,木下大人亲自到我营中劝说,希望我能为大义而舍小义,所以在下再三思考决定跟木下大人一起来见您。在下乃败军之将,且已老迈腐朽,唯一的希望就是犬子鹤千代能成为有用之才,为此在下也着实花费了一番苦心。即便大人让贤秀立刻切腹自尽,在99lib.net下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是恳请大人将犬子收入帐中。此不情之请,还望大人应允!”
“什么?御使?”
此前,信长已通过烽火知道了丹羽、佐久间所部已攻克了箕作城。
“哦,原来是蒲生大人啊!”信长又重新端详了一下这父子俩。
紧接着,他又在城中张贴布告安民。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绑在树上的人,人们不禁驻足观看。大家还看到在被绑者的旁边还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此人所犯之罪。“自己的士兵犯法也决不宽容,真是难得啊!”
正所谓:“百姓为水,政权为器。”只有公正、严明的政权,才能使水安稳存于容器中而不致外溢。
将军义昭的船也于二十五日从守山出发,渡湖后抵达了三井寺。
只见三万黑压压的人马冲破层层迷雾,缓缓前行。
“过来,过来!”他招手让鹤千代走到自己身边,随后一边抚摩着鹤千代的头,一边说着:“以后就把我的三女儿嫁给你吧!你们要成为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哟!贤秀,你同意吗?”
随后,他对三军下令:“将主力部队移师至和田山。”
使百姓安心,就能换来信赖。对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而言,他们所期盼的领导人决不是那种善于摆弄权术的政治家,也不是四处传播圣贤之道的书呆子,这两种人都太不合时宜。
不久的将来,日本战国史上又出现了一位雄才大略、风流倜傥的武将,他能让老奸巨猾的德川家康交出兵权,让丰臣秀吉忌惮三分,让奥州独眼龙政宗困守于穷乡僻壤,这位武将就是蒲生氏乡,也就是这个鹤千代。
正在此时,近习侍卫见缝插针地回禀了一句:“从早上起,木下大人就一直等着见主公。”
昨天亲临前线,今天又忙于政务,信长是如此不知疲倦、兢兢业业。
这些话听起来也不无道理。总之,信长的做法正好吻合了当时的民情。也许是他独具慧眼、善于相时而动;也许是他的天分、性格使九_九_藏_书_网然,总之百姓已认定信长就是那个一统天下的伟人。
城内顿时凯歌高奏。对敌军守将佐佐木家族来说,这歌声简直如同秋风般凄厉。他们没想到,这座坚如磐石的城池仅在一天内就陷落了。和田山堡垒、箕作山城防,还有那十八个险要阵地在势如洪水的织田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一时间,信长执法严明、处事公正的作风在京城百姓中传为美谈。之前,城里也有很多告示板写着:抢夺百姓一文钱者立时斩首。不过,那只是官府摆摆样子而已,但织田军却能做到言出必行。对于信长所公布的严格法令,没有一个百姓感到不满。
织田军势如破竹,蜂拥般拥入了观音寺城。
更多的好消息不断被送到信长手中。
随后,信长将义昭接进了三井寺的极乐院中。他安慰将军道:“殿下马上就可以回京师了!”转眼到了二十八日,信长于当日率军入京,大军已越过了逢坂山。
随后,信长还命令将该士兵的罪状公布于众,将他在阳光下暴晒三天之后斩首示众。
然而有些智者却认为:此事不可以偏概全,要因人、因时而异。现在正是重建国家政治格局的最佳时机。如果和平日子过久了,百姓会对政治指手画脚、多有诽谤,然而这几年却见不到这样的事。这是因为他们了解到国运的艰难,期盼国家早日归于一统。如果此时有一才智过人、胸怀大志者站出来振臂一呼,所有拥护国家统一之人定会响应。无论要面对多少诽谤非议、多少艰难险阻,为了实现天下大义,他们都会忍辱负重、不折不挠。因此,怎么能说现在这个时代是无比艰难的时代呢?只要那个伟人出现,他就会像东升的旭日一样将世间完全照亮。
他命人在江州的新领地上完成了春播,之后便乘船渡过了琵琶湖。
有些智者常说:“于此乱世中推行政令实属不易,任何人都很难挽回如此纷乱的政局。”
“这些钱足够了吧!”
一天,一名织田军九九藏书网士兵在酒馆里喝酒,身为胜利一方,他表现得十分傲慢。当他酒足饭饱后,仅扔下几枚少得可怜的铜板就想走。
酒馆老板一看可急了,急忙追出去拉住士兵喊道:“您的钱不够呀!”
随后,他指派柴田胜家、森三左卫门、蜂屋兵库头、坂井右近四将临时担任江州奉行官、代官等职。紧接着,信长又忙于准备船只以求来日进兵大津。为能及时下达每一道命令,信长忙得几乎连饭都顾不上吃。
“不要追他们!不要追!”信长的声音回荡在和田山四周。
可是,他本人却未有丝毫放松,整晚都是身着铠甲而眠。第二天一早,信长立刻召集重臣议事,同时发榜安民。
听到光秀的回禀,信长非常吃惊,急忙从马上跳下来。
迫近黄昏时,观音寺城方向升起滚滚黑烟,看来木下藤吉郎所部已经逼近了城池。
天快黑时,织田军的先头部队和后续部队已接连突破观音寺城的城防,城内一角顿时升起熊熊火光。在秋日夜空中,满眼只见闪闪寒星和点点火光。
织田军开始在琵琶湖东岸准备兵船,向大津进发。
远远望去,只见在和田山附近策马狂奔的人几乎都是织田军。山中山城守的军队简直不堪一击,战斗打响两刻钟后,他们就争相溃败到附近的农田、山林和湖畔周围。
“真是一个目若朗星、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啊!”信长不由赞美道。
“对了!我都给忘了,他有什么事,快让他来见我。”正在吃泡饭的信长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放下筷子,朝外书房走去。
信长知道,与三好、松永两党的一战在所难免,不过他并不畏惧。
那士兵“咚!”的一拳就把老板揍倒在地,大摇大摆地走了。正在巡逻的藤吉郎见此情景,立即命令道:“把他抓起来!”
然而,织田军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攻克了和田山。此时,和田山周围的山林丘陵都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这些宇多源氏之后的名门——佐佐木六角和承祯入道家的男女老少趁九九藏书网着夜色,狼狈地逃往石部城的方向。
“出什么事了?”
“对!把他的头割下来!”其余将官都高声附和着。
“是御使。”
湖面清风微凉,信长不觉想起秋天。无数艘战船驶过,在湖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美丽的水纹。
随后,万里小路中纳言惟房、立入左京赖隆两位使臣来到信长面前传旨,信长叩谢道:“莽夫信长,仅有弓弩之勇,无安邦定国之能。然,自父信秀起,就为宫廷离乱、圣心难安而忧心不已。今日,臣自偏远之地来到京城,天子能委以护国之重任,此乃武门之荣、家族之幸也。”
太阳还没下山时,箕作城已被攻陷。
这些江州百姓不仅为信长的雄威所臣服,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只有这个人才是值得民众依附的政治家。
“什么?信长亲自带兵来袭。”和田山守将山中山城守站在瞭望楼上一阵惊呼,同时对埋伏在其他堡垒的手下说道:“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观音寺城、箕作城两城至少还能坚持一个月,同时松永、三好军和湖北友军可以趁机斩断信长的归路。他真是急着送死啊!他竟然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这可是我扬名天下的绝佳时机,我一定要把信长的头割下来!”
东福寺门前每天都是人来人往,而且多是京都的富商和公卿。同时,寺里的用人和一些采买日用品的商人也经常途经此处。
“乱世”即为毫无章法的时代,只有一统乱局、气吞山河之人方可为万民主宰。也许这个人治民严格,不惜杀伐决断,但是,只有这样的雄主才能使百姓安心生活。自应仁之乱后的十几年间,百姓几乎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现在的他们迫切希望能过上这种生活。
山中山城守和邻国的豪强都认为,即便信长手下谋士甚多,可三万大军要攻克佐佐木父子的守城至少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败军之将感动得泣不成声,一个劲儿地伏身叩拜。藤吉郎没想到,自己的计谋不仅立下一件大功,还成就了如此姻99lib•net缘,心里对主公更加敬服。
当队伍抵达粟田口时,突然停止前行。一直陪在信长身边的藤吉郎正要跑到队前去看个究竟,这时明智光秀从前面跑了过来。
信长一直微合双目听着贤秀说话,如此情真意切的话语在胜利一方的军营中是很难听到的。
同时,信长迅速布置警戒、巡逻等任务。负责白天巡逻工作的是菅谷九右卫门,晚上则是木下藤吉郎。
“那些逃命的人就不要再管了,我们还得集中精神对付明日的敌人。”信长不想要这些人的命,也不贪恋他们带走的大批金银珠宝。因为,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贪图小利的人,他心中所念的只有一件事——问鼎中原。
信长命令不破河内守立刻赶往岐阜城,将将军义昭接到守山居住。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说着,信长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贤秀身边的鹤千代。
当日,信长扎营东福寺,将军义昭则住进了东山的清水寺。
此时,从箕作城方向也不断传来捷报。担任丹羽、佐久间所部先锋的三河松平军作战勇猛,屡立战功。
“开始进攻!”信长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他率领主力军和箕作城的部分军队一起朝着观音寺城的方向挺进。
迎风飘扬的军旗在正午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那些满身血污的将士陆续回到部队,他们高唱凯歌,大口吃着午饭。
战时没有充分的时间去制定详细的政治纲领,那些朝令夕改的政策条文也毫无裨益,信长的秘诀就是要迅速制定明确的法令条文以使百姓安心。
此时,藤吉郎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和田山是敌军的要害所在,布防自然十分严密。然而信长的命令只说“移师和田山”,根本没有“决战”、“攻取”或“争夺”这样的字眼,恰如率大军入无人之境。
随后,他又对藤吉郎说:“此少年乃麒麟儿也!这孩子真是不错!唉,藤吉郎,你怎么看?正所谓‘奇才自小就与众不同’,我把他招为女婿不是很好嘛!”信长句句真挚,并无戏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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