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助父建唐
第三章 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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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助父建唐
第三章 蓄势待发
第一部 助父建唐
第二部 一统天下
第三部 争皇夺位
第四部 贞观之治
第四部 贞观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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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今后就与我们住在一起了,你收拾间最大最好的房子给他住。”
“到时候,我一定想方设法来。我希望我们这支队伍,一定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孩儿知道,请父亲保重!”
李渊深情地看了李世民一眼,转身一跃上马,唐俭与亲兵紧跟着,一行人匆匆离去。
“他们在哪里?”
李世民见了,心中非常喜欢,忙一步追上前去,说:“壮士,请留步!”
“暂时只能委屈岳叔父。”李世民说:“可能岳叔父不知道,皇上已对父亲起了疑心,甚至派人来传他到扬州去治罪。”
“晋阳令。”李世民也呼唤着他,吩咐一同前来的侯君集将酒菜摆上,亲自斟了两杯酒,递一杯给刘文静,自己端起一杯说:
“谁当主帅领兵为宜?”李渊又问。
而今暴乱四起,作为一个皇帝,连京城长安也不能回去。昔日的重臣,死的死了,还有不少,因为反对自己被贬官州郡、甚至杀头。还有一些,也是貌合神离。唉,朕一代天之骄子,何以就弄得如此狼狈?隋炀帝想到这些,烦躁地放下诗集。罢罢罢,一切就由他去,朕再好好地逍遥一些日子。难不成,天还真会塌了下来?隋炀帝在心里愤愤地说。突然,他想起一个人来,于是大声地吩咐:“唤虞世南来!”
“如果连这也料不到,他还是刘文静。”李渊捻捻胡须说。
酒宴间,长孙顺德看着李世民,又看看长孙氏,说:“你舅舅高士廉真有眼力,把你许配给这么杰出的郎君,只不知他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我来给你斟,你快把你的好办法说出来。”
“什么请求,快说,只要岳叔父能够办到的,就一定会尽全力去办。”
“好,请问壮士,为何开始时只是躲闪退让,待我们要帮你时,这才一露身手?”
“父亲愿意告诉你这些,但是,父亲更想告诉你。当你在下一个结论之前,一定要有相关的知识和经验作为依据,千万不要想当然,否则就会后果不堪。如果你没有相关的知识和经验,你就不要忙着下结论,而是要去请教别人,调查学习有个知识和经验。你认为父亲说的对不对?”
“孩儿一定不负父亲所托。”
李世民见了,一时兴起,劈、刺、点、撩,剑如飞风,轻快敏捷,潇洒飘逸,直看得众人忍禁不住,掌声四起。李世民这才停下手来,望着大家说:“我是来看你们练武的,怎么都在看起我舞剑来了?”
“我父亲让我转告你,放心呆在这里,他会尽全力保你出来。”
“不,我们都去。”李世民坚持说。
“山川互出没,原野穷超忽。撞金止行阵,鸣鼓兴士卒。
“岳叔父,是不是这小院?”
“谁?”李世民问。
“孩儿明白。孩儿……”李世民信心十足地正说着,只见唐剑一人一骑匆匆赶来,忙止了话头。
长孙顺德不言语,只把目光投向刘弘基,微笑着问道:“你愿与我同去吗?”
这个李靖,字药师,京兆府三原人,祖父、父亲都曾官至太守。李靖不仅长得一表堂堂,在父亲的培养下从小就雄心壮志,颇具文武才略,曾对父亲说:“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他的舅父韩擒虎是员名将,每次与李靖谈论兵战,对李绩的见解都很赏识,曾为此抚着他的头说:“如今身边能与我谈论孙、吴兵法的人,就只有你了。”李靖虽然才能出众,却因性格倔犟,难得上级赏识,故此官位一直不高。虽是官微职卑,在朝廷中也很有名气,甚至吏部尚书牛弘也称他有“王佐之才”,宰相杨素与他谈论公事之后,指着自己的坐椅说:“迟早有一天,你会坐在这样的位置上。”李靖尽管有这诸多的赞誉,终是只能来做一个马邑郡丞,在王仁恭的限制下,才能得不到发挥,还常常受到王仁恭的指责。这一次,他明知“血头场大战”只会以失败而告终,却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我知道,二公子来跟留守来一样。”
正说着,忽见李渊带了刘政会,后面跟着十余个膘悍的亲兵,缓缓地走过来。刘政会原为太原鹰扬府司马,李渊任太原留守,他便率兵来归于李渊麾下。刘政会对李渊忠心耿耿,李渊对他也信任有佳,这才带了他来到太原效外,查看李世民新军训练的情况。
原来,这萧瑀本是隋炀帝的内弟,隋炀帝的皇后萧氏是他的亲姐姐。萧瑀从小受过很好的教育,以孝行天下闻名,又善学能书,深精佛理。因萧皇后的缘故,萧瑀二十多岁便做了银青光绿大夫,参决朝政要务。由于萧瑀生性骨鲠正直,对炀帝的诸多做法屡屡上谏,常使炀帝对他非常不满。在雁门关解围之后,萧瑀又一再坚持要隋炀帝履行诺言,奖励将士,隋炀帝已拿不出这么多钱财来兑现诺言,一怒之下,将萧瑀贬放西河郡。萧瑀一介文官,对朝廷的许多事情可以有自己的见解,也能处理好许多事情,但为一郡的长官,特别是要抵抗敌寇入侵,却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正因为如此,才被历山飞毫无战斗力的乌合之众,也差点丢了城池。这次得李渊救援,俩人彼此都有好感,建立了较深厚的感情。
“没有自己的嫡系,可以组建。如今乱世,象你父亲这样有威望的人,只要振臂一呼,一定应者如云。”
隋炀帝听了,满心欢喜,从虞世南手中接过诗本,往前翻了几页,说:
“你读读《春江花月夜》,让朕听听。”
“对,对!不过,我还是有个好办法。”
“潜结英杰!”李世民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说:“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做好这件事。”
“岳叔父住在这里,暂时不要与以前的熟人往来,就是我的父亲,你也不要去找他。”
不到半月,段志玄果然募得千余人归来,李世民刚刚兴高采烈地安置了他们,长孙顺德与刘弘基又归来,他俩带回浩浩荡荡的队伍足足有一万三千多人。李家父子见了,大为高兴,将所招新兵安置在太原城外安营驻扎,由李世民亲自督促,每日里加紧操练。
“突厥可不比叛军,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魔鬼。”长孙无忌有些忧虑地说。
“既然如此,顺德一定遵从。只是顺德也有一个请求。”
“小心谨慎,与任何人也不去提及,切不可让皇上知道我们可能有这样的野心。”
长孙顺德看看侯君集,微微一笑:“你倒是个急性子,我喜欢。”说完只把眼瞪着侯君集。
“你快说,说完就给你斟酒。”
“你父亲忠君之心,朗然深深。”
长孙无忌摇摇头。
“只是你父亲蒙皇上厚爱,又是皇亲国戚,虽有牢骚,一时也不至于出面反隋。”
“这,我看可以速派一支劲旅,前去支援方可解围。”
“你快去,我这里马上让厨子安排酒菜。”李世民催促着长孙无忌,高兴地说。“我们今天要托岳叔父的福,来个一醉方休。”
“这是人之常情。对手握重兵的大臣,历朝历代的君王,都是这样。”说到这儿,李渊看着李世民,见他又要开口争辩,便用手势不准他开口,自己接着说:
李世民想了一会,转过头来问长孙无忌与刘弘基:“你们看呢?”
“我要走得更远一些,想请二公子给我一个人,让他同我前行。”
对于父亲问到的事情,李世民不是十分清楚,因此不敢冒然回答,眼望着李渊说:
“说的好!既然现在起兵反隋的火候还没到。伴君如伴虎,这种时刻,父亲身为隋朝手握重兵的人,受猜忌在所难免,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炀帝就算没有肯定我们有野心,也一定会怀疑我们有野心。所以,我必须小心又小心,尽可能减少皇上的猜忌,多一点时间做好准备。”
“这样,走,我们马上回去。”李渊说完对李世民点点头:“你好好训练新兵。”
李世民无以回答,垂下头来,低声说:“孩儿只是以为,大隋即将灭亡,父亲应该举事。”
待到王仁恭与高君雅撤回城里时,仅剩下了不到一万的士兵。马邑之战败了,而且败得这么惨重,按照隋朝的法律,战败是要受到惩罚的,不仅是守城的王仁恭,救援的高君雅,太原留守李渊,也脱不了干系!
裴矩领喻前去办理,隋炀帝呆坐一会,又想到萧禹,自言自语地说:“你为何要反对朕呢?”罢了,朕的身边,怎么都是些愚蠢之才。隋炀帝摇摇头,随手翻出自己的一本诗集。
长孙顺德说罢,又要九九藏书去斟酒,却被侯君集一把拦住,拿起酒壶说:
皇上听了,伤心不已,吩咐裴矩:“令百官就吊,赠子盖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景。”
“好诗,好诗,实在是好诗!”
那家丁看看李世民,又看看侯君集,根本都不认识,不由得失声一笑,道:“喝,想不到小小年纪,还会装腔作势来吓人,给我打。”
虞世南听了,不便作声,只把目光不安地瞅着皇上。半晌,隋炀帝再次开口,说:
“是你长孙氏的本家叔,也是你的叔岳父。”
“没想到,几个毛贼举旗一呼,竟然也应者如云,唉!”说着,刘文静重重地叹了口气。
李渊听了,心中高兴,紧握萧瑀的双手,连声说:“太守言重了,李渊在此先行感激,今后有事,一定来请你。”
“这……”
正喊着,门开了,出来一个青年人,见了长孙顺德,哈哈地笑着打趣说:
“快说吧,叔叔。”长孙无忌也帮着催。
“他们已发展到几万人了。”
“有戏看了。”李世民冲侯君集点点头,孩子似的一笑,直奔热闹处而去。侯君集不甘落后,紧跟在他身后。俩人很快挤进人群,到了最前面。睁眼一看,只见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与一个壮汉撕打。那壮汉躲闪退让,眼看不支,李世民大喝一声:“住手!”
“叛贼太过猖狂,爱卿所到之处,一定悉数杀光,以敬效尤。”
“这怎么成。”长孙顺德推辞。
长孙顺德见了,哈哈一笑:“好,既然你们都急着听,我就说出来。我虽然今日与你们才相见,但到太原已经有好几天了,知道太原很不太平,时有盗匪扰乱。二公子为留守的儿子,何不以保境安民为由,出头来招蓦兵勇,组建队伍。”
“可他还是不信你,还是派了亲信监督你。”
“什么事?”
“快,去把刘弘基、侯君集都邀来,我们一起来为叔父接风。”
“大事,一件有关我们李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李渊说到这儿,目光罩住李世民,欣慰地说:“你虽然还刚过16岁,已经可以托嘱大事给你了。”
第二天一早,马邑郡城门大开。郡里的万余守兵,连同高君雅带来的三万援兵,共计四万余人,在王仁恭、高君雅的亲自指挥下,齐声呐喊,冲出城来。始毕可汗见了,闪动着阴绿的眼睛,裂嘴哈哈大笑。随着他的弯刀高举,黑马纵身向前,身边的百余名虎将齐齐地扬起弯刀,带了他们各自的铁骑,象展开的黑翅膀一样,随了他们的首脑始毕可汗,迎向城内冲来的军队。
“这事,你要认认真真体会一辈子,在对某件事没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之下,一定不要忙着去下结论。”
“没关系,做大事的人,该急的事就是要急。”长孙顺德说:“只是,这两个人跟我都很熟,不必二公子亲去,只需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将段、殷两位壮士请来。”
李渊听了,点点头,说:“一定要给他们很好的待遇,衣、食要给足,要让他们成为我李家自己的军队。”
“有!”
高君雅看到王威求援的目光,略一思考,对李渊说:
“可是当今皇上……”
“还请父亲指教。”
“实不瞒壮士,太原留守李渊正是家父,如壮士不嫌,就跟我们一起,干番大事业。”
读罢,虞世南激动地望着隋炀帝,说:“此诗从华得素,譬诸红艳丛中,清标自出,一洗浮荡之言,比陈后主胜之啊!”
“顺德兄,我水都还没给你喝,就喊了这半日,不是又赔了。”
“隋炀帝倒了之后呢?”
“饮至告言旋,功归清庙前。”
“好,我们一起干杯,祝他们旗开得胜,满载而归!”李世民高兴地说。
马邑郡在太原以北,位于山西雁北地区的西南端,其地东接恒山,西近黄河,雁门峙其前,桑干绕其后,是晋北的天然屏障,为兵家必争之地。
“他刚好还没走。”
子盖领命出击,一举击败了敬槃陀、柴保昌等阻兵。胜利回师时,子盖下令:将汾水北村坞全部焚烧。
无忌向李世民呶呶嘴,李世民顺着无忌的目光看去,见父亲带了刘政会前来,忙迎上前,带他们到帐中款待。李渊将刘政会介绍给李世民,然后询问新兵训练情况。
李渊听了,良久不语。因生于政治世家,李渊豪放之余,又非常的敏感谨慎。北周柱国高贵血液在他体内流淌,这使他敢于去做任何胆大妄为的事情。他胸有大志,一直就很想有一番大的作为。对于表哥隋炀帝,李渊没受丝毫忠君意识的顾及,因为他亲眼看到隋炀帝的父亲是怎样的以大丞相逼皇帝让位,又亲眼看到隋炀帝是怎样杀父弑兄而争到皇位。他现在顾及的,是自己的力量,是自己如果站出来起事,能不能赢。李渊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赢,只要有一丝儿反意被人察觉,等待自己的,不是五马分尸就完事,而是诛灭九族的惨烈结果。这,就不仅是他自己死无完尸,而是整个李氏家族从此声销匿迹。因此,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要等待到一个十分适宜的机会,就象当初隋文帝那样,已经强大到可以毫不费力地就将皇帝抛开时,再来做成这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是,他身边有些人,譬如刘文静,还有他的二公子,似乎已经蠢蠢欲动了,这在李渊看来,是件好事,也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于是,他严肃地对李世民说:
“顺德希望,你今后都不要客气,不要拿我当长辈,当兄弟就好了。”
李世民不知为何,父亲会这么一问再问,偏偏对于父亲这些诘问,他确实又答不上来,因此只好再次说:
“缘严驿马上,乘空烽火发。借问长城侯,单于入朝谒。
“可是,上次你不是说皇上的帝位,是杀兄弑父而得么?”
“岳叔父快说。”
“实不瞒公子,我是雍州池阳人,家父刘升,也曾是河中刺史,只因暴病早亡,我又不会打理家产,这不,没几年,就一贫如洗了。因为凑不够盘缠去从军,就把九爷家的牛……”说到这儿,刘弘基哈哈一笑。
“晋阳令说,如今天下大乱,如有个象汤王、武帝那样的人来,天下必然可以平定。还说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蒙皇上厚爱,不愿站出来罢了。”
位于汾河晋水之畔晋阳古城,在战国初期,就做过赵国的都城,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分天下为36郡,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设置了太原郡,到隋代,竟成了全国的第三大城市。这城市熙熙攘攘的街头,满到处都是一个个身着宽衣大袖、洒脱飘逸、右衽交领汉服的太原百姓。李世民与侯君集探监出来,夹在这些百姓中,走走瞧瞧地往大市口去。
李世民生活在一个政治的家庭中,饱受政治影响,从小便表现得玄鉴深远,可他毕竟还不到17岁,加之个性刚烈外向,重武轻文,喜欢热闹、玩耍自然是常性,斗鸡走狗,聚众赌博,飞马行猎,甚至打架斗殴的事在他也是发生过的。如今,父亲领兵远离太原,去西河郡讨伐历山飞,长孙无忌陪了长孙氏去太原庙里上香,李世民看过刘文静心中又特别爽快,便要与侯君集好好地饱览一下这古城的风光了。谁知没走多远,突然看见前面有许多人在围观。
“自然是父亲取而代之。”
“叔叔刚来,待他歇一晚,明日再带你去见人也不迟。”
长孙氏听了,举起酒杯:“难得叔父想到舅舅,侄女敬叔父一杯。”说罢,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眼中的泪水,也情不自禁地往下滴。长孙氏自小父亡,舅舅高士廉待她比亲闺女还亲,想着往日舅舅的养育之恩,忍不住掉下泪来。李世民见了,心中一痛,对长孙氏说:“你不要过份担心,我一定设法找到舅舅,到时候让他来与我们在一起。”
“我只是有事不明,想请教壮士,不知能否相告。”
席间,李世民向父亲介绍了刘弘基,还特别讲了刘弘基见他们要出手相救这才一露身手的事情。李渊本是个倜傥豁达、任性真率的人,很喜欢交一些侠义的朋友,而今见刘弘基一表人材,豪放侠义,又是原来河中刺史之子,因此非常高兴,心中暗自夸奖儿子有眼力。席散之后,李渊喝退左右,将李世民唤到堂前,问道:
“什么事?”李世民冲口问道。
“对,这可以作为你潜结英杰的开始。”李渊却很有兴致地接过他的话说。
“孩儿知道了。”李世民会意地点点头
九九藏书
,走出门去。长孙顺德不认识李世民,却认得李渊,见一个很象李渊的公子出来,卫士对他又非常敬畏,便知道是李世民,微笑地打量着他说:
“就住我那间,我与刘弘基同住。”长孙无忌说。
“是!”李世民提高声音回答。这回李渊从声音中听出了世民已真心接受他的教诲,便说:
“凭父亲现在的力量,能万无一失地取而代之吗?”李渊追问道:“你真正清楚目前的反隋力量吗?”
“这还差不多,来!”侯君集端起酒杯第一个响应。
李渊静静地听世民说完,心中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担心。高兴的是,世民小小年纪,对于国家大事,竟然能有这般见解;担心的是,孩儿虽有些见解,却不能深入的考虑。对于这样的事情,李渊知道,除非不想,一旦想了,不能深谋远虑,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满怀希望,启发地问世民:
“我会的,还有件事情,也让父亲难以分身。”
“潜结英杰。”不知怎么,李世民嘴里突然蹦出这四个字。
“我建议,”长孙无忌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我们共饮一杯,祝他们三人此去旗开得胜,满载而归。”
“皇上,太原有消息来报,李渊兵败马邑,部队损失惨重。”
“这就是父亲举事需要考虑的核心问题。如今隋炀帝的皇朝,只需轻轻一推,就会倒塌。”李渊肃然地说:“只是,义军已经形成三支强大的力量:瓦岗军,江淮军,河北军。他们之中谁都有能力取隋炀帝而代之。更何况,北方的突厥,对隋皇朝的天下也虎视眈眈,他们随时都可能冲进中原大地,把隋王朝撕碎。现如今,我们的力量与他们相比,根本不算最强。不说没有把握与这一切力量抗衡,就是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支单独对抗,也不一定就能赢。很明显,如果我们这时候起兵,只不过是帮他们把隋皇朝推翻,让各路义军失去一个最强大的对手,减少他们的许多伤亡,使他们更加强大。这样做,对我们有意义吗?”
“高副留守愿去,李渊实在感激,我就给你精兵三万,前去解围,只是此役关系重大,还请高副留守谨慎小心。”
“君王如此,我们做大臣的,也要谋求自保。从今往后,我要做一个昏官,每天喝酒贪小利,使皇上觉得我胸无大志,或许能少了他对我的许多疑虑。当然,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还要……你记得你在晋阳宫说过的话吗?”李渊突然转了话头来问李世民。
“只是现在还不能以父亲的名义来做这种事情,因为那样一来,事情还没开始,父亲就会四面受敌。”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皇上好大喜功,弄得天怒人怨,可是,他对我们李家并不薄。”
自从当了太原留守之后,李渊心中异常高兴。面对眼前的混乱局面,雄心勃勃的李渊认为正好趁势积蓄自己势力。为这事,他已想了许久。可是,自己身边有皇上亲信监督,不便明谋张胆地出面招贤纳士,若从长安召回大儿子李建成,同样惹人眼目。没想到,老天爷给他送来个原来认为年龄尚小、帮不上忙的李世民。看着他带来长孙无忌,不久又收留侯君集、刘弘基,李渊心里暗自高兴。他一生阅人无数,凭他的眼光来看,李世民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些将相的栋梁之才。于是心中一动,这才决定与世民好好谈谈,如果可能的话,将这天大的事儿,交由李世民来承办。这会听了世民的话,不由在心里喊道:
“我看是个好办法。”长孙无忌说。
“好,我转达了父亲要尽力保他的意思,他说感激不尽。对历山飞作乱,他说父亲一定马到成功,还真有些眼力。”
虞世南曾跟从王羲之的七世孙、隋朝书法家智永禅师学习书法。其字用笔圆润,外柔内刚,结构疏朗,气韵秀健。其人厚直不阿,钟情诗画,颇有文才。他的长兄虞世基,时为隋朝内史侍郎,整日只知附和邀宠,隐瞒外间起义消息,由此贵宠无比。虞世南却并不因此有半点高兴,只谨慎艰苦,读书写诗,以书法和诗深得隋炀帝喜爱。虞世南对隋炀帝,与其说敬重他是皇上,倒不如说是敬重他的诗。隋炀帝与他相交,引为诗文知己,因此每有好诗,常唤他来欣赏一番。
这是他发兵西河郡之前,交待世民去办的一件事情。这么几天,他虽然想了其他许多事情,但从没忘了刘文静。从接到圣旨要他羁押刘文静那一刻起,他就不由自主地将刘文静的今天,看成是他李渊的明白,将刘文静的命运与自己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振救刘文静,要振救李氏家族。李世民本来也准备在席散之后再告诉父亲关于刘文静的事情,特别是对刘文静关于汤王、武帝的话,他想了很久,也有了些想法,他很想告诉父亲。现在听了父亲的问话,便认真地回答说:
宇文化及与弟宇文士及,因父宇文述临终前乞求炀帝看顾,隋炀帝授了他们兄弟二人官职,就将他们留在身边。因为于文士及是隋炀帝乘龙快婿,他的哥哥于文化及日受重用。隋炀帝封了他个右屯卫将军之职,因其为人阴狠,在宫中无人敢逆。兄弟俩随时跟在炀帝身边,对诗文虽说并不精通,听虞世南夸赞,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说:
李靖听了,大吃一惊,连声说:“血头场之战,万万不可!”
这唐俭的祖上与李渊的祖上一样,都是北齐大臣,唐家与李家世交甚宜,李渊做太原留守之后,唐俭前来投靠,李渊视之为心腹中的心腹,凡有密事,总是托嘱于他。这回来郊外探视新兵,踪迹不便让外人知道,又担心府中万一有事照顾不到,这才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唐俭,若有急事,可前来相告。因此,李渊一见唐俭赶来,便知有急事,向李世民一罢手,把目光置住了唐剑。
“你说,我父亲此去,能一举而败突厥大兵吗?”李世民问长孙无忌。
刘弘基听了,认真地打量着李世民。
隋炀帝听了,双目紧皱,久久吐出六个字来:
“要立于不败之地,就要蓄积势力。”李世民脱口而出。
“有弘基与我同行,一月之后,不募得上万勇士,算是我顺德吹牛皮。”
“我儿对为父的意思理解的很好,汝子可教也。”
都冲我来吧!
“现在,你既然理解了父亲的意思,不妨再想想着: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该不该立即起兵?”
高君雅听了,大为高兴。他初次领兵前来解围,本来就只想速胜邀功,自然巴不得尽早决战,自己好班师太原,于是立刻表态,说:“郡守之言甚妥,明日就在城外的‘血头场’摆开战场,大战突厥。”
士廉是高俭的字。高俭原为渤海修人,从小气质高贵,喜欢文史经典。高俭的祖父高岳是北齐神武帝高欢的堂弟,被封为北齐的清河王。高俭的父亲高励,被封为北齐的乐安王。高俭的祖父与父亲,在北齐时都曾做到左仆射的官职。北齐为周取代,周又为隋取代,高俭的父亲高励虽不得志,还是做了隋朝的刺史,以后便专心培养儿子高俭,使得他“少有器局,颇涉文史。”高俭与当时大文豪薛道衡等人,因志趣相投,深结友谊,为忘年之交。后来由于和逃亡到高丽的兵部尚书斛斯政关系密切,得罪杨广,高俭被流放至交趾。如今中原大乱,高俭隔绝在外,世民曾多方打探,还是全无消息,长孙氏为此不安已久,今闻长孙顺德提起,这才担心流泪。长孙顺德见世民夫妻对他非常热情,对他们的舅舅又这么牵挂,心中很是感动,抱歉地说:
“晋阳令认为当今天下,还没有汤王、武帝那样的人?”李世民目光灼亮,沉声问道。
“你刚才提到父亲取而代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试想,如果父亲起事,帮着推翻了隋炀帝,结果是为他人作嫁衣,父亲有必要这么做吗?”
“谢父亲夸奖。”
“这倒是个好主意。”刘弘基打量着李世民:“看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我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是说我父亲不一定能打赢这一场?”
刹时间,“血头场”便成了屠宰场,马邑城的守军和他的援军在突厥的弯刀下,一个个被砍倒在血泊里。
“还有……”李世民望着父亲,欲言又止。
于是,就在这花团锦族之中,虞世南情真意切地朗读着隋炀帝刚刚写成的《春江花月夜》。
“我虽然出生显赫,但99lib•net由于你祖父早亡,隋取周而代之之后,我在朝中地位虽说优越,却一直未能执撑兵权。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三品、四品间徘徊。直到前年,虽然由文官转为武官,我还是不能独挡一方,拥有自己的地盘。没想到,皇上被围雁门,我的机会反而来了,做了太原留守,拥有了自己的地盘。”说到这儿,李渊双目熠熠生光,停了停,才接着说:
“这就好。我来介绍一下。”长孙顺德指着殷开山说:“世民,这就是殷开山,我的好老弟,如今为太谷长。”罢了又指着李世民说:“他是现今太原留守的二公子李世民。”正介绍着,段志玄也闻赶出来,见过李世民等人,大家寒喧几句,都感到非常的投缘。李世民因父命在身,所以很认真地打量他俩。他很快发现:
“对,对,想不到二公子年纪轻轻,却能有这般见识。”长孙顺德高兴地一笑,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放低声音说:
侯君集、段志玄、刘弘基等听了,都同声请求,要李世民每月来舞一回剑。李世民听了,高兴地说:
侯君集与刘弘基,还有段志玄、殷开山、长孙顺德都被任命为教练,他们穿梭于新兵队伍之间,不断指点示范。侯君集正在纠正一个新兵的动作,只见他把头偏向了一边在看,顺了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李世民在飞动手上的长剑。一时不由得呆了,他虽然跟了李世民这么久,还第一次看见他舞剑,没想到李世民的剑术竟是这般精湛!一时忘了去教那新兵,瞪大了眼去看李世民舞剑。不一会,新兵们在李世民身边围了个大圈,大家都极为欣喜地看着他舞剑。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如何面对起兵之事?”
“没有,没有必要!”
“不,这怎能怪岳叔父。岳叔父挂牵舅舅,我们感激不尽。来,我们都敬岳叔父一杯。”李世民提议,长孙无忌、刘弘基、侯君集都端了酒杯站起来,大家一饮而尽。
“对!”李世民恭恭敬敬地回答。李渊见了,知道他一时对此事还不能有很深的体会,于是说道:
想到这事,隋炀帝再无心调情,翻身下床,唤来黄门侍郎裴矩问道:“子盖临终何语?”
“如果不便说,也就罢了。”
“原来壮士想要从军,既然如此,何不就跟了我家二公子。”侯君集冲口而说。
“是的,我偷了九爷家的牛,宰了,卖了换了饭吃。”
“好,好,我敬你一杯。”李世民举起酒杯,与段志玄一饮而尽。罢了,眼望着长孙顺德,那目光分明在问:你准备怎么做。
“我们快去迎他?”李世民说。
酒过三巡,长孙顺德似乎有些酒意,微睁着眼对世民说:“如今皇上,东面陷入高丽之战,北面有突厥虎视眈眈,手下大臣、将军、士兵纷纷不满,国内又是群雄并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不知你父亲有何打算?”
李世民、长孙无忌、侯君集三个热血的青年,加上一个生性豪放的长孙顺德,大家说干就干,放下酒杯,来到马厩,各自挑一匹自己喜欢的,翻身上马,随长孙顺德而去。
“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我是从……”
李世民听了,非常高兴,说。“太好了,需要我做些什么,你尽管开口。”
殷开山是个头脑精明,能言善辩的青年,虽然身子瘦弱,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段志玄长得浓眉大眼,阔面厚唇,言语之间,透满豪气。他们俩个,都是可交之人。李世民这么想着,便热情相邀,将他们二人带回府中。又加了几个菜,大家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段志玄知道李世民想招募兵勇,即刻自告奋勇,说:
“我与父亲看法一样,现在还不到举兵起事的最佳时机。”
声音如雷,双方一时都停下手来。看着是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呼喊,其中一个家丁走到李世民面前,瞪着眼问:“你是谁,敢管九爷的事?”
“只是什么?”
“不,他是右勋卫,应在辽东前线,这时跑到这儿来,八成是从军中偷跑出来的。这么看,我不能去,你去,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安置他。”
冬日的太原效外,山已经冷僵了,天上的云彩也冻得失去了往日的生气,一动不动的大地再不见红花绿树,只有棵棵挺直的杨树,傲然伫立,完全不在意这冬日的冷漠。
“都怪我,提到你们舅舅,让你们伤心。”
“有这种事,这个皇上。”长孙顺德突然一扬眉头说:“如今你父亲重兵在手,怕他做什么……”
“看你也不象个偷鸡摸狗的人,不知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感谢你们的侠义心肠。”说完转身就走。
扬州行宫,豪华宽大的卧房里,隋炀帝刚刚醒来,凝目身旁赤裸裸的美人,忍不住低头又要去亲一下。就在这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掠过昨天传来的恶耗:子盖卒于东京。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你连目前反隋的力量都不清楚,怎么可以说炀帝倒了之后就是父亲取而代之呢?”李渊逼视着儿子继续追问。
刘文静听了,心中欢喜不尽,满满地斟了两杯酒,递一杯给李世民,自己端起一杯,笑道:“为你我的看法一致,干杯?”言毕,一伸脖子,将酒全倒下去。
“正因为如此,我们举事的最佳时期,是必然在还没有一方真正赢之前。更主要的是,我们不是在消极等待,而是从现在起,抓紧时间尽快蓄积力量,自己来创造最佳的举事时机。我们首先要物色许多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将军和谋臣,然后招蓦组建自己强大的军队。这一些事情,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是不好出面来做的,你现在已经理解了父亲的心意,再按照父亲的话去做,到时候,这天下必然是我们李家的。”
刘弘基听了,欢喜不已,三人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这回李渊算得非常准,右勋卫长孙顺德,确实是因为厌恶辽东长年征战,这才私自逃出军营。了解到李渊在太原独撑一方,便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投靠。因为是临阵逃战,原心里还有些犹疑,现如今见李世民对自己恭敬有礼,一声一个叔岳父,不由得非常高兴,大声说:
“晋阳令不必担心,我父亲此去讨伐叛贼,一定手到禽来。”李世民信心十足地说。
“是的。当今皇上杀了他的父亲隋文帝,当年隋文帝也是以相位入帝,以强权逼你母亲的舅舅让位罢了。”
第二天下午,那扇紧闭的铁门果然打开,来了两个探望他的人。
“我刘弘基没有不便说的话,只是这事说来话长。”
“通首气体强大,颇有魏武之风,千古名篇,千古名篇也……”他还要说些什么,只见宦官张侍匆匆进来,报告说:
刘文静也端起杯来,一饮而尽,俩人虽然只在晋阳宫里见过一面,如今监牢当中,四目相望,已如相交了多年的知己,心灵习习相通。
李渊的最后一句,在问李世民,也似乎在问自己,转身走到窗前,面对窗外沉思。李世民见了,跟在父亲身后,缓缓地说:
“还请父亲指教。”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的目光,追踪着李渊的踪影,直到什么也看不到时,还是久久地停留在那逝去的方向。
李渊听了,淡然一笑,心想: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也用得着在这里高谈阔论?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王副留守说得极对,只不知怎样方可解马邑之围?”
刘文静担忧得很对,在李密的事情上,皇上放过了李渊,却没有放过他。李渊称病不去扬州,皇上说:待好了再说罢!然后皇上又传旨:将刘文静打入大牢。很明显,皇上恨透了李密,对于一切与李密有关系的人,都要严惩而后快。不过,让刘文静感到欣慰的是:皇上这次放过了李渊。刘文静清楚,这绝不是皇上不想处置他,而是顾及到眼前内外反叛朝庭太过强大的势力。皇上他自己连京城长安都不敢返回,又怎么有力量来处置手握重兵,似乎成了一方诸侯的李渊呢?很明显,隋炀帝如果能躲过这一劫,最终平息叛乱,稳定朝政,到时候必然要严罚李渊。刘文静相信,自己看到了这一点,李渊和他的那个智慧高于常人的儿子李世民,肯定都看到了这一点,这正是刘文静的希望所在。作为一个小县令,刘文静是没力量反隋的,而手握重兵的李渊却有这样的力量。当这个根深蒂固的军事家族后裔知道皇帝随时要对自己不利之后藏书网,不把天下揽得天翻天覆才怪!刘文静在心里喊着,一颗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甚至变得有些兴奋。此刻,刘文静不仅对前途充满希望,而且还暗暗地庆幸自己能在这样的处境下来参与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开始认真地思考着,耐心地等待着。他相信,李渊一定会派人来探望他。
“这回我不与你说笑。”长孙顺德认真地问:“段志玄在你这儿吗?”
“那,我父亲为何不能?”
“突厥犯我马邑,已有多次,均被我一一击败。这次只因他人数更多了些,因此被围,现如今高元帅领兵三万来援,怎能再龟缩在城里任其围困?”
“若是他人,我倒不愿多说什么,象你这样有侠士心肠的人,问什么我都会如实相告。”
侯君集兴奋地举起酒壶,正要斟酒,被长孙顺德拦住。
李渊与萧瑀寒喧了一番之后,回兵太原。李世民在府中设宴,庆祝父亲凯旋归来。
“混帐!”侯君集挡在李世民面前,大声骂道,然后又放低声音对他说:“讲出来吓死你!”言罢刚要开口,见李世民示意,知底是不让他露了身份,忙又闭上了嘴。
“大家都说好,我看就这样定了吧。君集,快给我岳叔父斟酒。”李世民大声吩咐。
“二公子的剑,真是出神入化,殷开山大开眼界了。”殷开山走到李世民跟前,充满敬意地说:“如果二公子能挤出时间,今后每月都来给我们舞一回剑,相信大家的武艺一定可以提高不少。”
郡守是一郡最高行政长官,李靖作为马邑郡丞,只是郡守的佐官。见王仁恭如此坚持,李靖不好再言,摇摇头,在心里说:马邑危矣!
“哪四个字?”
那大汉停了脚步,回过头来,朝李世民看看。
这王仁恭,天水上邽人,小时刚毅修谨,工骑射,曾经屡跟杨素打击突厥、平息汉王谅举兵谋反,建立功勋,后任信都太守,深得民众喜爱。在辽东战场上,屡建功业,深得皇上信任,只因杨素之子杨玄感叛乱,仁恭受到牵连罢官。后来突厥屡为祸患,隋炀帝这才想到仁恭这个宿将,下诏给他官复原职,做马邑郡守。几年来,突厥曾多次进攻马邑,均被仁恭击败。只是仁恭因为曾受惩罚,日渐心恢意懒,当时天下大乱,百姓饥馁,道路隔绝,仁恭一改过去爱民之心,受纳货贿,且不肯打开粮仓,赈恤百姓,终使得百姓离心,故才无力抗击来犯突厥。今见高君雅领兵前来救援,仁恭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总算盼来了援兵,马邑之困围或可解除。担心的是,对于高君雅,他还是了解的,知道他只会顺着皇上的意思说话,却不懂得用兵。思之再三,仁恭无法,只好自己来出主意,便提议说:
“历山飞不过几千人,竟占了西河郡?”
“孩儿认为,隋炀帝即位后大兴土木,频频出兵征战,已是天怒人怨。目前各地反隋大军已有100多支,隋朝将亡,已是必然的事情。父亲现在独统要塞,手握隋朝重兵,应该顺应天意。孩儿相信,只要父亲揭竿而起。隋朝失去北面屏障,又多出一支要灭他的劲旅,灭亡,应该是绝对的。”
“就你们饮来饮去,我们连酒也没得喝,我自好自斟自酌了。”侯君集在一旁开玩笑说。
“这,可是天赐我李家翻身的好机会。我击溃了历山飞回来,不断有关东世族子弟前来投靠,河东地方官吏中,也有一些人不断向我进言起兵反隋的事。你去探望刘文静,他也有这意思。你认为,我现在能反隋么?”
王仁恭见李靖如此,大为不满,瞪着李靖说:“郡丞如果不愿意,可在一边看着本郡守与副留守是怎样击溃突厥。”
话音一落,家丁们纷纷举起木棍,大打出手。李世民、侯君集正待出手还击,只听得刚才那被打的壮汉一声吼:
“我马上就去。”长孙无忌说。
侯君集见长孙顺德只把眼瞪着自己,就是不说那个好办法,不由得更急,也把眼瞪着长孙顺德:
一时之间,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几十里内,哀哭声声,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子盖凯旋,皇上非常高兴,大加赞赏。殊不料,没出三月,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又在被焚烧了的废墟上,举兵起事,发誓要推翻暴隋。炀帝听了,大为震惊,再次命子盖前去征讨。谁知,就在昨日,汾水竟传来恶耗。
李世民听了,欣喜不已,揣起一杯酒说:“岳叔父,我信你,等你的好消息。来!刘弘基,我敬你俩人一杯,祝你们马到成功,凯旋归来。”说毕,三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长孙顺德看着李世民年纪小小,却堂堂英俊,言谈举止,更是在理得体,不由心中佩服,说道:
“你是要我隐居?”
“就在昨日你入狱后,西河郡被历山飞叛贼占领,情况十分危急。”
从雁门下扬州时,途中有叛贼敬槃陀、柴保昌等领兵数万阻挡。来势汹汹,扬言不杀皇帝绝不罢兵。炀帝听了,心中恼怒,便令子盖领精兵两万,前去征讨。临行时,炀帝对子盖说:
“父亲的意思是:我们不只是要推翻隋朝,而是要接过隋炀帝的皇位;因此我们不仅要有力量战胜隋朝,也要有力量战胜各路起义的军队和突厥兵。”李渊听了,喜不自禁,点了点头说:
李渊听了,低头沉思:王仁恭原本也是一员骁将,手下有万余守军,往日也曾连败突厥。只因近来变得贪婪,这才败于突厥之后。高君雅既然请命要去,就让他去一回。多给他些部队,保证他能胜利而归。这么想着,抬起头来,望着高君雅说:
“千乘万旗动,饮马长城窟。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
李世民听到父亲有大事相托,不由得精神倍增,双目希望地看着父亲,等着他告诉自己究竟是什么大事,不料父亲却是话锋一转说:
世民听了,对长孙氏一笑,说:“这怎么可以,你是长辈,就是长辈。只是今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坦率地跟你说;有什么要你帮忙的,我都会毫不客气。”见长孙顺德点了点头,世民转头对长孙无忌说:
“原来壮士叫刘弘基,我叫李世民,我这位朋友叫侯君集。”李世民爽快地介绍说:“不如这样,我们找个地方,喝上几杯,好好聊聊。”
李世民听了,也跟着笑起来。
“请二公子告诉留守,我刘文静感激不尽。”
“二公子!”他眼前一亮,欣喜地唤道。
“慢,我还要给二公子推荐两个人。一个叫段志玄,一个叫殷开山,都是非常能干的人。”
“对!父亲,你快说说,我们要做哪些方面的准备?我应该怎么做?”
萧瑀听了,感慨万分,说:“以前只闻留守深明大义,忠义待人,如今遇难得救,方知此言是对的。老夫对留守感激不尽,今后如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只要留守开口,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李渊并不催他,只缓缓地问道:“难道还有什么话,不能对父亲说?”
“出了点事,北方突厥来犯,已将马邑郡团团围住,马邑郡守王仁恭派人前来求援。”唐俭急急地说。
李渊与李世民,父子俩正谈得投机,有人来报:门外有个叫长孙顺德的人求见,李渊听了,稍一思考,对李世民说:
“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阙。释兵仍振旅,要荒事万举。
“可是,征战之事,有时胜了的一方,常常会力量倍增,变得异常强大。”李世民熟读兵书,知道不少这样的战例,因此提出来问父亲。
李世民忙伸出手来,朝长孙顺德一摆,说:“父亲现在处境如此,虽然重兵在手,身边却有两位皇上的亲信,所以,我们的言语行动,都需小心又小心,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有了二公子的信任,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保证半月之内,募得兵勇千人。”
太原的大牢阴森而坚固,虽然十分阔大,现如今也有些人满为患了。有些牢房,犯人似乎连睡也睡不下去。作为县令的刘文静,倒是得到特殊的关顾,一个人占据着有七八平米的牢房。这牢房的窗户高过人头,铁门上的小窗随时都紧闭着,人在里面,真正是面徒四壁。
在一旁的郡丞李靖听了,忙说:“血头场地势险恶,高地已为突厥所占,在那里开战,于我军不利。不如固守城池,以逸待劳,到突厥兵疲马困时,我军发起进攻,可一举而败突厥。”
“带我去看看。”李世民听说有能人,不由得也急起来。一旁的公孙氏见了,说:
三人相视一笑,结伴来到闹市中http://www•99lib•net的逸仙酒楼。坐定之后,刘弘基诡秘地一笑说:“适才被九爷的家丁殴打,我是该受的,故而才不去还手。”
“就在这太原城外。”
“你真认为我父亲是这样吗?”
“晋阳令在狱中,还好吗?”
“有侯君集、刘弘基他们亲自训练,新兵一个个都很努力,相信再有两个月时间的强行训练,他们就可以出征交战了。”李世民说。
“在哪里!”
吼罢,壮汉拳脚相交,三下五除二就把家丁们都打翻在地上。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冷眼看了看这些躺在地上“唉哟”的家丁们,双手一揖说:“对不起了。”然后回过头来,转向李世民与侯君集,再一揖说道:
“父亲本想亲自前来探望,只因身旁那几个皇上的耳目,担心到时反害了晋阳令,就……”李世民沉静地说到这里,停了停。
“志玄在山西远效有许多熟人,愿去那儿招募兵勇。”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刘文静点点头说。
“好,你没有忘记,说明这话你是通过一番思考的。现在,我要你把这话深深地印在心里,而且还要付之于行动,你替父亲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是长辈,理应如此。”李世民对长孙顺德说:“只是晚辈对岳叔父还有一个请求。”
李世民点点头,也一伸脖子一饮而尽。俩人同时丢了酒杯,四目相视,哈哈大笑。声音还在牢房里回荡,侯君集匆匆进来说:“牢头说王威与高君雅要来探监,请二公子速速离开。”
“父亲如今虽为太原留守,手握重兵,但毕竟还是力量单薄,而且又没有自己掌握的嫡系部队。”
“该受的?”
“你刚才也说,我们不只是要推翻隋朝,而是要接过隋炀帝的皇位。这是我们举事的目的。我们不比那些已经起义、反叛的军队,我们的处境游刃有余。刚才我也说了,如果现在马上举事,我们面对的,不仅是隋朝的军队,有那一路路如虎似狼的起义及反叛的军队,还有北方对隋皇朝虎视眈眈的突厥兵。可是,如今这些如虎似狼的军队都在与隋朝的军队撕杀,每日都在损兵折将。到时候,他们都会损伤惨重,非常疲惫,而我们却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对付这一切时,就是我们起兵反隋的最佳时机。”
“正是,不知叔岳父前来,世民有失远迎,还请叔岳父见谅。”李世民恭恭敬敬地双手一揖说。
这是隋炀帝西巡时所做的《饮马长城窟行》,虞世南读罢大声说:
听了父亲的一番话,李世民只觉得心中豁然开朗。他敬服地望着父亲,很有把握地说:“孩儿已经理解父亲的心意了,父亲是要孩儿潜结英杰,为我李家所用。”
“家父已经告诉世民,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叔岳父到我家去,安顿下来后,再慢慢细谈。”
“你怎么跑得这么快?”长孙顺德笑呵呵地说:“连我这个疆场老将也落在后面了,真是李家的后代,御马的高手。”
这是一栋犹如世民运城时住过的大宅,只是房间比运城的多了许多。不仅长孙氏与无忌,还有侯君集、刘弘基,以及从运城带来的家丁,全都住在这里。世民先带了长孙顺德去见长孙氏和长孙无忌。俩人见了叔父,非常欢喜,世民对长孙氏说:
“真是苍天有眼,给我这么个懂事的好儿子!”完了他压住自己的高兴对世民说:“从今往后,你要记住四个字,并且全力去将它办好。”
“马邑乃太原之门户,突厥若占此地,太原就再也不得安宁。”听完军情汇报,王威发表自己的看法。
“君雅不才,愿为主帅领兵前去解马邑之围。”
“你是,二公子?”
“而今副留守兵至,我军实力已与突厥相当,可以与他们在城外的‘血头场’,展开大战,一举而解马邑之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们李家父子。只是……”
“当然愿意!”刘弘基大声说。
“传朕旨意,速带李渊来京!太原军政要务,交高、王两位副留守处理。”
“我也认为好。”刘弘基说。
高君雅刚来,并不明白情况,听完俩人的意见,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把目光投向王仁恭,但见他微微含笑,轻轻摇头说:
“好!”李渊拍了一下李世民的肩膀,低声说:“要让众人服你,父亲去了。”
“李渊有什么用?”
“若是明君也罢,这样的昏君,又何必要愚忠!”李世民凛然地说。
王威眨巴着双眼,一时难以回答,便把求援的目光投向高君雅。因他俩来太原做李渊的副手时,皇上曾有圣喻:若遇难事,俩人要相互商量。
“刘文静讲得话,有些是对的。你父亲蒙皇上厚爱,不可有半点反心,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也一定要象父亲一样。”
“如今天下大乱,如果能有一个具备汤王、武帝那样的人来振臂一呼,天下必然可以平定。”
四匹骏马,过了繁华的太原街,立即狂奔起来。李世民心里想着“潜结英杰”这四个字,为自己第一次履行这四个字的行动兴奋,不断地扬鞭策马,远远地跑在最前面。在效外的一栋小院前面,李世民驻马眺望,长孙顺德几个紧追上来。
历山飞虽然人多,但毕竟是些穷饿了要找饭吃的乌合之众,战斗力很差,李渊兵到,立刻作鸟兽散尽。李渊收回西河郡,对西河郡太守萧瑀,不仅没有半句责备,反倒是好言劝慰,要他放心留守西河郡,并对萧瑀说:“太守今后若有急事,只需派人相告,李渊立马就到。”
言罢,隋炀帝信步走出华屋。举目望去,但见雕栏玉砌,琼阁楼宇。最让人眼亮的,还是那一朵朵、一族族、一丛丛,让人惊为天物的各式各样的花。单是梅花、茱萸、紫藤,已是让人感到美不胜收;更有琼花、芍药,真正让人眼花缭乱。隋炀帝久久地看着这些花,脸上渐渐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时候,只见虞世南匆匆赶来,便将自己的诗集递过去,说:
“是的,就这小院。”长孙顺德说着,翻身下马,拍着大门上的铁环大声喊:“殷老弟、殷老弟!”
“即将?你说的即将还有多长时间,是今天,还是明天,还是下个月?”
“我与你同去。”侯君集说。
李世民听了,双手一揖:“晋阳令,世民这就告辞,过些日子再来探视,还请多加保重。”说罢与侯君集缓步离去。
世民说完带了长孙顺德,也不去向父亲告别,就匆匆地回到家中。
“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
“岂合小子智,先圣之所营。树兹万世策,安此亿兆生。
“讵敢惮焦思,高枕于上京。北河见武节,千里卷戎旌。
“子盖病笃,深恨雁门之耻。”裴矩回答说。
“我不是担心历山飞的叛乱,他们不是你父亲的对手,只要留守一去,必然手到擒来。我担心是现如今的隋朝,真正是天恕人怨了,若不然,象历山飞这样的人,身旁怎么就可以聚集起几万人来?”说到这里,刘文静停下来,打量着李世民。见他面色沉静,双眼炯炯地在望着自己,等着他把话说下去,便接着道:
李渊回到留守府,急召高君雅、王威前来商议退敌之策。
“好,我看行!”侯君集脱口而出,转过头来看看李世民。
“世南读我的诗,理解深透,我自己听着,也是几分享受,再读读前面这首。”
虞世南听了,忙接过诗本,用他那浑厚的声音,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
“谢留守信任,君雅此去,一定小心谨慎,一举解了马邑之围,不负留守所托。”
在一座古老的院墙内,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地扑打着一群青年。他们却并不在意,一声声气壮山河的喊杀声,寒风不过是在为他们助威,替他们拂去年青的体内发出来的热气。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在操场的高台上观看新兵的操练,偶尔也活动一下自己的四肢,看到新兵们一个个满脸通红,浑身冒汗,李世民忍不住也脱下披风,从高台下来,与新兵们一起操练。
“我敬你,干了。”言罢,一饮而尽。
“潜结英杰。”
第二天,高君雅领兵三万,浩浩荡荡,前往马邑。李渊与王威,还有刘政会、唐俭等人,都前来送行,其场面之壮,甚是感人。高君雅兵至马邑,与郡守王仁恭汇合一处,商议破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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