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籍解题及其读法
礼记 大戴礼记
目录
国学入门书要目及其读法
要籍解题及其读法
要籍解题及其读法
礼记 大戴礼记
附录
附录
礼记 大戴礼记
附录
上一页下一页
第三等,《曲礼》之一部分、《月令》《檀弓》之一部分;
哀公问五仪第四十
冠义第四十三 (郑目录云:“名曰冠义者,以其记冠礼成人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
诸侯迁庙第七十二
明堂位第十四 (郑目录云:“名曰明堂位者,以其记诸侯朝周公于明堂之时所陈列之位也……此于《别录》属明堂阴阳。”)
就此两点而论,《礼记》一书,未经汉以后人窜乱,诚视他书为易读,但其著作及编纂者之本身,或不免有若干之特别作用及成见,故障雾亦缘之而滋,读者仍须加一番鉴别也。
用兵第七十五
朝事第七十七
乐记第十九 (郑目录云:“名曰乐记者,以其记乐之义。此于《别录》属乐记。”)
内中《王制》篇之来历,据《正义》引卢植云:“汉孝文皇帝令博士诸生作此书。”(《经典释文》引同)陈寿祺谓卢说本《史记·封禅书》。据《索隐》引刘向《别录》谓文帝所造书有《本制》《兵制》《服制》等篇。以今《王制》参检,绝不相合,非一书也(见《左海经辨》)。《月令》篇之来历,据郑目录云:“本《吕氏春秋·十二月纪》之首章也,以礼家好事钞合之。后人因题之名曰《礼记》,言周公所作。其中官名、时事多不合周法。”(篇中有“命太尉”语。太尉,秦官,故郑君断此为秦人书。)寿祺亦力辩其非(文繁不引)。以吾论之,《王制》《月令》非后汉人续补,殆为信谳;然恐是秦、汉间作品。两《戴记》中,秦汉作品甚多,又不独此二篇也。后儒必欲强跻诸周公、孔子之林,非愚则诬耳。
礼三本第四十二(以上今本卷一,此下佚三篇。)
(癸)某项掌故之专记。如《五帝德》《帝系》《文王世子》《武王践阼》等。
(戊)记孔门及时人杂事。如《檀弓》及《杂事》之一部分,其性质略如《韩非子》之《内外储说》。
少间第七十六(以上今本卷十一。)

读《礼记》法

哀公问于孔子第四十一
子张问入官第六十五
内则第十二 (郑目录云:“名曰内则者,以其记男女居室事父母舅姑之法。此于《别录》属子法。”)

附论《尔雅》

礼器第十 (郑目录云:“名为礼器者,以其记礼使人成器之义也。此于《别录》属制度。”)
曾子制言上中下第五十四至五十六
卫将军文子第六十(以上今本卷六。此下佚一篇。)
孔子闲居第二十九 (郑目录云:“名曰孔子闲居者,善其无倦而不亵,犹使一弟子侍,为之说诗。著其氏,言可法也;退燕避人曰闲居。此于《别录》属通论。”)
哀公问第二十七 (郑目录云:“名曰哀公问者,善其问礼,著谥显之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表记第三十二 (郑目录云:“名曰表记者,以其记君子之德见于仪表。此于《别录》属通论。”)
昬义第四十四 (郑目录云:“名曰昬义者,以其记娶妻之义内教之所由成也。此于《别录》属吉事也。”)
本命第八十
三,为提倡礼学起见,一方面讲求礼之条节,一方面推阐制礼之精意及其功用,以明礼教与人生之关系,使礼治主义能为合理的存在。此种工作,在两《戴记》中,颇有重要之发明及收获。《礼运》《乐记》《礼察》《礼三本》《大传》《三年问》《祭义》《祭统》……等篇,其代表也。
礼察第四十六
丧大记第二十二 (郑目录云:“名曰丧大记者,以其记人君以下始死小敛大敛殡葬之事。此于《别录》属丧服。”)
王制第五 (郑目录云:“名曰王制者,以其记先王班爵、授禄、祭祀、养老之法度。此于《别录》属制度。”)
(己)制度之杂记载。如《王制》《玉藻》《明堂位》等。
少仪第十七 (郑目录云:“名曰少仪者,以其记相见及荐羞之少威仪也。少,犹小也。此于《别录》属制度。”)
三年问第三十八 (郑目录云:“名曰三年问者,善其问以知丧服年月所由。此于《别录》属丧服。”)
案:据此知刘向所编定之《礼记》实分类为次。其类之可考见者,一通论,二制度,三丧服,四吉礼或吉事,五祭祀,六子法或世子法,七乐记,八明堂或明堂阴阳。
玉藻第十三 (郑目录云:“名曰玉藻者,以其记天子服冕之事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燕义第四十七 (郑目录云:“名曰燕义者,以其记君臣燕饮之礼,上下相尊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
檀弓上下第三第四 (郑目录云:“名曰檀弓者,以其记人善于礼,故著姓名以显之……此于《别录》属通论。”)
《礼记》之最大价值,在于能供给以研究战国、秦、汉间儒家者流——尤其是荀子一派——学术思想史之极丰富之资料。盖孔氏之学,在此期间始确立,亦在此九九藏书期间而渐失其真,其蜕变之迹与其几,读此两《戴记》八十余篇最能明了也。今略举其要点如下:
吾愿学者于第一等诸篇精读,第二、三等摘读,第四等或竟不读可也。上有分等,吾自知为极不科学的、极不论理的、极狂妄的,吾并非对于诸篇有所轩轾。问吾以何为标准,吾亦不能回答。吾惟觉《礼记》为青年不可不读之书,而又为万不能全读之书,吾但以吾之主观的意见,设此方便耳。通人责备,不敢辞也。(上专就《小戴记》言,其《大戴》各篇则三四等居多也。)
(丁)专记孔子言论。如《表记》《缁衣》《仲尼燕居》《孔子闲居》等,其性质略如《论语》。又如《哀公问》及《孔子三朝记》之七篇——《千乘》《四代》《虞戴德》《诰志》《小辨》《用兵》《少间》——皆先秦儒家所传孔子传记之一部。其专记七十子言论如《曾子问》《子张问入官》《卫将军文子》等篇,亦此类之附属。
据《隋志》,《大戴礼记》八十五篇。今本自第三十八篇以上全佚,其下间佚,所存篇目如下:
《礼记》注释书,至今尚无出郑注、孔疏右者。若非专门研究家,则宜先读白文,有不解则参阅注疏可耳。若专治礼学,则清儒关于三《礼》之良著颇多,恕不悉举也。
手编《礼记》者,谁耶?汉、隋《志》,《史》《汉》《儒林传》及各注家皆未言及。惟魏张揖《上广雅表》云:“周公著《尔雅》一篇。爰暨帝刘,鲁人叔孙通撰置《礼记》,文不违古。”(《尔雅》为《礼记》中一篇,说详末段。)揖言必有所据。然则百三十一篇之编纂者或即叔孙通也?但通以后必仍多所增益,如《保傅》《礼察》《公冠》等明出孝文、孝昭后,是其显证。至次第续纂者何人?则不可考矣。
投壶第四十 (郑目录云:“名曰投壶者,以其记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此于《别录》属吉礼。”)
礼运第九 (郑目录云:“名为礼运者,以其记五帝三王相变易、阴阳转旋之道。此于《别录》属通论。”)
以常识或修养应用为目的而读《礼记》者,因《小戴记》四十九篇,自唐以来号为“大经”,自明以来列为“五经”之一,诵习之广,次于《诗》《书》,久已形成国民常识之一部,其中精粹语有裨于身心修养及应事接物之用者不少,故吾辈宜宝而读之。惟其书繁重且干燥无味者过半,势不能以全读。吾故不避僭妄,为欲读者区其等第如下:
乡饮酒义第四十五 (郑目录云:“名曰乡饮酒义者,以其记乡大夫饮宾于庠序之礼,尊贤养老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
尤有一事当附论者。《汉志》“乐记二十三篇”,今采入《小戴》者只有一篇。郑目录云:“此于《别录》属乐记。”谓从二十三篇之《乐记》采出也。《正义》云:“盖合十一篇为一篇,谓有《乐本》,有《乐论》,有《乐施》,有《乐言》,有《乐礼》,有《乐情》,有《乐化》,有《乐象》,有《宾牟贾》,有《师乙》,有《魏文侯》。”其余十二篇为《戴》所不采,其名犹见《别录》,曰则:《奏乐》第十二,《乐器》第十三,《乐作》第十四,《意始》第十五,《乐穆》第十六,《说律》第十七,《季札》第十八,《乐道》第十九,《乐义》第二十,《昭本》第二十一,《昭颂》第二十二,《窦公》第二十三也(并见《正义》引)。观此尚可知当时与《礼记》对峙之《乐记》其原形何如。今此十一篇者见采于《小戴》而幸存,其中精粹语极多,余十二篇竟亡,甚可惜也。
刘向校中书时所谓《礼记》,实合六部分而成。《隋志》云:“向检得一百三十篇,因第而叙之。又得《明堂阴阳记》《孔子三朝记》、王氏史氏《记》《乐记》五种,合二百十四篇。”案《汉志·礼家》:“记百三十一篇。明堂阴阳三十三篇。王史氏二十一篇。”《乐家》:“乐记二十三篇。”《论语家》:“孔子三朝记七篇。”凡二百十五篇(《隋志》少一篇。)今《三朝》七篇,明载《大戴》,而郑康成《礼记目录》有“此于《别录》属明堂阴阳……此于《别录》属乐记……”等语,知今本《礼记》各篇,不仅限于“记百三十一篇”之范围内,而《明堂阴阳》等五种皆被采入,故《礼记》实合六部丛书为一部丛书也。五氏、史氏盖皆叔孙通以后继续编纂之人,惟所纂皆在百三十一篇外耳。
千乘第六十七
曲礼上下第一第二 (郑目录云:“名曰曲礼者,以其篇记五礼之事……此于《别录》属制度。”)
仲尼燕居第二十八 (郑目录云:“名曰仲尼燕居者,善其不倦燕居,犹使子侍之,言及礼。著其字,言事可法;退朝而处曰燕居。此于《别录》属通论。”)
九九藏书网
中庸第三十一 (郑目录云:“名曰中庸者,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一)今本《礼记》目录
保傅第四十八(今本卷三。)
最后当讨论者,则为马融补三篇之问题。云马融补三篇者,盖务节《小戴》为四十六篇以合《大戴》之八十五,求彼此相足。其削趾适屦之情,既如前述。《小戴》四十六篇之说,不知何昉。藉曰有之,则《曲礼》《檀弓》《杂记》各有上下篇,故篇名仅四十六耳。《小戴》篇数之为四十九,则自西汉时已然。《后汉书·桥元传》云:“七世祖仁,著《礼记章句》四十九篇,号曰桥君学。”仁,即班固所说小戴授梁人桥仁季卿者也。《曹褒传》云:“父充持庆氏礼,褒又传《礼记》四十九篇教授诸生,庆氏学遂行于世。”则褒所受于庆普之《礼记》亦四十九篇也。孔颖达《正义》于《乐记》下云:“按《别录》,《礼记》四十九篇。”则刘向所校定者正四十九篇也。而郑目录于《王制》下云:“此于《别录》属制度。”于《月令》《明堂位》下并云:“此于《别录》属明堂阴阳。”益足明此三篇为《别录》所原有,非增自马融也。
祭统第二十五 (郑目录云:“名曰祭统者,以其记祭祀之本也;统,狁本也。此于《别录》属祭祀。”)
要之,欲知儒家根本思想及其蜕变之迹,则除《论语》《孟子》《荀子》外,最要者实为两《礼记》;而《礼记》方面较多,故足供研究资料者亦较广。但研究《礼记》时有应注意两事:
(甲)记述某项礼节条文之专篇。如《诸侯迁庙》《诸侯衅庙》《投壶》《奔丧》《公冠》等篇,《四库提要》谓“皆《礼古经》遗文”。虽无他证,要之当为春秋以前礼制书之断片。其性质略如《开元礼》《大清通礼》等之一篇。又如《内则》《少仪》《曲礼》等篇之一部分,亦记礼节条文,其性质略如《文公家礼》之一节。
文王世子第八 (郑目录云:“记文王为世子时之法。此于《别录》属世子法。”)
小辨第七十四
第四等,其他。
曾子事父母第五十三(以上今本卷四。)
丧服大记第二十三 原阙。
《隋志》言《大戴》八十五篇,佚其四十七篇,存三十八篇。然今本实有三十九篇。《四库提要》云:“盖《夏小正》一篇多别行。隋、唐间录大戴者或阙其篇……存者宜为三十九篇。”《中兴书目》谓存四十篇者,《夏小正》外又加《明堂》第六十七之一篇,实则此篇在《盛德篇》内,后人补写重出耳。其佚篇篇名可考者,则有《谥法篇》《王度记》《三正记》《别名记》《亲属记》《五帝记》(俱《白虎通》引),有《褅于太庙礼》(《少牢馈食礼》注引),有《王霸记》(《周礼注》引)。有《佋穆篇》(《明堂月令论》引),有《号谥篇》(《风俗通》引),有《瑞命篇》(《论衡》引)。其与《小戴》重出者,除《投壶》《哀公问》两篇现存外,尚有《曲礼》(《汉书·王武传》引)、《礼器》(《五经异义》引)、《文王世子》(《毛诗豳谱正义》引)、《祭义》(《汉书·韦元成传》及《白虎通·耕桑篇》引)、《曾子问》(《白虎通·耕桑篇》引)、《闲传》(《白虎通·性情篇》引)、《檀弓》(《白虎通·崩薨篇》及《明堂月令论》引)、《王制》(《白虎通·崩薨篇》引),凡此或明引《大戴》,或仅引篇名,而所引文为今《小戴》本所无,宜推定为出《大戴》者。据此则所佚篇名,亦可得三之一矣。
五帝德第六十二
劝学第六十四(以上今本卷七。)
月令第六 (郑目录云:“名曰月令者,以其记十二月政之所行也。本《吕氏春秋·十二月纪》之首章也,以礼家好事钞合之……此于《别录》属明堂。”)
第一,《记》中所述唐虞夏商制度,大率皆儒家推度之辞,不可轻认为历史上实事。即所述周制,亦未必文、武、周公之旧,大抵属于当时一部分社会通行者半,属于儒家理想者半,宜以极谨严的态度观之。
文王官人第七十一
二,秦、汉间帝王好大喜功,“封禅”“巡守”“明堂”“辟雍”“正朔”“服色”等之铺张的建设,多由儒生启www.99lib•net之,儒生亦不能不广引古制以自张其军,故各篇中比较三代礼乐因革损益之文极多,而大抵属于虚文及琐节。但其间固自有发挥儒家之政法理想及理想的制度,极有价值者,如《王制》《礼运》……等篇是也。
以治儒家学术思想史为目的而读《礼记》者,当略以吾前段所举之五事为范围;其条目则(一)儒家对于礼之观念,(二)儒家争辩礼节之态度及其结果,(三)儒家之理想的礼治主义及其制度,(四)礼教与哲学……等等,先标出若干门目而鸟瞰全书,综析其资料,庶可以见彼时代一家学派之真相也。
服问第三十六 (郑目录云:“名曰服问者,以其善问以知有服而遭丧所交易之节。此于《别录》属丧服也。”)
曾子本孝第五十
诰志第七十(以上今本卷九。)
曾子天圆第五十八(以上今本卷五。)
学记第十八 (郑目录云:“名曰学记者,以其记人学教之义。此于《别录》属通论。”)
此一大丛书,当然非成于一人之手。《汉志》谓:“七十子后学者所记。”七十子以后之学者,其范围可直至戴德、戴圣、刘向也。其中有录自官书者,如《诸侯迁庙》《衅庙》等篇,虽未必《礼古经》遗文,要之当为某官守之掌籍也。如《文王官人》篇,与《逸周书》文略同,盖采自彼或与彼同采自某官书也。如《月令》与《吕览》《淮南》文同,必三书同采一古籍也。有从诸子书中录出者,例如《大戴》中《立事》至《天圆》十篇皆冠以“曾子”,或即《汉志》“《曾子》十八篇”中之一部也。《中庸》《坊记》《表记》《缁衣》,据沈约谓皆取《子思子》,或即《汉志》“《子思》二十三篇”中之一部也。《史记正义》谓《乐记》为公孙尼子次撰,刘𤩽谓《缁衣》公孙尼子作,即或《汉志》“《公孙尼子》二十八篇”之一部也。如《三年问》《礼三本》《乐记》《乡饮酒义》《劝学》等篇,或一部或全部文同《荀子》,盖录自《荀子》也。如《保傅》及《礼察》之一部,文同贾谊《新书》,盖录自《新书》也。(今本《新书》实赝品。但彼两篇文见贾生《陈政事疏》,可决为贾生作耳。)此外采自各专书者当尚多,惜古籍散佚,不能尽得其来历耳。
大传第十六 (郑目录云:“名曰大传者,以其记祖宗人亲之大义。此于《别录》属通论。”)
帝系第六十三
大戴删刘向、小戴删大戴之说,起于《隋书·经籍志》(原文前引)。二戴武、宣时人,岂能删哀、平间向、歆所校之书,其谬盖不待辨。至小戴删大戴之说,据《隋志》谓:“小戴删定为四十六篇,马融益以《月令》《明堂位》《乐记》,乃成今本之四十九篇。”后人因有以今本《礼记》除《月令》《明堂位》《乐记》外余四十六篇皆先秦旧籍,惟此三篇为秦汉人作者。此说之所由起,盖以四十六合大戴未佚本之八十五恰为百三十一篇,乃因此附会也。然此说之不可通有二。其一,两戴《记》并非专以百三十一篇为原料。如《三朝记》之七篇、《明堂阴阳》之三十三篇、《乐记》之二十三篇皆有所甄采,已具如前述。合两《戴》以就百三十一篇之数,则置书中所采《明堂》等五种诸篇于何地?其二,两《戴》各篇,并非相避,其最著者,《哀公问》《投壶》两篇,二本今皆见存,《曲礼》《礼器》等七篇(详见前《大戴》目录条附语)亦皆《大戴》逸目。又如《大戴》之《曾子大孝》篇全文见《小戴·祭义》,《诸侯衅庙》篇全文见《小戴·杂记》,《朝事》篇一部分(自“聘礼”至“诸侯务焉”)见《小戴·聘义》,《本事》篇一部分(自“有恩有义”至“圣人因杀以见节”)见《小戴·丧服四制》。其余互相出入之文尚多。然则二戴于百三十一篇之记,殆各以意去取,异同参差,不必此之所弃即彼之所录。牵附篇数以求彼此相足,甚非其真也。
五,儒家束身制行之道及其教育之理论法则,所引申阐发者亦日多,而两《戴记》荟萃之。《大学》《学记》《劝学》《坊记》《表记》《缁衣》《儒行》……及《曾子》十篇等,其代表也。
投壶第七十八(以上今本卷十二。)
盛德第六十六(以上今本卷八。)
(乙)记述某项政令之专篇。如《夏小正》《月令》等,其性质略如《大清会典》之一部分。
奔丧第三十四 (郑目录云:“名曰问丧者,以其居他国闻丧奔归之礼。此于《别录》属丧服之礼矣。”)
(礼记》为儒家者流一大丛书,内容所函颇复杂。今略析其重要之类别如下:
祭义第二十四 (郑目录云:“名曰祭义者,以其记祭礼、斋戒、荐羞之义也。此于《别录》属祭祀。”)
(二)今本《大戴礼记》目录
问丧第三十五 (九九藏书网郑目录云:“名曰奔丧者,以其善问居丧之礼所由也。此于《别录》属丧服也。”)
《礼记》者,七十子后学者所记,而战国、秦、汉间儒家言之一丛书,西汉中叶儒者戴德、戴圣所纂集传授也。今存者有东汉郑康成所注四十九篇,名曰《礼记》,实《小戴记》;有北周卢辩所注三十九篇,名曰《大戴礼记》。《大戴礼记》本八十五篇,佚其四十六,存者仅此而已。
四代第六十八
第一等,《大学》《中庸》《学记》《乐记》《礼运》《王制》;
附《尔雅》
儒行第四十一 (郑目录云:“名曰儒行者,以其记有道德者所行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丧服四制第四十九 (郑目录云:“名曰丧服四制者,以其记丧服之制取于仁义礼知也。此于《别录》旧说属丧服。”)
《尔雅》今列于《十三经》,陋儒竞相推挹,指为周公所作,甚可笑。其实不过秦、汉间经师诂经之文,好事者编为类书以便参检耳。其书盖本为“记百三十一篇”中之一篇或数篇,而《大戴》曾采录之,张揖《进广雅疏》所谓“《尔雅》一篇,叔孙通撰置《礼记》,文不违古”也。臧庸列举汉人引《尔雅》称《礼记》之文,如《白虎通·三纲六纪》篇引《礼·亲属记》,文见今《尔雅·释亲》;《孟子》“帝馆甥于贰室”,赵岐注引《礼记》,亦《释亲》文;《风俗通·声音》篇引《礼·乐记》,乃《尔雅·释乐》文;《公羊》宣十二年何休注引《礼记》,乃《尔雅·释水》文。此尤《尔雅》本在《礼记》中之明证也。自刘歆欲立古文学,征募能为《尔雅》者千余人讲论庭中,自此《礼记》中之《尔雅》篇,不知受几许挦扯附益,乃始彪然为大国,骎骎与“六艺”争席矣。

《礼记》之名称及篇目存佚

曾子疾病第五十七
第二,各篇所记“子曰……”“子言之……”等文,不必尽认为孔子之言。盖战国、秦、汉间孔子已渐带有“神话性”,许多神秘的事实皆附之于孔子,立言者亦每托孔子以自重。此其一。“子”为弟子述师之通称,七十子后学者于其本师,亦可称“子”。例如《中庸》《缁衣》……或言采自《子思子》,则篇中之“子”亦可认为指子思,不必定指孔子。此其二。即使果为孔子之言,而辗转相传,亦未必无附益或失真。此其三。要之,全两部《礼记》所说,悉认为儒家言则可,认为孔子言则须审择也。
深衣第三十九 (郑目录云:“名曰深衣者,以其记深衣之制也……此于《别录》属制度。”)
《大戴礼记》因传习夙稀,旧无善注,且讹误滋多。清儒卢文弨、戴震先后校勘,始渐可读。孔广森《大戴礼记补注》、汪照《大戴礼记补注》,皆良著也。
丧服小记第十五 (郑目录云:“名曰丧服小记者,以其记丧服之小义也。此于《别录》属丧服。”)
曾子立孝第五十一
夏小正第四十七(以上今本卷二。)
大学第四十二 (郑目录云:“名曰大学者,以其记博学可以为政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一,孔门本以“礼”为人格教育之一工具,至荀子则更以此为唯一之工具,其末流乃至极繁琐极拘迂,乃至为小小仪节费几许记述几许辩争。读《曲礼》《檀弓》《玉藻》《礼器》《郊特牲》《内则》《少仪》《杂记》《曾子问》……等篇之全部或一部分,其琐与迂实可惊。观此,可见儒学之盛即其所以衰。
间传第三十七 (郑目录云:“名曰间传者,以其记丧服之间轻重所宜。此于《别录》属丧服。”)
诸侯衅庙第七十三(以上今本卷十。)
杂记上下第二十第二十一 (郑目录云:“名曰杂记者,以其杂记诸侯以下至士之丧事。此于《别录》属丧服。”)
曾子大孝第五十二
(庚)制度礼节之专门的考证及杂考证。如《礼器》《郊特牲》《祭法》《祭统》《大传》《丧服记》《奔丧》《问丧》《间传》等。
聘义第四十八 (郑目录云:“名曰聘义者,以其记诸侯之国交相聘问之礼,重礼轻财之义也。此于《别录》属吉事。”)
读《礼记》之人有三种:一、以治古代礼学为目的者。二、以治儒家学术思想史为目的者。三、以常识及修养应用为目的者。今分别略论其法。
(壬)杂记格言。如《曲礼》《少仪》《劝学》《儒行》等。
缁衣第三十三 (郑目录云:“名曰缁衣者,善其好贤者厚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丙)解释礼经之专篇。如《冠义》《昬义》《乡饮酒义》《射义》《燕义》《聘义》《丧服四制》等,实《仪礼》十七篇之传注。
武王践阼第五十九
坊记第三十 (郑目九_九_藏_书_网录云:“名曰坊记者,以其记六艺之义,所以坊人之失者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易本命第八十一(以上今本卷十三。此下佚四篇。)

《礼记》内容之分析

两记之名,盖自东汉后始立。《汉书·艺文志·礼家》依《七略》著录,但云:“《记》百三十一篇。”班固注云:“七十子后学者所记。”至《隋书·经籍志》则云:“汉初河间献王得仲尼弟子所记一百三十一篇。至刘向校经籍,检得一百三十篇,因第而叙之。又得《明堂阴阳记》……等五种,共二百十四篇。戴德删其繁重,合而记之,为八十五篇,谓之《大戴礼》。戴圣又删《大戴》之书为四十六篇,谓之《小戴记》。”(案:此说本诸晋司空长史陈邵。《经典释文序录》引邵《周礼论序》云:“戴德删古礼二百四篇为八十五篇,谓之《大戴礼》。圣删《大戴礼》为四十九篇,是为《小戴礼》。”《隋志》与邵异者,古礼二百四篇作二百十四篇,《小戴记》四十九篇作四十六篇。)两记之传授分合,问题颇复杂。今先列其目,再加考证。
射义第四十六 (郑目录云:“名曰射义者,以其记燕射大射之礼,观德行取于士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
郊特牲第十一 (郑目录云:“……此于《别录》属祭礼。”)
第二等,《经解》《坊记》《表记》《缁衣》《儒行》《大传》《礼器》之一部分、《祭义》之一部分;
王言第三十九(以上三十八篇佚。)
两《记》最古之篇,共推《夏小正》,谓与《禹贡》同为夏代遗文。果尔,则四千年之珍秘矣。然自朱熹、方孝孺已大疑之,谓恐出《月令》之后。其实《夏小正》年代勘验甚易,因篇中有纪星躔之文——如“正月,鞠则见,初昏参中,斗柄县在下。”“三月,参则伏;四月昴则见,初昏南门正……”等,天文家一推算,当可得其确年也。其最晚者,如《王制》,据卢植云,汉文帝时博士所作。虽尚有疑问(说详次条),如《礼察》《保傅》之出汉人手,则证佐凿然(《礼察》篇有论秦亡语)。如《公冠》篇载“孝昭冠辞”,则为元凤四年以后所编著,更不待问矣。要而论之,两戴《记》中作品,当以战国末、西汉初百余年间为中心,其中什之七八,则代表荀卿一派之儒学思想也。
以上关于《礼记》应考证之问题略竟。此书似未经刘歆、王肃之徒所窜乱,在古书中较为克葆其真者,此亦差强人意也。
虞戴德第六十九
曾子问第七 (郑目录云:“名为曾子问者,以其记所问多明于礼,故著姓名以显之……此于《别录》属丧服。”)

《礼记》之价值

《礼记》之原料及其时代

孔颖达《礼记正义》于每篇之下皆有“案郑目录云……”一段,盖郑康成所撰各篇之解题也。郑录每篇皆有“此于《别录》属某某”一语,是刘向本有分类而郑引之也。今节录彼文如下:
(辛)通论礼意或学术。如《礼运》《礼祭》《经解》《礼三本》《祭义》《三年问》《乐记》《学记》《大学》《中庸》《劝学》《本命》《易本命》等。
以治古代礼学为目的而读《礼记》者:第一,当知《礼记》乃解释《仪礼》之书,必须与《仪礼》合读。第二,须知《周礼》晚出不可信,万不可引《周礼》以解《礼记》或难《礼记》,致自乱其系统。第三,当知《礼记》是一部乱杂的丛书,欲理清眉目,最好是分类纂钞,比较研究,略如唐魏征《类礼》、元吴澄《礼记纂言》、清江永《礼书纲目》之例。(魏征书今佚。《唐书》本传云:“征以《小戴礼》综汇不伦,更作《类礼》二十篇。太宗美其书,录置内府。”《谏录》载太宗诏书云:“以类相从,别为篇第。并更注解,文义粲然。”)第四,当知此丛书并非出自一人一时代之作,其中各述所闻见所主张,自然不免矛盾,故只宜随文研索,有异同者则并存之,不可强为会通,转生轇轕。以上四义,不过随举所见;吾未尝治此学,不敢谓有心得也。居今日而治古代礼学,诚可不必;然欲研究古代社会史或宗教史者,则礼学实为极重要之研究对象,未可以为僵石而吐弃之也。
经解第二十六 (郑目录云:“名曰经解者,以其记六义政教之得失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公冠第七十九
曾子立事第四十九

《礼记》之编纂者及删定者

四,孔子设教,惟重力行。其及门者,亲炙而受人格的感化,亦不汲汲以鹜高玄精析之论。战国以还,“求知”的学风日昌,而各派所倡理论亦日复杂。儒家受其影响,亦竞进而为哲理的或科学的研究。孟、荀之论性论名实,此其大较也。两《戴记》中亦极能表现此趋势。如《中庸》《大学》《本命》《易本命》……等篇,其代表也。
更多内容...
上一页